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秦者胡也?
嬴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幕,眉头紧锁,不断思索这“胡”字究竟指的是什么东西,胡族?胡人?还是胡甚么?
刚才还依稀闪着亮光的天幕变得暗淡,随着天边落日余晖也慢慢地暗下来,然后消失在天际。
嬴政反手就是一个问号扔过去,开什么国际玩笑,别说讲这事关自己的故事讲一半不讲了,就算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他也得送个“史上最缺德”的荣誉称号给天幕。
天幕毫无动静,若不是现在脑海里还残存着它刚刚所讲的那些,嬴政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些梦,况且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他撇了撇嘴,脚尖轻转方向,准备原路返回。
殊不知,天幕撤下是小方的意思,天幕的腹诽嬴政是听不见的,但是嬴政的腹诽小方照单全收了。
听到嬴政居然怀疑天幕与他对话内容的真实性,小方当真是差点气歪了鼻子,若不是嬴政一手建立的秦朝全然覆灭在胡亥的手里,他才懒得同他讲这些,还要被当作是异类来处理。
瞎,还胡族,胡人,通通不对。
就不会往近的想想?
聪明的老祖宗好像此刻也不是多么聪明。
真的是,无语,就是你的好鹅子胡亥了啦!(蒋天口音乱入中)
小方在沈杳怀里一扭一扭,而后又一抽一抽,惊得正在直播的沈杳差点以为它发了什么癫。
意念再次接通之际,小方将视频再次投向了秦朝,只不过,这次全然是沈杳的视频。
既然天幕与其对话行不通、反而让他怀疑史实的真实性,倒不如重新投放沈杳的第三人称视角的视频,效果反而可能更好。
这下总不能再怀疑了吧。
因为他可是记得,这位老祖宗的包容性据说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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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硬质竹简在嬴政的骤然推动下与桌案摩擦发出剐蹭的声音,而后全部落到地上,眨眼间分崩离析,串着竹简的线也都被拉扯地四散开来,无法复原。
一如他同扶苏的关系。
门外的随身侍从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嬴政不虞的心情在此刻愈发寂静而又孤独。身居这高位已然这么久了,他早应已习惯孤独,如此喜怒无常不应是他,也不能是他,他如是告诫自己。
几番呼吸之后,恢复沉静,而公子扶苏也到了。
一番通传之后,扶苏推开沉沉的殿门,踏着鞋履阔步而入。
一册竹简轰然而又骤然落到扶苏的脚边,而后,一如往常,分崩离析,没有甚么特别。
但又好似有些特别。
望着满地的狼藉,再加上传诏宫人沉沉如水的面色,不难猜出,此刻他父皇把他叫来的原因和目的,但是他并不后悔。
并无丝毫埋怨抑或是什么不虞的心情,他接着利落跪下,膝盖磕碰在硬质木地板上发出些微碰撞的声音。
听着挺疼的。
已是下午,点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殿内,落到木地板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竖影。
他板板正正地跪在地上,目光又从这一道又一道竖影又转到了这木地板上的一道又一道的划痕之上,划痕层次不齐而又根根分明,就连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分出神去猜想这条条划痕是如何来的。
有可能是他父皇盛怒之时扔下的奏报落在地上划出的划痕,就像是现在这样,也有可能是宫人挪动桌案时不小心的剐蹭。
每每在父皇召见他时,天颜不得直接窥视,他就总喜欢微微转头看看这些不起眼而又存在重要意义的物件,看看这些,他会觉得这里还是有一丝丝生气的,也是看看这些,他才会觉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皇也并不总是令人望而生畏的。
不单单扶苏是这样。
自扶苏进来到现在,嬴政也在默默地注视着他,联想到刚被扔到地上的竹简,他真的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越想起来,越不想待见他,索性将他放在一旁先晾着。
然而已到掌灯时分,负责掌灯的宫人虽知道今日圣上不虞,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打开殿门、进入殿内,走来走去,将正殿和偏殿的蜡烛全部点上。
一刻钟后,正殿内的红烛都已燃上,红色的烛泪落下,烛火明明灭灭,除了呲呲的燃烛声,这偌大的大殿之内竟静的落针可闻。
嬴政坐于高座之上,扶苏双膝稳稳跪在地板之上,几瞬过去,双腿早已跪得没了知觉,但他也并未向他的父皇低头。
嬴政望着扶苏匍匐的身躯和如墨的发顶,脑袋里不由地想起前些日子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天幕。
说来很奇怪的是,天幕统共没有透露过几条靠谱的讯息,但他不由地就记住并在此刻想起了那句:“所以始皇帝身边当真是豺狼环伺,您自以为敢于同您顶撞的不孝子反而是最真诚的人,剩下恭恭敬敬的何不是狼子野心?”
