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宫珝歌在思量着如何更加靠近拓跋夏却又不让人感觉自己操之过急的时候,乘风上门了。
天色才刚刚变暗,距离南宫珝歌离开驿站不过数个时辰,他这么快到来,让南宫珝歌还是有些惊讶的。
站在南宫珝歌面前的乘风,没有了拓跋夏身边时候的万种风情和撒娇时的柔媚,全身上下都凝结着冷冷的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面对着他,南宫珝歌还是那笑脸迎人的模样,眼神略微观察了下乘风的打扮,带着几分小心,“我该如何称呼您?”
乘风与拓跋夏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但眼前的他,又的的确确是一副未嫁的打扮,偏偏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惊干”王族或者官职的象征,“拓跋玉”既然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便不能随意地称呼。
对于这份小心背后的讨好,乘风也没有任何表情的松动,“叫我乘风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他就是一介平民,没有身份没有地位。
南宫珝歌颔首表示明白,却只是伸出手示意,“公子上座,拓跋玉聆听主上示下。”
她没有叫他的名字,是对他的尊重。
乘风的眉头很轻微地跳了下,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也未动身形,“主上吩咐,后日太女府设宴,主上让你准备几分礼物,赠与太女殿下和麟皇子殿下。”
南宫珝歌心思一动,麟皇子殿下,是言麟之?
口中却是无比恭敬,“是,属下一定尽心办好此事。”
“还有,太女府设宴,我不能入正厅,所以你给我仔细盯着点,不要让主上有任何闪失,若有异常,必须拖延到我进来。”乘风的眼神锋利无比,“听懂了吗?”
南宫珝歌一愣,“主上要带我入正厅?”
乘风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哼了声。
南宫珝歌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请公子放心,也请主上放心,拓跋玉拼了自己的命,也一定会保护好主上。”
乘风周身的寒气这才收敛了不少,点头离去。
直到他走了许久,南宫珝歌一直保持着恭送的姿势,良久之后,才忽然开口,“来人。”
当手下进门,南宫珝歌才悄悄地开口,“想办法,打听一下乘风的来历。”
这个人,引发了南宫珝歌的好奇心。忠心、不求地位身份、守本分,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这样的男人,只是,乘风是吗?
手下领命而去,而南宫珝歌又一次陷入了思量当中,送礼,这里面的学问怕是大了。拓跋夏全权交给自己去办,是真的信任自己,还是想要借机看看,自己能不能猜透她的心思?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奔走于各个商户之间,为拓跋夏的礼物而奔走。她被拓跋夏重用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不少拓跋夏身边的人,开始想要结交她,但是都被她一一推辞,理由是她得先完成拓跋夏的任务。
不骄不躁,不急于结交关系,不拉拢党羽,这个做法让拓跋夏很满意。
夜晚,南宫珝歌卸下表面的平静,终于露出了焦躁的神情,她在房中不安地踱步,“有少将军的消息吗?”
两名手下摇了摇头,神色更加沮丧。
楚弈珩是他们的少将军,他们内心的焦躁,比南宫珝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宫珝歌皱着眉头,难道她猜错了?楚弈珩的失踪,与拓跋夏无关?
就在这个时候门板被敲响,一名手下快步走了进来,“殿下,属下今日探得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否与少将军有关?”
“快说!”
那名手下呼吸急促,努力喘平着气息,“这几日我依照殿下的吩咐,与各路人马结交,今日我灌醉了一个人,才知道,她竟是跟随拓跋夏贴身镖队里的一员,她无意中透了口风,拓跋夏的车队在回程的路上抓了几个人,其中一名是男子。”
南宫珝歌还没说话,两名手下已急不可耐,“是少将军吗?”
那名手下垂下头,“属下只知拓跋夏抓了人,一路带来了‘东来’京师。是不是少将军……不敢确定。”
“人在哪里?”南宫珝歌的声音,骤然降了几度。
那名手下摇了摇头,“拓跋夏将消息隐藏的很深,不知。”
“殿下!”两名手下急了,“给我们几日时间,我们一定查出少将军在哪里!”
