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终于处理完手头上所有的工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清零,可是他基本上把整个房间快翻了个遍都找不到清零。在林奕快要发飙的边缘,幸好有个园丁及时出现,说自己曾在花园见过清零一面。
最终林奕在那个小亭子里发现了熟睡的清零,他难得睡的香甜,尽管蜷缩在角落,倚靠着柱子,看上去缺乏安全感。但是林奕还是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这次清零没有皱着眉头——他并没有做红色怪物的噩梦。
梦境受到了外界的干预,逐渐开始崩塌,原本就破败的神像不用再吊着一口气垂死挣扎,如愿以偿的摔落在地上变成了废墟。脚底下的石板碎片化,向四处分散,留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多亏了洸在清零掉下去之前接住了他,否则清零有可能落入梦境深处,再也醒不过来一辈子留在这个空间——洸不知道这件事,他只希望清零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你要醒了,我听到有人在喊你了。”洸利用红色的液体将清零托举在半空中,他踩在神像的头上,在洸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东西比清零更加神圣。清零觉察到头顶处有一片亮光,他试探性的抬起头,这光有些刺眼,逼得他近乎睁不开眼睛。
“清清……”这是林奕的声音,清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只有林奕会这么叫他。同时,他发现这声音就来源于头顶处的亮光。
洸明白这是清零快要从睡梦中醒来了,他要等好久才能跟清零再见一面了。之前洸试过将清零永远留在梦境里,可是那样子清零会不开心,洸也会跟着难过。所以尽管心中有不舍,但是每次洸都会目送着清零离开梦境。
但是这次不同了,清零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洸可以明目张胆的送清零离开了。
一想到这儿,洸又高兴了,他托举的姿势更加卖力了。梦境正在坍塌,象征着现实世界的光球距离清零越来越近。最终只剩下洸脚底下最后的梦境碎片,他宛若雕像一般,动也不动铆足了劲将清零托举的越来越高。
“清清,你醒了?冷不冷,饿不饿?你也真是的,怎么在花园里睡着了。”林奕公主抱着清零,往客厅的方向走去,梦境中巨大的光球,也许就是头顶明晃晃的灯。
清零又不能说话了,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林奕有留意清零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他找清零的时候,手里就攥着一条毯子,为的是找到清零后第一时间为他盖上,好让他暖和一点。
房子的灯光大多都是暖橘色的,多了温馨的氛围。家里的佣人端来加热过的晚餐,菜肴种类各种各样,林奕还不清楚清零的喜好,便吩咐厨师挑自己拿手的挨个做了一道。
清零有些贪心,基本上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而林奕则默默在一旁看着,在心里记下清零爱吃的菜是哪几道。
“原来清零喜欢吃这些。”洸的感官与清零相连接,他透过清零的眼睛观察着这个世界,感受着清零所想,清零所爱。但是不满足于此,洸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够来到清零所在的现实世界,能够亲手触摸清零温热的脸颊,感受他的温度,这就足够了。
以前清零不知道洸的存在,他拼了命想让清零意识到自己,利用清零所处世界的红色物体为媒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不过洸总是不小心用力过猛,他扭曲了清零眼中的红色景物,将清零拽入噩梦深渊之中。
“还冷吗,清清?”林奕及时的拉住快要滑落的毯子,重新为清零盖好,语气中尽显温柔与关心。
清零摇了摇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林奕,那种亮晶晶的眼神,写满了信任和依赖。
洸透过清零的眼睛,注意到了林奕的存在。从前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在山上的小屋子里,清零的日子安静而又美好。可是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他硬生生拽着清零离开了甜蜜的家,来到这个周围到处都是陌生人的奇怪地方。
他讨厌林奕,洸认为他才是最理解清零的那一个,能够陪伴在清零身边的也只能是他。
“如果我可以来到清零的世界……”洸默默攥紧了拳头,他的情绪又不稳定了,双手逐渐融化成红色的黏糊液体,洸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着怎么前往清零的世界,真正意义上能和清零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用过晚餐,林奕对清零发出邀请,希望能够跟他一起去花园里散会步。清零点头答应了,说不准这是一个刷取好感度的好机会。
