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
好似忘记了什么一般,念酒昏睡前还想着之前是不是对亭尘埃太过了一点,毕竟他也还没有来得及和亭尘埃说上几句话,但那个时候也是况且紧急些,自己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般,见亭老爷那般言语想来大抵亭尘埃是与他说过了什么,自己听着心下也是一气。
但后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虽然说脑袋里面浑浑噩噩的、但意识却好似是清醒一般,只是身体不能动弹但意识倒也还算清醒,只记得昏迷之前好像有人一直握着自己来着?
念酒也尝试过了一下,好像挣扎着也醒不过来,大抵是身体需要休息了,念酒索性也就不去费力清醒了。
只是记得除去之前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后,这世界中的异动还是不免有些让人觉得怀疑,也就开始考虑起来这个世界的事态状况了来。
至于为何鬼怪都出来了,那也是不大对劲的。
毕竟念酒这也才来了几个月,都遇到了不少的妖魔鬼怪了,按理说他们那所谓的山暮大人不是也在吗,这种事情或许是知道的比较多,虽然自己与山暮不熟吧,不过还是可以从沐如暮那般旁侧敲击问一下的,这么想着之前还在浅河时便也将那飞鸽息上一纸符行,而后指尖一扬便也让那白鸽展翅而飞送去就行了。
山暮大抵也不是上拨任职,大抵是下调派遣,这一般没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这样,所以、要么是上面出了什么事情,要么就是隐瞒着不作为,这样的处罚那可是不好说的。
而且念酒起初来的时候那天道举止也是有些奇怪,不过那时念酒想岔了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上面闹了什么事情,便也无暇顾及人界、在灵界委派了个戴罪立功的山灵,便也之间联系微弱、堪称没有。
那么、除去灵界的妖灵还能勉勉强强管着,那人界呢。
现在看来远倒还没有灵界那般平稳,妖魔动乱就往人界串,难不成把这人界当成避风港了吧?不过想想好像也蛮合适的。
而且就之前和那巡捕鹄二郎出去时遇到的那什么个东西、回途时地上看到的粉末好似沾上些水就会变成莹绿色粘稠液体,怎么看就和之前念酒去末世时采集提取到的病毒根源有些相似,念酒那时还拿出来对比过了一下,毕竟之前一直都存在小七那保管着,平常也不怎么用的到。
末世是怎么形成引发的,念酒那时去的时候有幸亲身经历过一回,好在最后的根源也找到了,不过既然能在这片大陆上遇到这种事情,那自然能料到些风险与暗藏危及的,这般自然得好好看看了。
不过既然掌管人界的天道有了异动异常,灵界也不过是个守域者,权限不过自然是不能随意干涉,现在还在朝政暗动时,的确是十面埋伏啊。
虽然想着有些严重,但毕竟也不能轻举妄动,尘缘还好有几位能人隐世作证,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危及,雲容到底现在是在历劫期,倒也蛮危险的,而叱咤老者应该也还是尘缘境内,还有两名有些用处的弟子能力不错,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别的大陆就不一定了,好在隔海信息也没有那么灵通,一时半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变动。
就单单只是一个世界就是这样了、说明这东西还是蛮扩散的,念酒原先以为把末日那般的根源锁着了,再加上之间还有执行与任务者参与、况且还有秩序者看管应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再加上也研发了解药与抑制病源,秩序者也在各个地方探查有没有什么意外或是传播,毕竟除去周围的几个世界外别的也已经远离了,看来这是扩散性的爆发嘛。
这里末日那处可不近啊,光年都有个几亿年,念酒也好奇,不过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严重应该也不需要自己来管,毕竟一旦严重到危及世界本身那秩序者也会主动前来探查和交涉,自己倒也先顾好自己这边吧。
他们是职责所在,自己是远离事外,本来也就轮不到自己来管,之前管了一次结果还要被诬陷推蜚,自己又没有那么闲,自己的事情还要处理呢,但是如今好像自己不管也不行啊,要不日后再去探查一下……
但是也是不知不觉中想着也就又困了下来,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好像自己的身体状况都算得上是还不错的,就是睡久了可能有点麻木了,脑袋里面浑浑噩噩的那些世道天界的事情也是费脑筋,索性暂时就搁一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念酒依稀朦胧之中睁开眼,便看见眼前的床榻纱帘,正直午间,屋外的暖阳透过窗纸挥洒在屋内,点点斑斓的暖阳带着些许暖意,将整间屋子都渡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和,颇有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念酒便回过神来,思考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却感觉身体似乎还是有些软绵绵麻麻的,头也有点晕没什么力气,还在思考着,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声音。
“可是醒了?”