不等南宫珝歌说话,他们就要往外走,却被南宫珝歌喝止住了,“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面对着南宫珝歌的命令,再是不服气,也没人敢吭声。
经过初始消息的悸动后,南宫珝歌很快平静了下来,“这件事,交给我。”
几人在南宫珝歌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
南宫珝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翌日清早,南宫珝歌便前往驿站,请求觐见拓跋夏。
她来得太早,拓跋夏显然还未起身,就连伺候的人,也在大厅之外远远的候着,南宫珝歌毕恭毕敬地等待着,却也无事地与伺人攀谈了起来。
“姑姑,主上一般何时起身,还请指点一二,也免得我以后不懂事,惊扰了主上休息。”她恭敬的态度,笑眯眯的模样,瞬间便博了不少好感。
更知道她是主上未来宠信的人,伺人也聪明的很,“原是我疏忽了,早该知会玉姑娘一二的,也免得玉姑娘劳苦,在这里候着。主上通常辰时起,不过有乘风公子伺候,所以不用我们在里面。”
所以她们站得这么远,其实是怕里面两人的动静太大,她们听着尴尬吧?
南宫珝歌如何不知,她往这大厅里一站,神识展开,那房中的动静尽皆入了耳,真真切切的一点不带漏的。
可怜她半生修行,自诩雅正,居然一边和人闲聊,一边偷听壁角。而那拓跋夏清晨的兴致似乎不错,还有些特殊的癖好,她的尽兴对于乘风来说,便是变相的折磨,但乘风却一一都应承忍耐了下来。
南宫珝歌努力控制着额头上的青筋没跳出来,庆幸自己没吃早饭,否则这胃口倒的,怕不是得吐了。
终于,她等到了拓跋夏的声音,带着满足后的喟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乘风的声音有些嘶哑,“一切如常。”
“楚弈珩没有激烈的反抗,或者找机会求死?”拓跋夏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这个名字一出,门外的南宫珝歌身体一僵,身体瞬间紧绷。
乘风迟疑了下,“没有。”
拓跋夏嗤笑了声,“楚弈珩被誉为‘烈焰’最厉害的战神,果然是吹的厉害,男人么,就该在床上躺着,上什么战场。看来不仅能力是吹的,就连什么性烈如火也是吹的,这种主将落在敌人手上,连求死都不敢,真是软骨头。”
南宫珝歌的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捏紧了。
乘风却是撒着娇,“那不是正合了主上的意么,他可是‘烈焰’太女殿下的正夫,有他在您手上,‘烈焰’还不任您予取予求?”
拓跋夏应了声,“我倒要看看,‘烈焰’的太女殿下,拿什么来换她的正夫!不过现在我们在‘东来’的地界,此事不可让‘东来’发现,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香饽饽都要分人一份的。”
因为拓跋夏存了私心,在抓到了楚弈珩后,想要以楚弈珩威胁“烈焰”索要好处,却又唯恐被“东来”知晓了这个消息,才暗中隐瞒下了一切,以至于南宫珝歌他们多方打听都没有结果。
拓跋夏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欲望,“不过那楚弈珩,倒是如传说中一般的貌美,也够倔强的。玩起来应该很够劲吧。”
该死!
南宫珝歌的杀意,又一次按捺不住了。
乘风却有些不满的撒娇,“主上,莫不是乘风不能讨您欢心了吗?”
下面,便又是一番风言浪语,房里再度传来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直至许久之后,南宫珝歌才终于被拓跋夏召见。
她平静地递上自己拟好的礼单给拓跋夏过目,眼神却是悄悄地偷瞄着乘风,此刻的乘风,虽然倚在拓跋夏的身边,眼神却是锋利,南宫珝歌甚至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
他动杀念,为的是谁?
是弈珩吗?
汉宫珝歌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