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一切都杂乱不堪。短缺着叶脉的叶片胡乱落在地面上,地面被翻出星星点点深褐色泥土,洒在周遭。
还有点滴血迹和棕色根根分明的毛。树丛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缺口,绿上的点点红十分醒目。
不同种类的鸟叫声汇聚在一起,吵得耳朵疼,天空中落下朵朵羽毛,抬头看去,那一片阴影仍然匍匐在林子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那深重的脚印轻易就能分辨出是属于那种动物——那只熊的。
熊又被鸟驱除了。
水柱皱着眉头,仔细端详着周遭的环境。
鸟叫声一直盘旋在脑海中,吵得人无法静下心去思考问题。
仰头看去,富冈义勇第一次直直观察着怪异的鸟群,鸟互相影响,互相碰撞,盘旋在上空迟迟不去。
鸟群不止在对别的生物发动攻击,也在互相撕扯。
一片羽毛从半空中悠悠落下。富冈义勇伸出手接住,羽毛根处断裂口并不平整,带着丝丝血渍。
...如果真的是鬼,那么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还不走吗?”
浪费时间吗?富冈义勇回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炼狱杏寿郎。
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
富冈义勇点点头,鸟叫继续撕扯着思绪,继续往山中走去:“来了。”
意识到不对的不仅是富冈义勇。
有东西在影响着这座山上的一切。
跟在富冈义勇身后,炼狱杏寿郎脸色僵硬,他清晰地清楚自己的状态有了问题,可那种异样的烦躁感持续不下。
还是少说些话吧。
他闭上嘴,虽然话的意思和自己想说的意思一样,可表达方式却十分有攻击性,就像是把怨气全都倾泻在了话语中一般。
是太烦躁了吗?
手指指腹反复摩擦着刀颚。炼狱杏寿郎只觉得一切都乱如麻,包括思绪。
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三人不约而同抬起头。
鸟群中的不少鸟都发现了三人,红着眼就攻了上去。
乌鸦、麻雀、松雀鹰,多到分不清是什么种类的鸟混在一起,只能看到昏天暗地的黑团朝他们逼近。几乎让人窒息。
但幸而,维持着呼吸法已经成为了三人的本能,他们拔刀竖在身前,摆好架势。
有不少鸟类游离在鸟群中间,随着飞行轨迹的改变落单。但它们都有着同一个目标,鸟群正高速朝着三人飞袭而来,但因为数量太多,太过庞大,这移动速度看起来是在是太过缓慢。
也仅仅只是看起来了。
领头的黑鸟如同一只黑色利剑,飞速刺穿空气破空而来。
水之呼吸·三之型 流流舞。
水浪声响起,富冈义勇抬起日轮刀,脚法配合手上的攻击,从鸟群中游走而过,没吃掉一丁点攻击,反倒是哪些先遣部队纷纷倒落在地上。
用日轮刀杀这些,和杀鸡用牛刀没有什么两样。
富冈义勇皱着眉,出鞘的刀刃没有回收,目光盯上那些相继飞来的鸟群。
蓝眸不再平静,涌起的巨浪却如同日落后的海水那般冰冷,几乎要把人呛死,像是尘封在地底的冰水,几乎要凝结成寒冰。
眉头紧皱着,黑发也没有因此乱了分寸。
相继而来的鸟急速拍打着翅膀,朝身后飞去,而也有已经无法刹车的鸟,直直撞在了富冈义勇的刀口上。
“...”
直到没有鸟再靠近,它们似乎意识到了这群人并不好惹,拍拍翅膀去祸害别的动物了。
说起来也奇怪,它们飞来飞去却只窝在这座山上打转。
血液落在地面上,富冈义勇收回了刀,目光扫过地上被一分为二的众多鸟的尸体。这些鸟并不强,为什么熊会被啄的连还手之力都没呢?
没留多余的眼神,富冈义勇又重新往目标处走去:“走吧。”
站在富冈义勇身后,拔出刀却没有机会挥下的两人将刀刃收回鞘内。
富冈义勇用的招数确实是水之呼吸不错。
可是...那股架势,完全没有水的平和。
伊黑小芭内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鸟,抿抿嘴,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又该怎么去说呢?
又有谁会放得下与鬼的仇恨呢?
抬上脚,伊黑小芭内跟上富冈义勇。他们继续搜查这座山,寻找着鬼可能藏匿的地点。
“咔哒——”有什么东西碰撞的掉落在硬质地面上的声音。
有个略深的洞窟就在眼前,几人互相给了个眼神,踏进洞窟。
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座洞窟的确有着生物,可并非是预想中的鬼。
藏匿在洞窟里的是...那些平日中的猛兽。
土灰色的狼们缩成一团,见到有人闯进洞窟,被吓得炸了毛,惊慌失措的在洞窟内乱窜,但就是不敢攻击站在门口的三人。
这群原本该凶猛无比的狼群好比是受了惊的兔子。
转过头,他们见到了那只老熟人。被啄的到处乱窜的熊。
三人:...?