听见了那声音,念酒微微侧过头望去,便看见一袭青衣胜泉,挺直坐在那窗旁的桌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卷,而此时似乎听到了动静,便向这望了过来,见那人醒来,便放下手中的书,轻声开口寻问道,声音又似乎放柔了些。
听到了声音,念酒便抬眸望去,便看见那人不浓不淡的剑柳眉下,略有些狭长的眼眸平静的毫无波澜,却又似潺潺春水的望着自己,唇色淡薄,而此时却微微勾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润沐雨感觉。
见念酒醒来,柳轻扶便起身向床边走来,眼眸里是他看不清的颜色,迎着他的目光,念酒似乎这时才发现,此刻的他,似乎少有却更让人感到柔软,让你像是被触到心脏的某处,略有些不适,念酒只得低应了一声。
“嗯……”
而这时,柳轻扶已经走到了床边,见柳轻扶向自己走了过来,念酒便似乎想要撑着自己起身坐了来,却看见那人似乎知晓了自己的举动,蹙着眉伸手扶着他靠坐了起来。
看他那一副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心中微微轻叹了一声,却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心底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柳轻扶拿起放在床边上的粥,自然而然的便坐了下来,垂眸拿起勺匙试了试温度,便勺起来递到了他的唇边。
看着他此方举动,那少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愣着目光看着他。
见到他没有动作,柳轻扶似有些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开口道。
“很烫吗。”
说着似乎便低下头去,就对着匙中的粥吹了吹,这次估摸着应该不烫了,并又再次递到了他的唇边。
“柳轻扶,你……我自己来吧。”
本来觉得这柳轻扶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的,竟然突然这么关心自己,这话说到一半半,便察觉到不对,便换了一种说法道。
念酒说着便要抬手去拿,结果这手抬到一半半,就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自己的手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看着自己手上被一层层绷带包着的,跟个蹄子似的,似乎有些欲哭无泪的望向面前的那个人。
本来是想问他怎么了的,好像……念酒脑袋灵光一闪,好像想起来了些片段。
哦,想起来了,好像昏迷前,自己是被砍了一刀,然后还把手给弄到了,不过……
“你没事吧?”似乎有些关心的问道,念酒目光便在柳轻扶的身上细细看去,就这样完美的忽略了在听到他这话语后,那人手中握着的汤匙微微一颤。
“无碍。”柳轻扶收回了匙子放入粥碗中,垂眸望着自己手中的粥碗,沉默了一下后又匙了一勺,递了过去。
念酒听了又看了看他,似乎见他好像没什么异常,就哦了一声,恰巧这时肚子突然咕噜的叫一声,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不过也没有想那么多,更况且现在吃饭最重要,便乖乖的低下头去含入口中。
味道挺好的,温度也刚好、不会过热烫舌,念酒口中嚼咽着,便在心中想到,这柳轻扶啥时候变性了,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还没想清楚,便又是一匙粥递了过来,就这样,两人沉默着维持着你喂一口我吃一口的,不过一会儿,一碗粥便已经见底了。
念酒吞下最后一口,又扒拉了下嘴巴,似乎有些游然未尽的感觉,却在心中疑惑到,这厨房阿姨做的粥怎么这么好喝,莫不是厨艺终于进展了?
按照以往柳家的伙食虽然并不缺乏,但柳轻扶的口味一般都偏淡,虽说这次是出一趟远门,但这伙食自然也是按着柳家的标准来做,对于他来说便有些寡淡无味。
还没有想清楚,正巧这时便感受到头顶一道有些过分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念酒下意识的抬头看见面前的人,这时才发现柳轻扶竟然会给他喂饭,之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现在刚反应过来,反应就仿佛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一般,看了看面前的粥,又看了看面前的人,似乎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随后便迅速低下头来沉思。
一定是我没睡醒。
而此时,柳轻扶刚喂完饭,便看见面前那个少年巴拉了一下嘴巴,似乎有些游然未尽的感觉,头上的呆毛还翘起几根,似乎有几分可爱,心底涌来一股暖意,唇角又微不可见的向上扬了几分,眼神不经又柔和了几分。
而这时,又看见那少年似乎才睡醒一般像是惊醒过来的模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碗,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有种自己还在梦游的感觉,低下头去沉默着。
“你……伤还好吗?”柳轻扶却也只是沉默了一下道,其实他也不知如何言语了。
柳轻扶对念酒的感情很难说清楚,但是难以忽视,但他也想知道念酒对他到底是怀有如何的感情。
