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念酒与柳轻扶之后离开时,念酒却也只是若有所思般,或许他也在方才察觉出了什么。
毕竟念酒这般心思敏锐灵活的人,洞察能力向来也是不差的,更何况这其中很显然就能够听出其中的意味来,想来也是因为丞西万有什么把柄在浮生手上吧。
念酒如实般想着,但的确是很少才会见到浮生那番的模样。
平常对什么事情也都不大上心,一副清冷淡漠在官场上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在私下却也的确是会有几分情绪思虑的人,或是也是知晓权衡利弊懂得大局观念,一般来说也的确是不会那么冲动而为之的,除了是因为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才会这般有些失了分寸般。
但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呢?念酒其实也不大想的明白,或者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这种事情念酒早已经是熟知,却也常都是那般不通事世的模样装作不知,这般也才会好上几分。
毕竟在溪水长流之间的山泉瀑布,也是顽石草遮,在深林之中的长河无人可知那其中所蕴含着的,却也仅仅只是看着表面那银河般飞流之下的壮阔奇景波涛汹涌声势浩大,在击打在表面时所撞击出的声音,是否是人们所思所想那般,可是能够懂得那山灵泉水的声音与低吟,也是否能够知晓,每当夜幕降临之后,天上的弯月悄然之间冒出头来瞧着这副场景,心里却依旧是平平淡淡般。
比起轰轰烈烈,平平淡淡也依旧是记忆犹新。
或许柳轻扶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方才那般的言论,他并不担心酒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却也只是知晓自己心中的思绪,那般看着的确是难受的。
但比起这个,柳轻扶更在乎的却是念酒对自己的态度,就好似每个人也都会有时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与感官,谁都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外界的称赞,也希望喜欢的人可以认可自己。
“我的确知晓那些事情,但是我也并非说过我是好人。”柳轻扶也只是暂且驻足,回眸而来与酒之所言,却只是言语之间稍许垂眸收敛,“至少我并非做过,至于很多时候,人只能顾好自己,而不能约束旁人。”
“多数人的处境地位皆有不同,故而志向底线也有所差异,这般人之常情也并非稀奇。”
念酒也自然理解浮生在担心什么,故而自己只是搭上了他手背,安慰言即,“这事情并没有对错之分,但只要无愧自己便好。”
“不过我倒也有些好奇,之前浮生说是见过丞西万的事情。”念酒说着也只是不言而喻般眉目微扬,就算是浮生不言,念酒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这事情倒也出乎意料。”
“……我一时冲动了。”柳轻扶心绪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般,微微收敛般流露出些许的生涩与不擅长来,估计这事情也是他第一次做,故而也是并非那么好的,柳轻扶也知悉那时自己考虑的并非有那么周到。
“卿河君也真的是有趣,若是不想这般的话却也是会转移话题来着,我原以为浮生是不愿意的呢。”
念酒却也只是善意般看着浮生说罢,也便牵着手一块打算一同回街般,笑盈盈说着眉目间却皆是温和清朗,估计这时也是表露出了他是故意而非无意间的心绪了,这般的事情向来也是只有念酒会做的。
柳轻扶听闻倒也并不气恼,只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只是之后也是不紧不慢般在路上交谈着,似也是注意到周围有些落雨,如今这时候也并未带人带伞,柳轻扶见天色有些暗沉,也便只是寻了一处空旷些的地方与念酒一同驻足歇息一二,也便将最近家族之中的状况简单言说了一二。
