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在水面上,清澈的水面平静地像一面镜子。
猛然间,两道人影从水下窜出,打碎了这透亮的镜面,骤然破碎的水面上,两人纠缠紧拥,如水中的精灵,涤荡起层层的水花。
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下,在阳光下幻化成了七彩的光芒,最终滴落在水面上,却又是一个个小小的涟漪。
这片天地浩大,大到一眼看不到边,这片天地渺小,小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的世界。
君辞一贯是羞涩而内敛的,他从不逾矩,也少有情感的剖白。但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胆,比任何时候都要放纵。
她喜欢这样的他,她喜欢这种犹如烈焰一般炽热的他,那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火焰,一直在肆意地燃烧,侵略,又那么地坦诚。
她能回应的,便是更加放肆、更加侵略、更加浓烈的火焰,与他一同融化其中。
这是她最觊觎的男人,也是她最心心念念的男人,更是她多年无法放下的男人,就算即将拥有他,也让她战栗不已。
水波翻腾,身体交融,吟咏万千。
阳光之下,肌肤如玉,泛着微微的红色,她攀附着他,感受着他的存在,只剩下不断的呢喃,轻诉着他的名字。
花瓣,在慢慢勾勒出新的花纹,镌刻下永恒的印记,那朵牡丹愈发娇艳欲滴,几乎要破出几分凌空生长。
他们的时间还很多,便是从朝阳初始到日暮西山又如何?谁又能管得了这两个人?
南宫珝歌这数月间的隐忍,憋闷,还有心头的不甘,都在他的身上尽昔释放。
这是她的君辞,让她无法自控的男人。
同样,看到他为她沉沦,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就感?
夜晚的河滩上,她躺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看着漫天星光,笑得无比满足,或许还带了几分鸡贼。
“君辞。”她翻身趴在他的胸口,“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这么不顾礼教过?”
今日的他们,实在是太大胆了,现在想来都让人脸热。
他摇摇头,不经意间发丝从胸口滑落,露出一片可疑的红色印记,明显被人吮过留下的痕迹,勾魂摄魄。
她爱极了他这般的模样,明明是羞涩的,却又仿若献祭般地将自己交给她,可见他是这般的纵容她,便是再违背他心意,只要她喜欢,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是我想的。”他的回答,出乎意料。
他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慢慢地飘开,“这些日子,我曾问自己,若你发生危险,一去不回,我会不会后悔。”
君辞的眸光坚定,闪烁着光芒,天际的星光竟不如他眸光明亮,“答案是肯定的,我会一直背负着无穷无尽的悔恨。”
南宫珝歌明白,这段时日,君辞一定是压力最大的那一个人,毕竟她去寻找圣器,很大一个原因是为了他。若是她死,他必无法独活。所以,才有了这就被重逢之后的疯狂,才有了不顾世俗礼教的激情。
她什么都明白,口中却不说,而是笑着勾画着他的胸膛,“原来,我们君辞后悔的,居然是没来得及跟我洞房,所以才这么性急了。”
分明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君辞也不恼,而是握住她的手指,引领着她的掌心游走在他的肌肤之上,慢慢地向下滑去,“可喜欢?”
何止是喜欢,分明是意乱情迷。她敢打赌,这样的君辞,便是开口让她饮毒,她也甘之如饴。
“色不迷人人自迷。”南宫珝歌感慨着,掌心在他身上探索着,看着他情动微眯的双眸,听着他呢喃自己的名字,放肆地将他压在自己身下,“方才是白天,这晚上的美景,我还没体会过呢。”
禁忌之下,感觉总是格外的甜美。尤其是眼前的人,那既克制又由她放肆的姿态,当真是激发了她无穷无尽的需索。
也许是憋狠了,也许是君辞太过可口了,也许是这地方太没有约束,总之,太女殿下饱饱地吃了一餐又一餐,如饕餮般感受着她手中的美味。
情至浓时,她看到他眼角沁出的眼泪,悄悄地舔舐掉,无声地吻上他的唇。
他是她的软肋,是她的禁忌,也是她二十多载的遗憾,今夜之后,南宫珝歌与君辞之间,再无缺憾。
再上路时,依然是他牵着马儿,她在马背上翘着脚,喝着酒。这漫漫无尽的路,却走出了一番悠然时光。
也许,他是想多一些与她相处的时光,毕竟这样的旅程,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
三日后,两人终于走出了沙漠,重新回到了边境小镇。
才远远地看到小镇的旗帜,南宫珝歌就在城门之下,看到了一骑身影,一马一人,身姿挺立如枪,浑身上下凝练着肃杀的气质,即便他隐藏的很好,却依然让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杀气。
沙漠中,红色的衣裙远远飘荡。
楚弈珩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缓了缓再睁开。
这几日他日夜守在这里,也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幻觉,饶是心智刚毅如他,也有些心烦意乱了。
“弈珩!”声音,顺着风声悠悠飘来,不甚清晰。
果然,相思入骨牵挂入髓的结果,便是幻视加幻听了吗?