但想到之前他替他舍身挡刀的这一件事情,柳轻扶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也是不免承认了,念酒的确是有能力的,反倒是自己有些拖了后腿,那时既然还出神了,但却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那般的念酒吧,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若不是这般、那时想来念酒应该也是能够凭自己的能力出去的,别只是顾及到了自己罢了,一直以来也都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实际上念酒的确是有着这份能力。
虽说自己的确有愧,但更多的是担心。
念酒微微侧过身来,挡住了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看着柳轻扶有些小心翼翼的担忧目光,稍微愣了愣。
他只是微微回头,也与念酒对视着,念酒只是单看着他的眼眸、好似也清楚了柳轻扶所思所想,便也突然释然了。
“卿河君、你啊…真的是拿你没有办法了。”
念酒真的拿自己没有办法了,喜欢这种东西,真的会不觉中存在,忽然间发觉,满是无奈,满是不舍,这是他从未在身上出现过的叹声,去也充满了笑意。
柳轻扶还未明白,便也被念酒紧紧抱住,所有的话都含在这动作之中,柳轻扶沉默了一下,便也回拥。
此刻他第一次恨透了他的云淡风轻,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就像是……如果自己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经过这件事情也就好了,念酒也是有些释怀了,毕竟这番过去大抵两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而后念酒也只是轻巧般与浮生玩笑般说了一句大抵日后没有谁和他的关系有自己这般的了,而浮生也只是抬眸很认真的看着念酒,应答的确,却只是温柔的看着他。
念酒倒也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柳轻扶这般的温柔,大抵是觉得他在亏欠他吧,也只是坦言与他言说了,自己没有那般娇生惯养的,过段时日就好了,他曾经也是有经常受伤过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这般的情况无论是谁自己也是会救的,只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稍有些失误罢了,也无需有这样的亏欠,念酒实际上也是有些不习惯的。
却只是听闻柳轻扶缄默了一下,正当念酒以为柳轻扶认同了自己的这般看法时,却只是见他似乎心里在纠结着什么,好似有些难过般拉耸着垂头丧气。
念酒一颔首望去便听闻他言语,“并非亏欠。”
“不是因为亏欠、是因为…我说了这话阿酒别厌弃我。”柳轻扶只是微微移开目光来。
“我知晓这般不合适的,怕你知晓后会觉得我并非那般之人,最初便是冷淡漠视,但我的确是心悦酒之的,怕你出了意外,也惧你那般冷漠的对待,到底曾经便是已然心悦,此为一则。”这话语眷恋温柔,不似以往的柳轻扶,去也单单只是几句,便也丢盔解甲了。
“其二、阿酒,我知晓你我结识已然有些时日,若是我错意,误认为你也有曾喜欢过我,便是为失礼,但若是能确认心意,大抵我可这般,岁岁年年绝不相负,今生今世只此一人,或许若有曾经,我是见过你的。”
柳轻扶实际上也是复杂的,他或许有真诚,但是在这个世道却不能够轻易显露,他或许也愿意真心待人,但却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姿态,他经历过的过往或许不能够全部付诸,但他会最为真挚的对待那位能够与他一同并肩之人。
到底他也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圣人那般,但如今,他觉得很好,若是能够有一人见此,仍然不弃,余生承蒙关照,他也不知晓自己对于旁人而言是重要的,所以便并未将旁人当做是重要的。
那时的念酒只是累的没办法回应柳轻扶,只是觉得很困,连再次开口的力气也都散失不见了,而那时的他抱着念酒之所以会乱了些心绪,也是因为太过害怕了些,他不是害怕人死,毕竟在那些尸体面前的柳轻扶仍然不会害怕,但看着自己所重视的人闭着眼睛,却急了、半拥着他的身子抱进怀有开始颤抖。
他那一刻血都快凝固了,他首先是惊慌,再者就是后怕,他太害怕了,太害怕自己所重视的人就那般因为所谓的皇权与官场的斗争而受伤,也惧怕自己也仅仅只是这天下的一个浮游,根本撼动不了什么,甚至连所重视之人都护不住。
“又…乱想什么?”念酒只是有些无奈,却也知悉,大抵他也承认了般,也不禁弯了弯唇角,“我那时便说过的,你问了、我也应答了。”
“大抵我也并未直言,那现在便补上一个。”念酒认真到,眉眼间却好似轻巧般的言语。
“卿河君日后就欠我的债了、可是情债哦,若是还不完怕是我得把浮生忘记了的。”
“好、那日后若是你忘记了我,我便一直寻你,用一生来寻你。”念酒的话语好似玩笑那般,但却无人知晓他只是有些嫉妒的,但是……那个莫名被安了一辈子债的人,只是笑着看着他,眉眼尽是缱绻温柔。
念酒却装作严肃凶了凶他,但眼中是满满的溺宠,吐了吐舌头胡说八道着,“不行,我都寻你这么久了,这样我太亏了,起码…得是三年。”
柳轻扶听完念酒那般的话语,却只是低眸握着念酒的手心,“无论多久、我不会忘记。”
“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虽然这般说,念酒嘴角却始终都噙着笑,眼神柔和的发紧,看着他的眼神始终带着温热的热度,好似有些软弱了般,幼稚了起来。
柳轻扶带着鼻音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再确认他没有说谎后,眼神不经柔和了下来,心中也安心了许多。
其实柳轻扶并未言明,他感觉的到、念酒是想要自己的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