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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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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并不屑看那几个人。他只用眼尾扫着那个大摇大摆坐在他面前、让他站在一旁的女子。

只有天子能这样对他。而近些年,司马氏几乎全局把持朝政,连天子都不敢让他站着。

她也正笑吟吟地扬起眼波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荡满了笑意。

两人都不躲闪。

那被困在束缚之中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坐在中间的那衙役,跟被切断了尾指的衙役交换了眼神。

只要去掉了口中的布团,就能大声喊人。

两人身形刚动,被司马昭一脚一个踢得身躯直撞得墙砰砰响。

两人的阴谋诡计激起了司马昭残暴镇乱的记忆,他眼神顿时一变。一股阴森可怖的杀气从眼中升起来。

这两人不仅要算计崔若愚,也同样赚着监视围猎他司马昭的钱。

这种人,他从不留他们过夜。

那两人被司马昭的眼神震慑得拼命后退。奈何身后已经是墙。一向爱私刑逼供的衙役,第一次感觉到被利刃对准、任人宰割的危机。

崔若愚心想不妥。还没供出有用的事,就把人杀了,这可不划算。

司马昭扬起匕首,冷酷无情地捅进了那妇人老相好的肚肠之中。

那衙役被死死地捂住了嘴,双目顿时被血充满。他还未来得及哼喊,随着司马昭手腕翻转,白花花的肠子混着血浆流了一地。

气绝身亡。

一时之间,活着的那几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尊贵的大将军司马昭,百年世家之主。

动手杀人的狠辣准,不亚于亡命之徒和刺客。

那断了手指的衙役的裤腿被同伴的血浆泡得又热又湿。

妇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司马昭把刀拔掉,瞟了断指人一眼。

那人双腿一抖,眼泪流出来。司马昭这一眼,比崔若愚的断指一刀更痛。

最可怕的是,司马昭身上、手上都干干净净。只有刀身上浓厚的血浆能让人窒息。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如此轻巧利落。

崔若愚也被吓到了。

可是看着司马昭走到那断指衙役面前时,崔若愚鼓足了勇气跳下椅子。

司马昭的匕首,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来到断指衙役的眉间。

那衙役恍惚间看到自己头破颅开,白的红的流了一地。他泪流满面,原来人死后还能看到自己死状。

两只雪白晶莹的手,死死扣住司马昭的手腕。

崔若愚压抑着惊慌的心情。司马昭说变脸就变脸,真是难以捉摸。他落难之前,她只觉得他阴森诡异,像一条毒蛇。他落难之后,便像个孩子一样。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难想象得到,司马昭这般可怕。

难怪说伴君如伴虎。

相比之下,司马师的嚣张跋扈,反而没那么恐怖。

司马昭不喜旁人触碰他,尤其是他在杀人的时候。

他沉寂枯冷的眸子落在那手腕的伤痕上。

他低哼一声,二话不说,把匕首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断指兼被吓瘫的衙役。

崔若愚看着衙役:“你安分点吧。你死了算什么,还有妻女儿孙呢。”

衙役打了个冷颤,抬起惊恐的眼睛看着面若菩萨仙女的崔若愚。

“把她们卖给野人为妻,生男育女再给大将军做牛做马,生生世世卑贱如蝼蚁。你的血脉和后裔,死了还要困在大将军身边,不得轮回。”

崔若愚平静地说。

那衙役眼中的怒火一点点升起来,又一点点灭下去。

他猛烈地摇头。要把崔若愚的话晃出脑海之外。

司马昭面无表情,眸子却看着崔若愚。这女子有攻心之术,不得不防。

“你们的大哥住在哪里。”崔若愚问。

那人迟疑了片刻,提笔写了个住址。想了想,又写了一个。

“他有两个住的地方?”崔若愚确认着。

那人点点头。又在第二个地址上写了“母”一字。

“是他母亲的居所。”崔若愚若有所思地说。

“谁让你们盯梢大将军府的。”崔若愚看了一眼司马昭,突然想起他不该站着,她不该坐着。

她说着话,连忙起身,请司马昭坐下。司马昭不满地说:“不必了。”

那人想了很久,才写:“大哥”。

“你们只有大哥跟那些人联络?”崔若愚皱着眉。据她所知,这断指之人也是四人中的主心骨,怎么可能不知情。

那人又写:诸葛诞。

崔若愚一怔。“这是谁啊?”

