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酒大抵是知晓之前的事情,便也将自己这段时日所经历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毕竟有些事情虽说经历了但总是会有遗漏,况且之后的事情也不容的有多少差池,所以还是需要将记忆在过滤一遍。
好在小七在路程上已经事无巨细的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倒也可以得空去翻找些,而且的确是有件事情自己遗漏过去了的,无论是人啊、还是事啊,如果就这么过去了,那就日后再也见不到了的。
所以啊,怀念的时间总是要的,更何况人生短暂,大多数人都在路途上走着,甚至多数人都不知道终点是何。
之后也就如念酒所言那般,却无人知晓他的心绪,日子仍然是一天天的过去……
临走之前白方启接过了小鬼,但是平常鹄二郎倒也毕竟喜欢这么称着,叫阿姐也还是有一些别扭。
念酒曾经倒是少时会叫一声娃娃,毕竟无论是看起来还是行为举止都像一个小娃娃,就连平常念酒的语气行为都会不自觉的温和单纯了些。
实际上在师爷走之前还临时给了他一件物品,但念酒倒也没有拒绝。
“这串佛珠收下吧、平安康顺也是希冀。”白方启淡然赠了一串佛珠给到念酒手中,面上却也是真心实意般的温和淡意。
“那便多谢。”念酒看了一眼接过,也没有客气。
毕竟他也知晓白方启心中所想,他送了一串佛珠给念酒,念酒当下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也至少算是之前相识那般的赠礼,而佛珠的含义一般也就几种,福泽与淡然,看淡众生与淡然自处。
念酒本打算转赠给无谓,毕竟自己与无谓的关系也算得上不错,也是下意识想到了,但念酒也是知晓自己还欠着无谓的刺绣啊……
那不如就给亭尘埃吧,毕竟说到底还是有几分亏欠的,亭家若是事发,亭尘埃的处境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但这也说不准,如若其中有的什么旁的变动,或许在者之间并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枝末节,也很容易影响了整个局面的变动,蝴蝶效应也正因为如此。
多时没有想过那些不是嘛。
风水轮流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
如若真的让师爷县令那些人得逞,那么国家又会发生局面动荡,轻则动摇根基牵连多处,重则改朝换代。
但念酒似乎也不知晓亭尘埃心中的执念与所想,大抵连亭尘埃自己都不确定吧。
心里的影子时不时会冒出来,给予你选择与抉择的可能,若是你有了影子。
你会做得决定可是他所预计好的?
亭尘埃不知晓,但是冥冥之中似乎也在无形改变着他的选择与态度,虽然早已经是知晓,不仅仅是从商学塾中就开始了,从小时候离开了父亲,自己独自一个人那般的居处与生活,他当然知晓父亲对自己物质上是无微不至的关照,因此自己可谓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怕是比那些皇城中的贵公子还要自在,成日里除了出游看蛐蛐,也就是喂养些小动物。
也不是亭老爷没有想过延绵子孙儿孙满堂的,不过尚未娶妻倒也是给亭尘埃寻了几个通房丫鬟来着,结果亭尘埃那个爱玩的个性,春宫图什么的也不能说是丝毫不懂,平常倒也有偷偷看过,但是要是实战、就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若是平常的学艺文略还可以威逼利诱一下,但见亭尘埃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亭老爷也是大手一挥就此作罢,看来自己抱上孙子的希望是落空了去的,也就任由了亭尘埃随性着去,好在还有师爷寓教于乐也不至于是一窍不通愚笨至极,亭老爷也算放心的下。
但是啊,很多事情亭尘埃早已经熟知,又怎会是不懂,不过是那些念头一直都在心中徘徊,却也少有付诸实际过,故而也没有多少人知晓。
但是对于下药这事情,实际上在那日念酒便也说了,只管放着,全倒也无妨。
或许是亭尘埃自己心中的情感在作祟,却也不过是只倒了那么稍许一些,还想着或许酒酒这样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为了伪装的像,念酒实际上也是偷偷将那药全倒了下碗里,也不是不知道师爷这打的算盘,他这般好意,如何不将计就计呢。
但亭尘埃却是丝毫不知,念酒也没有告诉过,昏厥两日时亭尘埃便也已经是慌神了的,连夜将那药粉的包从树下挖了出来,却看到是一个空了的包装,也是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为什么,还以为是师爷骗了自己,说好的明明没有什么事情的呢?
