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西边高地住进一位危险的黑巫师表面上并没有对普通学生的学习生活造成影响,甚至无人能够发现那块只有猫头鹰的鸟屎会光顾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建筑物。
米瑞尔依旧过着她朴实无华的正经学生生活,继续以决斗冠军的身份在越来越庞大的后援团小组中教授实战小技巧。
麻瓜派们磨拳擦脚,斗志昂扬地纷纷表示一定要让瞧不起他们的纯血混蛋们好看。但就像没几个真正坚定的纯血派一样,日益递增的后援团成员中也并没有太多立场坚定的麻瓜派。毕竟人们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从众心理,例如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携亲带友凑热闹的大集体们。
而对于拉文克劳而言,他们不能忍受其他人拥有额外的补课渠道,他们却被排除在外。
米瑞尔体贴地对所有人表示了同等的鼓励,转头便在斯莱特林把相同的内容又教了一遍,导致偶尔产生纠纷大打出手时发现自己仍然不占据优势的麻瓜派和纯血派双方成员都对自己刻苦的练习成果产生了怀疑,从而陷入了加倍内卷的循环中。
“霍格沃茨教的知识实在是过于刻板,竟然有那么多七年级实战起来连飞来咒都用不利索。”米瑞尔拎起自己的衣角,对着狼藉的四周刷了一道恢复如初,“看着他们决斗时的身影,就仿佛像在看着一群挥舞着树枝跳舞的小地精,叫人不得不承认,决斗俱乐部着实算得上是尖端人才库了。”
“这就是你大清早突然一言不发出现在我的宿舍搞破坏的理由?为了抱怨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太差劲?我可不认为换成德姆斯特朗就能好到哪里去。”
里德尔觉得自己的涵养在迫不得已的忍耐过程中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跃,以至于现在面对任何离谱的突发事件都能够做到保持冷静。
“我只是在没话找话罢了,毕竟现在的境况确实有些尴尬。”米瑞尔镇定自若地清理掉了身上残留的细小灰尘,“怪就怪你在宿舍里搞自残,我是被迫传来的。”
“如果你指的是我不小心磕的那一下床脚触发了传送,这未免也过于夸张了。”里德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挂坠盒丢了过去,“我以为它的激发条件和普威特的一样。”
“濒临死亡?不不不,那也太凶险了。毕竟你和格威迪翁是不一样的,他并没有像你一样被——”
“够了,住口。”
“——一个小婴儿打败。”
“我解释过,那只是不巧落入了一个在我认知范围外的陷阱。”里德尔板着脸再次强调,“只有什么事都不做的人和死人才从来都不会犯错,大可不必揪着一次小小的失误嘲笑我一辈子。”
“这只是出于不希望你受伤的关怀,我刚学会走路的学生,你不认为最近你的状态很差吗?今天能在床脚上磕了腿,明天也许就能被格林德沃一招毙命。”
“感谢提醒,事实上我时常在怀疑,你让我学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什么隐秘的慢性诅咒。”
“自信点,没人能够比黑魔王更懂诅咒。我会改良一下判定条件,防止哪天围观到你从活动楼梯上摔下来的。”米瑞尔晃荡着挂坠盒的链子,迤迤然开门离去。
“但不得不说,这些孩子们实在是太弱了。”
魔法史课堂上,她无情地敲醒了难得也被催眠了的里德尔,在能穿透桌板的怨念注视下自顾自地开始闲聊,“有点斗争意识的我基本上都打了一遍,却很难挑出几个有亮点的存在。看来真得往上追溯血统,去粗取精了。”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点什么,巫师学校可不是个力图将拥有魔力的小家伙教导厉害的地方,而只是为了加固被世界遗弃的、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娱自乐的巫师囚笼罢了。无论是来自麻瓜社会的蠢货们,还是纯血自大狂们的后代们,经过七年的驯化,他们都会对躲避麻瓜这项政策毫不质疑。比起培养总想打破点什么的天才,显然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安分知足才是真正的教学目标。”
里德尔在头晕脑胀中条件反射地解释着,突然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等等,你要去什么粗取什么精?”
