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懒懒地躺着,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甚至一把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怀中。
她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不自觉地蹭了蹭,“你一路追进来的?”
“嗯。”他一向不多话,回答也是如此简单。
在楚弈珩发现言麟之车马上没有人后,楚弈珩当即判断出,没有收到消息的南宫珝歌一定会孤身犯险,二人在商议过后,由楚弈珩带领“烈焰”士兵坐镇边境,若有异常,即刻起兵。
而君辞则孤身入沙漠,依照车队的踪迹追上南宫珝歌。
“真放肆,不知道多带几个人么?”南宫珝歌心疼,这茫茫沙海,他若是迷失方向,便是连施救的人也找不到一个了。
“没我快。”他淡淡地回答,“等不了。”
同样的话秦慕容也说过,听在她的耳内,又是一阵揪心。
他怎么会不知道凶险,但是因为牵挂她担心她,才会不顾自己生死,甚至不愿等待,就这么一腔孤勇地闯了进来。
“你就不怕找不到我么?”她没好气地问着,便是连责怪也是不忍心的。
他摇头,握住她的手贴上他的心口。
彼此的心跳都是同样的,几乎融为一体。
他在告诉她,他是她的夫,他相信自己能找到她,因为他对她的感知,是与众不同的。
说到底,还是意气用事。
她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君辞,你瘦了。”
他比她走的时候,清瘦了。可见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如何的备受煎熬。
那日,他是眼睁睁松开手放她走的人,一去数月,他无数次的后悔,那日不该轻易放她一人离开,也曾无数次懊恼,自己应该坚定地跟在她的身边。
至少,她不至于杳无音信。
即便后来她传来了消息,但她迟迟不归滞留“北幽”,太熟悉她的他,隐约猜到,她一定是受了伤,才故意拖延归期。
若不是她的安排,他早就去了“北幽”,他是她的暗卫她的影子,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应该在她身边的。
他知道自己的冲动,也知道自己的鲁莽,但他逃不过那锥心刺骨的痛,他历经了那么多才回到她的身边,却因为她的话而放手。君辞放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用力地咬了下她的颈项,“以后,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便是如此气愤,他终究也是下不去口。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气愤,她伸着脖子将另外一边送到他的唇边,“气不过,就再咬一口吧。”
这也就是算准了是君辞,若是楚弈珩,她这么往上凑,怕不是得咬下一块皮来。
他摇头,温柔地将她抱进怀中,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的气息,这么多个日夜,她终于又真实地存在于他的怀抱中了。
当所有的情感归于平静,南宫珝歌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的目的,以及那个被抢走的圣器。
“该死的。”南宫珝歌低声咒骂了下,君辞挑着眉,看着自己高贵的太女殿下毫无形象的模样。
南宫珝歌很不爽,布下这么多的局,那么多人的天罗地网,居然没能抢回圣器。
还有那个黑衣人,居然能够以自身气息引动圣器,横空杀出来将她到嘴边的鸭子抢走,这憋屈的劲实在是难受。
他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背心,安抚着她的不爽。
“我没见过这种人,居然能将流沙当做逃生的机会,如此疯狂赌命。”她愤愤地骂着,“别让我知道他是谁,这次的仇我算是记下了。”
她愤愤不平的模样惹来他无声的微笑。南宫珝歌有些丧气,“我筹谋了这么久,却让大家失望了。”
他微笑着摇头,“你平安,就好。”
于他而言,她成功与否,是不是功成名就,他又何尝在乎?
