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璃在这么多天以后终于坐上了无主之城最昂贵的空中跑车。

跑车和常璃以前世界的不一样，流行设计，形状像是水滴一样。

他们为什么能在空中保持时速就和飞机的发动原理差不多。

但是阿修罗能克服万有引力让这么多跑车上天，常璃很佩服。

估计牛顿也会很佩服她。

煜潋开车。

与其说他开车，不如说是北斗在控制车辆，煜潋目视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

车上空间很大，常璃坐在副驾驶位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桂花味。

常璃问道：“阿修罗长什么样？”

煜潋的表情如同温开水，平平淡淡。

“我以为你会问我们要去的地点，怎么会对阿修罗感兴趣了？”

常璃：“我当然知道我们要去的地点，枪杀案的270个犯罪现场，我看了北斗给的路线规划图，第一个地点是飞跃大厦旁的商务大道斑马线，我的手持上面还有超元警察查出的线索。”

常璃接着道：“我一直以为阿修罗是男人，没想到是女人，所以对她更好奇了一些。”

“她是一个从来不会输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煜潋神情淡漠，专注得很漫不经心，车窗外掠过的夜色将他的一头银发衬托得熠熠生辉。

他的评价很高。

常璃做人这么多年，早就被打击过不少回了，不会输说明她得有多强大啊。

不过，反方向来想，虽然不礼貌，常璃还是委婉问出了口：“她是在这方面有强迫症吗？”

“输赢对她个人其实不是很重要，”煜潋看着前方，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只是每一次发生的事情都不允许她输罢了。”

常璃：“你觉得她还活着。”

“对，她如果死了，那她死的也太冤枉了，她不会死的，”煜潋偏过头，他的侧脸轮廓很挺拔，过分精致，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似乎能够找到常璃：“她和我说过一句话，一旦你退缩，你就是个半吊子，半吊子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呃，少年，你魔怔了啊！阿修罗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一句鸡汤就断定她没死的。

空气变得逐渐安静起来。

常璃突然发觉煜潋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常璃挤出一个笑容：“对对对，逻辑无懈可击。”

真诚很好，但是真诚用在伤害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当时她和渡鸦他们宣布【常璃】身份死讯的时候。

卡雅当时已经摇摇欲坠了，其他三人的表情也很难看，最后也是不敢相信。

他们甚至还会自我安慰自己：“不可能，花花连壹都能越级干掉，怎么可能因为一次意外就死了呢。”

这是把刀。

“我知道她一直很背，但是没想到她那么背。”这是无名兄。

“证据呢？”这是皱着眉的渡鸦，他的嘴抿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卡雅眼睛血红：“不可能，这不可能。”

常璃当时很感谢自己的新皮囊，她不能流眼泪，双眼也不会变得通红，甚至音调都没有变化。她把【冷漠】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明明是她的脸，却没有办法流露真的表情。

这样也好，痛苦只是一时的。

一旦说了前因后果，他们便都牵扯进来了，阿修罗、超元警察，IBM、SCI实验室，还有一个尚在牢狱中的马文。

她没想到马文的供词有关于她的都没有说。

只是招供了SCI的真实意图，常璃不知道他知道SCI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干的吗？

如果是常璃设身处地，没办法不怀疑。

常璃想过最坏的下场，那就是他打算自己逃出来，然后当众收灭她。

但此刻在超元警察的眼里，也是默认“她”死了。

她更愿意默默地守护在他们的身后，只要他们一世安稳就好。

如果她能够查明事情最后的真相，洗掉冤屈再以常璃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吧。

但是如果她真的是罪人，那她也不想让他们再难过一遭了。

常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像是随口一提：“那你认识一个叫常璃的女孩吗？”

如果是帮阿修□□活的人，还是干这么危险的活的人，他肯定认识。

煜潋重新把脸转过来：“听名字有印象，她是谁？”

常璃整理措辞：“我以前听说过她的名字，说她是阿修罗的狗腿子。”

煜潋噗哧一笑：“哈哈哈哈哈哈，狗腿子倒是用得好，其实我也是阿修罗的狗腿子。愿意为阿修罗做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常璃觉得自己也该预防着一点煜潋，把他脑残粉的意见放在一边验证，毕竟他心中的阿修罗肯定是十倍滤镜美化过的。

车速开始减缓，缓慢地停了下来。

车内响起了北斗的声音【您的目的地已经到达，定位地址飞跃大厦，如果需要返回，请提前五分钟吩咐我。】

煜潋：“好的，北斗，你辛苦了。”