司马昭冷笑着说:“看来你知道不少内情。”

那人脸色一松。

司马昭又笑着说:“谁教你栽赃诸葛诞。”

那人脸色立马警惕起来,他提起笔,可还没来得及翻供和求饶,就被司马昭一刀入颅。

司马昭从地上挑起了匕首,再一刀过去,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你!”崔若愚再也忍不住,跳下椅子。“你有瘾吗!你有病吧!”

她隐隐知道这几个人活不成了,他们知道司马昭的身份,这就是杀身之祸。但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要近距离看这么残酷血腥的杀人方式。

当年她对杨曦月也不见得多慈祥。只是,杨曦月已经威胁到她的生死,她才下的手。

废了杨曦月之后,事情过去好久了,她也没能走出阴影。直到姜维发现了,一次又一次地开导她。

能够虐人至死而不动声色者,心肠该有多狠毒无情。她不清楚这人触犯了司马昭哪一条天规。

“此人有意欺瞒,死性不改。”司马昭丢下匕首,去水盆边洗干净双手。“你说要他妻女不得好下场。要我助你么?”

“变态。”崔若愚冷冷地看着司马昭。心里想起曹绫和钟鹤的说的很多话。“不需要你帮忙。我不想这么做。”

曹绫她说司马昭视人命如草芥,比其兄残暴阴厉百倍。

钟鹤他说司马昭不择手段,恩将仇报,才德两缺,尤好伪装博人同情之事,反倒不如其兄光明磊落。

她说司马昭以天下为私产,若司马氏掌控天下,将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说司马昭根本不是人,只是落到了司马家的灾星和禽兽,如果不及早铲除司马昭,恐怕要万劫不复。

他们说这些话,想劝她加入钟曹的势力中,跟司马氏斗争一番。他们还不知道她救了司马昭一命。

“哼。”司马昭什么也没说,净了手之后,环视室内污秽狼藉。“走。”

崔若愚一动不动。“就这么走了?让这妇人承担这些罪名么?”

司马昭悠悠地说:“不回去守着桃儿和如意,你就不怕他们被豺狼吃了?还是你想等着司州那些官兵来捉你?”

“与你无关。”崔若愚不屑地说。

司马昭听出了她语调中的不满和疏离,微微侧身,睥睨着那个昂然站立的身姿。“哦?是吗?桃儿他们央我来救你。我便来了。才刚到门外,你就在屋顶冻得暴露了自己。”

崔若愚这才想起他确实也解了自己的困境,没有打草惊蛇,才能抓住这两个衙役。她脸色缓和下来。可以想到司马昭连杀两人,眼都不眨。又犹豫起来。

杀人就算了,杀得如此平静,杀得如此恶心。他似乎很享受。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崔若愚历史学的不好,更没有了解过任何司马家,她甚至不知道司马家是如何当上皇帝的。她此刻很震惊,这么变态的司马昭,课本上为什么不提一提?

司马昭看她脸色变幻,心里觉得好笑。“送我回大将军府。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你要当官,我也能满足你。还不用欠钟鹤人情。”

崔若愚拂袖,“谁稀罕你的东西。若非你是司马师的弟弟,就凭你司马大将军的所作所为,我是不会救你的!哼!你自己回去吧!就当我欠了司马师的。”

司马昭收起了笑容。“崔若愚,你不要动辄提起兄长。你拿走符印多年,连累我司马氏暗流不断。我已经念在兄长的份上,饶过你。若不识相,一再用兄长来压制我,哼,别怪我不客气。”

“你能有多客气?吃我的穿我的!”崔若愚愤怒地指责司马昭。

司马昭也来气了,快步走到崔若愚面前,正要发火,可看见她俏生生的脸宁死不屈地昂着。他又冷静下来。

“本将军不与你计较。”司马昭把要数落崔若愚的那些话,如她鲁莽赴宴、盲目冲动去公堂救人,还要劳烦他想办法护她,都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吃我的穿我的,还想跟我计较。好大的官威,好地道的君子。”崔若愚不依不饶地。

她救了一个杀人狂魔。她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在司马昭眼中,这种撒泼无知、妇人之仁的举动,在崔若愚大义凛然的口中显得天真烂漫。

跟她计较什么?

