“有什么依据吗？”白曜神情严肃，眼神一黯，扶着幼崽让她动动爪子，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只直勾勾看着扑爱心的猫响。

把她放在光屏前才微微抬了一下头。

[2-0023：之前有做过相关数据，空气里有辐射物体，紊乱等级高的老人经常拒绝呼吸，极度缺氧后的症状和她类似。]

白曜见状又分别测试了她的听力、嗅觉以及四肢，发现每一项都不尽如人意。

她任凭摆弄，呆呆地望着屏幕，涎水从嘴角下流，夹杂嘶哑的气音。

[27-苏果果：怎么会这样……她那么可爱，浑身雪白，还有自带的眼线……不要这么看着我了，受不了要哭了。]

[23872-3482：明明主播都那么努力了……真的见不得一点幼崽出事。]

“哥……”

“知道了。”莫暖眼神悲伤，轻柔抱起幼崽，擦掉口水，“我们已经尽力了。”

良久，他又说：“得告诉豹圆豹战。”

白曜向来冷漠至极，此时也多了几分怜惜，捏捏小白豹的粉嫩圆耳：“我去吧。”

他把幼崽的情况告诉豹圆二人，他们反倒接受得很快。

“我还以为幼崽一定会回到兽神拥抱了。”豹圆笑着落泪，紧紧抱着豹战，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兽人骨子里带着豁达，不然无法在茹毛饮血的兽世生活，因为处处都是危险，失去亲兽的事时有发生。

“我会用最多的食物抚养她，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亚兽人。”豹战脸上涂着绿色药汁，原本坚毅硬朗的面貌变得更加棱角分明，身上遍布伤口，但依旧阻碍不了眼底浓浓的野性。

白曜似乎也被感染，尖牙发痒：“还给你们了，让她多思考多运动，或许可以恢复一点。”

他走到洞口，回头上下打量这个仓促挖出来的小山洞，丝毫比不上他现在住的，语气略微提高：“最幸福的亚兽一定是我伴侣。”

“不，是我伴侣！”

“呵，我伴侣一天能吃五碗。”白曜挑眉。

“我伴侣比五碗多。”虽然不知道五碗是什么，但豹战丝毫不退让，他有自信能狩猎到足够多的食物。

“我伴侣十碗！”

听到争吵声赶来的莫暖：……

*

次日，白曜最先醒来，目光柔和盯着自己肚皮上的青年。

他依旧很清瘦，人陷在毛毛里只露出圆润的肩膀。

稍稍有点肉的脸颊白里透粉，嘴唇则因为挤压略微嘟起，水润反光。眼睫毛浓密纤长，像翩飞的蝴蝶翅膀随呼吸起伏，白曜调整视线，怎么都看不腻。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青年怀里芒果核一样凌乱不堪的三花猫。

有点碍眼。

他伸出尾巴扒拉出好远才心满意足。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莫暖伸了个懒腰坐起，双手揉了揉脸，额前碎发翘起，多了几分活泼。

“……刚醒，走吧去洗漱。”白曜变回人形，拿着柳树枝和竹杯。

部落里的陶器没有光明正大地用，虽说相信松鼠兽人，但是为了安全着想，只有祭祀兽神后才会告诉他们。

吃完早饭，白曜和四个兽人一起，带着两袋血兽出发去部落交界处。

猴石冲着溪流大声喊叫，这是来拜访部落的流程。

约莫十几分钟后河中央的水面露出一张三角蛇脸，她吐着艳红蛇信发出嘶嘶声，面露戒备：“白山部落的兽人有什么事吗？”

白曜指了指两个兽皮袋：“想和你们部落进行交易，里面是血兽。”

她动了动鼻子，而后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

“真的是血兽，我去找族长。”

“曜，来这里。”犬实坐在石头上，甩着尾巴喊他。

猴石也招呼大家休息。

水蛇部落来得很快。

蛇水十分大大咧咧地变成人形上岸。

“草药很好用，亚兽们都很喜欢，如果还有，我们很乐意交换。”他坐到白曜对面，拧了一把潮湿的长发，细长的竖瞳扫过每一个兽人。

正在咀嚼的犬实泛起一股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又塞进嘴里一口。

难道獾夏知道我吃了巫多做的肉松？

白曜摇头，显出愁苦：“草药不是说有就有的，之前给你们的已经是部落里的大半了，这次兽人受伤又用了许多。”

兽人单纯，而且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蛇水动作一顿，示意他继续说。

“就是这些血兽，偷吃好不容易狩猎到的咩咩兽，还攻击幼崽，部落勇士废了老大力气才抓到这些。”他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脸色苍白几分。

“兽人们受伤了不能奔跑狩猎，我们不吃血兽，也是没办法才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交换。”

