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虽然说着是这么说,但要调查寻找的事情可是不少,念酒一时半会也不能够那么快就得空。
而且吧,自己溜出来去寻师爷那时也是急急忙忙的,结果自己不过是说了句鹄二郎他阿姐结果又气成那样了。
“你有本事就过来啊!”结果念酒还是依旧嚣张,从那衙府偏门翻墙溜出来,结果鹄二郎也是气急了般拿着棍子跟了出来,也是在人烟稀少的小巷陋街中狂奔,好在没有什么人,也不会担心突然撞到。
“追我算什么意思、还不如单独谈谈,之前也是这般二话不说就要干架的模样,好歹听人把话讲完吧?”念酒见已经跑出了巷子,也只是在街道旁拐了个弯,也没有注意到就跑到了自己院子附近。
但是念酒也真的是好心啊,不过想着也好在小鬼也能够跟着,趴在鹄二郎肩膀上也如空气似的没有重量,鹄二郎这般狂奔跟来既然也没有掉下去。
虽然念酒也觉得是有些不好意思吧,当着他阿姐的面子这般说,但是小鬼也好在年纪小听不懂,平常也是咿咿呀呀的和小七一块玩,或者是吃些零食那也都还好。
“那你说!”鹄二郎追来也是没好气。
“我就是想和你谈谈你阿姐的事情、有些事情……”
见鹄二郎终于不追了,那念酒才来得及解释着几句,结果话才刚开口,那鹄二郎也是大步凑近了许多,几乎都是要凶神恶煞的目光化为实体了。
他也都来不及开口。
念酒看着那似乎下一秒拳头就招呼到脸上的举动,但实际上他知道这拳头根本就不会落下来。
“松手,你敢落下试试。”
果不其然,随着柳轻扶走来冷语言即,鹄二郎再三犹豫才堪堪将拳头放下,实际上他心中还是气愤,恨不得将面前这看着乖巧的家伙暴打一顿。
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这表面上装作正儿八经的?结果背地里这么欠打!
实际上柳轻扶也是略有耳闻的,毕竟鹄二郎这般无法无天的嚣张个性在浅河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为何念酒前段时日去查案办事时都要去招惹一番,虽明白或许也是为了衙府的事宜。
但看起来的确是太过关心了些。
就连柳轻扶也都能够察觉,更何况是无谓,想来也是知晓却并不干涉,毕竟无谓这段时日与酒之一同,怕是有些事情自己并不知晓,便好似上次的先生那般,但无谓也不会与自己全言那些,故而才会觉得这般。
他知悉念酒这般的性格的确是有利,对于这些周旋甚至能够游刃有余,柳轻扶又如何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想将那鹄二郎激怒,但这般对他而言并未有好处,这也是柳轻扶所不明所以的。
但看到鹄二郎那般下手并无分寸的模样,柳轻扶更清楚连官员的不怕的人那些都是些什么亡徒,他还是不免担心若是酒之被伤到,这般危险的事情本是不必到如今这样的地步的。
便只是将人护住,才抬眸看向那本不必自己涉及的人,毕竟身为柳氏公子朝廷官员何须与一个在市井混迹的亡命之徒而谈,更不至于交集。
而念酒倒也有些意料之外,毕竟上次和无谓故意去将那些人解决之后也没有其余的什么人知晓,也不知是谁告诉柳轻扶自己现在在这里的。
而念酒下意识也觉得不会是无谓,或许另有旁人、这般想着心下却也警觉了些,察觉到柳轻扶走来,念酒也将放在腰后以防万一的手松了开来,毕竟他可不想被打脸,虽然说也算是自己招惹的,但这也是成人之美吧,虽然实话是多管闲事。
柳轻扶给自己的那把匕首的确挺好用的,起码易携带,但鹄二郎似乎误会了般,看着念酒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敌意,“单独聊单独聊、你要是将那些其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拉进来,小爷可不管是谁、连着一块揍!”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开口你就要动手。”念酒听闻也是不满。
“我说什么了吗?信不信由你,这事情我也可以不管,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念酒见鹄二郎次次出言不逊,自然是眉目微锁了些,面容一扫之前那般的天真开朗,反而有些阴翳冷漠,心下这事情也是不怎么爱管了,若不是为了小鬼这般粘人的模样还有那位师爷,念酒倒也的确和这种人不对付。
可惜鹄二郎这人本来就是盛气凌人,这平日里的几次三番来招惹,要不是之前那般一直看着师爷的面子上嘱托着,鹄二郎早便要动手了,况且上次不就是因为念酒这家伙才会惹来那什么劳子人物,搞得事情难得败露了,而且师爷也是慌乱潜逃,鹄二郎自然是护着没有后悔的。
但是还是气愤,更何况刚才念酒还说到了鹄二郎心底里的那道伤痛,如今师爷不在也是撕破脸皮了般打算打的个你死我活的,念酒却只是一扫鹄二郎满是怒容的神情,留下了一句师爷还在、你不妨去平常最熟悉的地方去找找。
而且,他说不定也是在等着你呢?时间不等人、要是再这般纠缠下去怕是一件事情都处理不好。
鹄二郎原本根本不相信的,但念酒却又言道。
“有些事情师爷瞒着你我却知晓,你若是不相信我、你只管留下来,不过说不定日后都见不到师爷了,他马上便离开了,你确定你不去?”