而柳轻扶只是见到念酒好似并未带着玉佩,也便提点了一句。
“啊、我还没来得及带起来,毕竟最近人多眼杂,怕等会有些什么议论。”念酒也只是温笑解释到,柳轻扶听闻后也只是应答了一声,但也只是若有所思。
大抵也是因为之前念酒与故倾景辰那事情,的确是少见的些。
但柳轻扶却也并非误会过故倾景辰与念酒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信任念酒了,还是因为知晓故倾景辰为人的个性,与念酒想来也的确是不怎么合适的,毕竟这样说起来两者的性格也可谓是两个极端,一个收敛明锐,一个张扬睿智,或许平常故倾景辰所做的念酒也是不大认同的。
每个人的观念也都是皆有不同,这或许也也是正观恰当的,就好似念酒也不会刻意制止柳轻扶与别人接触交集,无论对方是什么性别什么阶级,这些事情也都是要看自己是否情愿的,不能够因为是有着那方面的想法所以便强烈要求。
人就好似这屋檐的落雨般,大多是顺势而为,或大或小、也都是顺应着时代的变化,有的落在那瓦墙边上、而有的恰好落到井水之中,还有的会击落在绿叶桑树顺着叶脉方向而下,与那刚刚升起的银盘相得益彰,或是那雨露星子,最后成为这千千万万之中的其一,在人们不禁注视到时,成为那万千世间之中的其中一道盛景。
这是一场空前浩大的自然景观,若是在灵界的话,想来那信徒的山暮大人会顺着山风的峡谷游走飞扬,听着那呼啸着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雨露清凉,再不觉之间又顺势顺上几片带着雨露的花瓣新叶,看着梅花鹿与新草之间的相得益彰。
在空中游玩半刻,而后便也去寻了那信徒,将自己今日发现的惊喜送来,而那山暮信徒也只是带着温笑将那新叶取了下来,这般的日子也不算是太过融洽。
念酒也只是看着周围的景象炊烟渺渺、向着远处望去也正好可以看到那远山重峦叠嶂,如同水墨画中的景象那般跃然纸上成为一道难得的景观,带着雾气般缥缈迷惘,而身边也恰好是他一同伴随着,这般也已然很好。
恰巧念酒与柳轻扶在街道上也是暂时避雨,却也看到对面的茶楼门口忽然有个熟悉的身影,是故倾景辰,念酒也是有些意外般觉得凑巧,估计也是刚刚出来遇到雨了,就打算来避一下的吧。
而此时故倾景辰也已经看到了念酒他们,故而并非走入茶楼里面,只是拐了个弯般朝着念酒这般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虽然身上有些湿,却也不大妨碍,估计是刚刚出城去找自己妹妹去了的,不过看起来去也像是刚刚下马般的模样,身边倒也并未跟着小厮。
往常这般的时候,大抵也都是因为故倾景辰要去面见好友,故而这般,实际上像是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大多也都不大喜欢带着旁人一同,首要原因大抵也是心知肚明般,家族之中你身边陪同长大的小厮随从也不一定是你的人,他们也都是要听从家族之主或是主母的命令与吩咐,也像是监督与手下的关系。
这般若是一直有人在,也容易有些什么事情容易暴露些,除非平日办事或是派遣,一般也不会将人带上一同,但还是会有些人也是习惯将人带在身边一同,这些也大多是女子之间,也是外出不离侍女丫鬟的那种大家闺秀才是。
之后也只是礼数周到般行礼过问,念酒也是才知晓故倾景辰他是刚刚从城外回来的,不过也不全是去看妹妹,也是因为有些熟人要见,而故倾景辰听闻了念酒他们的事情,却只是眉目含笑般。
顺便解释了之前也是有人误解,所以才会有这般的流言蜚语出来,故倾景辰一副玩笑般的模样,倒也不会让人生气,念酒也的确是理解,怎么说也算是小事,并不打紧。
反倒是故倾景辰笑吟吟着瞧了一眼平常这位卿河君,却也只是眉梢微挑说了几句玩笑话,毕竟柳大官员可是将这位念公子护的好好的,自己想要将人拐来也是要先问问的,要不说指不定自己可就是要哪天不知道怎么的倒霉就掉坑里边了去。
念酒听闻却也只是有些意外般,只是一瞥而后才继续言笑着,闲谈几句后就听闻故倾景辰继续说着。
“要不这般、我也不必跟你要念酒了,你也不必成天这般防着我,不若我成日看着这般也是寝食难安胆战心惊,就算是成人之美了。”故倾景辰说着也好似之前那般的模样,虽然最初念酒认识故倾景辰时,故倾景辰已然是在风寒祥那时帮佐着了,但是明面上却也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模样,也并非有什么职等身份,和如今这般也是大不相同。