言辞犀利,当真不为他留任何面子。
幸亏也得是天幕,若是别人如此讲,定是要饶不了他的。
想到这些,嬴政一时间脑海中颇为混乱,他不由地嗫嚅出声:“天幕说的就是今日吧,当真是好生预言。”
却不知怎的,说出这句话的那刻嬴政的心里像空了一块又像松了一块,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当真不必如此武断。
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扶苏是什么性子自己当真不清楚吗。
还是说,其实是在借题发挥对那些胡言乱语的术士的恼恨。
念及此,他轻叩桌案,冲那跪在地上跪得恭恭敬敬的扶苏道了句:“起来吧。”
说完又指着地上的奏报,算是颇为生硬地问了句:“扶苏,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料,还未等扶苏出声对自己的奏报做出什么解释,多日前迅速出现又离开的天幕在此刻有了动静。
冬日时分,气温冷凝,本不应该率然走出殿外,但天幕一闪一闪的光芒像是自远方对他传来的召唤,恭敬不如从命,嬴政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他,他带着公子扶苏一同到了殿外,准备聆听聆听这天幕如今又有何指教和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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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青山环绕,雾霭蒙蒙,一早阴沉的天气到如今也并未有甚么转晴之象,天幕却在此悄然缓缓升起。
巧的是,嬴政和扶苏如今所在的位置便是最佳观景台,天幕之上一览无余。
伴随着天幕上的画面出现的还有嬴政耳熟的一些电子音:
“接受指令,开始穿越时空的匹配——”
“选择‘历史’、‘直播’关键词,搜索到相关直播间231个——”
“搜索‘秦朝’关键词,匹配成功——”
“下面开始投放,投放成功——”
“观众请自行点击‘进入直播’或‘退出直播’按钮,一经选择,则绑定观看直至直播间关闭,请谨慎选择——”
画面停滞,上面显示两个发亮的按钮,嬴政微眯着眼,透过意念选择了“进入直播”按钮,原因无他,实在是前段时间骤然退出的天幕像留下了个钩子,钩得他如今日日夜夜苦思冥想,实在是寻不出身边有何豺狼环伺。
既然自己寻不出答案,不妨就来听听天幕的答案。对不对另说,起码心里有个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强,嬴政如是想道。
出神之间,天幕早已按照嬴政的指令进入直播间,直播间里五颜六色的字体飞速划过,映得嬴政双眼迷迷瞪瞪。
还暗暗吐槽着,瞎,这天幕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颜色是作甚,还是黑色的方块字才好看。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闪眼,瞎,要瞎咯。
【中华民族历来崇尚尊老爱幼,绵延五千余年。提起千古一帝,大多数人的第一直觉就是秦朝开国皇帝秦始皇嬴政[1],而提起千古难遇的暴君,我想大多数人的直觉应当是秦二世胡亥。秦二世胡亥,不仅是千古难遇的暴君,我想在我这,他应该能拿到第一的“至尊之位”。】
【明明是亲生父子二人,留在史书之上、留给后人的评价却如此“泾渭分明”,一个流芳百世,一个遗臭万年。本期盘点就从这里开始。】
嬴政:……哦,真是好高的评价(尴尬流汗)。
弹幕开始缓缓启动,又因为盘点的第一对父子便是秦始皇同胡亥,直播间观众纷纷发言,一时间挤的整个弹幕界面水泄不通:
(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哟,胡亥你小子,终于轮着你小子了!我可算能说那句话了,可终于终于轮着你小子喽!别让我抓到,不然你可就遭老罪咯!)