大抵还以为是糖霜之类的东西吧,但心里却也恶意在滋生扩大,如果不是自己,那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了,后来得知念酒醒过来时,也是急急忙就跑去寻人了。
恰好念酒也是这时将山贼之时处理好,刚刚回来就撞到了,念酒才来得及眼睛一花捂住额头,就看到亭尘埃慌慌张张的抱着自己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也只得先安慰也,却也是排斥自己怎么都忘记了要早些告诉亭尘埃,这般都让人担心了许久吧。
之后将人哄好也是拍拍脑袋安慰着,又转了几个圈拍拍胸脯保证自己没有事情,但在亭尘埃说着都是师爷把药给自己害得酒酒昏迷了好几天时念酒才堪堪知晓他误会了什么,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就说是自己体质原因,比较特殊些才导致的,自己也没有想到。
又好些安慰了一下,一旁的无谓看着却默默有些沉默着,却知晓也是之前与亭尘埃有些关系,心中也是有些不喜,但为了顾及念酒面上倒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在私下却是那种说一不二要拔剑的性格,好在亭尘埃脑袋傻傻的不知道,要不然那才是真的针锋相对遭殃了的下场。
之后无谓与念酒回来后也是看了一下,似也觉得念酒能够与那位结识也是意料之外,念酒只好是笑笑说是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过去了的,不过柳轻扶倒是真的上去抓人去了的,但好在镖局的人都还算是给力,除去后勤残余,柳轻扶回来的倒也算快。
这山贼乱党一抓事情倒也算是差不多了,但还有亭家与衙府的事情并未处置,也是要抓紧了些。
倒是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是关乎于柳轻扶的。
毕竟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念酒就算是经常会去寻柳轻扶也不一定寻的到,一来二去念酒也就打算先将那官府的事情处理了再说,但没成想柳轻扶却也主动寻了过来。
“怎么了?”念酒刚刚找到了些资料准备去查查看到,还未出门便也看到柳轻扶在外面持着油纸伞恰巧踏阶准备进来,外面正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念酒却也并未多够在意。
直到看到了柳轻扶念酒才发觉自己恰巧忘记带油纸伞了。
“你怎么来了。”念酒说着就拿着自己刚刚收集好的资料同他一同踏了出来。
“有些事情寻你来商谈。”
“不叫上无谓吗?”念酒说完才发觉了什么,便也应答了一句,“嗯,好。”之前的便当做没有说过,毕竟柳轻扶可不会过多解释那些,更何况叫上旁人。
所以找自己的事情大抵也不是明面上的公务了。
柳轻扶原先就是担心念酒不顾自己去做些冒险的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伤了多少次,也横冲直撞的不顾危险,所以想来看看,却见到念酒乖乖巧巧的收集资料,心下倒也松了口气。
“有个人,在邻县抓到了。”
柳轻扶原先也是觉得邻县有些不大对劲,故而暗中派人去那县令家做卧底时得到的消息,当机立断便来寻了念酒。
“嗯,那我们去看看吧。”念酒略思虑也就上前主动去询问,“男子?”
“嗯。”柳轻扶应答。
念酒这下才松了口气,毕竟他还以为是之前那花楼里面的花魁呢,大抵不是吧。
但毕竟怎么想,倒不如去看看的好,于是念酒便与柳轻扶一同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而后才将油纸伞收好,进了屋子内。
屋内的烛光较为昏暗,但好在是上午,倒也看的清楚,反倒是那里面一个人被捆在那里,但看样子倒还挺有精气神的,就是眼神挺有敌意的,柳轻扶倒是走在前面并未注意到,念酒看着那人却稍挑了挑眉梢。
见除了柳轻扶还有人过来,那位被抓住后的男子却一改之前的冲动与肆意,却反而在那设局者的面前酸溜溜的嘲讽着。
“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啊。”那人只是一笑,话语却是阴阳怪气着。
“什么时候这官场中人也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用钱收买人心也是鼎鼎大名的柳家长子会做的呀、倒还嫌我们贪赃枉法认贼作父了,你们这不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这时却装出一副圣贤清廉的圣人模样,惺惺作态令人作呕。”那短发劲装男子肆意任性辱骂着,但好歹没有说什么脏话,只是眼中尽是嘲讽不屑。
念酒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微微一愣神,而后反应过来,却并未觉得柳轻扶这般做有什么不对,只是忽然发觉柳轻扶好似还蛮有手段的,毕竟招人惦记也的确是一种能力。
咋都没有人来惦记一下他啊?