不过看来就算是职位身份不同以往日,但是故倾景辰这个性还是依旧如初啊,毕竟无论如何,有些人就算是身处的环境改变了,但是为人的秉信还是依旧照常,这实际上也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有时候在一处环境里面身处久了,自然也是会变得越发的习惯了。
而念酒听闻却也有些发笑般,自己倒也不知晓这些事情,怎么在故倾景辰与柳轻扶这里自己变得这么受欢迎了来着,听着好似自己是什么稀世宝贝似的都想要,这样想着也是有些厚脸皮了。
毕竟原因实际上念酒也是清楚的。
柳轻扶听闻了他的话却也并未多思,只是朝着念酒这里看了过来,却并非移开目光,“我与阿酒、并非是是否许可,而是他可否情愿,他若是不愿,我自然是会替他将这些拦下的。”
柳轻扶此番的意思也很明确,但声音却也是带着几分的欢悦清浅,比起往常那般也多了几分温柔,念酒也知晓他的言下之意,却也只是眉目一弯,不免觉得有浮生也是放心的很多。
“那时自然、所以故倾景辰可是可以放心些了?”念酒也只是显然表态了,眉眼微弯般看着故倾景辰,却只是牵上了些柳轻扶的指尖。
却也只是提点了一句,“不过比起我这里的这些小事,故倾景家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好解决的了。”
念酒言即至此,故倾景辰自然是听的明白,毕竟之前他回府时也是有人来禀报说柳轻扶来了一趟,还带了一位公子,便也知晓说的是念酒了。
毕竟那时他们倒也算是风头正盛,官场上可是不少人知晓他们之后在浅河亭家的功绩,也是发现了那些证据查处,而且还将那临县的也给一同检举了出来,这事情念酒倒也并非参与,也是柳轻扶知晓那所谓风寒祥的人实际上也是那亭家一派的,故而也是这般。
柳轻扶念酒与故倾景辰闲谈之时,却也正好看到刚刚的尘西万也不知怎么的从原先那处走了过来。
却只是见他身上有些湿透了般,也便叫他一同过来了些,而后朝那店家借了一块干净的汗巾来才递给了他。
“呀、尘家二公子这是怎么了,这雨这般大还在路上走呢,莫不是要淋湿发寒了的。”故倾景辰只是故作惊讶般的模样,见念酒递给了他一块汗巾擦拭,也便听闻尘西万道谢了一声,不过神情看起来却也不大好那般就是了。
念酒或许也是看出了他大抵是有些情绪不对,也只是安慰了一下,不过也是知晓故倾景辰这人也是的确是性子改不了,这般的话语听着有些像嘲讽那般。
“多谢、我方才见兄长与小妹了,便也暂且有事离开了下。”尘西万却只是温和说到,眉目之间虽然有些发梢湿润,却依旧还是如同平常那般,显得稍许柔软了些。
“我记得丞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之前去丞家也是听闻丞夫人夸赞过你的,这般的失态若是被知悉了,丞夫人怕是要担忧的了。”
故倾景辰只是抬眸看着丞西万,打量着他浑身上下的模样。
惯是他那般的性格,实际上比起这般来看,故倾景辰与丞西万也算是两个极端了。
一个过于懂事知礼知悉分寸,一个肆无忌惮百无禁忌般,虽然皆是身形高挑俊勉之人,但是气质外貌也皆有不同,丞西万也算是清秀那般的俊逸,而故倾景辰却会偏向硬朗英俊些,就算是在官场上也是两种不同的人,循规蹈矩与破规矩的总是不同的。
故倾景辰曾经倒也与丞西万并未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就算是看到也只是玩笑一番。
但是故倾景辰与他兄长的关系倒也算是不错,也算是同一类的人,故而对于这位丞家二公子还是稍许了解些的。
毕竟尘卿千也是时不时谈及过他,说自己胞弟性格太老实了些,也和他有些生分,有时尘卿千谈起来也是有些长叹短吁的,但是之后也是会有些很闷酒来着。
他其实也记得以前自己弟弟还挺好来着,只是长大了也就变得不熟悉了。
故倾景辰说罢却也只是又转而说起了些好话来,看着也的确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安。
