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妃的意思是为什么……
清莔边走边思虑着,也是有些不明白,毕竟刚刚太妃也是提点到清莔和亲的事宜,又说起自己孩子的出身腿疾,又是因为皇兄而极力担保着不想让清莔出去和亲。
虽知晓这也许是一片好心,却也是无济于事的,直到待她回了府邸之后,才发觉那皇宫之中似有火光,照彻云霄,而街道上也仿佛是早已经被掠夺过的状态,有些凌乱的不像是往常,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街上现如今还有着一众侍卫在巡逻勘察。
清莔方才发现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和那位皇兄的母妃见面,最后得到的东西或许也是出自真心,那留了很久的香囊,里面的花苞香气却像是经常换上的,以至于连香囊本身都有着那一种清淡典雅的香气。
或许皇兄的母妃曾经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就算是现在也是。
所以、既然这事情可能和皇兄的母妃有关,那是不是代表可能是与皇兄有关?
知道看到了街道上面的局面清莔也才知晓大抵是什么,才知晓自己的预感是什么,也是二话不说般飞奔般跑了回去卿玉皇府,若是按往常般而言,皇兄一定是在皇府中待着的,如果……如果不是的话。
直到进了府邸,才发现那门扉却是打开着的,也没有看到那些暗卫与那个大猪蹄子,那皇兄是在哪里?
清莔刚想转身去寻,那一直跟随着的查卫督才跳了出啦,“小郡主要去寻主上吗?”
“不是!我要去寻皇兄。”清莔也是焦急到,有些慌乱。
“我知晓主上在哪,属下带您去。”查卫督只是安抚到,心中却也略有些不好的预感,以至于看到清莔那般紧张兮兮的神色不免说漏了嘴。
清莔也来不及察觉,只是抓着查卫督的衣袖紧张到,“你知晓皇兄在哪?”
“是,冒犯了。”查卫督也是单手将那小郡主抱起,朝着那皇宫内的方向飞驰而去。
实际上查卫督心中也有些不好的预感,毕竟现如今想起来主上让自己跟着故卿之,实际上也是为了在旁好看着些,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禀报。
但是因为故卿之重用将自己调为首领,后来被委派给了小郡主,也是因为照顾小郡主不方便,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接触不到。
但最近那些暗卫似乎也都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是派了一位去看看无谓,就是无名有事去帮三皇子办事了,估计也是这里了,除去这里也没有什么疑点了。
查卫督只是一瞬便也理清了思虑,面前却见到了无名守在皇宫外面,直接将自己拦下。
“你是二皇子的人啊。”无名只不过是轻笑了一下,却也不是意料之外。
查卫督不愿多言,只是将小郡主放下,让她自己进去,毕竟是为先帝亲封的郡主,又与几位皇子并无什么恶劣关系,就算是暗卫也是不能够拦住的,但自己不好说,虽自己武力不错,但是和无名对上,他太了解自己了,却也知晓自己怕是过不去了,也就丢给了那小郡主一把匕首。
“若遇困难,杀之便是。”查卫督留下一句话便也对上无名迎战了,清莔也只是瞧了与查卫督对峙的那人一眼,便知晓那时大猪蹄子身边的无名,心中不禁有些埋怨怨恨起来,却也来不及言语就朝里面跑去。
毕竟是各为其主,就算曾经有过什么关系也都只能算是以主为先,却也没想到,原来这老谋深算原只不过是骗局,不仅仅是查卫督是故清玉的人、却假意跟随着故卿之,而且无名既然才是那故卿之最大的底牌。
和自己对上,胜算各本,大抵也是怕自己进去耽误了或是救出了故清玉。
