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瑞尔没去管跑不见的里德尔,也没去管离开的文达,更不想出门面对大嗓门的苏联巫师群体。她重新摆烂地躺回了床上。
巫师开放化的进程如同陡坡上的雪球,只需要轻轻出一个驱动力,他们便会自己越滚越大,不再需要她继续去费心干涉什么。
然而她原以为在紧张激烈的冲突之中能诞生些好苗子,现实却大失所望。
她起先觉得英国巫师太蠢是因为英国过于和平,走出来一看才不得不承认,霍格沃茨的确无愧整个巫师界排行前三的名校。
偌大的土地上,竟是生不出一丝盼头。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准备再睡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拉力。身体自动调整为高度警戒状态,下一瞬间她便从柔软的被窝被拉进了一片野生红松林。
并没有预期的敌人存在,身后熟悉的气息间却伴随着一股不妙的血腥味。
这样的场景着实令人有些熟悉。
她转过头,想训诫任性的学生不要总利用救命道具来拿她使唤,但在看到他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后,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十月的库尔斯克已经同十二月的苏格兰高地一样寒冷,不久前应该是下了场小雨,将他单薄的衣物淋得更加单薄。雨珠浸湿了他的发梢与眉睫,平添了一分难以言说的蛊人味道。
里德尔靠坐在红松树底部,仰着头,用完美控制的表情和精致的皮囊演绎出落水小狗般的委屈:“老师,格林德沃要杀我。”
“……”
米瑞尔蹲在他面前,掏出魔杖,边处理明显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伤口,边忍不住赞叹道:“这口锅甩得可真远,直接飞了三千公里。”
“是啊,隔了三千公里也要想方设法算计我,不要脸的东西。”里德尔厌恶地骂道,就着治疗的姿势伸手把人圈进怀里,贴上她的后背,并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
“但他竟然算计成功了。真是难以置信,但凡是个黑发女巫,你就一视同仁,完全不挑的是吗?”他紧紧抱住这唯一的热源,动作娴熟地将冰凉的手伸进衣物里,汲取温暖。
“我不强行拉你,你就不愿意出来找我。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干脆整整一个月没消息。没良心的家伙,我还当你在这边有多忙,原来是在忙着和别人调情。”
“那不算调情。”米瑞尔捏住了心思不纯地想继续往下探的手,“我在这边做了什么,你都与阿布拉克萨斯讨论过,我感觉没什么是需要单独再对你说一遍的。”
“是的,你与文达·罗齐尔谈笑风生,但与我无话可说,显然易见。”里德尔端着阴阳怪气的腔调。
“如果你想找我聊天,我也不会拦着。”
“我没什么好说的。”
米瑞尔感到一阵麻烦的头疼。
“我知道你又是在气什么。”她叹了口气,轻飘飘地指出,“你在生气我来库尔斯克前没跟你打招呼。”
这句话似乎终于激发了里德尔隐藏的怒火。
他用力地咬住面前的耳垂,恶狠狠地磨了磨:“既然知道,那我倒是想问问,是我完全不配让尊贵的奥利凡德小姐多等哪怕十分钟是吗?”
“没有人值得我等待。”米瑞尔意有所指,“我耐心一向不好,你得自己想办法动作快点。”
里德尔沉默了片刻,随后突兀地抖着肩膀哧哧笑了出来。他手上持续地加重了力道,仿佛想将怀中的人直接勒死。
“我动作快不了又如何?你必须得停下来等我。”他压低着声音,毒蛇一般沙哑地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妄想找人替代我,但那是不可能的。你以为挑起废物的斗志,废物就能变成天才吗?你以为你那些奇怪抽象的知识能有多么浅显易懂?”
“你找不到第二个能学会这些东西的人,亲爱的老师,无论是二十年后、四十年后还是六十年后。我知道未来的巫师都是群什么货色,他们只会一代不如一代。也许偶尔的确能冒出一两个值得一声称赞的人,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在他们敢同你学习前杀掉他们。”
“还是说你想继续把目光放在麻瓜身上?用三年学会星光的速度?那你又该用多久来实现目标?三百年?”他阴恻恻地哼了一声。
“如果你对黑发女巫无法拒绝,会被她们带跑,会为她们着迷,那我就帮你杀掉所有试图往你面前凑的黑头发。”
“You need to cast it on me.”
