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的日子说繁忙也不算是、但清闲也还好些,平常倒也会遇到些小事,没有那么盛大却也不大平淡,就好比如与故倾景辰闲聊时也是感慨自己妹妹的婚嫁,可把他身为兄长给愁的。
话说你身为御史大夫难道那么清闲的嘛!这话已经念叨了不下百遍了。
要么就是沐蓉女官又开始严格要求姑娘认真工作,争取下一次考核升职调任,说不定还可以调岗亲自去试一试新的事物,毕竟也总不能够一直待在沐蓉这边工作一辈子吧?
就算是真的大概沐蓉也是会嫌弃的,毕竟上进它不香吗?加俸禄不好吗?有权有势岂不美哉?
而念酒有时也过问过姑娘,她也只是说一切都好,生活也是平平淡淡,只是家中却也多了件喜事,姑娘也知晓小妹出嫁了的,也有去见过的,不过小妹倒是挺喜欢她的,她现在与小妹家的关系也算是不错,毕竟小妹夫君也有在仕途上,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
但是她后来也有去楚家拜访过,与楚荒斜如今也算是一同了,但家里估计也是不大答应的就是,况且楚家也不算什么清净,看来她还是需要再努力些。
姑娘说她已经打算好了,日后继续在仕途上安安稳稳的干下去,等日后老了便也寻一家店铺开一个酒楼,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如今也算是不错的了,到底日后楚荒斜能不能一同也不能轻易定夺,但他们也都是会努力的。
念酒也是相信的。
那时去沐蓉那边见到姑娘那般坚定的眼神,念酒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反驳的话语,也只是微笑着应答了一声,毕竟前路还长,未来可期。
念酒离开之后也是在街上看到故卿之,毕竟这般倒也很少见到,长亲王如今也很少出来过,大多都是待在住处或是城外散心。
但见他好似神色不大好的模样,或许念酒也是知晓这般是误会了,但既然故清玉不打算原谅他,那自己自然是不会说些什么,毕竟帝王之家本就是这样,太过深情的人总是被伤过之后便不再会再次信任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了,况且故卿之曾经也不喜欢自己,也并未聊上几句也便离开了。
只是独自一人时,在街道上漫步闲逛着,后来真巧见到那仕途同僚,有几分言谈,念酒也暂且与他一同般。
之后也只是恰巧到了那茶哉外,那同僚也便邀请念酒前往,念酒也依旧欣然应答,不过见那同僚一副老熟客的模样,念酒估计那位同僚也是这里的常客就是了。
毕竟倒也看得出来些,偶尔得空也会来听趣些。
“他们在讲之前的老话本,你莫要看那说书的老头没点儿地位,但他可是认识不少人的,不若如何能够在茶哉里面过活的这般清闲自在,只要不太过分的事由也无人会言即,这不、倒还收了几个徒弟。”
那人只是颔首解释着,同念酒一同前来,也见到之前那说书老人也带了几个新的徒弟,还在一旁耐心听着教诲。
也不知是从哪里儿来的徒弟,不过说来虽然尘缘的戏台也的确是少得可怜,但说书却算是一种比较时事、四通八达的事情了,不仅仅是讲书,也是讲些这最近的时事与风流韵事。
百姓爱听,有些达官贵人与闲人也喜欢,讲书的眼见广泛能说会道,也可谓是百晓生,想要知晓啥来问问也方便,虽然质量不敢保证,但确实广泛通晓好理解,特别是特殊情况需要收集资料,也不失为一处好地方。
不过与戏曲不同的,大抵也只是那么少许的区别,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上面的人同意蓦然了自然是不会如何的,就好似之前念酒刚来那般,每次前来也都是有不少人的,不过偶尔也会分些时候来。
也不知是不是这茶哉是因为有这说话本的才会这般热闹,但或多或少也是有些缘由的。
这说书,不仅仅是将那些春花秋月赞赏时事说的惊天地泣鬼神,也是会说些这世道的门道路子,除了大部分人那般的坦坦荡荡走着大道之外,也是会有些投机取巧搬弄是非的,就单单是拿那仕途科举举例子便是,最近倒也有几个新鲜事情。
念酒也只是与那同僚一同落座,也暂且在这里点了些茶水听闻着,如今说着好似一个名叫做端迅的人,好似原本也是皇城赶考的人,结果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也接触了不少显赫名流,兴许是知晓以自己的学识估计是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考上,也便偷偷走了些歪门邪道,刻意去行贿结果被发现了,后来受罚了的事情。
