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没有云也没有什么星星，如同一汪静谧的池塘。

倏尔，绚烂的色彩炸开了黑暗，破开了阴霾。噼啪的火星闪烁着点亮夜空，在墨色中透出深邃的蓝，流星般的光芒滑过，奔向天空下的万家灯火。

橘红色的火焰在壁炉里，给温暖的客厅更增加了几分节日的气氛，一道铃声打断了客厅内的交谈，和家人看英国皇家大汇演的托尔道了声抱歉，拿着响铃的手机走到门厅。

“圣诞快乐，托尔！”刚接通，托尔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就迫不及待的送上了自己的新年祝福。

客厅的电视里传来的倒计时的声音，和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合在一起。

“平安夜快乐，你这份圣诞祝福可是早了几秒钟哦。”托尔半开玩笑的说，“现在巴西才9点吧，怎么这么准时给我打电话，难道你专门为我定了个闹钟？”

“哈哈哈，那可不，为我们英俊的瑟斯顿·希尔王子准时送上祝福是我的荣幸。”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这份提前的心意吧。”托尔看着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挑了挑眉，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不过你身体还没好彻底，今天就别熬夜了，一会吃完平安夜苹果就去休息吧，记得不要吃太多姜饼人，你现在不能吃太多糖。”

“好，知道了托妈妈”刻意拉长地语调，让那头地坏心思一览无遗。

“里卡多·雷特！！！”托尔愤愤的戳了戳面前的玻璃，仿佛指的不是玻璃里的自己，而是电话那头的某人。

“唔，我困了，晚安，托妈妈。”即使是突然被叫全名，也无法阻止卡卡的恶趣味。

“等等！先别挂，该死的，你要是敢现在挂电话信不信我过了元旦就去巴西揍你！”托尔连忙拦住卡卡，毕竟他可是托了这通电话的福才从长辈们的‘关怀’中脱身的。

“哦~~~”

抑扬顿挫的感叹词从电话里传来，引得托尔把身旁圣诞树上挂的小足球当成是某人狠狠的扇了一下。

“所以，你爷爷奶奶又说你踢球的事了？”

“别提了，本来他们在催塞德里克谈恋爱，结果，”托尔顿了一下，探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接受长辈关心的哥哥，“结果塞德里克祸水东引，提到我还没有拿到剑桥的offer，他们就又开始了。”

“所以你还没有拿到offer？”

“还没有……你这抓重点的能力……”托尔叹了一口气，“一月份才开始发，不然拿到offer这年也没有这么难过了。赛迪真的是，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他就这么坑我！卡卡你说，这种时候是不是就应该为弟弟遮风挡雨！”

“唔，那必须的，哥哥不就是要为弟弟遮挡来自外界的风雨的嘛！”

“……卡卡，你停顿了。看起来迪甘这些年过的……”要论起抓重点的能力，显然托尔和卡卡两人不相上下，“啧，外界的风雨，看来家里的都是迪甘在背负啊，真是辛苦他了……”

“瑟-斯-顿-希-尔！”

“当然，卡卡更辛苦，卡卡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家里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托尔，有没有人跟你说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很差欸，妈妈晚上做了切斯特鸡沙拉、潘妮托妮、慕斯，哦，对了，还有你最喜欢的腌火腿。应该不会比你前几天俱乐部圣诞晚会的菜色差多少呢。”

“里卡多先生，我知道你想品尝仰望星空派和鳗鱼冻的内心了，我去巴西的时候会给你打包一份的！”

“啊，我要去弥撒了，弥撒回来就睡觉了，晚安。”

“行吧，晚安，好好休养，过几天我就去巴西找你。”把电话挂断，托尔在面前的窗户上哈了一口气，在蒙上白雾的玻璃上写下KAKA四个字母，转身绕过门厅中央挂满了各种小装饰的圣诞树，回到温暖的客厅沙发。

圣诞树的顶部流光溢彩的星星透过窗户上逐渐消失的字迹和窗外的烟花交相辉映。

“和卡卡打完电话了？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阿德金斯爸爸很关心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跟他的主治医生聊过，只要恢复得好，这次小意外不会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

“哦，卡卡？就是阿德你带着托尔在巴西的时候那个带托尔踢球的邻居家的孩子吧，他怎么了？”奶奶虽然对自家小孙子踏上职业球员这条路颇有微词，但还对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个乖巧的男孩还是很有好感的。

“没什么的奶奶，卡卡前两个月跳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托尔大略的跟奶奶说了一下，“他现在恢复的不错，我打算元旦过后再去巴西看看他，我们1号之后就没有比赛了。”

