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达·罗齐尔,古老高贵的罗齐尔家族当代家主,年纪轻轻便跃升为巫粹党高层的优秀女巫,伟大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最信任的左臂右膀之一。
她热烈奔放的人生中唯一的挫折就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孺慕初恋,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法兰西的浪漫从不会止步于肤浅的拥有。
而现在,令她有些苦恼的是,她的男同初恋竟然要求她去诱惑一名疑似女同。
“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竞争。”双面镜另一边的格林德沃表情分外严肃,“最近的发展来看,黑魔王本人并没有统治的意愿,所以毫不夸张地说,谁能夺得她的青睐,谁就能获得她的影响力,继而掌控全局。很遗憾,我前期与黑魔王的关系并不友善,也始终缺乏一个破冰的契机,这在一定程度上会让我面临威胁。”
“我认为这与之前诱拐那位美国甜心有着本质区别,先生,但我会尽力而为。”她专注地凝视着镜中的身影,好奇地问道,“黑魔王露面时似乎总会混淆身形与声音,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及……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资格成为先生的竞争对手。”
格林德沃沉默了良久。
“这很难解释清楚。”他说,“表面上看,你需要从一个爱装女人的十七岁变态男手中拯救这位十七岁的少女黑魔王。”
文达:……
文达·罗齐尔永远不会去质疑伟大的格林德沃先生,无论他的言论究竟是有多么荒谬。
她毫不迟疑地踏上了苏维埃的土壤,与另一位巫粹党同僚进行工作交接后,便拾掇出最佳的形象,敲响了这位神秘黑魔王紧闭的大门。
“午安,女士,我是文达·罗齐尔,格林德沃先生派遣的新助理,在一周前的拜访函中与您约好了今日的会面。”
她安静地等待着大门上的限制魔法松动打开,终于得以见到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
“罗齐尔,真巧,我也认识一个罗齐尔,她在毕业后会与马尔福联姻。”黑魔王的态度倒是意料之外和善,完全不像与她交接的同僚所说的那样暴躁不耐烦。
“是的,我祖父的一位兄弟搬迁到了英国,于是在这边发展了罗齐尔家族的分支。”她示意了一下手中捧着的礼物花束,在获得许可后放入了矮桌上的花瓶中,“虽然第一次见面就送玫瑰会显得有些冒犯,但在法语中,罗齐尔代表的就是玫瑰。”
“格林德沃先生说,比起野蛮愚蠢的斯拉夫人,也许您会更加需要一位贴心细腻的拉丁人来协助您完成一些冗杂的工作沟通。由衷希望我的存在能够像这束玫瑰一样给您带来身心愉悦……”
然而她礼节性的话语还没说完,就无情地遭受到了摄魂取念的攻击。
好的,这下她知道这位黑魔王究竟是有多么没耐心了。
“抱歉,最近这道咒语用得有些过于顺手。你也知道,斯拉夫人的语言体系又臭又长,不如直接大脑交流来的快。”黑魔王语气温和地解释道,“以及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放弃格林德沃交代的无聊任务,我并不是同性恋。”
文达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被强制打开记忆的感觉并不好受。
“看来先生的情报过时了,您还是一位厉害的的摄魂取念大师。”她保持着冷静的态度,“是我的失误,我不该保留这段无礼的记忆。能够获取您的好感固然更好,但我想先生之所以派我过来,更重要的还是为了确保一切都能够稳定运转。”
“好了,够了。”黑魔王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语,“我该强调过,不许他们欺负汤姆的。如果格林德沃忘记了,就替我回去转告他,虽然暂时放过了他的脑袋,但他不会想要体验我诅咒的滋味。”
令人窒息的魔力波动开始肆意在室内回荡,文达态度顺从地退后了一步,垂下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任同僚这么急着跑路了。
“辅助您是我的职责。先生需要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顶着压力,深深地凝视着黑魔王模糊不清的脸部,不卑不亢地说道。
“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走是吗?”
