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时的风奕濯兴许也并不知晓,那国师所知晓自己的往后究竟是如何,而在此时又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但是侯哲如今此时此刻所见到的,在他身上所看到的未来,并非是如今风奕濯能够那般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看待的。
他看到那天下缟素,自己却才得知真相。
直到那时的自己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停殡的殿堂,慌张惶恐到也不顾及周围的臣子嫔妃,在踏入殿内才发觉自己难以迈步,僵持控制着身躯走到那棺木前,如鲠在喉般眼睁睁看着,却好似不敢望去,只是见还未来得及关上的棺木内君王容姿威严似与往日一般无二,却抑制不住身躯微微发颤,便是在战场之上,侯哲也未曾像是如今这般的彷徨无措,更未曾那般小心翼翼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侯哲也从未见过自己那般失态的模样,但转念一想,倘若真相真是如此,自己……大抵不会好到哪去。
当那时热烈的烛光与殿堂外的光束照在君王的身上而反射的一层朦胧光芒,就好似触之不及,在他的眼中,那是一道既灼热而又耀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不怒自威,但侯哲知晓他不会再次望着自己,也无法再开口言即。
但是侯哲改变不了,却好似已然丢了魂一般,只是愣怔望着,不知该如何作态。
周围的人虽不懂,却也知晓侯将军护国为君,便是一时间君王下了那般的圣旨满门抄斩,也是悲切难耐,却又难以接受面前所见,也自觉君王暴毙是自己失职失责、过失过错,毕竟在众人的眼中,侯将军便是遭到了多么艰难险阻,也不会去背弃忠心与职责,就算是那时没有刻意隐瞒,侯将军也一如既往会守着边塞与国土,也仍然不改坚韧与初心,这是世上诸多人也难以做到的。
便是认为他那时心下百感交集一时失了分寸,也不是什么过失,常人都无法做到,何必去为难呢。
却也还有人顾虑,打算前去提醒侯将军,一旁的御前侍奉着的君王亲信只是拦下打算阻止的人,知晓些什么,便也轻叹一声。
但侯哲仍然是克制着、隐忍着,只是望着片刻便退后了几步,理智告知不该打扰到此番慰藉告灵,素陵周围也皆是哭泣低叹,其中也不知是有几分真心,朝国臣子,大抵也难以知悉,但他只是缄默在一旁望着,也无人上前指责些什么。
只是他的耳边忽就响起这么一句话,“友人与江山社稷,是个人都分得清轻重缓急……”他记得,曾经他们的志向,江山半壁,九州惟幄,一身戎装,铁马寒枪,究竟为何会成为如今这般模样,自己却亲眼看着他在事情即将结束时便不在,到最后也只能凭借着这君臣之义而前来。
大抵是他太过怯懦胆怯,以至于爱这件事情,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是侯哲却知晓,风奕濯爱他,已然千千万万遍。
自己背负着数不清的愧意与不甚,但是比起这些,大抵是已然来不及,于是自己也只能停驻在这里无法退离半分,却难得自刎,不知是在挣扎犹豫着什么,迟迟不肯离去,却也不言语,眉头紧锁、薄唇紧拧着,只是从白昼到黑夜,从烛火换新更燃尽。
直到后来,殿堂内的臣子嫔妃也都退去,四下无人之际,寂寥无声,外有把守看护,侯哲方才转动了一下僵硬许久的躯体,控制着步伐沉稳上前几步,却渐次欲要去望,却忽然想起曾经有人言即,在这世上君臣之间的关系也并非是那般单一,甚至有的更是宿敌,只要一个人活着另一个人便活不下去,这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仇恨有多深,而是缘由而定,这种关系千丝万缕,却也难逃命数。
是自己错了吗、甚至那一刻,他觉得是自己害死君王,也没有守住君王。