“换！我闻到香味了！”水里穿出小蛇的声音，但很快被捂住了。

白曜适时解开兽皮袋，还颇有心机地朝岸边摆放，然后拿出一只：“可以先试试。”

水里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次不止一道。

蛇水细长惨白的指尖把玩着，尝了一口面色不变：“虽说我们在陆地上战斗力不强，但是狩猎血兽也不是很困难。”

“总归没有我们陆地兽人方便。”白曜说着又递过一个血兽，“这是亚兽们处理过的。”

蛇水嘴角微翘，他一早就闻到了香味，不过部落间的交易哪是那么简单的事，谁先表现出急切和喜爱，谁就处于了下方。

但是这香味属实霸道，血兽本就是蛇兽人最爱的食物，又经过恰到好处的烹饪，他都快要忍不住询问了，更别提水里的蛇崽子。

蛇水只尝了一口，狭长的眼睛便半眯起来，瞳孔更是紧紧收缩：“这个味道倒是还行，还是换蛇蜕？”

“蛇蜕我们当然想要，可是目前部落都要没食物了。”白曜脸色难看，眉目间的忧愁仿佛要滴出水来，“我们要换水兽。”

“可以，一只血兽换一只水兽。”蛇水很愉快地抛出交换比例。

白曜表现得犹豫，又和猴石咬耳朵，最后艰难地说：“我们部落很多兽人都受伤了，而且血兽都是精心处理过的，仔细吃还有盐的味道，我们也不啰嗦，一只血兽换三只水兽。”

“两只，虽然我们方便抓，但是有些水兽也很凶残。”蛇水摇了摇头，虽然他的预期就是三条。

白曜为难地和犬实猴石交换眼神，最后答应。

其实他们心里笑得比谁都快乐，除了葱蒜其他材料的成本微乎其微，至于加工费，兽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不过这次我们想用重量计算。”白曜拿出一根带着支架的木棍，他在地上挖了个洞，把支架埋进去。

“这是天平，两边重量一样木棍就不会斜。”

见蛇水瞳孔半眯，似有疑惑，他拿出两只血兽分别放在两端，天平轻微右斜，又在左边放了一只，立即向左斜。

蛇水知道了，这样他们也不需要挑选水兽的大小了，方便很多，爽快地同意，“我们要这些处理过的。”

“可以。”

“扑通——”水里的小蛇终于等他们商量好，迫不及待接连爬上岸。

蛇水没脸见他们那副样子：“蛇细回去拿水兽。”

一条鳞片微黄的细蛇钻回水里。

“你们部落好厉害，好香啊。”未成年兽人蛇青沉不住气，围着血兽转了一圈又一圈，蛇信嘶溜嘶溜吐个不停，“亚兽人都喜欢那个药。”

何止是喜欢，每个亚兽人多少都有点口腔炎，被困扰许久，消炎药一举成为他们的最爱。

说到这个，白曜的耳朵马上立了起来，摸出半块血兽递给他：“你知道亚兽还喜欢什么吗？”

蛇青张开嘴巴，但被另一个小兽人弹跳截走，吧唧吧唧吞下：“我知道！是孤寡兽！”

“蛇跳我要把你塞进丑兽嘴里！”

蛇水竖瞳扫过，扭打在一起的小兽人立刻乖乖坐好。

“是一种会孤寡孤寡叫但不会飞的鸟兽，很小一只，亚兽人都很喜欢吃它们。”蛇青眼泪汪汪，但迫于族长眼神，不敢再揍蛇跳。

蛇跳也安分下来，倒豆子一样全说了：“亚兽也喜欢它们的羽毛，可是它们又小又跑得快很难抓……还有红花！我等会得去摘几朵给母亲。”

红花？白曜思考了一下这个季节和气候水边可能会开的花，心里有了几分猜测，面上不显：“你们部落红花多吗？我也想送给我的伴侣。”

“有很多啊，一大片，要不是那里露天不安全，亚兽都想住在那里。”旁边一条半点蛇说道。

“这么多？”白曜看着另一袋血兽，眉头紧皱，“用这些没处理过的换孤寡兽和红花可以吗？我们已经带来了，又扛回去太麻烦了。”

“可以！”蛇水还没有说话，蛇青就直奔兽皮袋，大声喊着，“我可以摘好多红花！”

他被蛇水重重敲了脑袋才停下。

“可以换，也按重量算。”

白曜点头，最终以一比五十的比例换红花整棵，因为据他们所说红花植株高大，单是叶子就比兽人还大。

而孤寡兽则是二比一，它体型小且难抓，目前水蛇部落也没有，只能等下次交换。

双方对这次交易都很满意。

蛇水以前和虎部落交易往往要来回许久，这次难得遇到对他胃口的，便发出邀请：“你们要不要来水蛇部落逛逛？”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天新晋啦，双更一下吧，谢谢一直在看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