他甚至能明白她的恼怒从何而来。她没有防备,被他吓了一跳。进而恼怒。看来这女子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她此刻需要旁人的贴心安抚。可惜,除了他,没有旁人了。而他不想这么做。

“吃穿用度,百倍奉还。”司马昭压着心中的怜惜之情,轻蔑地说。“想要当官,这是个好时机开口索要。你救我有功,没人会笑你是以色取官。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拒绝本将军。”

“你的好意,和钟鹤的好意,恐怕不遑多让。”崔若愚冷笑着说:“我没这福气,受不起。就当我造孽救了你。我们从此两不拖欠,各回各家。”

既然不准她提司马师,那就不提。就当她救了一条蛇。

把他和钟鹤那无能之辈相提并论。司马昭听得一股邪火从心头蹿起。“本将军太惯着你。让你不分尊卑,不懂好歹!”

“你哪位啊?你想管我?别看你是大将军,我搬去山里,我逃去成都,我逃去江东,你这大魏的大将军,一文不值!”崔若愚冷静而清晰地说着。

“是吗?你试试。”司马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合不拢嘴。“无论是西南还是东南,小小长江拦不住我大魏的铁骑。你若再逃回蜀地,让姜维好好等着本将军。呵,也未必。按刘禅的昏庸无道,蜀人懦弱狡猾,姜维的孤傲不群,还没等我杀去,姜维恐怕已死无全尸。”

这句话说中了崔若愚心底的梦魇。她想也不想,扬起手扇了司马昭一个耳光。

司马昭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扇他耳光。

狂怒之下的司马昭想也不想,就把崔若愚反剪双手重重地按在墙上。

崔若愚脸颊贴在溅了血迹的墙上,还在挣扎。

墙外传来巡逻官兵的声音。

崔若愚拼命地踢着墙。司马昭看出她是要呼救,想着和他玉石俱焚。

这女子真是疯了。就算他会被官兵里暗藏的奸贼谋害,难道她就能逃得出一个“死”字?

他把她转过来,看着她那双喷火的眼睛。

他单手就能把她双手反剪在身后。一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

她竟然抬起腿要踹他。被他用双腿牵制住,紧紧地压在墙壁上。

“不堪一击。”司马昭轻蔑地说。

语气中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有些失控的呼吸,流露着他身心上的悸动。

他也不堪一击。

两人贴得太紧了。崔若愚放弃了挣扎。只是用眼神疯狂地骂着司马昭。

司马昭看着看着,仿佛听到她在骂。

“好了,别骂了。”司马昭低声说。他第一次见人用眼睛骂人也骂得如此生动。

她等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骂?

司马昭嘴唇抿紧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崔若愚此时非常后悔,自从来了大魏,就疏于练习。不然也不至于被司马昭控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巡逻的官兵走远了,远得听不到一丝声响。

天地重归于黎明之前的寂静。

“送我回去。”司马昭突然凑到她耳根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还说不是变态!这里就她和他,干嘛非要凑到耳边说话。崔若愚狠狠地瞪着司马昭。

司马昭钳制着她。却更像被她所钳制。她身上的温暖和香气,她身上绵软玲珑的曲线,就像勾魂的绳子,把他捆住了。

他望着她。任由思绪游走。

她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司马昭这眼神哪里不对劲。

又像杀人,又不太像。怎么看上去,眼底眉梢缭绕着……情意?

不可能。崔若愚皱起眉头。

司马昭被这女子天真探视的眼神气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惩罚她。

可他思绪里突然想到了兄长。他强行收回绮念,放开了她。

“擦掉你脸上的血迹。送我回大将军府。我能让这两人按伏法行刑。”

这样就不会连累这无辜妇人。

崔若愚刚要张口大喊,被司马昭这句话给堵上了。

他如果能回到大将军府,这点小事就不在话下了。

“那几个衙役中的大哥呢?”崔若愚问。

“难道你还要保他?”司马昭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高傲。

只是身上的燥热不如心冷得那么快。脸上的巴掌印,也还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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