侯哲的眼中倒映着眼前人那再无情绪的面孔上,直到在有些昏暗的夜晚,月光徐徐洒散在这片大地上,也照耀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显得他那双沉的眼瞳清澈干净的亮人,却只是往日能够滔滔不绝的教导讲述兵法谋略的他却只是缄默了许久,此时他的眼眸中所氤氲着甚至是连他自己也读不懂的情愫。
他原先一直认为,守着了疆土边塞,守住了百姓江山,便算是守住了后方的君王,却从未想过自己想要守着的那份坚韧不移究竟是什么。
直到那时侯哲方才意识到什么,看着他安静到甚至有些过分安宁的面容,却开始后知后觉般醒悟懊恼、愧疚悔恨,开始连自己都未曾发觉般开始为情所困难以启齿了,如今物是人非事与愿违,却也不得不用一辈子来偿还如今的伤痛。
但他似乎什么都无法改变,也无法做到,徘徊在那附近来回寻觅着些什么,屋外门窗紧闭却好似有风席卷,便是魁梧壮硕的身躯也发觉寒凉刺骨,最终他只是伏下身去,抬手拂着棺木痕迹,半跪在那边一动不动,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沙哑到仿佛难以开口,却缄默半刻。
那向来沉稳庄重的将军却难以言喻,好似想要将心剖开、袒露内里的炽热情感和为他跳动的心脏,血淋淋的将自己的心捧上,而那人却无法再回应着不可求得的真心情意。
从未动摇稳如泰山的将军却也好似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会将封存已久的心剖开主动献上,朝着他曾经的过错与失去,开始懊恼自责追悔莫及,来不及也未曾敢言说的爱意飘散在风中消散,他知晓君王无法听到,却还是固执己见地字字泣血、将喉咙割开来才看得到那些破碎的言语。
侯哲只是断断续续艰难咬字的陈述,喃喃自语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从交代战事与百姓到关乎与朝廷臣子,也从边塞的风沙到不同皇城的夜空星星渺茫,从风景到山河,从护国到百姓,他明知他所在意的是什么,却还是用自己的口讲着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话。
是啊,现在说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他已然听不到了,但侯哲似乎想要把未曾言语不敢言语的事情都吐露出来,现在有的是时间让他将自己难以言语表达的事情剖析开来,再慢慢的讲述给逝去的人听,从他们的初遇到后来的点点滴滴,聚少离多,却还是每次都针锋相对,可惜自己说话颠三倒四的水准,就连侯哲自己也清楚,难以准确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像是个五岁顽童般,偏偏不爱表达真情,偏是截然相反,就与他那般。
听到你的声音,我不敢回你,但是等你走后,我却才想要迫切的抓住你,想要留住你。
侯哲知晓卑劣,便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端着职责与身份,却还是让他为自己而屡屡伸手,他想要拔剑自刎,却知晓那向来不可一世的帝王不会让他那般轻易死去,他也不配。
除非侯哲死在战场上,要么便活着,除非君王之言,便是让他活着,他也得活下去。
那时他嚷嚷着职责与守国,而如今已然可以轻易守住了,想到活着时却方知真相,来不及做些什么,如今却对离开后的那人满是悲凉不舍,侯哲也忍不住自嘲般懊恼痛恨,气的发抖,尽管那时诊治的太医都尽职尽责,他也清楚人死不能复生,却更不屑天命难违非人可改这等言谈。
知晓错过了,也是过错于此。
他是君王,我不能为他流泪,但可以为君王流臣子的泪,守将军的国门。
那时侯哲从未开口言说的话语,恍惚间想到,若有来生,可以等到天下太平、盛世安康。