这合理吗?
熊好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几人环视一圈,洞窟虽深,但没有什么地方藏人。
这两个平日里凶得不行的动物缩在这么挤得的地方,真是难为他们了。
带着无语感,他们三人退出了洞窟。
简单补充了体力,他们重新仔细地探查这这整个山头。
持续一天的打转让三人的耐心逐渐耗尽。
白走了一整天,炼狱杏寿郎难免有些火气,他忍不住抱怨:“到底是谁说往山背处走的?他简直就是天才!让我们多了一整天时间来踏青。”
富冈义勇压下心中的不耐,诡异的好好表达了自己内心深处想要说的东西:“再慢慢找就可以了,不用着急。”
“?有意见现在才说?”尽管可能炼狱杏寿郎并非故意,但当初提意见的蛇柱感觉到自己被攻击了,他迅速对攻击做出了反击。
镝丸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想法,已经做出攻击的姿势,嘶嘶地吐着蛇头,高起蛇头,鼓着身体。
压了压火焰,炼狱杏寿郎回头瞥了伊黑小芭内一眼,尽量不去说那么有攻击性的话语:“管好你的蛇。”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伊黑小芭内,他刚张开嘴想要回击,所有话却都卡在了喉咙口。
路上劝过不少次两人的富冈义勇见势不妙再次开口:“好了,伊黑管好蛇,再找一会就好,鬼晚上才出来,我们有时间。”
但是语气中还是不免沾染上了不耐。
远处的鸟叫声仍然没有停止,冲击着耳膜。
伊黑小芭内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镝丸的脑袋,手上冰凉的触感并没有给他降温:“有时间,有什么时间?”
“你倒是说说,三个柱在这里浪费了一整天算怎么回事,一整天!你带的什么路?”
整整一个白天的烦躁终于有了宣泄口:“还在这说,还有时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还有,别在这当什么和事佬了!”
伊黑小芭内的声音并不沉稳,和往日的毒舌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你以为大家都认同你说的吗?哈别搞笑了,会闭嘴不继续说只是因为你是前辈而已。”
“说到底你来鬼杀队这么久,有人喜欢你吗?你不会不知道大家都讨厌你吧?反正我是讨厌死你了,你一天天摆出一副我和你们不同的样子做什么啊?真是好笑!别给我阴沉着一张脸了,谁欠你的吗?我们都是柱,别一天天都那副样子!”
“说到底你为什么会去维护鬼?!导致不死川受重伤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去和鬼交谈了吧!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对那些鬼!”
“如果不是你带路我们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你该不会是在妨碍我们吧?!”
“你根本就不配当柱!”
愤怒吞噬了所有的理智,所有最能戳痛人心的话不断甩出,那是永远都不会吐露给本人的心声。直到来到气口需要呼吸,稍微冷静了的伊黑小芭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富冈义勇猛然抬头,胸口猛烈起伏,加深呼吸想要控制情绪。听到这番话的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他确实是隐约察觉到了伊黑小芭内对他的不喜,被说坏话是确实会很难过,但伊黑对别人也是如此,所以他以往完全可以归咎于错觉。
哪怕富冈义勇在心中确实认为——连最初的选拔都靠挚友度过的自己哪里有资格站在这些柱身旁呢?会被讨厌也理所当然吧。可自己的同伴真真实实把这种话说出口时,与利刃刺入胸膛也差不了多少。
自我被攻击都还算好,可最为让富冈义勇气急的是伊黑质疑自己和鬼站在一边。
还没来得及察觉心中的痛感,先升起的是极致的愤怒。富冈义勇难得脸色真正沉了下去,反唇相讥:“是,都怪我带路,然后呢?然后你想说什么呢?连自己的蛇都控制不了的蛇柱先生?既然你不满意我带路,那接下来自己走自己的,谁也别拖累谁!到时候别再说我拖累了你!”
说罢,富冈义勇皱眉甩手朝自己原本要走的方向大步前进。
被这么一说,原本稍微冷静了一些的伊黑小芭内怒火重燃,他被气笑了:“好啊,没你我早就斩下鬼的头颅了!”
看着富冈义勇远去,焦躁感与怒火不减反增。
同样焦躁不已的炼狱杏寿郎找了另一条路,那双橙黄色眼里的情绪伊黑小芭内读的一清二楚。他走前停顿了一下,张张口:“你说的太过了,再怎么样也不该说那些话。”
留下这句话,炎柱去往了另一处方向,不知去向。
原地只剩下了伊黑小芭内,他张张口,还像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摆摆衣袖,毫不犹豫选了反方向前进。
啊,真是烦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吵架了呢()
都怪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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