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日无谓同念酒一同去了那楚楼后,无谓回来自然是见了念酒回屋便打算离开,却也记得自己特地将掠觉带了过来,大抵也是在等候着自己的或许是之前账目的事情。
无谓刚将事情处理完,刚想出来喘口气歇息一下,就看到一个人影略过,还未来得及想清,就见之前的那管账房男子快步朝着这边走来,也便停下脚步。
掠觉先是朝着无谓鞠躬一礼,接着便也道,“大人,账本皆已处理好,那些有些过错遗漏的之前也已经处理存好,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掠觉帮忙,掠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谓只是颔首应了一声,“无事,之前麻烦你了。”
却也想起之前念酒无心一句突然有点想吃年糕了,之前曾经尝过的那种鱼年糕好吃呀,软糯香香的、还有打年糕的味道,虽说也只是回来时偶然提上了一句,却还是记在了心中。
“你可知晓浅河可有卖鱼年糕的,我之前寻了几家好像都不是。”
掠觉听了还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大人说的是什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说的是余年打糕吧、正好我们家最近有做,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要不我带些给大人。”
无谓思虑一二,才到,“不妨我去帮忙、带些年糕作为回礼可好。”
“这是自然的,大人之前救命之恩掠觉都还没有来得及报呢,若是愿意、大人只管稍许歇息,做好了掠觉立马给大人带来!”掠觉说着也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大人想必来浅河也是异乡,若是年岁时来不及回去也可以来咱家住住,正好我媳妇还晒了腊肉腊肠,一块聚聚也好呀。”
掠觉的心态倒也算是好的,生活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没有什么忧患,钱财地位什么的都是其次,却也仍然能够懂得礼仪孝义,所以人活着一辈子一定要觉得值得,这样才不遗憾。
我不担心死亡,也并不畏惧,只是可惜若是那时我心中会留有遗憾,所以我要尽力做到我所满意的。
知足从来不是旁人所言,却也无憾,长河与历史,人来着世上一遭,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活着。
但活着只是二字,但世上有多少人留有遗憾,还拖累了亲朋好友,心有天下,便也无憾那些柴米油盐,银两的确可解物质忧愁,但心中的方圆可曾能够有曙光照耀,每个人的价值都不一样,但心中有何,才是最为重要。
其实珍惜每时每刻更好在世间,活着就是赚到了,但若是就这般死去也不觉得有何遗憾,就算是在半路上停歇,但至少也已然上路,也做到了一半,想来掠觉也是这般的态度。
无谓答应下来,却也只是约了之后寻个时间去,待那掠觉离开,才看向一旁刚刚黑影略过的地方,眼眸一暗、抬手便附在了剑柄上,“风寒祥派你来的。”
这般将疑问句说成是肯定句的也就是无谓了,按照以往的直觉,旁人现如今根本就没有必要跟着自己,事情也都差不多解决了,除去那家伙时不时的来寻自己,也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一旁的黑影不过是如风起般婆娑树影动上一动,才是那般音调不变、习以为常的回应,“大皇子问公子可是要加紧些,想来皇城的事情也已大约处理妥当,是否要提前回去。”
无谓却不紧不慢寻了个地方坐下,腰侧却不觉握上了刀柄略微偏移,听着那暗卫的话语神色不变,稳如泰山般回应,“不必了,我跟着柳轻扶挺好的,至少比在皇城三天两头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叨扰的好。”
这话语间的歧视意味任无论是哪个暗卫也都听的觉得老针对了,这心中皆为一颤,好在暗卫到底也是自己大老远的从皇城赶过来,之前那不知道多少次送香炉送糕点送吃食的可不都是轮流来的,都不用说旁人了,就连他们暗卫也是知晓自己主子对这位谓公子一片丹心可鉴,却总是被嫌烦丢弃,哎!
要是有人这般对自己说不定自己也都不忍动心了,暗卫忽然感觉到了赤裸裸的差距,难道说原来他们主子就是喜欢这般旁人不喜欢他就硬是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的?从以往的蛛丝马迹看来貌似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这原来就是所谓的霸道皇子所喜欢的人吗?!不不不,肯定是自己话本看多了的缘故。
“何必这般对待暗卫呢、暗卫也是人嘛。”那曾经的灰衣青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从一旁走来,看样子似乎与无谓倒也算是认识的模样。
“……”无谓却有些无语凝噎。
“我家查卫督可是派去管着那小郡主去了、这不任务处理完来看看嘛!”见无谓一副无语凝呛的模样,无名只是无拘无束的坐在桌旁打个招呼。
说着看着那树荫里边的人一眼,“响!可是心里话最多的人,你这般态度不免他脑子里边都转悠了几大周了,将那些个话本上撕心裂肺情情爱爱、欲罢不能恩怨情仇的东西都给你加上去?”