“在我对你厌烦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米瑞尔望着天空,安静地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絮絮叨叨,等到他终于再次沉默下来,才幽幽开口:“汤姆,你都不知道源流是什么,怎么敢断定我只有你这一条路可走的?”
身后的人呼吸一滞。
她感觉自己又被勒紧了点。
“今天你是准备留在这里,还是赶回霍格沃茨?”她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这里。”里德尔闷声说道,“我请假了,也给你办了长假。时间到了你必须回去准备NEWTs考试,不准学格林德沃辍学。”
“这几天联系不上你,阿布拉克萨斯急死了,记得抽几分钟回复他。”他勉为其难地提醒了一声。
“唉,不想理,我已经受够了繁文缛节。”
米瑞尔叹了口气,带着全新的黑色挂件回到聒噪的斯拉夫巫师聚集地。
“嘿,伙计,你怎么回事?”很快就有人不满地上前指责,“黑魔王是公有制的,你不能自私地靠这么近。”
话音刚落,他就在索命咒的绿光中消失了身影。
“这是什么原理?”里德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亮起金光,重新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也想试试吗?”米瑞尔没有直接回答,在众人面前绕了一圈后便重新走向自己的住所。
“不想。过于轻松实现的奇迹背后总会存在未知的代价,在没弄清楚之前,你别想有机会坑我。”
他继续旁若无人地贴了上来,黏黏糊糊地一路搂着,直到最后被推出了浴室。
“不要太过分。”米瑞尔警告道。
里德尔再次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可惜这次没起效,门还是无情地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也没在意,转而用这段时间仔仔细细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留下了一些合适的魔咒。
当他后一步洗完澡出来时,米瑞尔已经翘着腿姿势不雅地躺在了沙发上,嗒嗒地拨着笔盖,和双面镜另一侧的阿布拉克萨斯敷衍地对着话。她扭头瞟了一眼,招了招手让他坐过来,一起参与讨论节省时间。
里德尔顺从地靠了过去,随手给双面镜蒙了一层魔法。
“对外注意点形象。”他指责道。
阿布拉克萨斯停滞了片刻,识趣地什么都没有问,继续汇报各国魔法部的近况。
他假惺惺地规矩地坐了会儿,心思便又活跃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实施什么,放在身侧的手就先一步被拉了过去。
米瑞尔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边盯着他的眼睛,放下手中的笔,开始把玩他的手指。她将指尖含进嘴里,慢慢舔舐着,一点点用舌尖扫过指腹,吻到虎口,再向旁边挪去,重复着舔吻的动作。
偶尔说话的气流牵带着痒意喷洒在他的指间,里德尔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趁着阿布拉克萨斯说个没完的空当,他顺从心意地俯身吻住了带笑的嘴唇,伸出舌头擦过上颚,感受到回应后便挑起了对方的舌尖,耐心地控制着接吻的音量。
这种滋味令人上瘾。
他的动作开始不自觉地强硬起来。
唇舌游移在颈侧,他摩挲着米瑞尔随意垂放的手腕,拉着往下探,用气音小声要求道:“帮我。”
米瑞尔眨了眨眼,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乖巧地握了上去。
缠绵轻柔的力道随着时间逐渐加重,电流般的酥麻似乎与血液融为了一体,他浅浅地压着情绪,从喉间传出了喑哑低沉的轻哼。
双面镜另一侧滔滔不绝的报告诡异地停顿了片刻,随后,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需不需要把我挫骨扬灰了给二位助助兴?”
“阿布拉克萨斯,我再留你三秒钟。”里德尔面不改色地威胁道。
双面镜果断暗了下去。
他重新看向面色无辜的脸庞:“你就是不想听他讲废话。”
“你也承认那是废话了。”米瑞尔干脆地收起手,半道又被强行拉了回去。
“半途而废并不是个好习惯,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小开一下,一直开车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