他突然回想起在萨拉查的藏经阁时,米瑞尔说过的话——“我要把霍格沃茨所有学生都打一遍。”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说到做到了。
“如果巫师的能力凝聚于血脉之中,那么稍微优秀一点的孩子合该拥有稍微优秀一点的父母,我就能够由此推出优秀的血脉,繁殖出更优秀的小巫师来。”米瑞尔煞有介事地分析着,“阿布拉克萨斯已经向我提供了一份详尽的各家族族谱,他可真是个好人,接下来只需要筛选就够了。”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找机会把父母也打一遍,就当是基因鉴定吧。”她补充道。
霍格沃茨的学生已经不够你发挥了吗?里德尔咽下了嘴边的话,委婉地劝阻:“后代厉害无法推断出父母厉害,这完全是白费力气。”
“你在质疑萨拉查的血统论?”米瑞尔稀奇地睁大了双眼,“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怎么能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里德尔果断闭上了嘴,反正天塌下来也是由邓布利多先上去顶。
这天午餐时,阿布拉克萨斯发现自己每吃一口食物都会不小心咬到舌尖。
但是他没有在意,依旧兴奋地期待着三天后带着他的最强保镖去麻瓜赌场抢钱,啊不对,交流技术。他发誓这次一定要报被枪杆子逼着舍弃本金狼狈逃跑的仇。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项所谓有趣的活动。”然而保镖本人似乎对此很是不满。
“他们持有的那些种类繁多的枪支可比魔杖好使,只要你有办法把人给撂倒,东西都归你。”阿布拉克萨斯大方地允诺,“复方汤剂我已经准备好了,无需担忧其他后患。”
“我不需要枪,你这份让我打白工的计划可不太好使。”
“那我把盈利分你四……三分之一。但是麻瓜的钱你拿回去也不能用,不如先交给我保管,我给你证券交易的分红。”
“如此嚣张地违反保密法,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米瑞尔温和地询问道。
“法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亲爱的朋友,我去了伦敦就是个地道的麻瓜,怎么能算违反了保密法呢?”阿布拉克萨斯脸上洋溢的笑容逐渐消失,“……对吧?告诉我,你没打算要去告状。”
“说不准。我本来想找机会同马尔福先生友好地聊聊天,试试看能否有商量的余地,借用他一点小小的权限。也许一个不小心话题就偏到你身上去了。”
“马尔福有什么权限需要阁下亲自摆出笑脸商谈?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这个继承人的能力。”阿布拉克萨斯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只是带着我的朋友回家做客,没看见父亲什么时候被人下了夺魂咒。”
“当然,我们霍格沃茨学生的课本上没有黑魔法。”米瑞尔欣然接过了复方汤剂,“今天就算是德军从乌克兰瞬移到伦敦来了,马尔福继承人也能够平平安安带着他的钞票回家。”
“巫师界真是完蛋了。”
事后,听米瑞尔绘声绘色描述如何搞定限制魔咒的里德尔如是评价道。
“不过由于阿布拉克萨斯额外带我去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这个周末暂时没时间去拿老魔杖了。格林德沃就得配根老魔杖。”米瑞尔期待地展望着,“北方的费德罗特似乎是个不错的战场,我曾梦见过能够在那里有所收获。”
“你去戈德里克山谷做什么?”里德尔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单词。
“自然是去找波特。他们家族出了位颇有名气的决斗家,弗利蒙·波特,你知道这个人吗?他还因为发明速顺滑发剂而大赚了一笔,是个头脑灵活的家伙。”
米瑞尔打量着眼前人变得僵硬的嘴角,兴致盎然地接着说,“慷慨而乐于助人的我决定帮他解决不孕不育的小麻烦,作为回报,他多少得还我一整个魁地奇球队的哈利·波特出来吧?”
“……够了,别瞎折腾了,血统论就是无稽之谈。”里德尔神色麻木地说道,他又开始恍惚地感到头痛了。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不准发表这种言论。”
“斯莱特林传下来的后代都只剩疯子和废物了,我的优秀纯靠个人努力。”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其他人出来和我打一架。”
“都死光了。”
“有骨灰就行,我正好会一招骨灰唤魂术。”
“死得骨灰都不剩了。”
“这么巧?不可能。我看你和邓布利多就是一伙的,都不希望我同厉害的人打架。”
“我早晚要把阿布拉克萨斯给关起来。”里德尔再次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无形的手撕扯。
“冷静点,汤姆,不时刻保持镇定是很容易发疯的,这样可走不远源流路。”
“我冷静得很,如果你没有故意激怒我的话。”
“抱歉。”米瑞尔语气真诚地说着,脸上毫却无愧疚之意,“要不这样,作为精神补偿,我告诉你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吧。”
昏黄的光线透过蛇形兽花纹的彩色玻璃映照在她的侧脸,里德尔看着她缓缓靠近,尖锐的痛楚甚至模糊了传达到耳边的声音。
“他们觉得我之所以身上没有踪丝,没有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名单上,是因为我的力量过于强大,却一直不愿意去思考一个更加简单的答案。”
“其实我不是巫师。”她悄悄说道。
“有趣极了,那我大概也是个麻瓜。”里德尔嗤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路过偷听的邓布利多大吃一惊,并决定把这段记忆单独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