鹄二郎仍是气愤,但却也不否认之前念酒的话也没有骗过人,但是刚刚那般抽风了一眼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想着却也攥紧了那穗子恶狠狠地朝念酒瞪了几眼,才转身朝衙府师爷那处住处跑去,念酒就看着小鬼藏在穗子里面跟着一块过去。
接下来也自然是师爷那般自己处理的了。
这事情做完之后念酒也不打算帮了,只是好歹和小鬼也是有着几分情谊在的,自然是不能半途而废,俗话说的好,送佛送到西嘛。
见鹄二郎跑的飞快离开了之后念酒才收回目光来,却见柳轻扶盯着自己,也是一时间忘记了白皮伪装了,只能是嘻嘻哈哈干巴干巴的眨眨眼缓解气氛,不过好歹还是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毕竟现在好歹还有雲容弟子这层皮,通些妖灵之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之前那偶遇的山暮也是可以说是之前见过有着一面之缘,算是遇到高人了。
不过是因为那人侠肝义胆才主动出手相助,且那时师爷其实也是与他所管辖的有几分关系的,或许也是看在这个面子上才主动去帮忙的。
而自己也只是误打误撞般意料之外的看到了的,也是好在山暮来的及时,所以也不至于那般的穷途末路了,也是幸好。
不过平日念酒所透露出来的精明与敏锐那也不是言语中那般简单,况且柳轻扶也早已发觉,不过是之前一直没有去追问调查。
柳轻扶在听闻念酒三言两语的解释后,也只是看向念酒,却并不言语。
念酒被柳轻扶看着不禁有些心虚,不过还是一副好奇的表情,“怎么了。”
却意料之外的被柳轻扶递来一个东西,“凡是都要量力而行,若是旁人不领情倒容易做了坏事,鹄二郎更是…不过若是有心,想必能够得偿所愿的。”
柳轻扶原本想规劝,说鹄二郎那般的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若是惹急了都不怕杀人的,最好也不必对付牵连。
但既然是念酒所想、便随他吧。
毕竟看酒之在鹄二郎那底线那反复横跳的模样,鹄二郎也并未有什么真刀真枪的气急杀人,想来酒之还是有些分寸的。
念酒也只是听着柳轻扶那聊胜于无的话语,稍愣了下后才将东西接过来,一看便见到是大皇子送来的书信,接着就听到柳轻扶语气如平常般的话语。
“大皇子交于你的,我想着给你送来,恰巧看到了。”
念酒这才知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怕是自己冒尖又被柳轻扶给看到了,也不知这是福是祸,之前和艾子兰比试的时候也是恰巧柳轻扶就在一旁看着,这般的确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危险,不过的确自己有些事情隐瞒着柳轻扶。
“阿酒还有事情瞒着我吗。”柳轻扶却忽然出声到。
念酒虽然表面上看着平常,下意识心中还是不免一紧,看来的确柳轻扶也是知晓些的,自己也是得趁早将事情道清,要不然瞒久了就不好了。
也是点头到,“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等阿酒愿意时再听你说,现如今可还要去哪里。”柳轻扶询问到,却也是那般温和仔细的模样,看样子是打算陪同着了。
“嗯、打算去见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灵。”念酒也不那般隐瞒着了,见柳轻扶想要协同,也就自然一同跟着去了。
却也是在路上边走边打开书信看着,才发觉那大皇子所言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也说明了最近柳轻扶发现的蛛丝马迹,那也不仅仅是官匪勾结了,似乎还牵扯出了一段陈年旧事,而且与皇城危及也有关。
毕竟这所谓的衙府私通也是常态,但实际上这般所掩盖着的是亭府与另外几个县地府邸暗中勾结、结党营私,甚至与先皇反叛的党羽有关。
似乎这样也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师爷之前那般有把握这尘缘国运会改,虽念酒以为是师爷的能力,却也不知原来这事情早有了防备,怕是也间接的告知了自己他身后之人,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所谓的结党营私。
实际上是与那位二皇子有关,毕竟是帝王之心不可揣测,现如今的太妃实际上也是对于这般的事情有所预料,竟然能够以一介女流之辈而影响旁臣,且在偏远乡县布下棋局,这般动乱朝堂影响天下,且还为那位旁人温润待人的二皇子铺路许久。