若是真的到了那时,那我、必定一同同谋,知他、懂他、了明他心中的志向山河,也了他的心绪,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这一同,迟来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背后护着的人已然不在,久到国丧已然结束,改朝换代,甚至新帝上任后过了数年,侯哲也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自己那般拼了命想要护着的,却还是没有握住。
究竟是何想要亡君,是谁想要这般的地步,其实也一目了然,却所见满目疮痍,皆是荒缪怪诞,大抵外有侯哲诸将护卫也便忌惮几分,换了暗地下作手段,使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权力和争斗,外界虎视眈眈内力腹背受敌,千防万防也在所难免,他实际是看得清却无法触碰到的,中央权力至中,所要面临的常人难以想象,更妄论是在其之下。
侯哲心中冥冥之中已然有了定论,但他知晓自己一介常人,无法改之,也无法有回转生息之术,所能够做的,只能是做到自己曾经能够做到的,他会守着曾经的誓言承诺,也会捍卫家国无憾山河锦绣,守着那不会再活过来的人,他知晓外界流言,却私心想要一己承担,连同那些流言蜚语与罪孽谴责。
于是国丧之后,新帝上任,一切也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那时已然被封为从一品名将的统帅将领侯哲只是主动恳请请辞去替先帝守着那陵墓,去守着那历来皇帝的帝陵,长久以此,之后也就再没有去边塞,也没有回到皇城。
直到他老去,直到他再也无法握起银枪挥舞,无法再替他看看这山河雄伟,直到他在百姓的心中成为遥望不可得见之人,侯哲大抵也是知悉,自己从未得到些什么,但是起码自己能够为他守着些什么,守着些他不曾在意或是从未注目的物件也罢,但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他曾经相见的人。
世人皆知,凡帝王陵寝,大多陪葬品丰厚,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宝物,却也层层把手,也是为了避免有人铤而走险盗掘皇陵破坏风水等,历朝历代都会派兵保护本朝的皇陵,但是,那位曾经深得民心捍卫家国的将军究竟为何到最后却选择了守陵,那般的煎熬难耐如何过得去,他本该可以更为风光光耀辅助朝政,此番也是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也有百姓想来,侯将军向来忠心耿耿刚正不阿,便是满门抄斩孑然一身,却也依旧是忠心于君,大抵是君王暴毙太过忽然,他自认为是自己失职之过,未尽到其职责,故而主动守陵赎罪此生,好在后来尘缘也少有战乱,长久无外乱以安稳顺遂,他便一生都待在了那里,直到年老花甲,也在那未曾离去。
直到后世也将侯将军的功名与功绩记载入了史册之中,也将这守陵半生一同记载,也同他心中的那位君王一同有了几分联系,纵使只是寥寥几笔,尽管他再无法让那人得知,却仍然与他的秉信诚然所作为,不曾悔改过。
而后来的君王见他那般的执着忠心且才兼文武,其能力也早已达到了出将入相,再加上甚至是更甚之前在先帝在位时也是屡屡击退敌寇守住边疆,朝内民间也深受爱戴敬仰,先帝驾崩后其家族被诬陷使得屈辱数年实属不易,也便册封了位列太庙的荣誉更正了家族清誉,亲自赐牌匾,获得了至高待遇。
而配享太庙多是身后荣光,如今虽知晓家族犹在,虽说侯哲并非是全然不知,只是后有一事得允也才算作放下,帝王许诺将军死后可落葬此处,也同他守着的君一同,不必担忧未尽其责,那时听闻了传旨的他也才肯阖眼,心下知晓可以离他近些。
他怕他死了,也便无法再靠他那般近,也再无法见到那飘雪渺渺的青鹤孤鸿,无法再能够与他诉说边塞风光,更无法与他相伴。
在他身前,所做也皆是克己尽责,在边塞的排兵布阵调兵守国,在后来保护陵墓安全与荣耀,对陵墓的具体位置宫室布局也皆是闭目能详,熟知道路,他知晓,他能够守着边塞,自然能够守着帝陵,只是他前半生都在边塞护国,后半生却都在为那人守陵。