说着也是好笑,无名也不觉轻笑了下,不过至少也好在他也不知、还真被他说对了般,毕竟要说起来无名其实是最知晓那暗卫处每一位暗卫性格秉信的人了,比起暗卫这般的倒不如说是像探子。
那躲在树上的暗卫欲要解释,却又被无名那好似无意般三言两语就揭露了心里话。
“说不定我这话说着响!那家伙肯定心里又要是开始辩解了,说着什么呀呀呀!我分明不是这样想着的,无名你这家伙怎么又胡说,看吧看吧,我说对了吧!”
“也就响这个死脑筋都离开了皇城了,在这还恪守本分不说话呢?”说着无名也就拿出了两壶自己刚刚在浅河买来的酒水,扔给了无谓一壶,“反正响那家伙都不喝酒,咱两好好喝几口!”
躲在树上的响还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不用说无名都知晓响心里边都在那里抓狂了,怪自己欺负他老实巴交好好工作认真负责,你说暗卫不过二十余人,无名却也全部都知晓了个清楚,那靠的可不就是他平常那没脸没皮般的混熟功夫?
但平日他们倒还好,跟个几日便也失了兴趣腻了,但偏生是对那个苛刻要求一丝不苟的首领上心了些,最初硬生生跟个两个月,现如今这无名身边最为关系密切的也就是查卫督了,好在除了经常管自己说着什么喝酒容易误事之外的倒也算是沉稳。
跳脱的倒也不少,这其中也就这么几个比特殊些,一个查卫督不用说了,就是老大那般沉稳坚实的性子,对于任务规划倒也算得上不错,结果被派去管一个小郡主去了、这浪费人才。
自己吧,虽然名字简单叫响!但性格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好,那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能文能武,那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无人能敌的,结果主上那好似浪费人力银钱的家伙就偏是让自己去做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无名表示很嫌弃、但好歹也是把事情完成了。
但是无名可不这样觉得,却反而觉得响这家伙是续那一言不发自卑沉默的影卫的第二傻了。
那响倒也是延续了前代暗卫的本分,那主上说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变通,看看这天高皇帝远的,还在这般老实巴交的干活着呢,而且你瞧瞧着名讳取得多随便啊,还响、不用想都知晓是那个取得名字了。
结果呢?自己一回来发现之前那个话最少沉默寡言的家伙结果人跑了,连契约都拿走了,无名表示被惊到了!好吧,其实早已预料,毕竟那家伙平常看起来低声下气的,也不像是适合暗卫的人,那性格好歹也算是比较独特,但是实际上那家伙身手倒是可惜了,毕竟其实还算是他们之中的前几。
不过自己才回来就知晓这样的消息,也是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的。
回去肯定是要找查卫督看看,肯定是一副心累的模样,想想无名更开心了些。
不过一想到那风寒祥给自己的任务无名不得不怀疑着家伙是不是被洗脑了似的,要是自己那肯定是要开疆土山河,好好征战一二的!哪里还来这些个大费周章定分止争查官迂腐的事情,说来说去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这位丝毫不领情的小公子、想必过不了多时就该成为首将之后了吧。
“这世上谁没有做过几件蠢事、上树掏鸟下河抓鱼那都是小事,要是想着拼死拼活那不是白活了?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啊。”无名说着待上了一会儿、拍了拍无谓的肩膀,也就大大咧咧的朝院子外边走了去。
见事情也是差不多了,那在树上驻半天了的响也一同离开了去。
无谓却也看到那无名离开之前留下的一封信件,原本是不大在意,却因为上面的信提而便将其拿了起来,打开信封自然看到了那里面的事迹,却不免有些恍神。
其中倒也讲了些那家伙最近的现状,虽说不出所料,但还是难免觉得那人居心不安谋划长远,其中不免揭晓了这近几年来的官员变迁与事件,仔细一想也是知晓这事情想必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策划的,倒像是先皇的行事作风。
想到这里却还是不禁一黯,毕竟曾经无谓也是知晓那先皇的行事作风,对待自己却也算是颇有耐心宽厚的,之前自己也一直以为是自己父亲与他为至交好友,却不知为何偏生在那时叛反,听闻也认为是有谗言畏忌,但仔细想来却也不仅仅是如此。