况且原先二皇子腿疾未愈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怀疑过他的心思,自然是无人得知,且树大招风的还有那位三皇子,自然是怀疑谁都不可能会直接怀疑到那位温润谦和的二皇子故清玉了。
就算这般也就算了,风寒祥倒也能够看在是手足同胞的份上警示一下便罢了,本打算让他当个亲王好好的度过余生,却不想野心颇大。
念酒看着那书信上的字迹也是眼神一黯,的确是皇宫变动出乎意料的。
夜半闯入宫内发生宫变,且威胁一众百姓,所谓的口头之语就是那先帝德不配位肆意妄为、草菅人命杀害忠良之臣等等罪状,这一条条罗列过去,怕若是先皇还在都能够直接引起民愤被一举两得拉下帝王新帝上位,这般倒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谁知那先帝死的早了些,才不过是几年间,都还未来得及准备好,就已经一命呜呼。
但就算是死了,那些人也依旧恨着,将那些全都转移到了旁的身上,想着辅佐温润谦和的二皇子上位,竟然想活生生的将还暂代处理事务之位的大皇子刺杀毒死,甚至用上了美人贤臣计,一计不成更是在那几天间用尽办法,其实风寒祥最初也不知是谁,但是后来将那些关联起来。
怕也是能够算出来了。
纵使是有故卿之这个明面上的挡箭牌,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实际上故卿之早已经与风寒祥合谋,而所谓的故倾景辰那那段时间内树大招风耀武扬威,实际上也是抓获了不少乱党残留,要说也算是先帝在时留下的烂摊子,故卿之明面上与风寒祥关系好似两立分派,实际上也是早已经知晓有人不仅仅是看着先帝驾崩,更是想将剩下的几位皇子全部拉下,再而后改朝换代,改朝名号都已经写好了,风寒祥当初发现赃物时还冷眼不言,神色略有些思虑。
这般要动乱国家的事情说大可是危及一方百姓,说是改朝换代那般言即,但谁都说不准下一任君主是否如先帝那般,百姓只想好好过日子,若是勤政爱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若如这般挨个挨个的说着讨伐先帝的名号要鸠占鹊巢的一举夺得,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故卿之同风寒祥一同看着那刺客被捉拿后服毒自尽,也是知晓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些来,但是那幕后之人太过着急了些,甚至连在皇宫中不出都能够被抓着机会,几天之内不是食物中下毒就是当面派刺客暗杀,若是一直躲着不出来便要拿城中百姓性命要挟。
在风寒祥露面义正言辞当着众百姓的面谴责那些要挟百姓性命以招续位的人时,那些手持刀剑者却反倒像个恶人一般,所谓受害者崛起成为反抗者、危及到旁人性命时自然也是成为了真正的施暴者。
那些受到迫害与压迫的人崛起后反而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施暴,却甚至都未曾发觉自己早已经手上沾满了鲜血,而他们一直以来所想要帮助的人却在他们的刀剑下苦苦哀求痛哭流涕,却不知为何会成为了现如今这般的局面。
所谓的权谋朝政,可不止需要决心与志向,这般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在做什么的而,怎能够苦苦喊着为国为民救国的口号,却将刀刃对准了百姓妇孺,这时、便也就失去了民心。
古话不假,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般道理都不懂的人,若不是穷途末路如何会被逼成这般,但成为这般却将错处全灌溉在他人的身上,对那些他们口中所谓的旁观者痛下杀手,实际上那些旁观者也是何其无辜,天下已定,新皇登基。
但虽说如此,但局势还差了那么些,他们现如今所要做的,不仅仅是将旧案重翻予以补偿,更是要攘除奸恶护国安定,所以这所谓皇城太妃与党羽勾结的亭家一系,自然是留不得!
怕是之后就会有书信传来,到时亭家等收到消息,便可以等方寸大乱时一众捉拿归案,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亭家这几十年来的勾结多之更甚,所以要将那些暗中贪赃枉法枉顾人伦的书信证据全部收集起来,若是人,看势去留。
毕竟不能像先帝那般暴掠,也不能太过仁慈,中庸则为最好,之后去亭家之事也是要交由柳轻扶处理,而无谓与自己从旁协助。
且、注意安全,暗中护着无谓。
念酒将书信看完之后也是见柳轻扶一副神色如常,也就自然将此事告知了其,但似乎也是早已预料,柳轻扶并未太过意外。
“不意外?”