推开那扇通往花园的大门,任月色静静流泻在肌肤上,沿着那条幽僻的路往前走着,平日白天除了园丁很少有人走过,夜晚更加寂寞。以前林奕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会一个人来这里散散心,闻一闻不同种类花混合而成的天然香味,来到这儿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默默的驱散林奕心中的疲惫。
从前是林奕一个人独自享受花园的美景,现在身边多了个一个清零,他最感激的救命恩人陪伴在自己身边,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由于系统不在,清零暂时还不清楚林奕与原身之间过去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能强烈感觉到林奕对自己的好感度很高。
“等周末了,我带你回一趟我父母家,他们也一定很想见一见你。”继续沿着这条路向着花园深处走去,二人来到了发现清零的那个小亭子。
由于当时陷入梦境时间之迅速,清零没来得及看仔细这个亭子。亭子四周有矮小的喷泉,月色洒在水面上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再加上这柔和的微风,能给人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周围光秃秃的,原本生长在这儿的美丽花朵突然被连根拔起,空留下喷泉。
清零点了点头,他想着若是去了林奕父母家中,说不准就能查到一些线索,方便了解这个世界的剧情。
晚上还是太凉了些,林奕担心清零的身子。两人在小亭子稍微坐了一会,林奕就带着清零回去了。
林奕牵着清零的手,从手心处给予他微弱的温暖。他没有急着带清零去他的房间,而是先去了二楼的书房,习惯性的从架子上抽出一本拼音书,这本书的存在与周围的书有明显的出入。
这应该是林奕与原身以前的小约定,由林奕负责教给清零书本上的知识。从之前林奕与李霏的对话看来,原身常年住在山中,几乎跟现代世界脱节。
清零看着书本上的儿童插图,一页一页的翻了过去,上面教的都是最简单的汉字拼写。而现在清零都看得懂,这也间接证明了原身对这副身体的影响越来越小。为了不让林奕对自己产生怀疑,清零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会的模样,连握笔的姿势都极其的别扭,歪歪斜斜的在纸上写下一些稍微复杂的字。林奕握着清零的手,先是纠正他的握笔姿势,再引着清零试图写下方正的字。
洸看着白纸上的奇怪符号,他不理解这些东西。平日里,若是清零还在小木屋里,这个时候早就休息了,洸早就能在梦境里与清零见面了。洸想要提醒清零注意时间,他在感应周围是否有红色的物体,可是林奕早就安排妥当了,根本不给“怪物”任何可乘之机。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将近一小时,清零的眼皮子是越来越沉,他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身边的林奕。哈欠似乎感染了林奕,又或许是身边有清零的陪伴,让林奕长久紧绷着的神经松散了不少,他也有了些困意。
林奕领着清零去了楼下的浴室,替清零在浴缸里放好了温水,又告诉他一些沐浴用品的使用方法,最后指着墙边凸出来的一块瓷砖,如果身体不舒服了,就立刻按这个按钮。
嘱托是嘱托过了,但是林奕还是不放心留清零一个人。他来回在浴室门口踱步,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水声才稍微安心点,生怕水声停了清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清零倒是自在,温暖的热水包裹着疲惫的身体,这么多天,他可算能稍微放松放松了。他获得了短暂的安宁,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清零尝试着在脑海中联络系统,但是无论怎么呼唤,都以失败告终了。
在洸的世界看来,清零的脑海中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事物,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很想见一见这个叫“系统”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让清零如此的想念。
系统躲在不远处,默默观察着清零的一举一动。他感应得到清零的呼唤,但是他不敢出现在清零周围。洸类似一个复杂的bug,他生活在原身的脑海中跟系统一样联接了清零的感官,要是系统应答了清零的呼唤,必然会与洸见面。这样会导致除了清零以外的人知道系统的存在,进而判定清零任务失败。
上次他是冒着被罚的风险,暂停了清零所处世界的时间,匆忙给清零提供了一点关于剧情的线索。除非宿主生命遇到极大威胁,任何系统不得干预宿主所在世界的剧情,一经发现,后果自负。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所以我的戏份越来越少(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