“职责所在,女士,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行吧,那就留下。”
可怕的威压来得迅速,散得更加迅速,以至于文达过了整整三秒才反应过来传入耳中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黑魔王竟然是如此好说话的人吗?她忍不住愣了愣。
“马上就到摩尔曼斯克观看极光的好月份了,如果你暂时不会走的话,可以陪我去看极光吗?”一改之前的威胁语气,黑魔王轻快地询问道。
“乐意至极,女士。”她慢慢平复了剧烈跳动的心脏,点了点头。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米瑞尔。”
黑魔王打了个响指,散掉周身的混淆魔法,露出了年轻稚嫩的面庞。如格林德沃先生所言般的十七岁少女俏皮地对她比了个嘘。
“但是尽量不要告诉其他人,因为我还得回去上学,拿毕业证书。”
“Vous pouvez compter sur moi.”文达笑了起来,配合地做了个拉链拉住嘴巴的动作。
她深知,几乎没有男士能够抵抗住法兰西黑玫瑰深情凝视的魅力,但她并不确定这对一位十七岁还在上学的女孩是否同样起效。
无论如何,在当晚的双面镜联络中,她对格林德沃先生汇报道:“虽然黑魔王强调自己并不是同性恋,但她似乎真的是一名同性恋。”
文达·罗齐尔留在了库尔斯克,第一天就获得了黑魔王如沐春风的对待,这让一群金发碧眼的愚蠢斯拉夫人意见颇深。但她并不在意苏联的巫师究竟对她态度如何,她只需要遵循格林德沃先生的指令,摸清这位黑魔王的喜好,尽可能把她给拉拢到巫粹党来。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位年轻的黑魔王的确对当领袖没有丝毫兴致,完全不热衷于任何拉拢人心的形式化流程,甚至称得上是排斥。她连迫不得已被推向前台的演讲都是敷衍地照念别人写好的演讲稿。
文达在整理她随手放置的凌乱稿件时,不出意料地认出了格林德沃先生的字迹,邓布利多先生的字迹,甚至那位雄心壮志的苏联魔法部部长的字迹。但更多的是另一种陌生的、用经典英式英语写下的稿件。
她猜测这些便是来自于格林德沃先生让她重点戒备的汤姆·里德尔之手,那位妄图撼动巫粹党首领统治地位的宵小之徒。
她认真审视着手中潜在敌人的稿件文字,神色却逐渐怪古怪起来。
实在是太夸张了。
相比于其他人简洁的书面形式,汤姆·里德尔稿件中的备注简直多得快要超过了原文。语气的急缓,哪里需要重读,哪里需要停顿,甚至什么时候该搭配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洋洋洒洒地列举了出来。
这不禁让她联想起了多年前她在家主就任仪式上,第一次面对各界纯血精英做演讲时,她的父亲对她不厌其烦的指导。
难怪黑魔王在演讲时能够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又棒读又声情并茂的诡异风格。
也许是她停顿的时间过久,黑魔王将疑问的视线投了过来。文达面不改色地晃了晃手中字迹密密麻麻的稿件:“我只是有些被它给惊到。”
“你不是第一个人。”黑魔王对此表示了理解,“谁来不得感叹一句他真够啰嗦呢?”
“这位先生十分重视你。”她委婉地说道。
“嗯,大概这就是所谓父爱如山的厚重。”
“……”
文达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如果那位汤姆·里德尔不是只有十七岁的话。
英国人也玩这么花的吗?她都快要打破刻板印象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黑魔王以难以想象的热情,一有时间就兴致勃勃地带着她穿越战火游历苏联,不仅如同旅游打卡般囊括了圣彼得堡冬宫、莫斯科红场之类的各种著名景点,甚至还去了趟莫斯科国立大学。
看着她撤掉魔法与苏联的麻瓜们探讨学问的样子,文达终于相信她也许是真的想回霍格沃茨读书拿学位证了。虽然她并不认为霍格沃茨还能教这位小小年纪能力就颠覆性强大的黑魔王什么魔法知识。
九月的最后一天,她如约同黑魔王一起看了一场浪漫的极光。
少女金色的双眼中盛满了喜悦与暖意,如果不是自始至终都不曾透露出一丝□□,她险些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让黑魔王爱上了她。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可以去一趟冒纳罗亚火山,那里拥有贴近云层的绝佳视野,可以观赏到银河绝景。”文达适时投其所好地建议。
“好啊。”黑魔王愉快地应了下来,随后张开了双臂,“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当然。”
文达温柔地抱住了少女黑魔王。
她最近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她的初恋能够进展顺利的话,是否现在就能够拥有一个这样可爱强大的金发女儿。
“我想睡觉了。”
“那就睡吧。”她轻轻拍了拍手感丝滑的金色后脑勺。
黑魔王毫无征兆地不再出现在众人眼前,但是没人有勇气去敲开那扇封锁的门。
文达如实对格林德沃先生进行了详细汇报,得到的答复是,在庞大的魔力消耗下,短暂陷入沉睡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她暂时放下了心,继续安静地在门外等候着。
变故发生在第三日傍晚,一位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巫师突兀出现,以她来不及阻挡的速度炸开了大门。
她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汤姆·里德尔。
这位年轻的巫师轻松挡住了她所有阻拦的咒语,在她的惊呼声中推开二楼的房门,毫不犹豫地对着沉睡的黑魔王扔了一道不可饶恕咒。
好在黑魔王奇迹般及时清醒了过来,躲开了这道魔咒,并挡在她的身前,弹开了紧随其后冲着她射过来的绿光。
在死亡的阴影散去之后,文达才终于如梦初醒般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还未等她完全松掉这口气,她就再次悲惨地遭受了粗暴且不可抗拒的摄魂取念攻击。
汤姆·里德尔脸色阴沉地紧紧盯着黑魔王,没说半句话就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文达往窗外望了望,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的黑魔王,心神领会地悟到了什么。
“在法兰西,即便是已经结婚的夫妻,也没有任何权利干涉另一半的交友与生活,甚至追逐新的爱情。”她温和地说道,“米瑞尔,这位先生的控制欲是否有些过于强烈了?”
“唉,确实如此。”黑魔王幽幽叹了口气,“格林德沃不允许巫粹党接受我的赐福是吗?那你还是离开苏联吧,以免哪天不小心被打死。”
“好吧。”文达没有继续坚持。
她回到临时住所,激活了双面镜,照例对黑魔王的情况进行了如实汇报。
“我很抱歉,先生,对于黑魔王的竞争,您大概率是要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认为无论是文达还是贝拉其实都不算是纯粹的爱情,更贴切的类比大概是雏森和蓝染那种包含上下级的恋慕。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平等且有独占欲的。
Let's say, do ↗you think↘↗ Dumbledore→↘ will ↗mourn↘ for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