“天下争锋,不过胜与败,二者皆有预料。”
“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替家族择其主、随警示,但此番定是波澜颇起,远离在外、方可保全,如今阿姐与父亲安好,柳家安定便可证明。”
“那证据打算什么时候取。”
“夜半可议,现如今先随你看看那些吧。”柳轻扶温言到,“若是可以,不伤及无辜与被牵连者,也算是为好。”
“我并不想起动乱,不仅仅是因为百姓与家族,更是为了我自己,但若是动乱引流,引发战乱重蹈覆辙,那么首先便是阿姐与众将士出征,柳家也要居于风口浪尖,朝堂局势变动,官员易换,父亲曾亲眼所见,但却想保全百姓安危,若君主不明国仍乱。”
“此一次,我愿意相信父亲那句。”
先帝若不是真的愚笨无知,便也不会有这些动乱,但想必也是猜想到了的,现如今这般局面,按风寒祥个人前十几年在雲容山庄修行之时所积攒、定是没有这般的人脉与财力。
或许不仅仅是先帝,先皇后所生之子嗣,怎会不留余地保全,倾尽所护,父母所爱,为计之深远,与柳河诗以己作为授与柳轻扶的又有何差别。
毕竟若是先帝现如今还在,那时局说不定也真能够引起战火连天百姓起势,但这时隐退,想来棋局早已经布好,就等时机一到,瓮中捉鳖。
而先前候将军那事,若是有所变动,或许重新收攘民心也不失为好时机,毕竟百姓所爱戴,皆为拼杀护国的血肉之躯,不仅仅是候将军、也是柳清。
在国难面前,没有人会去在乎你是男是女,但必有前者开路,更新改革,才有时局的放松,尘缘缺钱亏空怕是一朝一夕补不回来的,或许从前先帝开始,就已经是有着这般的鸿愿与抱负,或许先帝见不到,但是终是有后人能够替他们亲眼所见,盛世繁昌百姓安康。
时局改革由他来做,开放朝廷用人制度,不拘一格不限达官贵族寒门弟子或是布衣百姓,也不必有那女子不可学塾参政的道理,那些迂腐反叛要连根拔起,便要威慑警示,杀人才能醒目,所谓宁可错杀一人,不可放过一个。
这般的确先帝是杀伐果断了些,但好歹还是懂的伺机而动。
女官一派为一棋,柳家丞相为一子,景家的小公子当初先帝也是很为满意的,也是作为交换,景家家主去,而子嗣留,就算是忠智之臣也不免要舍,为国之大业,一位忠勇臣子,换一个家族保全,而柳老夫人现如今的局势,又怎能知晓是多大的代价搏来了、自己家族魄落流离,只能从旁帮助旁的姓氏而余留曾经的荣耀,至亲二十余人,最后也不过只余八人,谁知那暮雨之下,也只留下了一介女子苦苦支撑这般重振家业。
她是做到了,但他们却也都回不来了。
如今也是耄耋之年,如何可言那些大梦初醒……不过后代有人,子嗣安康,想来也是不需要她这个老婆子了,她只是舍不得那困在深宫之中的太妃,曾经的闺友下场如何。
想来也不会多好吧,那般她们在地下还能够聚在一块便也好了,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也没有指望能够重新聚在一块……
或许柳轻扶似有感触,与念酒一同前往时的脚步略迟疑了一下,身形微滞。
这种感觉……
不对。
念酒见状扶着了一二,却看柳轻扶神色迟疑,却不知发觉了什么。
“怎么了?”念酒试探着问道,却蓦然想起之前的往生簿上,奶奶的年岁寿命,似乎也是……
虽然念酒刻意没有去看,但是心中也是有预感人生这般,本就是短暂老去,若是寿终正寝也好,也算是福气,但是若是这一生所愿不得,倒不如做一个小白、天真开朗来的幸福啊。
所有人都在抓幸福,但却次次从指间溜走。
常道少年不识愁滋味,却也不知是旁人眼中的这般,有的人就算是少年时,也早已经阅遍了世间恩怨纠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或许说,也只有少年时的自己,才能够成为自己的救赎。
或许也是那时所经历的风雨才有着无限的可能,或是遇到一些曾经不可能遇到的人,或是从这个世界中学到一些生存的方法,或是手足无措满怀热衷,或许早已经看透这世间的规则与路径,但有些事情、不是经历过才知晓。
却也同样感觉到柳轻扶衣袍之下略有些冰冷的手,念酒只是默默陪同着,他虽也知晓家人之间的感应,也知悉柳老夫人与柳夫人都是很好的人,莫说是柳轻扶舍不得,就连念酒也不愿看着这般的局面。