念酒思虑着却也不打紧般,只是见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危险性,自然而然就是很是放松的状态。
念酒只是笑吟吟看着面前这人,倒也没有什么举动。
“傻子。”那人看着面前这家伙面对自己还笑吟吟着,也忽的有些烦躁,却也毫不掩饰,微蹙着眉头一脸烦躁的望着他,还不待柳轻扶开口便对着念酒怼了回去。
柳轻扶听闻面上一沉,任他怎么说自己倒也都无所谓,但是说念酒就不好了。
而念酒也向来知晓自己心大的很,面对这种话他也都不会在意,也只是蹲下身来,和他面对面着言论。
“我们不是坏人,我相信你们也不是坏人。”
那男子看着面前这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却只是没好气的嘲笑了一声,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这番话有些虚伪。
但念酒说着却也微微垂着眉目,“这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话却让那人觉得心中微动,毕竟他也是见过的,虽然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作俑的,倒也没有说和这位柳家公子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但是他们所侍奉的君王并非是什么好人,而他们又是那种臣子,自然是没有多大喜欢了的。
“我听说你们想要谋反。”
念酒却实事求是道。
这话说着轻巧,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听着却也心下一惊,感觉自己颈上人头也有些不保,毕竟谋反是什么株连九族死不足惜的大罪,都不需要确切的证据,只是需要稍微的一点儿风声,大抵也都会万劫不复。
而这人却直言不讳着。
但念酒倒也没有想要吓唬他,只是继续道;“大抵是觉得这个世间不大公平,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想要去改变。”
“你若是觉得是对的,那就放心去做吧,至于会不会实现,那还得看你们的,而你们的所作所为,或许不仅仅能够改变你们自身,还有数以千计的同胞。”
少年只是站起身来,看着那窗外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的山河画卷,每一幕都是一副生机,也是生迹,他走过这些路途,也看到过那些景物,见过了那些人,便觉得这世间是千姿百态的,每一个人、每一种选择也都是有着无限可能的。
“如若如今的君主真是的一个草菅人命十恶不赦的人,那你们的鸿愿迟早会实现的,君王不必你们讨伐便已然人人喊打皆为诛之,但若是如今的君王能够带领臣子百姓走向安康平和,并未战乱与牺牲,能够富民强国,对待百姓如自己的同胞那般亲厚温润,自然是百姓爱戴青史留名,有些东西我们并未亲眼所见,便暂且不下定论。”
少年只是这般说着,却使得不觉间让人信服,大抵是因为他眼中的光太过亮腾,好似这世间的希望都包含在其中,对这个世间的喜爱已然能够满出胸膛,竟然让人阴差阳错的觉得,这个世界好似并没有那么差劲、也并未有这么糟糕。
这个世界的风景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喜欢的书籍与情感你还未体会过,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对这个世间失望了呢。
“把他放了吧,若是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每一位像您这般的人,都能够亲眼看看这个世间是否是如您心中所想那般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如今的君王是否能够称得上是称职,而百姓是否也会觉得同你们一般。”
那人只是蹙眉听闻着,却仍然见到周围的几个人上前来给自己松绑了,之后站起来也并未有什么敌意,那男子虽然听了之后心情是不怎么样了,但语气还是好声好气浅浅淡淡的波澜不惊。
“多谢,若是真像你那样说的,我倒也不必这般偏见。”
念酒也只是注视着他离开,心中却也有些无奈,怎么看这家伙倒也有点愣头青的模样,要么就是会伪装些,刻意听信便赶紧离开。
直到那人离开后,念酒才收回视线来。
而柳轻扶只是垂眸听着那人离开时的话,慢慢思索着,像是在筹备什么,指间微扣桌案。
“阿酒的计划是何?”
念酒原先还不明所以、但听闻他这话,便也与他对视了上来。
“卿河君觉得呢。”半响才是低眸一笑。
虽不必开口柳轻扶却也从他的眉目间看到了一些东西。
回去再说。
念酒心中亦然清楚,便也并未怎么说话,只是见人离开后便叫人快些离开便是,心中却也只是肃然,毕竟原先那邻县县令看着好像好人,结果背后的小动作倒也不少,不过既然那县令老爷表面上愿意投靠,自然是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有趣了……”他大概知道过程了。
不过现如今目前的局势,到还是要在那亭府一探究竟呢。
自然,既然那贼寇也抓到了,之后的目的地就是亭府了,纵使念酒的确不想,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力保全亭尘埃与一部分无辜的人了。
于是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