(给楼上补一句:呈反C形弯腰,左手锤,右手刀,oh yeah!)
(ohhhhhh,说胡亥是千古第一暴君没人反对吧,反对的小心老子穿过网线去撅你哈!)
(哦,是谁?是那暴虐的胡亥小子,老夫看你不顺眼很久了,终于轮到你这个遗臭万年的臭东西丑东西喽,哎嘿嘿嘿。)
嬴政(装作看不见弹幕里那堆红橙黄绿蓝靛紫但无一例外都在骂胡亥的东西):好嘛,这是接着上回的继续讲了哈,朕且听听这回的故事还靠谱不,还是不如上次那个?
扶苏:ohhhh,他们为什么在对公子胡亥出言不逊?不知道,继续听听看,感觉他们懂的好多的亚子。
【秦始皇嬴政,千古一帝,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明朝李贽说的[1],但足以见证秦始皇的成就。我们中国的老祖宗说话一般喜欢自谦,若是真称谁是老一,那就真的说明这家伙顶顶牛,绝无第二人能望其项背。】
(那必须的,这可是俺那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迷人老祖宗,这么多天的嬴政文学白刷了都?不可能!)
(怎么可能,我给你说,嬴·我迷人的老祖宗·政的功绩你信不信我都能给你麻溜地倒着背出来?!)
(哦?所以楼上你倒着背给我看看?直播哈直播!)
(咋滴,你真看热闹不嫌事大!)
(俺那迷人的老祖宗啊,不就是个长生不老之药,给他给他都给他!)
(弹幕好像在演我(抓住一捧丹药慈祥而温柔地看着嬴政发问):老祖宗,够不?不够,这里还有......)
嬴政(被ohhhh式发言传染):ohhhh,原来朕不仅仅功过三皇五帝,朕可是千古一帝耶!老一,懂不?(自豪地竖起大拇指)
刘猪猪(兴奋地高高举起右手):那俺捏那俺捏?
扶苏(看着父皇兴奋的样子陷入迷惑):嬴政文学是啥子?父皇又开设什么新的学科了?
【所以嘛,对于秦始皇一生的功绩,我想就算那些没怎么了解过历史的人也定能知道许多。这里简单从他的功绩里说一说那些具有源远流长的象征意义的事迹。】
嬴政:呦呦呦,开始了!扶苏,好好听听你父皇的功绩!
扶苏(忐忑不安挠挠头中):诶?父皇不是准备骂我的来着?
【首先,BC221年嬴政扫六合灭六国一统天下,建立起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多民族国家。在此之前,从有历史可考开始,包括夏商周春秋战国时期,一直都是分裂割据的一个状态。局部动乱时时发生,也曾有君主想要一统天下,但很不幸,能够实现这一雄韬伟略的人在那个时期还就只有秦始皇一人。】
【其次,想想现在某些品牌自己的手机、平板电脑以及笔记本电脑之间不同插口的数据线,每回出远门都要一次性给它带上个三根就头疼的时候,我就由衷地佩服始皇帝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没错,这对我太重要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才能够在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保证沟通的便利以及效率。】
【再然后,就是关于加强中央集权制的那些措施,比如说在中央建立起三公九卿的官制,取代了西周时期的世卿世禄制,再比如说在地方建立起郡县制,废除分封制。对于保证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稳定和繁荣具有相当深远的意义,当然,虽然这些后期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苛重的赋税,冤种儿子的统治不力等等,但从长远历史的角度来看,还是大有裨益的。】
【秦始皇的功绩大家都有目共睹,这些天的嬴政文学也早已深入人心,在此我倒是班门弄斧了,不妨将今日的重点放在这对怨种父子上,如何说是怨种父子呢,接着听我来说吧。】
弹幕飞过:
(哦呵,终于要开始说他那冤种暴虐儿子了吗,那如此俺是等不及了,做键盘侠确实不好,但是,今天,胡亥你准备迎接俺的暴击吧(嘻嘻qaq)喷不死你俺改姓!!)