“去巴西也不错啊，也算是避寒了。正好托尔没办法跟我们后天去葡萄牙避寒。欸，托尔，”凯西娅妈妈突然想起什么，“你这两个月去巴西有没有看看你们当初的房子？你当时死活要跟着阿德去巴西，不然我们也不会买那个房子，买个小公寓就够他自己住了。”

“我去看过了，卡卡他家把房子保管的很好，院子里大树的树荫几乎可以覆盖整个院子。”

“我还记得托尔当初是因为看了我的课程表才死活要跟爸爸去巴西的吧，好像是觉得我的课程太累了，想着一个人在巴西会轻松很多。”哥哥似乎是在记恨托尔刚刚借着接电话，把他一个人扔在客厅，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一件陈年旧事，“有一天托尔问我要课程表研究了很久，还问我各种课程老师怎么样，第二天他就缠着爸爸要陪爸爸去巴西。妈妈因为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带托尔，还一起去巴西呆了半个月呢。”

逃避学习可是家里的雷区，在所有长辈震惊的注目下，托尔的大脑飞速运转，“没有啊，怎么可能是为了逃避学习，我只是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而且我去巴西后我的葡萄牙语不是就说的很好了嘛。”

“不单葡萄牙语哦，托尔的足球也踢得很好呢”塞德里克哥哥笑眯眯的说，“不然怎么能在豪门阿森纳踢球呢，托尔当初去巴西真的是去对了。”

在应付长辈之余，托尔看到哥哥还端起茶杯敬自己，还在被围攻的托尔只能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权作安慰。

2001年的第一场比赛阿森纳以1：0小负输给了查尔顿，首发的托尔非常的自责，虽然赛后教练并没有说什么，但托尔始终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暗自发誓要在冬歇期内加训。

“你怎么来了？”经历了大半天的飞行，推着行李箱落地的托尔见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看着穿一身运动装青葱一般立在登机口的某人，托尔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你已经彻底好了？叔叔阿姨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当然！我都已经回到球队开始了训练。”卡卡露出了阳光的笑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情，充满了感染力的笑容，帅气的模样引得旁边的人频频扭头，“谢谢你托尔，是你、家里人对我的爱和上帝让我奇迹般的恢复的如此之快，阿德金斯叔叔推荐的医生都不敢相信我的恢复速度。”

“唔……是你自己，卡卡，勇敢的小朋友会被奖励一个新的开始，”听到卡卡把自己和他的上帝并列，托尔的脸微微泛红，“虽然你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不要伤到你的脊椎。还有，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回到球队了？”

“好的好的，知道了，托妈妈~”

“你当我不会打你是不是！”这下托尔的脸红绝对是被气的，他扔下行李箱就要去揉卡卡的头，两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最后上车的时候，简直和踢了一场比赛似的。

虽然希尔家的房子一直没有售出，但托尔这段时间在巴西一直是住在卡卡的房间，现在卡卡已经完全恢复了，托尔的住处就成了问题。

“要不我回家睡吧，打扫一个房间就够了，从你家拿套行李就好。”托尔想着还好上次来巴西，因为临近圣诞节，找家政收拾了一下自己家。

“嘿兄弟！你是在跟我生份嘛？咱俩一起睡啊。”卡卡不理解托尔为什么要回家睡，虽然收拾清扫过，但也已经好多年没有住过人了。

“你还是自己睡吧，我怕我晚上睡觉压到你。”

“喂！我又不是玻璃人！”

“呸呸呸，你肯定不是。”玻璃人在足坛可不是什么好词，托尔想了一下“那我跟迪甘睡好了。顺便给他辅导一下功课，他这段时间功课应该也拉下不少。”话说着，托尔又看了一眼卡卡，“你别的就算了，想当职业球员好歹也要把高中毕业证拿到。”

“这你放心，我的毕业证没问题。”卡卡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还是重点关注一下迪甘吧，他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可不太理想，都怪我，耽误了他这么久。”

当晚，巴西圣保罗，雷特家二楼，楼梯左转第一个房间。

“这道题为什么选B，我亲爱的罗德里格·雷特先生。请告诉我，‘他决定按下了红色的什么？’”如果这是漫画的场景，此时托尔额头上的井字已经按耐不住的跳出来了。

“Buff啊，他拿了红buff怎么了”迪甘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问题，理直气壮的说道，“哥哥天天抢我红buff。”

“Buff什么Buff！！！那是水牛！Buffalo!你是把alo吃了么！这题选A！按下红色按钮！R-E-D B-U-T-T-O-N!”托尔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几乎是吼出了声。

噗嗤——咳咳咳，卡卡实在忍不住喷笑出来。

“里卡多·雷特！滚回房间去休息！不然你就自己来教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