这般的互相猜疑本就不好,虽平常两位皇子看起来关系可好,但实际上到了这种时刻,却的确让人寒心。
“为何要拦。”
“听从主上吩咐而已,倒不免你、既然是二皇子安插进来的细作,令人唾弃。”无名只是神色微冷,他们暗卫讲究忠心,若是这般阳奉阴违的人,倒也是自己看错了。
“两位皇子共为一体,他这般是跑风寒祥那边,更为下作。”两人针锋相对到。
“你们主上倒也没有说是要谋反啊、果然是深藏不露。”无名冷笑。
“不与你言。”查卫督只是忽然下狠手将那无名的胸膛刺伤,也就要逃,却也听闻一声倒吸冷气,却迅速侧身将自己擒住,查卫督只是反手将那人压制,干脆利落毫不留情,不愧是为之前的首领,果真的不留丝毫情面。
无名却只是看着查卫督,周围却蓦然出现了几个暗卫,一同将查卫督团团包围着,皆是阻拦之意。
其中也不妨有曾经所相识的人,或许也有着几分交情,但在这种局面之下,终究是分道扬镳背道而驰,这般别无选择,查卫督也曾看见过那些人眼中的隐忍与痛意,却只能够是查卫督。
他只需要做一个冷漠的兵器,他、最好不是人。
“那便、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死,也要做到,不负太妃所托。
查卫督实际上是太妃安插照看故清玉的人,也是为了在危及时刻的底牌。
周围的人皆亮出兵器,也不妨有着暗器,这般的下场或许也是必死无疑,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首领也抵不过众人的包围围击,但查卫督的眼中却透露出几分冰冷,咬紧了牙关,屏息凝神将手中的刀刃握紧,活生生的想用自己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冲开一条道路。
尽管那样或许是几近费尽了气力,几乎手足麻木、却仍然不仁般想要杀出一条道来。
“我死无妨,但主上必须活着。”查卫督的过去无人得知,却有着一人将他拉了一把,他便终身效忠于那人。
他本就是深宫之中出来的人,能够有如今这般的武力才能已然是值得了,至于无名、尽管他们曾经相知,但却不得而知。
暗卫大多数是亡命之徒,也是忠心不二,没有亲人没有伴侣也不会有子嗣,他们只是一个影子,无名或许如此,但、查卫督不能够只是如此,他也绝不会如曾经所承诺过,却不曾做到。
周围的暗卫也不是什么手软的,只是交错几刀也便将查卫督的身躯划的血流不止,好似兵人般,但是他又怎会不知,做事怎么会没有后手,哪怕沥干鲜血也要打开一条道路,或许说。
争取到时间。
他只是难得严峻而不苟言笑的面上显露出些许的轻笑,将那断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好似果断决绝那般让人来不及反应。
刺耳的破碎声挽不回他逝去的生命,宏伟广阔的皇宫内仍然是染上了血色,孤军奋战好似不知疼痛般,似乎这样、就会出现另一道心脏跳动的声音,会出现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他却倒在白昼降临的前一刻。
意识朦胧间,却仿佛听见那熟悉无比的慵懒嗓音,那是曾经的时间内的回响。
“呀呀呀、查卫督怎么还在这儿?大伙可都去干活去了。”有一道声音不知何时扎根在他心头,却很快枯萎,如同短暂的雨夜。
用鲜血灌溉了地面依旧是那道色彩,好似一盏灯在雨夜昏天长眠,永无止境。
循环又是否有意义,花中之王却依然盛放,历来帝王的成王败寇,岂是这么一时之间就能够撼动的了什么。
更何况,已然是太迟了。
“你所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
他曾经说过这句话。
“人的劣根性,不都是这样吗?”
