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卡卡突然感到一股失重感,好似在楼梯走着走着瞬间踏空。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到床沿,半个身体悬空,差点就要摔下床。
他翻身坐起,借着小夜灯的光亮看向罪魁祸首,果不其然,托尔的睡姿从一开始的规规矩矩到现在的豪放不羁,也不知道他怎么从左半边床挪到正中间,然后摊成一个大字。而自己被不断挤到床边。
卡卡看向窗户,窗帘缝隙里还没有光透进来,看来天还没亮。北伦敦的深夜,万籁俱寂。好像整个世界缩成一个小小的房间,而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和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托尔。
呆呆地坐了一会,卡卡回过神,轻柔地把托尔的双臂收拢到他身侧,给自己腾出一个能够安心睡觉的空间,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一看就是用十多年时间刷出来的熟练度。
一夜安眠,直到契而不舍的闹钟第三次响起。托尔眼睛都不带睁地,伸手摸向床头,关掉。然后给自己提一下被子,继续心安理得地睡下。
“托尔,起床,你该去训练了。”早已清醒的卡卡甚至已经出去跑了几圈回来,他摇晃着仍然流连梦乡的托尔,发出灵魂拷问,“你当初选择阿森纳,真的不是因为他训练时间从10:45开始的么?”
托尔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眼神涣散,他摸到手机举起到面前。
9:45,很好,不会迟到。
点开新信息。
瑟斯顿,昨天米兰德教授发的邮件你看没?教授更新了他的作业要求,来源不能单一,至少三个报刊或电视栏目以上,并且要做横向对比和纵向对比。你的泰晤士报与镜报评析泡汤了:-D,加油新选题,当初就跟你说不要偷懒。
ps:如果你需要罗瑞和我可以帮你看看你的新选题。
衷心祝你好运的艾米莉亚
手一松,手机砸到床上,托尔把被子拉起蒙住脑袋,不愿面对悲惨的现实。
担心托尔呼吸不畅,卡卡赶紧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怎么了?”
“卡卡,人为什么要工作?为什么工作的同时还要上学?为什么明明是寒假还要写作业?”托尔的声音还带着鼻音,显得尤为可怜。
“哈哈哈哈哈,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能兼顾踢球和学业的?”
“是我太傻太天真。”托尔坐起来,放弃挣扎面对现实,“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托尔,你穿那么少不冷么?”卡卡看着站在门口的托尔,他里面穿着保暖内衣,外面是白衬衫搭配着鸡心领灰色背心,最外面套上一件长到小腿、挺扩有型的黑色大衣,气质十分绅士、搭配充满讲究。
“这就是我日常着装啊。”托尔拿起一旁的围巾,给自己裹上。
巴西人难以理解,毕竟他在圣保罗总是穿着拖鞋或者凉鞋,随便套件T恤,就跑去训练了。
“我下训的时候给你电话。”托尔挥手告别卡卡,他们准备今天在托尔下训解散后去看看迪甘,今天可是休整期前的最后一天上班,明天开始就是为期一周半的休整假期。
托尔一如既往踩点打卡上班,勤勤恳恳工作,偶尔同科尔、永贝里等闲聊打闹浑水摸鱼。
唯一不同的是,解散时,温格都走到更衣室门口又突然叫住托尔,用温和的语气说出冷冰冰的话语:“托尔,虽然我觉得以你的记性不需要我再多说,但我还是提醒一下:下半赛季,每天,半小时。”
正开心于放假的托尔,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灰暗,本就惨淡的人生又蒙上一片阴影,他有气无力地答道:“知道了,先生。”
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将这份忧愁抛之脑后,“下半赛季的事情休整期回来再说,管他呢。”
阿森纳青训的训练基地同一线队是一个训练基地,都在科尔尼,但分属不同的区域。两者距离并不近,毕竟科尔尼可是占地143英亩。
托尔走到门口接卡卡时,身后还跟着两个尾巴。
主要是阿什利这家伙,听到托尔的巴西朋友要来科尔尼,死活扒拉着托尔说要一睹芳容。他还愤愤不平翻起旧帐:“费雷德,你去过托尔的公寓么?”
“没有唉,怎么了?”
“托尔的公寓里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家里人的,另一张就是他和他的巴西朋友。”
“有什么问题?”永贝里不解。
“那我呢?!”阿什利指着自己,愤怒的同永贝里指控托尔:“我们青训就认识,到现在也有七八年,我们的合照在哪?是我不配么?”这下瞬间把大家的热情点燃了。
永贝里接过话茬:“那我呢?我们朝夕相处、并肩作战,一个海布里玫瑰,一个海布里雄鹰,是我不配么?”
甚至连一向稳重的维埃拉也参与进来:“那我呢?平时答疑解惑,连差点火烧厨房都找我善后,是我不配么?”