无谓之前倒也有些蛛丝马迹可以猜想,不过现实在眼前太过刺眼一时之间也是被蒙蔽了许久,过了好些时候才能不那般动气,毕竟对于父亲,自己一直认为其刚正不阿坚韧刚硬,当自己问起时却也会稍显温和。
但若是自己提及那位登基许久的先皇却是久久不语,也是少有的蹙眉缄默不言,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那月间枝头下喝着孤酒。
曾经他们彼此之间也是少时好友,最终成为了君臣之交,想必那时先皇却也早早在温柔乡中,许是会有些什么隐情,但却也少有人往这方面考虑着去,大抵也是因为的确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但毕竟也有些太晚,无谓不过是抬眸看了看天色,便也回屋准备歇息,心中却也知晓那书信到底有几分可信程度。
之后风寒祥将那之前无谓一直都在寻找的事情证据都摆在了面前,又在书信的最后一句提及了等他回来自己会亲自告知那其中所隐瞒着的事情,无谓看着似有些动容,却还是将书信收好放了起来,眉目依旧坚韧。
而风寒祥实际上也是从自己父亲留下来的青玉骰子中寻到了蛛丝马迹,不过现如今不说,到底也是在关键时刻,而如今皇城这边却也并未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
“商铺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大皇子放心,那几人我早已经收集了不少的证据,与丞家大公子丞卿千一同将那些人抓了起来,也算是杀鸡儆猴严刑拷打了,也不枉这几个月而来的凑近为伍。”
“哦?丞家那位丞卿千不是与你一般不学无术吗?这也能够从旁帮佐。”风寒祥似有诧异。
欣倾景辰却依旧是神色不变恭敬到。
“丞卿千曾经便是狐朋狗友,那些赌坊名物与青楼暗线的事情也是知晓些,旁人看着也不大会怀疑,这事也才稳妥推进。”说着便接着道。
“柳轻扶那边,虽我与他交情不大好,但的确是可用之士,其谋略缜密也是与我能够匹敌,不过就让他去处理浅河的事情看似有些大材小用了。”欣倾景辰虽有不明,却也直言道。
风寒祥不过是不紧不慢的抿了口冷茶,才看了看那窗棂旁的玉竹盆栽,“浅河的事情没有那么好做,其险不亚于皇城这处,那勾结的事情先帝便也已经查过,不过一直迟迟压到了现在,也是准备一网打尽铲除奸恶,先帝这几十年来的苦心设计,却也不免落得一身骂名。”风寒祥说着便也想起自己的父皇。
“我自然知晓他本就是冷心冷肺之人,并不在意我们这些皇子之后会是谁当天子,故而遗诏未提及过,但也是顾及几分先皇后的事宜,才将这权谋之事交由于我,就连暗卫也全由我支配。”
说着便也看向了欣倾景辰,“旁人不知,但景辰为我所信任之人,不若也不会将这些事情交由你来做。”风寒祥面容颇俊,却仍然是向来心思难揣测,却与故卿景辰单独所谈勾唇微抿,“自然,我相信阿辰也是因为此。”
“臣子不过是一莽夫,略懂些声东击西风雨变动罢了、天下为首当以家国为先,掷杯滔滔清流,屹然归尽浊流。”故卿景辰面色不改,却也略与平常多带了几分的恭敬冷清,与平常那玩世不恭的不羁桀骜还少了许多。
“臣子只有一个所愿,就算是窥困志气也无妨,但学塾中阿妹却是重中之重,为景辰此生所愿,安康无忧。”却不免松了些许心绪,也便直言。
风寒祥见此也就顺势安抚道。
“提疆纵马盛世奔走、百姓安康并无顽固也为我所愿,青史流传我并不上心,但这盛世安定还是需要景辰帮忙照看着,想必也是为了其妹与天下民生。”
“至于景辰大可放心,那位女子我会照看着,若是此时之后,便保她一生平安昌顺,不会落得什么凄苦下场。”
风寒祥与其又说了几句后故卿景辰便也先告辞离开了,而后才有一影子从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半跪在地听遣着调动。
而风寒祥却是不紧不慢,摩挲着那茶盏间的纹路若有所思。
“故卿景辰也不能不防,但我对这并不上心,你看着就是,若是日后功成居功自傲那便杀之,若是事败便也留不得,左右他只不过是软肋在城,我并不担忧。”
“烽火起还是需要你去多领着些,暗夜虽是能者之多,但毕竟也是先皇的暗卫,我自然是知晓不忠我的、壮志未酬也只等这短短几年了,孤单独谋,就算旁人如何也是不知晓的,那骰子倒也让我才知晓,原来先帝是为何而谋。”
“该狠还是要狠,既然他们欺过我的人,自然是该流放流放、该发卖收押者收押,大江南北九州方圆莫非王土,吾答应下来自然是要做到的。”
“皇子可是有想过若是日后要娶妻封后如何?”