在清醒过来的瞬间,无名只是上前几步,扶住了查卫督的肩膀,才朝后面的几位暗卫侧眸冷言说到。
“他这我来处理,主上那边要帮忙、你们先去。”
那影于阴翳林荫之下的几道影子只是稍点了一下头颅,而后便也迅速消失在了原来的地方。
而无名只是见周围的人都离开之后,才微不可见般松下一口气,无名自己心中清楚,自己想保下他。
若是自己不来,怕是查卫督连死了的躯体都不保,毕竟主上下了死命令,宁可杀之,也不必留一活口,虽不知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就真的是这般一念之差便如成王败寇般刀剑相戈,但到底曾经的查卫督也是他们的首领,这般围攻下手,无名倒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毫无顾忌与情感的兵器了。
而无名也只是偏眸一瞥那伤痕累累却仍然止不住淌血的身躯,眉目一蹙,的确是要赶快了,等会为了避免被发现,得赶快过去帮忙。
……夜黑风高,在尘缘的今日不是一帆风顺,却也是载入历史的一天,随着下一任帝王的诞生,也就表明了如今的尘缘会有多少的恩怨与复仇,那些机关算尽运筹帷幄,却也是在此时见证的时刻。
帝王之位注定了便是你死我活,脚下的鲜血淋漓却也不过是每一位帝王的过往,疼痛抛之脑后带来的是利益与荣耀。
但皇子之间,百姓之间的安危与未来运势,也都会在这一天随之改变,限时二十四个时辰,终将揭晓未来的国运是会如何扭转,而那些性命的寄托与息息相关,得力于君王也毁于君王,血债血偿的代价与成王败寇,古往今来的纠葛与恩怨,却只不过是历史之中的几句寥寥几笔记载,只有那些人才能够流传千古,也只有那些人能够在这世间存活过。
却好似大梦初醒那般,除去身上的疼痛或许也没有什么大碍吧。
查卫督刚刚清醒、只是阖眼微抬,立马利落站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也顺手碰到了一旁的刀柄,下意识知晓是无名常用的刀器,而自己在那处与众人对持打斗之后,想来现如今过去也太迟了些。
大抵什么都已经结束了,而周围局势未知,不可轻举妄动。
查卫督只是一瞥,便看到坐在窗边看着郎月挂枝寂寥无声的无名,依旧是平日那般的潇洒与灰衣劲装,低调却张扬举态,本就不该是一位隐于暗处不见天日的暗卫,但查卫督此时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周围却是只身一人。
而也就是这时无名偏过眸来,只是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在那屋中不动声色,惯是曾经的查卫督了,昔日所谓忠诚的杀手,却终将成为他们最初首列的致命叛徒,无名却有些不知做何感想,心中的心绪浑浑噩噩般却并未有丝毫的触动,冰冷而麻木,也就是暗卫。
但好似失去了知觉般,经过了刚才那般的鲜血汩汩满地狼藉,看到了查卫督醒来时,就连无名也有些忍不住的觉得冷寒,毕竟无名本就是半道当的暗卫,自然与那些从小培养起来忠心于主上或是家族荣誉命脉的死士不同。
况且自己最初来时的教学也是查卫督所教,也算得上是半个师傅了,尽管平日他们之间更像是挚友或是搭档,但在面对这些累累过错,无论是谁都要受到责罚。
“你不该,留我。”查卫督只是看着无名,将那一旁放在阴暗之处的东西抓在了手中,那冷刀跗骨般对向了刚刚救起自己的无名。
“我本不想救你、这般背信弃义的叛徒,在主上身边藏匿许久。”无名只是用短剑抵开了那自己常带着的冷刀,漠然般一瞥这位查卫督,却见他看着自己并未有什么神情。
原本也算是一起流过血的过命交情,却从未想到原来那所谓的兵器也能够对准自己,那时身负命令,自然是只能够将这些抛之脑后。
“那便杀了我。”查卫督丝毫未有别的神色,只是看着那无名直视漠然道。
无名却也莫名都有些被气笑了的神情,这话说的很好啊,自己好不容易保下的挚友,就这般想要一死了之,那方才那些伤口包扎和药物都白服白扎了是吧?