也算作是与他有些关系。
在那之后,或许也便是如同镜花水月般,自己所透过火光所见,是围绕着君王与自己那段时日的事情,他看到过自己,也见过旁人,就如同走马观花般的快,让他来不及抓住些什么,却看着,也倾听着,只是在他自己下葬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却仍然席卷着自己,让侯哲如同被揪着心脾般,悲痛灌溉倒入躯体,麻木难知,难以接受。
但他那瞬间的念想却早已经告诉他,趁着现在,该要去抓住些什么,不该是那般的结束,他真的无法接受那种死亡,他情愿是自己也不愿看到那满目苍白改朝换代故人逝世。
帝王不再是曾经的帝王,而他却还是曾经的他。
再次回神来,便见到风奕濯仍然是笑吟吟着坐在他的面前不远,侯哲抬眸、轻巧瞥见风奕濯如今在这风沙营帐旁抬酒与他举囊对望,目光之中的生动鲜活就如同新生的他,让侯哲的心中已然掠过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与渴望。
但侯哲表面上却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方才也只是一瞬出神般,见状也只是默默饮了一口烈酒,心神回归后沉稳思量深思熟虑,却游神思虑了起来。
曾经那些已然过去,那些他差点失去的,好像就是为了让他真正的为彼此活一次。
只是想起若是那方才出神所想,若是成真,怕是按照以往的自己,大抵也是会因此而怒不可遏怒发冲冠到令人发指不可置信的地步,前去质问究竟是为何?是臣下没有好好守着国土保家护好百姓以至于让君王责怪其罚,还是因为自己曾经的言行直率而放肆惹怒了君王放肆不羁,便是要谴责牵扯也不至于朝着他的家人与子嗣前去,单凭他一人受之请罪便是。
尽管是知晓在君王之下,臣子性命也不过是随意而言,也知晓这世间的权力与统治之下,甚至降下一个罪名也都无需有何缘由,但又如何会此番举止。
不、大抵便是如今的自己,也是会因此而发怒,侯哲也仍然是侯哲,无法对此而不心怀隔阂憎恨,所以,莫成为他所设想的那般,否则他不会像那时的自己,再那般隐忍克制到天地渺茫生死离别。
他再无法接受,死亡会落到那耀眼盛凌的君王身上,这本不相搭,更难相议。
大抵也只是把方才的出神当做是自己一瞬间的念想,显然在很多时候,侯哲也是有那般想过的。
只是、侯哲扪心自问他从未因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也从未会觉得为百姓与家国而有何不可与悔意,却还是因为此番的喜怒不形于色而觉得怒气冲动,凭是使其顾忌才会此番举态,那又何必每每与他洽谈畅聊一副友人之姿,偏是在战场上为他挡刀,却又是要如此警告之于。
是打算让他一人独活世间,倒不如为此数载杀敌平定战乱就此战死沙场,也无需再回朝请谏,何必让君王忧虑声势兵权而满门抄斩,连累着旁人也一同被牵连干涉,大抵侯哲心中是那种宁愿亲身战死沙场,也不愿在背后被君王背刺而连累了家族与子嗣,更何况还是要因此而沾染上罪恶,从来都是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不相干涉的。
这又是如何让他不怒不悲,不是认为君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是太过的感情与理智也都在克制着他,让他每次也都为此而止步,在战场上有勇有谋守国护民的将军,在面对感情小事却也只是一个情感白痴,难免会撞上去便难以拐弯了。
但是或许也正是因为知晓这将军的一个筋不拐弯,于是那位国师也便早早也就送了道符,仿若是预言家般将未来呈现在他面前,但好在侯哲除了感情,大多事情也是脑袋灵光的,只需要稍许知晓和念头里面有多少相似之处,也便是一点就通,通晓岁月变化人事变迁。
只是那时的侯哲,虽不知君王所设计好的,却早早得知了那预言真相,便是隔日,大抵也是知晓了那皇城之中的事情,再加上那些种种关联,也不难想出那传闻流言所言的帝王暴毙而亡,但亦是估约知晓了自己的满门被灭,连带着子嗣家人也差点失去,于是也是有些探查试探,他只是那般的勇武,于是实际上还并未得到确切消息,便胆敢对君王做出那般的事情来。