有些路子难走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用各种手段的人也不少,毕竟人间事态什么都有,什么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也是常态,莫要说那些人人爱听的红杏出墙还是老趣常谈,就连这些个责罚新鲜也是一传十十传百这般听闻着。
但说到底也是听着得趣些,打发些时间来着。
说不定他们何时也有说过念酒与柳轻扶也不一定,起码念酒之前偶尔前来,也听闻过故倾景辰曾经的那些风流韵事,不过是真是假也只由外人定夺罢了。
更何况世人也都是说来说去的,你在我背后笑话一下我、我在你身后笑话一下你的,这般常态也不少见,就连念酒有时也会来听上一听,不过正主在这里,估计知晓的人也会提点那说书人、避免被正巧听去了就是。
这些不成文的规矩也都是老生常谈了。
就好比之前柳清来时,说的不也正是将士们保家卫国杀敌护疆的事情嘛,也只是稍许提上了一提那柳大将军,反正说的是好话,也不怕正主听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方才说书人所讲的科举行贿,这世间的人倒也不少,自然也是有走后门的,念酒他们刚刚倒了一杯茶水、也便看着那台上的老者继续言说着。
“实际上那位端迅也不仅仅是如此,至于为何会是被人谴责贬低,大抵也是因为外人所言那般的不择手段、想方设法,或弄虚作假抄袭他人作品,且在私下明面投机文章以巴结权贵四处请托,想要学习效仿那般所谓的场外定名次、落第重收等!”
“不过也是可惜,毕竟以他的才学的确不错,原先也是那有些名望先生的弟子,只是不知半路被带歪,竟走了歪门邪道,行了这般影响考试公正的障碍,好端端的学业却不正视,私下却跟当时的达官显宦、文坛领袖、士林大佬等人交集过深,投刺入门。”
那时端迅拜访递名次时恰巧被同门的学子看到了,实则还为进仕途私下有写过信函,倒也不知是否有过奉币这等投其所好、打探喜好之事,但手段也都大差不差,无非就是明目张胆地窥门探路俟机投刺送礼,暗搓搓地看眼色塞红包等各种放低身段以察其意图,这般作为无非就是为得到跟贵人谋面的机会,日后好能够推举一二。
“这般如何像话!若是旁人都像他端迅那般走后门,那我等隆重严肃的科考制度岂不是沦为聋子的耳朵,本末倒置。”那说书老者也只是一拍板案,一副清正廉洁公道事世的模样,倒也是端着一个清明懂得事世的态度。
毕竟对于这些苦读十年寒窗的学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衙署门口每每都聚满俟机投刺送礼的士人,要么就是明目张胆地窥门探路、暗地里看眼色塞红包,好似明目张胆的告诉你要这么做,日后好得到些利益般。
可惜那时端迅的那位所谓的“贵人”看似对他青眼有加,只可惜明明约好的通达事情,结果那位“贵人”扭脸就翻脸不认人了,端迅撇着脸面去找他询问,却见他那副两面三刀的模样含糊其辞。
端迅是心有九窍之人,见他那般道貌岸然的模样,焉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自然是知晓自己是被骗了。
这般说来倒也成为了笑话般,费了一大番力气,结果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还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自然是之后也是没有考上的,也便又是重新苦读了数年,到底先前有人知晓他的名字,故而也是成心不打算让他这般的木鱼脑袋进来,也便一直没有被选上。
说来也是叹惋,就算是他日后幡然醒悟懂得了世道,也那般金盆洗手重新悔改,尽管是有重来的机会,但旁人对于他的印象已然是变差了,那些流言街坊也皆是这般,已然定了时局。
他要做也不会捂得严实些,反倒这般明目张胆被旁人知晓了去,哪里还包的住啊。
实际上那时端迅的确少不更事,虽有些涉世却还是太嫩了些,抵不过那些玩弄权贵的人,几经辗转、劳心劳力后才发现原来答应自己的事情并未是假,只是换了另一位罢了,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知晓他们这些人在那些达官权贵的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般,也就如那见不得面的台上戏子般,当做是些玩意般得趣后便也弃之。
“说起来也不过是黑吃黑般,他想要功名利禄,而那人却想要一个得力牢靠的手下,这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落到什么下场也皆是自己的选择,不过是人云亦云般,随波逐流而不得其解。”而与念酒一同的那位同僚却也看的开些,只是暂且扶着茶盏浅饮一口,也才落下一句评价来。