……
眼见变成全队讨伐对象的托尔赶紧求饶,“必须有,我今晚就把全队的照片都摆上。”
就算这样,阿什利和永贝里也没有放过托尔,一定要去会一会那个巴西人,但好在只有他俩这么无聊。
在几人见到卡卡的时候,他正用自己那不太熟练的英语和门卫大叔伍德聊天。
一般情况下,卡卡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有些害羞,所以他刚到科尔尼大门时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托尔,并没有主动跟门卫大叔交谈。
倒是门卫大叔瞅着这个裹在白色羽绒服里、低头玩手机的少年,一眼,又一眼。
“年轻人,你是瑟斯顿的朋友么?”
“啊,是的。您怎么知道?”听到托尔的名字,卡卡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按掉游戏,并把双手插到口袋里,要知道为了玩手机他可是把双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甚至冻得有些僵硬。
伍德爽朗大笑,“瑟斯顿早上来的时候特意跟我说了,下午他有个朋友会过来参观一下,让我给你开门。我问瑟斯顿怎么辨认他朋友,有什么特征,你猜猜瑟斯顿怎么说的?”
卡卡略显艰难地听着这一串带着伦敦腔的英语,但好在他基本能听懂,配合地发出疑问:“他怎么说呢?”
“他说,‘大叔,你一见到他就知道了,人群中最靓的那个崽!’”伍德笑容满面,“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面对着大叔的毫不吝啬的称赞,卡卡有些不好意思的战术性摸头。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英国人。是意大利人?”
“我是巴西人。”
“豁,那还真看不出来啊。你也是踢球的么?”
“是的。”
“哎呀,那你可要来我们阿森纳试试,正好和瑟斯顿一起不是。”
“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很好呀。”
“哈哈哈,我可是看着瑟斯顿长大的,当时他来到阿森纳青训的时候,才13岁,那么丁大点。”伍德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下记忆里13岁小瑟斯顿的高度,“然后看着他一路成为青训队长、进入一线队、成为主力……”
卡卡略微失神,这是他不曾参与的托尔的时光。大西洋隔开的,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距离,还有无法回溯的时间。
“卡卡……”
凌冽的寒风送来托尔的声音,卡卡转头。
而看到托尔巴西朋友正脸的那瞬间,阿什利一头扎倒在永贝里怀里,“原来,终究是我不配。”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哼。只有你不配,我可是绝配顶配。”永贝里嫌弃地推开阿什利,然后将头发从前到后自信地捋过,好似在骄傲抖擞着鸡冠,“托尔的公寓,我弗雷德的肖像是驻扎定了。”
托尔无语扶额,这俩大宝贝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耍宝。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巴西大美人——里卡多·雷特。”
“这是我的队友阿什利·科尔,弗雷德里克·永贝里,他们业余爱好踢球,专职喜剧演员。”
“巴西……大美人?”卡卡眉心跳动,这是什么新鲜英语称呼?
“去年我不是经常飞圣保罗么,阿什利心底一直认定我是去见美女的。”托尔脑子里一定有个账本,时刻准备翻开旧帐开始进行清算,“这不,美人本人站到你面前来了,阿什利,你有什么话想说的么?”
“想说的话?哦,当然有……”172的科尔抬头望着186的卡卡,眼底铺满伦敦浪子的真诚,“雷特,冒昧地问个问题,你真的没有姐姐或者妹妹么?”
“嗯……我没有姐妹,但有个弟弟,正好在科尔尼青训营试训。”
“他弟弟190,亲爱的阿什利,你想见见么?”
“不了……”阿什利摆手,抓起永贝里的手臂就想跑路。
“当然要去,顺便去看看我们青训的小朋友们。”永贝里反手一捞,把准备开溜的阿什利拽回来,“阿什利,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们球队的未来呢?”
“……”可怜的本该下班的阿什利就这样被队友挟持着往里走。
托尔谢过伍德大叔以后,也带着卡卡进入科尔尼。
“科尔尼前几年重建过,那里就是主楼。”托尔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两层高、由闪闪发亮的玻璃和不锈钢组成的建筑,“整个训练中心都是先生从草图开始规划,一点点重新搭建起来的。前年利物浦的主教练霍利尔还来参观过,他们的梅尔伍德训练基地当时在重新设计。”
“哇,温格教练竟然对建筑也这么有深的了解!”
“或许是他从名古屋鲸八[1]带来的经验。”
“他可真博学。”
“那是当然,先生从来不仅仅只是一个足球教练。”
“我们先去找青训教练,跟他打个招呼。”托尔带着卡卡迈入办公楼,蹭亮的瓷砖倒影着两人的影子。
正说着话,前面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墩低头抹眼跟个炮弹似的撞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猜猜最后出场的小胖墩是谁!猜对……我们也发不了红包
下章标题:震惊!科尔尼血案,前青训队长帅死阿森纳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