毕竟当初柳老夫人炖的鸡汤与做的菜肴都是家常般的温馨亲和,柳夫人会偷偷塞给自己一袋银子平日关照着自己,与自己表露中的忧愁思绪,既然答应了,念酒也是希望柳家能够好好的。
也包括柳老爷在内,念酒自然也记得自己之前爬树摘的李子也是柳老爷宽容默许才没有遭到处罚的,也包括一向灵动开朗如柳清迷妹般的何菊,要是知悉了一直照顾着的老夫人这般那得多难过呀。
更何况说是身为孙子孙女的柳轻扶与柳清,由柳老夫人细心教导成家立业的柳老爷,那些知遇之恩教导之恩自然是无以为报,柳老夫人对自家弟子儿女的好,更是数一数二的。
毕竟能够教授出这样的柳家,柳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的,好好的年华蹉跎定是不值得的,但是柳老夫人无论是何年几时也会忆及那些叔父姑母与母亲她们,曾经年少时的无忧无虑。
她若只是国公府中的大小姐,那么如今的国公府便将比现如今更加的辉煌坦荡,但若为了国家便只能有落魄掉漆老旧的门槛。
他们知晓这天下,先有国、再有家,有了安定才能够康乐。
国公府中多是忠心良臣,但若是为了尘缘国土上的蝼蚁鼠蛇之辈灭绝,不再肆意横行,那那些无名护国之士的魂躯九泉之下或许才能够真正的安宁转世。
念酒眼眸一黯,却也是有着片刻心中的悲愤与沉重,惊颤了些心中,好似那些英勇之士为救家国而慷慨赴死,背负着骂名或是隐姓埋名,甚至世间人不曾得知那些事迹与过往,给予护国忠烈者爱戴与名誉固然重要,但对于英烈家属安抚与补偿或许能够抚平那一丝的伤痛,至少知晓是为国家而战死,便也是孩子心中的荣誉。
所以为了那平息战火,为了那不在有人为战乱而战亡,这是国家的承诺、和平与安康,便是一直以来的许诺,无论曾经还是现在。
勿忘国耻,振兴祖国,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就算微不足道、尽管能力不大,但我们同样得相信,现在的和平是曾经换来的,但我们都要相信国家,相信那些保家卫国怀着希望的战士,他们甚至有的都没有我们大,却比我们更能够体会到祖国与和平的重要。
这世间不能寒了战士的心,国家更不能让战士都无从得知,那些事迹与名字,要刻在国土之上,在人们的心中,没有什么对错,战争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每一个英勇赴死的战士也都是家中的孩子,父母眼中至始至终都没有长大、要让他们担心着的孩子,或是初当父亲的丈夫,为了家中的安康与国土不收到侵犯而以血肉之躯而抵在战场上的生死一线,所以啊……战乱何时停歇虽不知,但和平终能成就,这绝不是空话。
念酒自然知晓,自己虽不是这国土边疆的一份子,却仍能够为其出一份力,亦然是为之荣幸,他非臣民,却能够在这山河壮中看到那战士的英勇热血与家国之情,能够体会到君王为了天下安定攘除奸恶而布局数代,经历了三任君王的治理谋策才能够有这般的蕴涵与局势,臣子为了大局而牺牲小我,无论是满门抄斩蒙冤的将军候府,还是那数代经历了打压贬职的忠良之臣、蹉跎岁月数十载,若终能看到山河无碍,异心外者攘除、盘踞已久的恶势力连根拔起,才能够真的觉得那些屈辱不算是什么,那安定盛世终能够见到,也是无憾此生。
让奸恶当道,暴戾成狂,民心奋起时便能够凝聚一股独一无二以天下安定百姓安康为任的激昂慷慨之心,能够破除一切的灾难,将那些心中压抑隐藏许久的英勇忠义之情喷发,与其庸庸碌碌不若为国家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倒下了仍然有人站起来,百折不挠深刻入灵魂的,是身为人民与百姓的爱国之情。
这招置死地而后生,也只有那些人敢尝试了。
但是若不是真的被欺压到了泥泞土地中,又如何能够众志成城一往无前。
他们所想要的,他们心中的安康,所站领土不被侵犯,所树立的旗帜飘飘扬扬,终是心中源于这片土地之上对家国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