“不过说来也不必不要担心、我可不是那般说三道四的人,人也就这么短短一辈子、经验少不可怕,但是一定要幸福,这样才没有白来一趟,过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故倾景辰说着也只是稍许显得几分探究之意,毕竟实际上故倾景辰虽与丞西万不熟悉,却也是见到过丞家养了一只猫儿,那猫儿倒也是花色,却可爱的很,后来才知晓是这位丞家二公子半路收养的,倒也是个性子好的人。
只是平常丞西万到也都看不出来是会养猫的人,想来大抵与自己也有几分相像。
而丞西万听闻却只是眉目稍缓,刚准备道谢。
而故倾景辰却好似早已预料般,“道谢便不必了,不若陪我一同去茶楼喝茶、也正好说说你家的猫儿,怎么这次见着却也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平常可都是懒洋洋的高傲不理人呢。”
这番话语也不知是否意有所指,但丞西万却也只是抬眸望去,却见故倾景辰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
“要不还是一块去吧。”念酒见此也只是接着补充了一句,“顺便换一身衣裳也好,毕竟这都已经半湿了。”
“好、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丞西万或许也没有想到这般也能够见到念酒他们,但是见此这般说了,也不好太过推脱,故而答应了下来。
故倾景辰见状也是轻笑了一声,而后对着柳轻扶道:“既然这般、卿河君可愿赏脸一同。”
柳轻扶见念酒没有拒绝,也便颔首了一声,而后也便一同去了茶楼上层,见过掌柜之后也只是径直朝着那厢房内去了,或许故倾景辰早些时候都已经把那些茶点都备好了,不过倒也少不了酒水就是了,不过却也并未见其人,丞西万也是稍许疑惑。
“有时也不必好友作陪,自己一人一酒倒也不错。”故倾景辰只是拿起酒盏畅意到,“这亦是不亦乐乎。”
丞西万此时也是去将衣物替换了些,也才从里面的包间内出来,而这时念酒与故倾景辰不紧不慢的聊上了些最近的时事。
“来了。”故倾景辰见状也只是欣然道:“丞家二公子可愿说说缘由如何。”
言下之意也已然表露了出来,丞西万可是鲜少见到这般的失态,若说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故倾景辰便也不信的。
只是不知这般是八卦还是好奇,故倾景辰好似打定了注意般想要知晓方才的事情。
念酒听闻心里却也不免念叨了一句,这故倾景辰估计今天还真是来成人之美的,不过这看着他自己家都一地的鸡毛还出来成别人的什么美啊……
干脆别叫什么故倾景辰了,叫成美好了。
面上却也面色不改,轻巧般洗耳恭听了,毕竟既然故倾景辰要问,自己也不妨听一听。
只是见那桌案上放着些许茶点,念酒也是下意识将几盘朝着柳轻扶的方向递了些,柳轻扶见状也只是浅尝了一二,而后才抬眸看了一眼念酒,念酒也只是回以一个笑容来。
柳轻扶堪堪收回目光来,却也听闻那丞家子嗣开始说道。
“……是与兄长有关、虽我知晓平日兄长与景辰大人您的关系不错,但好似并不多了解,况且对于兄长而言,或许也并未是所见到的那般。”
丞西万说着却只是捧着一杯清茶,慢条斯理说着,垂眸好像稍显暗淡些。
“哦、可我听闻卿千所言,说过他倒也是对你挺好的,不过也不知悉你这般是否会喜欢像他那般闹腾惹事的兄长,看着平常的态度好似也不是所见那般。”
故倾景辰了说着却好似有几分真实的意思,薄灰色的眼眸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却不似平常那般的玩世不恭,至少如今这时倒也是真实所言,“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去问问你兄长。”
或许平常故倾景辰玩世不恭的表面之下,所隐匿着的,是认真与真挚,毕竟他曾经最想要成为的就是武将了,虽然如今这般并不大算是他所想的那样,但也差强人意了,毕竟能够护好胞妹,已然是很好的。
“……多谢。”丞西万听完也只是淡然道谢了一声,故倾景辰见他此番,也只是将那酒盏倒了一杯放到了他的面前,“不若说说你家那只猫儿、可是稀罕的很,难得看到有大家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