(楼上冷静,他早都死了。冷静冷静,为这坏种气坏身体不值得,别人生气你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哈。)
(俺不知道说啥,胡亥,呵呵。知不知道他在我这有个代名词?)
(新鲜吗?新鲜的可以说。什么新鲜的代名词?说来听听。)
(恳请楼主赐教。)
(yue!!)
(yue??)
(哈哈哈哈哈哈,俺懂了。)
(?你懂什么了)
弹幕纷纷迷惑不已,但始皇帝嬴政可是全都听懂了。
嬴政(咬牙切齿):很好,朕听懂了,这是在冲胡亥yue。
【说起这对冤种父子,我觉得得从秦始皇身边开始讲起。秦朝二世而亡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的问题,但是在稳定军心上,胡亥这个人的存在就完全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秦始皇的身世说起来其实有点可怜,不说父亲,就单说他母亲赵姬,对他应该也不是出自真心的疼爱。始皇帝继承王位拿下高位之后,赵姬作为太后不仅把持着朝政还沉迷淫乐[2],甚至还瞒着始皇帝给他生下了两个同母异父的兄弟。
嗯,就是说,这段历史,正史野史应该都有说,大家应该耳熟能详。孰是孰非我不想讨论,单说赵姬这个人,她之所以能在当今提起来就耳熟能详的程度,完全是依靠的她的千古一帝的儿子,这没错吧?
嗯,还妄想再次拥立他人把持朝政,没有歧视任何女性的意思,单纯觉得赵姬安安稳稳地做个太后不好吗?做出秽乱宫闱的事情已经不合适了,她如此行事,实际上当真从没考虑过这个儿子的处境。不过,俺觉得,准确地说,她好像没有考虑过她儿子的政治手腕。】
扶苏(对对手指又望望天):啊皇祖母…嗯,皇祖母很厉害的,嗯,俺什么都没有听见。
嬴政(丢人丢的面红耳赤):瞎,这天幕咋啥事儿都说,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始皇帝我的脸面啊喂,救命,丢人。
【据可考史料记载,始皇帝终其一生并未册封皇后。除掉放在赵高处的叫扶苏奔丧的密诏[3]外,一生应当也并未明确地册立太子,某种程度上这也成为了后面胡亥篡位登基的导火线。】
嬴政:?呵,好家伙,篡位!你小子想干嘛!
扶苏:啊这。胡亥本事不小,平日里也看不出呐。(搓搓太阳穴,深藏功与名)
弹幕:
(啊对对对,所以胡亥篡位就是单纯因为始皇帝没明确立太子?俺不信,根据俺翻阅的史料来看,秦始皇临终前的密诏是放在赵高那的,让扶苏自杀的诏令可不是始皇帝搞的吧,伪造秦始皇字迹的遗诏[4]也不是始皇帝搞的吧,啧,一群疯子罢了。别整的一副他胡亥很无辜的样子好不好,全世界谁都无辜,就他不配。)
【所以才会称之为是导火线,而不是要对此负主要责任。】
嬴政:啊对对对,所以他胡亥伪造遗诏登基关没立太子什么回事?没立太子,也轮不着他,上面可是还有那么多兄长呢。
扶苏:俺听不懂,但是俺也完全不敢讲话的咯。
【当然,现在回望过去,始皇帝从前信任的重臣们其实到后面也出了问题,哦不,如此表达不对,换句话可以说是他们内芯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嬴政:?们...喂,天幕,就算你知道,但你能不能偷偷和我自己讲哇...千古一帝丢不起这个人的,救命,5。
弹幕:
(先替大家揭秘,请问接下来准备登场的诸位,他们的名字是?!)