也知晓比起如今的自己,不若是那般孤注一掷,大抵日后更难和解。
但那时反倒是风奕濯不懂得了,自己设计好的事情如何被提早知晓了去,左右不过两三日,但也早上了些,侯哲知晓也罢,实际上也没有多大差别,意料之中侯哲一副隐忍怒雲,风奕濯见状却只是轻巧悠哉笑着声,却被按在了一旁,逼问质问着那些所作所为。
在场的当事人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并不意味着旁人会知晓些什么,更何况是那些副将与军师,且也还未知晓皇城之事,旁人也不知是如何,便见侯将军那般的冲动怒火,却也难掩悲鸣难堪的姿态,也是第一次见到将军那般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先打算上前拦了下来。
只是这没拦下来,却也算是拦了,若不是有人拦着,大抵也是真的是会一触即发,但是说拦住了,却还是不可避免会打一架,而旁人却又见两人也还算都有理智的模样,虽然不至于要自相残杀,但起码也是会见血的,也就勉强任由他们去了。
毕竟在军营边塞这几番,要是有什么私下生活习惯矛盾,都是大老爷们你说坐下来辩论分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不是谈论兵法布阵商议军事,一般的将士面对相互之间的矛盾,通常都是打一架,打服了再说,这样一来二去也就和解了,而且还可以锻炼身体发泄情绪,那实际上也不大阻止,毕竟不是世仇恩怨,也没必要要闹到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地步。
显然侯将军那么好说话,那肯定是几乎没有这么打架过的,只是这如今打一场估计是得激烈了些,也许也是因为憋太久的缘故吧,但还是有不明真相的士兵憨憨张望,也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毕竟两位将军说不合,但平常看起来关系也还好的模样,这说来就奇怪了,又不是杀子家仇,也不必要那么大动干戈吧?
莫名就说准了些,只是那时几位知情副将也摸不着头脑,想去拦,又担心君王等会嫌他们碍事,估计是切磋来着,只是这切磋怎么还朝着营帐里边打,转念一想估计要打完谈事,那他们也就不参合了,毕竟也是有听将军说过曾经他和君王之间的矛盾,平日就和小打小闹似的,将军每次还纠结一天,要不是有事业心,估计还会影响来着。
但风奕濯与他打到了营帐之内这事,也是闹了不小的一场,若不是因为见到那时的伤口,侯哲估计也真的会想要杀掉他的,一时怒气上头,也是听到那些讯息的时候一时情绪激动,毕竟什么说来、那是自己的子嗣……结果风奕濯还在那边笑着言说,一时间也只有周围彼此的喘息声,只是那隐隐的血腥味也逐渐扩散了些,直到因为动作格挡相抵拉扯间先前的伤口崩裂溢血,侯哲才好似回过神来察觉到。
大抵是见到将军难得动怒的模样,也敢这般的以下犯上自己,风奕濯反倒是有些癫狂得意般的笑个不停、差点直不起腰来顺带没用多少力气去阻止,大方承认后也不怕自己性命堪忧,侯哲一时间也是想下手又无法下手,心绪如同五味瓶般复杂纷乱,知晓面前的是帝王,但是因为那些变动太大,也使得他不知该犯些什么。
但风奕濯如今却也是一副汗淋淋着喜笑颜开,两人都是大动干戈,侯哲也知晓帝王驾崩这事情估计也是他的手笔,连同自己府内子嗣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自己那时听旨要杀了自己的流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露情绪,只是稍许发颤般压制着面前这人,而风奕濯的发丝松散般飘散在身后,但还一副目光深幽含笑般望着侯哲并不移开目光,烧的人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