“回吧。”她叹了口气,起身。
这突然杀出的黑衣男子,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只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这个人与魔族之间有着极其深刻的关系。这次的失败,多少与她的轻敌有关。
不知道暗中,到底还有多少魔族的人在虎视眈眈着……
“走吧,找个地方修整一下。”他起身牵住马,示意她先上马。
南宫珝歌有些狐疑,毕竟这里放眼望去都是沙漠,还能找到什么不同的地方修整?但她没有多问,君辞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宫珝歌跳上马,可君辞并没有上马,而是牵起了马,在黄沙中慢慢地走着。
“上来呀。”她叫着他。
他却摇了摇头,从马鞍旁的褡裢里,掏出一瓶酒递给南宫珝歌。
他不饮酒,却在找她的时候带了一瓶酒,南宫珝歌相信,当君辞孤身入沙漠的时候,真的是笃定会找到她。
君辞就是这样,看似温柔实则刚毅,打定了主意,便一定会做到。
南宫珝歌笑盈盈地接过,喝了口,一股甘甜的味道直入鼻腔,这是低度的果酒,此刻喝来却是说不出的沁人心脾。
阳光撒下,千里黄沙,两人一骑,黑衣的他牵着马慢慢地行着,身姿颀长,如玉似竹。马背上的她,红裙猎猎翻飞,手中一壶酒,悠悠然地饮尽喉间。
脸颊上飞起一丝红晕,她俯下身体,半趴在马背上,仿若撒娇般,“君辞,陪我喝一口。”
君辞回首,望着她脸颊上的红晕,说不出的动人明媚,忽然伸手将她整个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却也没有撒手,而是抱着她继续向前走。
她靠在他的肩头,一只手中拿着酒壶,一只手勾着他的颈项,凑到他的脸颊边亲了下。
这个动作十足十的孩子气。就象一个孩子,对着心爱的东西,非要不停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也只有在君辞面前,她才会有这样的孩子气。也只有君辞,会百般纵容她的孩子气。
“老实点。”他仿佛是在训她,奈何这亲密的姿势,这含情的双眸,当真是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她摇头,嘟着嘴,“不老实又怎么样?”
他笑她,“你喝醉了。”
她在他的颈项间,吮下一个红印,“酒不醉人人自醉。”
君辞的脸没来由的微微泛起了红晕,比她这个喝酒的人还要红些。
他停下脚步,双手一松,南宫珝歌的身体落了下来。却又极快地反手抱住他,“我不闹了,别丢下我嘛。”
他摇摇头,眼神示意着前方。
南宫珝歌疑惑转头,这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干净的湖水一眼看到底,倒映着碧蓝的天空,犹如宝石般镶嵌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
微风吹过,带来些许的潮气,南宫珝歌一声欢呼。
“来的路上发现的。”耳边传来君辞的声音。
可她来时,并没有看到这片绿洲啊,可见赫老大还是存了私心,特意绕开了这里。
南宫珝歌才管不了那么多,她扑到水边,掬起一捧清泉。
轻柔无比的水从指尖滑下,带来清凉的感觉,舒服的几乎让人快要瘫软下去了。南宫珝歌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太女殿下,这些日子没水洗漱,加之风沙拍打,身上粘腻的感觉加上沙子从衣衫里滑入,研磨着肌肤,早就让她难受不已,此刻看到水源,已经不是兴奋可以形容的了。
喝上一口,清甜甘冽直入五脏六腑,她忍不住感慨着,“我这辈子没喝过这么甜的水。”
一旁的君辞微笑着,将所有的水囊里都装好水,他发现,南宫珝歌直勾勾地盯着水泉,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下去洗吧。”他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得到了他的首肯,南宫珝歌才不管那么多,直接跳入了水泉中。
衣衫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矜持的太女殿下不管不顾地扯开,随手扔在了岸边,整个人沉入水中,
水被暖阳晒过并不寒冷,沁在肌肤上清新而柔软。南宫珝歌沉在水下,久久不愿起身。
忽然,平静的水面被破开,一道人影跃入她的视线中。
南宫珝歌心头一惊,君辞畏水!
她想也不想,猛地深处双臂,抓住了他。
而他,却在她抓住自己的那一刻也拥紧了她,随即吻住了她的唇。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迎合着他,与他一同升向水面。
人影从水中探出头,但是那贴合的唇,相拥的身体,却并未分开。她的手撕扯着他的衣衫,双手贴上他劲瘦的腰身。
即便在水中,她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气息和温度。彻底地将她吞噬,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