(李斯。)
(赵高。)
(嗯,就是说,他俩加上胡亥组个团就叫“篡权夺位F3”,开个直播间绝对流量爆炸。嗯...这是可以说的嘛,hhhhh。)
嬴政:......啊,呃,呵呵呵。(干笑)
望着想笑笑不出来、比哭都难看的父皇,扶苏他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搁平时的他是敢直言劝谏的,可今日非同昔比,他也不敢。
【李斯,权力异化的代表。】
【秦始皇在位之时,协助始皇帝一统天下,并在秦朝建立之后力排众议主张实行郡县制、废除分封制,贡献颇多,为秦始皇立下汗马功劳。但在他驾崩之后,同赵高一起发动“沙丘之变”,合力篡改始皇帝的传位诏书,传皇位于秦二世胡亥,废公子扶苏。事成之后,赵高的目的可远不止此,胡亥又对他说的话具有一种天生的信任,因此胡亥成了赵高铲除异己的那把刀。】
弹幕:
(嗯嗯嗯就是介样子滴呀,赵高指着鹿跟胡亥说这是马[5]他都能信,阿西巴。指鹿为马,这典故谁不知道,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小学生都知道的事儿,那时候赵高都想着篡位了诶,咱们神经大条的胡亥皇帝竟然没得发现,啊这。)
(说起来有点好笑,胡亥在赵高的怂恿之下,防李斯防的跟那什么似的,结果对赵高满腹信任。咱也不理解,这就是“恩师”“舐犊之情”吗,千防万防,李斯确实从来没想过皇位的事情[6],却将那图谋皇位的赵高留下了,最后成了赵高手下的多少条命之一。)
(笑死,胡亥好爱赵高,对于赵高来说,瞎,胡亥你谁,给我受死去吧!)
嬴政:(已经有些上头了)弹幕真好,弹幕真友爱,没有他们的解释朕竟还不知胡亥这小子干了这么多浑事,从现在看来,这小子还真能装。
嬴政:?中车府令赵高,呵呵,朕记住你了,暂且留你条小命,是如今你还对朕有点用。所有图谋我大秦江山的逆贼,通通杀无敕!
【阿房宫知道不?就是《阿房宫赋》里的阿房宫,被誉为“天下第一宫”、 代表着华夏文明开始形成的实物标识。秦始皇在位时修建,但未修建完成,胡亥在位继续修建[7],为此征发徭役,繁重的徭役压在百姓身上喘不过气,大大小小的起义发生过许多。形势紧迫,李斯并其他大臣劝诫胡亥停止修建减轻徭役,但并不为胡亥所重视,反而被胡亥羁押[8]。之后在赵高的不断挑唆下,李斯被杀,夷灭三族,下场非常凄惨。】
嬴政:?好小子,凄惨就对了,这不是他活该的吗?
扶苏:嗯嗯,没错,对对。
【为啥说是权力异化的代表?李斯同胡亥不一样,起初是秦朝建立乃至后面巩固政权的肱骨之臣,贡献巨大。后来,助纣为虐,转而辅佐名不正言不顺的胡亥,为的就是权力和地位。因权力而腐化,因权力而与从前截然不同,想的是从龙之功流芳千古,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与“扶不上墙的阿斗”相比拉得很还暴虐无常,这下子不是流芳千古而是遗臭万年。】
嬴政:……
扶苏:……
刘备:……就是说,骂人能不能别带吾儿。
刘阿斗:……就是说,骂人能不能别带俺。
诸葛孔明:……俺也没寻思三顾茅庐的主留下了个这个(叹气),嗯,就是说,皮都要展开了呢,哦,这是可以说的吗。
【之后,李斯在最后关头,还同自己的儿子说了句话,翻译成现代汉语的意思大概就是说:现在想反的人已有天下之人的一半差不多,但其想反的心思并未熄灭,如今胡亥以赵高为辅佐,他必定能见到贼寇兵至咸阳,秦朝过不了多久就要灭亡[9]。
一语成谶,但时至最后才认真到胡亥的废材和残暴,当真是为时晚矣,并不值得惋惜,毕竟,被他们合谋害死的一位又一位忠诚之士才是更为可惜的好吗?】
嬴政:李斯你昏头啊,你在搞什么??从前的李斯呢??