念酒听闻并不应答,也只是默认听闻般,心间却若有所思,只是之后却听闻那老者也是继续言即,说那端迅也是一个不识人的,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位达官贵人?而且之后那端迅离开后、那些旁人倒也还听到那位达官贵人将端迅这赶考书生比作是那台上的戏子般,也是着实侮辱。
而一旁倒也有人议论纷纷,有的认为那般的观念无错,毕竟趋势所向,有的觉得这般也只是他没选好人,结果遇上了这么一位达官贵人,又有的看透般只是漠视、也好似事态那般,也不过是成为了旁人言语之中被评价的对象,说来说去也皆是谈笑一番,若是真的介怀,那还真的是难以过活的了。
“要么普通人又能够如何?若不去巴结那些个达官贵人,又能够如何那般轻易的被看上?这世间本就是这般,所谓也皆是看重钱财,有钱万事都好办,有人拿钱买命,有的人要钱不要命了,若不是真的不好过活,谁又喜欢这般呢?这世间被骗才是常态。”这般议论纷纷之中倒也听到了几句。
“从不谙世事到后来的世故圆滑,也不过是吃的教训多了,不过也的确是有那头破血流也不愿意跪地伏诛者,但这般结局又能够好得到哪里去?你且看那些戏班里边儿说唱曲子,不是悲伤春秋也就是国破山河,这些不禁就怪哉了?也难怪如今少见那些个戏子乐伶,也只是太过低贱了。”
念酒听闻倒也稍许注意了一下,虽然平常也是知悉这般无论是哪个时代,也都是等级森严和讲究名分的社会,这世上也皆将人分为“三教九流”。
而从职业身份上也将人们区分为“三六九等”,但到底身处阶层自然是不能够注意懂得全局。
至于要解释起来也明了,那所谓的“三教”就是儒、释、道。
而“九流”尽管历来说法不一,但都分为“上中下”三等,一流帝王相、二流官军将、三流绅贾商、四流派教帮、五流工塾匠、六流医地农、七流巫乞奴、八流盗骗抢、九流耍艺娼。
这戏子也是最为末等,和婢女、娼妓、乞丐、恶棍、剃头师傅、当铺从业人员、灶头厨师、木匠等人员共同被称作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处于社会金字塔的最底层,被视为贱民,是专门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之用,单单这般听闻着便也知晓。
而且民间素有“娼妓无情,戏子无义”的说法,更是将戏子和娼妓并列。
但实际上念酒倒也知悉,皇城也是会严格要求,对于这般倒也少见,但比起较为偏远些的儒城与浅河那时,念酒也是有见到过的,虽不全然算是,但之前那般的渺渺姑娘大抵也是算于此间,那些客人对于她们的态度自然也是可以看得出些许的,就算是文人墨客也是瞧不起这般的女子。
但有时也真的不是人能够左右的,毕竟你出生便并非是良民,若是想要往上升,也是难上加难。
但这般也并不意味着便是那般的人,毕竟人一出生也皆是一般,只不过是世俗所分,故而成为等阶不同,大多世间皆是如此,只不过是有着丝毫差别罢了。
总归有人在上,也需有人在下。
只不过要知晓戏子这等人也是有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底子的,在台上表演一出好戏,且唱念做打样样精通,这需要戏子们十年如一日地艰辛磨砺,即使寒冬酷暑也必须吊嗓子拉筋骨,也还要被偏见对待忍受冷言调侃,其中的种种也是少有人可以忍受,但也忍受了去。
毕竟若是忍不了,也会变得更为艰难,能不能够过活也不知悉。
无论是挑帘登台,轻抛水袖,还是陈戏新腔,花啼婉转,虽然有一嗓成名,成了角儿,但这般却也好比是那花魁般,宾客满座、万千追捧,实际上也是千万般艰难,受尽冷眼苛刻才能够触之一二,更何况其中也有多少的血泪枯骨,也是不为人知被掩盖在了台下那般。
扮尽万种角色,说尽千家戏词,人是剧中人,心却是看客心,剧本怎么写他们就怎么唱,久之也就变得僵化麻木乃至曲意逢迎,或许久而久之也被周围所感染同化左右,不得不那般自觉凄苦万状、悲凉重重,就连自己也变成了那般的人。
或许这世间本就是这般,人人都想要往上走,也都想要考取功名加官进爵,又或是能够有一番作为得偿所愿,若并非这般,倒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庸庸碌碌无所作为而被世俗谴责谩骂,不得自解也被所迫禁锢般故步自封。
若是时间久了些、或许已然成为了那枯骨之下的泥泞,销声匿迹般无从得知。
少有人可以改变这世间,但如今却只是那般的融入其中,顺应变化。
而人一旦有了欲念,便成为了“影”,也必定会与世俗纠缠,人人都想要去触及“光”,却也不得其解,也故步自封,或许有的人在这世间也有雄心壮志壮志未酬,却也皆落得各般结局,好似小厮、好似先生,好似将军,好似女官,也好似官员、商贾、小贩、农民那般等,亦然有德高望重的太师帝王,他们也有所求,也有所欲。
