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鸟雀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惊醒了在睡觉的人。

张延玉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给身边的恋人拉拉被子，以免着凉。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脖颈间穿梭，胳膊挨着胳膊，头挨着头，一转身就能看到爱的人的脸。

他嘴角勾起，小心翻身拥住身边的人，用手撩开洒落在额间的碎发，露出秀气的眉眼，忍不住贴过去，在脸颊上亲吻。

这是他和赵南在一起的第五年，这五年间，他们都变了许多。

赵南一直都在M国读书，最近才毕业，而他也将工作重心挪到了M国，在这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律师事务所。他当老板，有更多的时间和赵南黏在一起。

赵南长高了不少，因为不太爱出门，皮肤依旧白皙。

只有张延玉见过他的大腿白如暖玉，轻轻一一碰就能留下痕迹。

想到这，张延玉悄悄把手摸向赵南的身体，这摸摸那摸摸，不亦乐乎。

骚扰别人睡觉的后果就是，引火烧身，热得他头昏脑涨。

“南南……”

他在耳边呢喃着，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诉求。

赵南微微侧头，躲避这烦人的声音，双眼依旧闭着。

张延玉忍不住笑出声，手更加肆无忌惮。他坏心眼的转动身体，把赵南压在身上，身体力行的传递他身上的温度。

皮肤于皮肤的碰撞，如同一从火焰划过，炽热的感觉从表皮传到大脑。

赵南睁开眼，看到的张延玉闭着眼睛，脑袋贴在他的脖颈，如同一只小狗一样，不停地嗅闻。

“快一点，我和孙思于有约。”

“他怎么来找你了？”

“不知道，昨天突然说在M国。”

赵南微微挣扎开他，抬脚就是一踹。

“快点，我不想迟到。”

“…”张延玉沉默，不想答应。

“张延玉！”

被叫到名字的张延玉下意识脊背绷紧，他闭上眼，不甘不愿地说，“知道了，不会让你爽约的。”

“你自己看着办…”

雨歇风停，赵南瘫倒在床上，两颊红润润的，眼睛虚虚的看向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南，你还好吗？”

张延玉此时有些忐忑，他昨晚折腾了一晚，今天早上又来，不知道小南会不会生气。

赵南回过神，推推张延玉的脑袋，发现推不动后，索性放弃。他艰难的翻身，腰部的酸痛让他一僵，瞪了张延玉一眼，“几点了？”

□□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赵南这时说话尾音还不自觉拖长，张延玉爱死了这种调调，他顾不上打理自己，殷勤的贴了上去，不轻不重地帮他按揉腰部肌肉。

“十点半了。”

他看了眼手机，将人抱起，“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汗。”

“嗯。”

赵南轻声应答，他半点力气也不想用。

“怕迟到的话，我送你过去。”

“嗯。”

——

街边的咖啡店里，经典的复古装修，阳光透过玻璃窗一部分撒在红色格纹桌布上，一部分照在男人瘦削的下巴处，那一小片皮肤好像能发光一般，吸引了店外喝咖啡的金发女郎的眼。

“Holle？”

女郎迈着优雅的步子，大胆的和这个黑眼黑发的东方人打招呼，“这里咖啡不错，我能和你一起欣赏景色吗？”

“谢谢，我有约了。”

见状，女郎遗憾的耸耸肩，临走前她还回头抛去眉眼，“哦，我会一直在外面的，我是说如果你需要有人陪着的话。”

“不，谢谢。”

孙思于再次拒绝，他喝了口咖啡，眉头舒展，这里的咖啡确实不错。

再次抬起头时，他一眼就看到街对面正从车里下来的男人。

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黑色头发，不过他的发丝格外顺滑，像是缎面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孙思于忍不住抬手，朝那边打招呼。

赵南也看到了孙思于，正想赶过去，路过驾驶室时，却被张延玉拉住衣服。

“怎么了？”

赵南以为有什么事，弯腰靠近车窗，殊不知这对于张延玉来说是正中下怀。

他扯过赵南的衣领，同时探出脑袋，在唇上印下一吻。

“我在这等你。”