【赵高,著名大奸臣,痴人说梦的典型代表。】
嬴政:中车府令赵高,嗯,中车府令赵高,中车府令赵高,(平心静气),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作者有话要说: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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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贽《藏书·世纪列传总目》:“始皇帝,自是千古一帝也.”霍达《公子扶苏》:“大纛下的御座上,俨然端坐着千古一帝秦始皇.”
[2] 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五 ·吕不韦列传第八十五》: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
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五 ·吕不韦列传第八十五》:吕不韦恐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啗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阴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
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五 ·吕不韦列传第八十五》:太后私与通,绝爱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诈卜当避时,徙宫居雍。
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五 ·吕不韦列传第八十五》:始皇九年,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
《说苑·正谏》:秦始皇帝、太后不谨,幸郎嫪毐,封以为长信侯,为生两子。毐专国事,浸益骄奢,与侍中左右贵臣俱博饮,酒醉争言而斗,瞋目大叱曰:“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窭人子何敢乃与我亢!”所与斗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毐惧诛,因作乱。
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五 ·吕不韦列传第八十五》: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数千人,诸客求宦为嫪毐舍人千余人。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嫪毐封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小大皆决于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毐国。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
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五 ·吕不韦列传第八十五》:九月,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而遂迁太后于雍。诸嫪毐舍人皆没其家而迁之蜀。王欲诛相国,为其奉先王功大,及宾客辩士为游说者众,王不忍致法。
[3]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上病益甚,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书已封,在中车府令赵高行符玺事所,未授使者。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
[4]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于是乃相与谋,诈为受始皇诏丞相,立子胡亥为太子。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更为书赐长子扶苏曰:“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秏,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封其书以皇帝玺,遣胡亥客奉书赐扶苏于上郡。
[5]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八月己亥,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於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者),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後群臣皆畏高。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高自知权重,乃献鹿,谓之马。二世问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马也。”
[6]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李斯拘执束缚,居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关逢龙,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听也。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器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长久治安。令行逆于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秧;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听。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寤也,而以赵高为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麇鹿游于朝也。”
[7]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隐宫徒刑者七十余万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郦山。”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十月癸丑,始皇出游……至平原津而病。……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太子胡亥袭位,为秦二世。九月,葬始皇郦山。”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四月,二世还至咸阳,曰:‘先帝为咸阳朝廷小,故营阿房宫。为室堂未就,会上崩,罢其作者,复土郦山。郦山事大毕,今释阿房宫弗就,则是章先帝举事过也。’复作阿房宫。”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八月……赵高欲为乱……二世乃齐与望夷宫……(赵高)遣乐将吏卒千余人至望夷宫……麾其兵进。二世自杀。”
[8]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二世怒曰:“吾常多闲日,丞相不来。吾方燕私,丞相辄来请事。丞相岂少我哉?且固我哉?”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赵高因曰:“如此殆矣!夫沙丘之谋,丞相与焉。今陛下已立为帝,而丞相贵不益,此其意亦望裂地而王矣。且陛下不问臣,臣不敢言。丞相长男李由为三川守,楚盗陈胜等皆丞相傍县之子,以故楚盗公行,过三川,城守不肯击。高闻其文书相往来,未得其审,故未敢以闻。且丞相居外,权重于陛下。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斯乃从狱中上书曰:“臣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之地狭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材,谨奉法令,阴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说诸侯,阴修甲兵,饰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湖、貉,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强。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克画,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李斯拘执束缚,居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关逢龙,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听也。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器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长久治安。令行逆于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秧;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听。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寤也,而以赵高为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麇鹿游于朝也。”
[9] 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李斯拘执束缚,居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关逢龙,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听也。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器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长久治安。令行逆于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秧;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听。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寤也,而以赵高为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麇鹿游于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