“那便能拖就拖,我竭尽所能。”风寒祥只是将茶盏放下,看着那腰间挂着的玉佩穗子若有所思,纯黑倒也很像是最初所见那人的风格,外出游玩练剑之姿也是惊鸿自傲而不自知,却也是让风寒祥久久不能忘却。
那跪在一旁的暗卫看着只是提点到,“那位公子不一定知晓皇子的用意,这般若是一厢情愿,也亦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只管去做,他愿不愿意、能不能理解要看他自己,我做了便是。”风寒祥说着也是颔首看了那男子一眼,“你现如今话倒也多了许多。”
“属下不敢,自然会下去领罚。”那男子自然也是恭顺应到。
但想来的确风寒祥自己是有些一意孤行了,毕竟侯府曾经的满府抄斩虽是错判误解,但现如今还不是时候,的确是操之过急了些。
也只是缘由那侯府的小公子曾经与他一面之缘,也算是好友,且自己父亲所做下的错事使得他流离失所背负怨恨,故而有些亏欠,风寒祥的确是想要弥补的。
但也不可让为自己设身处地着想的人担心了。
风寒祥却也好似有几分松弛,“罢了,你同我十余载也不在乎这些,也只有你这般直言不讳犀利。”
“属下替皇子温了参汤,还望皇子珍重身体,莫为这些忧心过多,这是属下的私心,让皇子担忧了。”那暗卫说完便也离开,却也有侍卫恰好扣门而入,将一碗参汤放在了桌案上便也退下了。
之后故倾景辰从皇宫里面出去,也是看到柳清依旧在外面等待着他,依旧是一袭红衣飒爽的将军英姿,却丝毫不减初见时的风采,面容明艳稳重,的确是难得的女将。
毕竟现在时局动荡,也是不大安宁,柳清自然也是有些放心不下,就算柳清从未说过自己要随皇子间的那派,朝廷的事情她通常都是一句武将不懂这些,还是精忠报国好好在武场上发挥自己的余热便好,旁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更何况柳清实际上也是心中清明,并不站派,也是知晓自家阿弟也是为了保全柳氏才这般归顺与大皇子这派,他身上担着的东西比自己还要多得多,而柳清也只是默不作声的表态中立,但曾经也是言明过,日后谁是帝王便顺从听命谁,她不喜这些官场朝廷,但只知晓为国报效。
谁当君王都好,柳清也都无所谓,但必须做到明君宽政、为百姓与国家所考虑,她知效忠国家与君王之间的差别,所以、谁是,她便听从谁的,但她也是会从旁观看,若是做不到了,也休怪柳清清君侧拉下马,这话她不是不知晓,却也从未提及过。
但若是柳轻扶能够处理好,自然是不需柳清自己的什么事情,她自然也是乐的清闲自在,毕竟有阿弟在,她这个姐姐也只是平常发挥些余热,安康为民就好。
却见故倾景辰出来,柳清自然是同他一同步行回去,虽有时会坐马车、但还柳清还是觉得没有骑马来的自在,但毕竟是皇宫市井这地方也不方便,容易惊扰到百姓安宁,柳清便也时不时会同故倾景辰一同坐车回去,也是会将就一下。
不过故倾景辰倒也会时不时同柳清一同走回去,柳清家近些,故倾景辰就将柳清送回再自己回去。
在路上却也让小厮车夫先回去了,自己便也与柳清边走边闲谈,更何况柳清的武功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是上过战场的,那自身的气质本就是有些果断决绝,还有时带着些肃然杀气生人勿近。
若是有人要跟踪打听也是不会寻她的,一来一下便也被发现了,不免还会被猜测主谋,二来柳清向来是坦坦荡荡,而且百姓还很爱戴,自从得知了柳清的相貌身姿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一时间也是柳府都堆了不少自己家种的瓜果蔬菜还有猪牛,其实也是有一部分柳家曾经施恩救济百姓的原因,但也算是好事。
虽丞相辞官,但却也更加亲民了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王自然是知晓其中利弊,跟踪柳清这为国为民的好将军得不偿失,故倾景辰自觉自己还是沾了点光的。
与风寒祥谈话完出来,故倾景辰也是一副心累的模样,柳清便也随意开了几句玩笑话。
“算了吧、就我家那些个亲戚,与你柳家比起来那还真的是云泥之别正邪两分。”无非就是故倾景辰自己也知悉自己得重用,却也容易被大皇子疑惑居心,这自然也是要周旋衡量,这朝廷上本就是如此,却也是和柳清一同。