赵南穿过人行道，朝着孙思于所在的咖啡馆越来越近，门口喝咖啡的女郎看到他，忍不住啧舌，“这是什么可爱小甜心。”

虽然一样都是黑发黑眼，但这个少年看上去要比里面那位要瘦弱一些，脸蛋倒是不错，但看着就像是自家弟弟一样，只让人觉得可爱。

女郎的目光落在咖啡馆里，看着自己看中的男人和少年轻声交谈，她挑挑眉，还是喝咖啡吧。

孙思于看到赵南，难掩激动的站起身，自从赵南出国后，他还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赵南…？”

他眼睛睁大，看着面前的男人。

多年过去，赵南和记忆里的样子有些不一样，长高了，长壮了，五官也张开了，变得更好更加耀眼了。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赵南，他少年时期那无疾而终的暗恋，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他的白月光。

“好久不见。”

他很早以前就幻想过再次见到赵南时要说些什么，但真在到此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句好久不见已经是极限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赵南微微一笑，“你最近还好吗？”

“我…”孙思于赶紧喝了口咖啡，咕噜一声，咖啡落入腹中，话匣子也就此打开，“我挺好的，大学毕业后，家里让我去公司学习，这段时间也算是小有成就。

客户邀请我过来考察公司，我想你也在这边，就来看看你。”

其实不是的，他是特意想来看看他的…

“你呢？过得…，好吗？”

孙思于快速说完自己的情况，看着赵南的脸，轻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挺好的，我大学主修油画，最近和一家画展签了合同。”赵南搅动杯里的咖啡，总结这几年自己的近况，惊恐的发现自己这几年除了上课画画，最多的事情就和和张延玉上床，毕业后的这段时间更加频繁，除此之外，就只有画展的事情能说道一二了。

勺子碰触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孙思于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拿这分两人之间的生疏和尴尬毫无办法。

要是他在赵南出国后也一起出国跟着就好了，那么他们会不会……

赵南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开口问道：“怎么了？”

“不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而已。”

孙思于颓然的松开手，也失去了积攒的勇气。

他不敢问出口。

他现在不是当年那个敢在围墙头上拉着赵南亲吻的少年了，可能时间能冲淡一切，连带着感情也一并变淡。

他现在就快要接任公司，他还有父母，他……，他没有勇气再说出灼人的表白话语。

这次见面结束得很快，孙思于看着赵南的侧脸，心中酸涩，更多的确实是释然。

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他现在是23岁的孙思于，不是十八。

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仿佛这样就能将当年的遗憾一口气吐出来一般，思索片刻，他想起当年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之前听说赵眷他们过得很不好。”

“嗯？”

赵眷的名字多年没听到，他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赵文判刑后，他再也没有关注过那一家人。

“赵文被判刑后，赵家就彻底垮了。王芝带着赵星一起生活，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她们就被赶去了别的城市。”孙思于简短的说起自己知道的事，讲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我听说是一些人背地里打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我后来见过她们一次，我听说是过来接赵眷出狱，之后他们就没有消息了。”

赵南有些意外的挑挑眉，那些人是报复不到他所以拿赵家人出气吗？

想到一长串的名单，他唇角勾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曾经将收集的所有罪证一次性全部发了出去，事后怎么样，他就没有关注了。

就凭他们做的事情，无非是坐牢的坐牢，罚款的罚款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赵南站起身，将震动的手机揣入兜里。

不用看就知道是张延玉的电话，他在催促。

“你要走了吗？”

孙思于跟着站起身，他顺着赵南的目光看向街对面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是当时那个律师，只有一面之缘，但那次见面却让他印象深刻。

“他对你好吗？”临别前孙思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

“很好。”

“那就行……”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孙思于抿着唇，眉头皱紧，他深呼吸，再次问发道：“要是我当时……”

他的声音很小，赵南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再见，赵南。”

“再见。”

赵南见状，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他走后，孙思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呆坐半天，等咖啡店重新喧哗起来后，他才回过神，拿起电话拨打。

“把我预约的午餐取消。”

他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那个人不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锁了好几回，尽力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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