自嘲的想法才起,楚弈珩便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来处。
马背上,南宫珝歌脚尖一点马鞍,身影飞掠,如天边一抹红霞落下,极快地扑向他。
是她!
不是幻视,也不是幻听。他始终坚守在这里,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人。
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一声长嘶,朝着她飞奔而去。
太慢了!
楚弈珩跃入空中,身影幻电般闪过,大鹏展翼般掠过,恰恰好地接住她,这才双双落下。
人在空中,南宫珝歌的手已经勾住了他的颈,一双水眸急切地扫过他的面容,心脏飞快地跳动着。
她那个高傲的少将军,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她按捺下心头的激荡,扬起了最为甜美的笑容,“弈珩,我回来了。”
他定定地望着她的面容,仿佛在寻找着暌违数月的改变。
她还是她,那个明媚而自信的她,带着让人臣服的气质,淡定地告诉他别来无恙,她将自己照顾的很好,没有辜负他们的牵挂。
眼眸地的情绪在跳动,楚弈珩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扬起了披风,罩住了她和他。
披风之下,他狠狠地噙住了她的唇瓣,发泄般地啮咬着。
疼,好疼,非常疼。
南宫珝歌觉得自己的眼前人就象一个藏着无穷力量的狮子,下一刻就准备把她撕成碎片。
不远处的凉棚下,听到动静的楚穗几人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这般景象,楚京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少……”
下面的话被眼明手快的楚穗捂进了嘴里,顺道冲着其余两人打眼色,“转身。”
“啥?”楚京咦唔着。
“笨死了,殿下回来了。”楚穗小声说着,“你现在去掀披风,明日咱们连小统领都做不了了,说不定会把你发去做伙头。”
几人瞬间明白,老老实实地转身,安安静静地迈步,同手同脚地挪开。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的少将军,让她们也非常受惊。
正当南宫珝歌在楚弈珩的撕咬之下放弃了抵抗,顺从地由他施为,示弱地表达了自己的思念和愧疚时,楚弈珩却猛地推开了她,掀开斗篷转身大步离去。
这是什么意思?啃两口就走,好歹分别了数月,一句话都没有吗?
南宫珝歌呆呆地看着楚弈珩的背影,发现对方的确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转头,君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
心思剔透的南宫珝歌如何领会不到这是什么意思,楚弈珩在生气,气她不告而别,气她数月不归,身为臣子他必须理智地执行她的命令,身为夫君,在看到她安然归来后,那压抑在心间的担忧转瞬便化为了怒火。
甚至,他没有当场揍她,已是好脾气了。
“我去请罪。”南宫珝歌苦笑着,快步追着楚弈珩的背影而去。
楚弈珩的脚步很快,大步流星地走着,转眼消失在了驿站的门边,南宫珝歌也是飞快追了上去,闯进了大门里。
“弈珩,我错了,我跟你道歉。”示敌以弱,让夫君消火,哪还管得了太女殿下的面子。
可她话才出口,就愣住了。
大厅里,两个人影对坐而弈,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侧首望向她,手中还拈着棋子。
“十三,花莳?”南宫珝歌呆了,“你们怎么来了?”
凤渊行一双凤眼无声地眯了起来,仿佛是在笑。
而洛花莳却丢下棋子,刷地一声展开了折扇,声音慢悠悠地荡了过来,“喲,回来了呀。”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