“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了,我让婉莹去柳家待着也不介意吧?”故倾景辰也是玩笑一般的问道,却也有着几分试探打趣的含义,“不如我入赘你柳府也是可以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柳清听闻自然是欣然答应,“既然是你妹,那自然是不介意的。”却也是听闻故倾景辰之后的那句话,侧眸瞥了一眼身侧的故倾景辰,似笑非笑般说到,“那就不必了,要么何菊听到了又该哭鼻子了。”
故倾景辰也只是颔首叹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感慨,“也是,何菊那模样我看着都心生忧怜,更何况是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有了旁的在乎的人,不同于平常那些个骗来的狐朋狗友了?难得老夫人不唠叨你了。”这话半是调侃也是确切感慨。
“这是自然。”柳清依旧是慷慨应答,却也是看着故倾景辰沉思高吟,“不过若是你,我自然也是会这样的。”
“你知悉的,我能够真心对待的也不过是那么寥寥几位,你也算是陪我一块走到如今这般地步的人了,现在可都是大臣了,还是这般不正经……不过不正经也是挺好的,至少能够保全自身。”
帝王之心,不可揣测,更何况是这般的皇子之争,就算是有心想要避开却也是深陷其中,况且是故倾景辰这般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谋略入了官场朝廷的,若是大皇子疑心重些,自然时候会起疑。
就算是这事情过去了也难保不设想故倾景辰居功自傲,做出些什么失了方寸的,更何况若是现如今忽然安分守己,那更是疑虑是否有异变,柳清虽不愿朝这方面去想,但也是难免有这种可能。
但故倾景辰毕竟也是曾经与大皇子喝酒畅谈把酒言欢的人,若是也这般,也真是叫人寒心,更何况是忘记了昔日的情分,那才真的叫人心生胆寒,帝王自古如此,难怪就算是后宫中都有那么一句帝王之心切莫奢求,所谓的昔日之情都不顾及,更何况是这般的计谋局势。
故倾景辰却见着柳清向来无忧胆大,却这般垂眸替自己思虑,也是故作轻松般伸手揉了揉柳清的发梢脑袋,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好啦好啦、本公子都不担心,你个小妹妹还担心个什么?”
却也如同初见般,故倾景辰还是个小公子时也常常是本公子本公子的叫着,也一点儿也不害臊般上前去吓唬旁人女孩子,可惜之后却也被那时与众不同坦然一副要励志学武报效国家的小柳清暴打了一顿,也是当柳清是些小姑娘家家的调侃了,还说到日后若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现在看来故倾景辰也是心服口服真心实意的欣赏感慨,毕竟如今看来大抵是没有人配得上柳清了,除非柳清自己所愿,大抵是没有人能够有这个福分娶她了。
自己倒是可惜了、也是有些自愧不如。
柳清见故倾景辰这般的模样,也是知晓他是故意这般,却也是轻笑了下,也一如初见般挑眉含蓄,“那可不成,男子所惧的虎豹财狼我都不怕,你可是有我这般?”
“但是、故倾景辰,你得要好好的,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情记着保命要紧,你挂念的我自然会帮忙照看着,活着才是最为重要的,你要知晓。”
柳清偏眸看去,眼眸依旧是曾经的色彩温柔稳重丝毫不减,欣倾景辰心中却不觉停滞了几分。
这番话算是告诫,但也是嘱托,不仅仅是只有亲人柳清才会挂念,故倾景辰也是柳清心中的一道光,可以通行并肩的走向大道的光,他们可以势均力敌,但更是好友,是同伴,亦是知己。
能够有一位好友可以同道而归,此为人生幸事。
这世间的风雨,正如朝廷局势,也如江湖风云,但无论如何,只有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够见到,落日黄昏,夕阳朝霞,黎明初升,都是要活着才能够见到,柳清也是后来才知晓,在战场上知晓。
原来什么都抵不过活着,军功战勋还是慷慨赴死,是活着还是死去,舍身一命便也换来了幡然醒悟,柳清曾经也有过做错,但好在有人教会了她,将士的生命、百姓的生命皆为可贵,但最为重要的,就是性命,活下去就有希望,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正如柳清瞭望远方时眼中的光芒,那就是活着与希望。
“所以、故倾景辰你可得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