能改变什么吗?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想要的,也有想求的,这般人云亦云般,偶有清明者也各有不同,有想要落蒂九重登高台、看尽神州风华尽。
亦有表里山河尽黄昏,桃李天下满士从。
或许帝王也会有那圣名天下千古流传。
将士也希望骄兵悍将震边疆,报君黄金台上意。
凡尘峥嵘之间皆是包罗万象,汇为天下。
念酒却只是见那局面稍许微愣怔,却好似看到了些不知是预见还是曾经的事情,稍许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也只是清浅朝着那同僚礼貌行礼,见时候不早也便打算先告辞了,至于方才的事情他倒也不怎么打算说,不过……
烽火连天、兵马疾走,亡国心酸、生死潦草,这些却好似方才看到了些,或许是自己日后会经历的呢?
念酒或许也是知晓些什么,但也并未着急,只是默然安静出了那茶哉,一副风轻云淡般的模样,接下来却也打算再去街道上再逛上一逛,左右如今也并未有什么事情,倒也清闲些。
不过想起浮生,兴许他也是待会便会过来,自己稍许等候一二倒也没有什么。
说起来倒也是有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也就是丞家的两位公子最近关系却也是突飞猛进般好上了不少,毕竟生活总在继续,经过上次的提点之后丞西万也不知晓是不是自己的本性显露出来,却是在兄长面前好似阴阳怪气般的模样。
念酒那时恰巧见到也是稍微一愣,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丞西万会做的事情。
但那时却也不知晓缘由,只是见到丞西万与丞卿千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也不知是起了什么冲突般,但丞卿千也只是去追,而丞西万面容虽然仍然是平常那般的温和谦和,却只是驻足后看了兄长一样,而后悄悄别开眼来,坦然道。
“兄长自然是没有错的,想必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惹得兄长厌烦,所以才会急着这般将我推离在外。”
这般慢条斯理的语气好似没有什么不对的,听着也是悦耳,就是怎么这字眼有几分别的神色寓意就是了。
听了他这话,反倒是丞卿千着急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你做的不够好了?你这是做的太好了,搞得我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我知晓是我不得兄长喜爱,故而兄长平日都理我远远的,嫌我太过冷清木呆了些,不如小妹那般乖巧逗笑。”
丞西万说着却好似为难委屈的模样,而丞西万却也只是急急慌慌的模样,还未解释怎么便看到了一旁看戏的念酒,丞西万却也只是一同注意到了,却只是温和一笑,恢复了平日那般的言谈举止温文儒雅。
“念公子许久未见、今日怎么是独自一人出来,卿河君没来吗?”
“没。”念酒也只是如实说着,“他有些事务要办,我出来逛逛而已。”
丞西万听闻却也扬起一个不用再被逼迫了的和蔼笑容来,便也与念酒多谈了几句,还把兄长晾到了一边去,不过看起来好似平常那般的模样。
着实是把阴阳怪气发挥到了极致。
“方才我只是与兄长玩闹了一下罢了,念公子莫要见怪。”这话说着轻轻浅浅,丞西万却不去看身后兄长那副神色紧绷的模样。
不过好似也正是这般,旁人也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比起平常那般好上了许多。
虽然这话有甜言蜜语之嫌,但架不住他说得字字真切,毫无半点油嘴滑舌的意思,念酒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暖意。
会心一笑后也只是摆了摆手说着自己要先走了,让他们继续便好,自己也不多叨扰了。
而丞西万也只是微笑目送着念酒离开,却颔首应答了一声好,笑眯眯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已然将兄长拿捏的死死的,而后才转身继续与兄长言谈。
或许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也比起曾经好上了不少,而丞西万也懂的了不是乖巧懂事委屈巴巴就可以得到兄长的温柔与关照的。
比起这般来说,或许自己把兄长拿捏的死死的反倒效果出奇的好,毕竟由着兄长胡乱而来,他这个做弟弟的还是要多加看管着些才行啊。
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