【不辛苦，还有什么能让我为您效劳？】

煜潋：“将人行斑马线上被击杀七人的视频整理好，我们需要不同角度和不同时段的监控。”

【好的，我已经为您距离飞跃大厦最近的房地产找好清洁机器人，三十分钟后大扫除将会完全结束，热水给您调至您惯常使用的37.7度。鹿仁小姐，我不知道您喜欢多少度的水温，为您调制39摄氏度可以吗，这是女性最适合的温度。】

太贴心了。

常璃在一旁都心疼北斗，又开车又给煜潋管公司还得当保姆，人工智能也能有工资吗？

不过，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boss，你愿意让热爱工作，勇于奉献自己下班时间的女员工在下班的时候也能学习下boss您的优秀工作品格吗？绝对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流，绝对不沾污您清白的名声。”

常璃在额前比画出四个手指头，对天发誓的意思。

煜潋也贱飕飕地回道：“行吧，既然你努力想要进入我的世界了，我愿意让你一张沙发睡。”

沙发就沙发，常璃不管多破的小旅馆、还是马路牙子都睡过，有沙发就很不错了。

五彩斑斓的光圈覆盖了整座飞跃大厦，犹如万花筒一般，绚烂繁华。

常璃俯视的时候更多关注的是它明朗欢快的线条，长得夺目招摇的女明显从荧幕内跳跃出来，刹那间整座大楼也显得万种风情。

常璃不懂建筑，但是瑰丽从每一道雕纹溢出，恍若置身梦境。

常璃有些纳闷：“按照视频的方向，是在八点钟方向的斑马线位置有七人被击杀。不对啊，这里这么繁华，现在晚上十一点了，过红绿灯的行人根本数不清，我看监控上是击杀了走在路中间的七人，周围也很冷清，难道三年前这里没有盖好？”

【我先听到三声枪响，速度很快。先是第一发，中间暂停了很短的时间，紧接着就是下两发，接着又暂停了稍长的时间，不过间隔其实还是很短。我说不清楚有多久，我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正好目击后三颗子弹发射，真是太可怕了。】

超元警察档案库内查到了当时人证的证词，证词后面还有马文的笔迹。

【已经做过记忆力比对，误差率在0.08%，基本一致。】

它被安上了高度机密的标签。

先不管马文是否真实记录。

从人证的证词来分析，第一枪子弹与第二枪暂停了很短的时间，这听起来枪手的狙击水平很高，他根本没有时间犹豫。

常璃回忆起了自己以为是新手但是实际保住自己一命的枪法，她曾经和卡雅在车道上击杀了卡雅的叔叔。

当时她感慨自己是天才，现在想来有点可怖。

但是具体的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究竟是自己命好，还是仗着自己子弹多乱扫。

常璃先把自己的想法放置一边，尽可能地抽离出去。

常璃问道：“第一发子弹的结果是什么？”

【击中了一位老人。】北斗【您和当时的煜潋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但是他不肯和我说这个问题的原因，您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常璃回答它：“第一发子弹的结果很重要，这个可以让我们评判枪手的水准，毕竟影响弹道的因素太多了，枪管太冷、空气温度、射程、风速、校正、瞄准，全都是变量，当然，也有定量，就是发射器，也是我们俗称的武器，我们可以根据这些来推算部分东西、比如武器、射程。”

【好的，他的第二枪射中了一个女孩，第三枪打偏了，值得注意的是，有两个证人的措辞出现了不一致，另外还有一位证人的证词认为打偏的是第四颗子弹。】

煜潋道：“子弹的飞行速度太快了，监控没有捕捉到，所以这个证词还存在质疑，至少能证明他射偏了。”

常璃：“警察有找到子弹和作案凶器吗？”

煜潋：“在河里找到了，子弹与武器适配，但是上面没有任何指纹。”

常璃：“附近有一条河？”

煜潋点头。

常璃又问道：“受害者互相之间有联系吗？”

煜潋：“社会关系上不认识，超元警察方认为他们只是普通人，只是很背，恰好被挑选上了。”

常璃望着迷人眼的摩天大厦思考了好一会，灯光有点晃眼睛。

她想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三年前的事情，现在还能找到答案吗？

她听到煜潋低低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脑海：“长官，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常璃猛地一偏头，抬头望向煜潋，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很轻的笑容，不太像明星那般标准的微笑，足以诱惑人心。

常璃此刻突然想起了他揍亿山的那一拳，生猛、快准狠。

常璃尴尬一笑：“不好意思boss，我太认真了，肯定以您马首是瞻。”

僭越了，这是在敲打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发烧，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