自己还辛辛苦苦的将人带回来去处理禀报,自己的罚都受完了这家伙才醒来说这件事情。
“那不成,既然是叛徒,也同为暗卫。”无名只是一撇面前在自己屋中的男子,看着他那身黑衣也都被鲜血与刀剑染划的破破烂烂丝毫不像是一位暗卫首领,哦、现如今也不算是了。
“多少惩罚背叛反噬的刑具惩罚,这般死了真是可惜、不是吗,师傅?”无名只是上前几步,将刀剑抵住面前好似无动于衷的昔日好友,曾经经历过任务风雨的教导者与学习者,却终是变成了敌对般的背叛者与忠诚者。
若不是两位皇子现如今分裂斗争,他们原本也不会这般,毕竟原先的两位皇子明面上好似兄友弟恭、连暗卫也好似同为一体般不分彼此相互帮佐,就算是那时知晓了原来查卫督就是二皇子手下的暗卫也不会如何,但现如今在叛乱造反上却意料之外的发生了最大的隔阂与偏差,那暗卫之间便也只能够是刀剑相向相互针对,原来那位温润如玉的二皇子就是造反的幕后者,也对、若是大皇子死了,那么他们的主上如何会对这位二皇子下手?想来还未想清楚便被一刀斩断了头颅。
而查卫督却只是放弃般微微阖眼,在无名望着自己的面容离自己不过是几寸时蓦然睁眼,将那人反手扼制,瞬间爆发推到在地面上,无名却也知晓这位挚友是多么的知晓那些螳螂捕蝉死地而后生的手段,已然早有了防备,毕竟若是查卫督不是这般的模样,又如何可以当上他们暗卫的首领呢。
……
而此时的皇宫之内,一女子却是急急忙忙的朝着殿内狂奔而去,虽毫无曾经的礼仪姿态,眸中的神色却是无比明亮,而廊道旁却是灯火通明,却并无一人。
还有那些尸体,看模样前不久正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斗争。
但是无论如何,清莔也是要去试一试的,就算是为了皇兄。
之后清莔便也是去了卿玉府,其实清莔也是了解到一点的,毕竟如果说大皇子登为皇位,其实还是有几种可能,若是说好些的就是另外两位皇子封为王爷,加官进爵同为一脉,若是不好些,说不定会赶尽杀绝不顾昔日兄弟之情,而自己身为郡主也不过是两种下场,一则继续为郡主就这般下去,二就是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但无论如何都是要受人摆布,虽早已经知晓,但还是会不免忧虑担心。
但比起担心自己,倒不如说是担心皇兄而已,毕竟向来皇兄性子最好,若是日后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自己倒也不在意自己,反正也是迟早要走这一遭的,清莔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却也见大猪蹄子和皇兄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劳心劳力,也是有些自责的。
自己这几年来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也算是过的比许多人都好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或是可叹的,事情也是足够顺自己心意了,之后却得知皇兄因为蓄谋造反篡位而被抓了起来,清莔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这是假的呢。
皇兄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蓄谋造反,这般少说也都是死罪,她以为就算是大猪蹄子这样都是不会犯傻的,不知道皇兄是听信了什么小人之言这般,这样就算是大猪蹄子有心救皇兄也是不免牵连受制的。
所以啊,那时清莔便也跑了过去找了风寒祥,连随从仆人都没来得及带,好在风寒祥还在书房里,而清莔平常的嚣张跋扈也没有人敢惹,自然是将清莔放了进来,清莔一推开门就看到现如今登基大典还未立、而还身为皇子的风寒祥正坐在案旁捧着一本书在研读。
清莔见状便也一下跪了下来,请求风寒祥将皇兄赦免,看在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关系不错的份上,却也听闻风寒祥到,“若不是这么多年来的交情,朕早已经将他砍了,也不会囚禁关押起来,放心、三弟也请求过,朕自然是好吃好喝供着,也没有用刑过。”
“我……可用和亲来换取皇兄性命无忧,望大皇兄成全。”
“哦、之前卿之与清玉百般请求委托都是想让朕取消这和亲一事,你便也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自然,若是皇兄无事,郡主自然是愿意以身作则,保百姓安康少有战乱,换家国之间以和为贵,少生事端,望大皇兄成全。”清莔只是叩拜道。
“既然这也是你第一次请求朕,朕又是你的皇兄,自然会答应,不过其余的事情还是要让朕考虑一二,毕竟密谋造反的事情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三两篇翻去的,朕倒也情愿清玉是一时糊涂。”
“多谢大皇兄,还请看在多年来的份上多思虑一二。”清莔话罢便也起身离开,却仍然有些浑身发抖。
之后风寒祥才望屏风那看了一眼,“怎么样、我就说那丫头会来吧。”
“不过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要么这事也没有那么好翻篇。”
那屏风内只是停顿了一下,才传来话语,“自然。”
风寒祥不过是轻笑了一下,便也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