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知何时,疯子小姐带我回了房间,而此刻的我正被她紧紧搂在怀里,抬眸就是对方毫无防备的恬静睡颜,上面还有一道淡淡的抓痕,那是那天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似乎那晚还有血痕,因为她蹲在我面前给我揉淤青,那么长时间,所以很难不注意到……
我发怵地打断自己的回忆,可已经来不及了,刻骨的记忆涌现上来,寒意席卷,我有些受不住地无意识打了个寒颤,惊醒了疯子小姐,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嗓音有些性感的低哑,懒懒的,她问:“冷?”她反手去摸索遥控器,但是没松开我,我趁机往退出她的怀里,冷淡道:“不是。”
疯子小姐停手,静静地盯着已经枕上另一个枕头的我,兴许是通过我的眸子看到了她不太正常的自己,又或是想到别的什么,于是她缓了缓语气,轻微地勾了下唇,支着脑袋柔声道:“又做噩梦了?”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瞪了她一眼,转身不想理她,哪想到她不依不饶,从后身贴上来,再次将我环在她怀里。
这人的气息和温度,我渐渐开始熟悉,甚至,习……
我否定地死死咬住下唇,冷漠地阴阳怪气道:“疯子小姐,我觉得你得买一个等身抱枕,有些人,个子年龄虽然长大了,但是还是幼稚的很,连睡觉都要有东西抱着压着睡才能睡得着,哦,最好是那种有磨牙功能的抱枕。”
疯子小姐话里透着困意,懒散道:“抱枕哪有自带温度的好。”说地那么理所当然。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啧!我觉得我现在生气的表情如果被星探看到,一定会拉着我去当超级大反派的。
我虎着一张脸,凶巴巴地问:“喂,不是说好的今天出门吗?”
一片安静。
真的又睡着了?这人,我这些天做噩梦,其实也没睡好吧,呵,活该,不闯入我家不想杀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我抿了抿嘴,想把她踹下去,可又不想疯子小姐醒来,醒了搞不好又要折腾,于是只好合上眼睛。算了,就睡一小会儿,反正,也会做噩梦吓醒吧,可是这一次就没做噩梦了……
晚上,疯子小姐带我去了一家看上去非常上档次的酒吧,不出我所料,依旧被包场了,清冷冷的,就我们两个,那些保镖也在我们进去之后出场,把守各个角落,让我插翅难逃。一次或许是她一时兴起叫人来守着,可两次都这样,结合她才来到我家购置家具用品的场景,看样子疯子小姐不想我的存在被人看到。可是……为什么?
里面的环境并不似我想象的那般旎靡乱,装潢颇有艺术,格调优雅,还有许多乐器,提供驻唱的人用,整体环境幽静安逸,应该是那种让有钱人放松的清吧,图个清闲。
我随意抽出一瓶外装十分好看的酒,问疯子小姐:“这个好喝吗?”
疯子小姐说:“不清楚,尝尝?”
“好啊。”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它,然后松手,“啪——”的一声,玻璃渣子伴随着浓烈的酒香在我和疯子小姐之间飞溅,灯光幽暗下,我对上她的视线,狂傲地扯了下嘴角,毫无道歉的样子:“不好意思,手滑。”
疯子小姐勾了下唇,轻轻擦拭掉溅在脸上的酒液,不为所动地促狭道:“没关系,这里很多酒,你都可以尝。”
“是么。”我挑了下眉,温和地微笑着,转身看都不看,就又拿出一瓶蓝色瓶子的洋酒,朝疯子小姐头的左侧扔了出去,砸在了她身后的墙面,酒瓶炸裂开来,碎片坠向地面,撞到了沙发又弹向别处,然而疯子小姐面不改色,依旧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甚至开始给我介绍,哪些酒味道比较好,合适我,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我依然挨个试了下手感,摔起来都那样,就是重量不同罢了。
疯子小姐眼都不眨一下,任我摔酒瓶,还温柔地提醒我,“小心一点,地上全是碎玻璃,不要弄伤了自己。”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地上的酒就像泛滥的洪水,已经没有可以走的干地,我的鞋子也被红酒染地不堪入目,湿漉漉的,十分难受,听了疯子小姐没事儿人一样的温馨提醒,还有那煽风点火鼓励我去破坏这里的态度,都让我不爽到了极点。
这不是如她意了吗?还浪费了食物,就算是酒。
“梦幻小姐,还真是温柔呐。”就当我转身背对着她准备停止这种行为时,疯子小姐从身后搂住我,我抗拒地猝然皱起眉头,就要用胳膊肘向后撞去,奈何她极有技巧地把我牢牢桎梏在怀里,胳膊环住我扭动不止的腰,一手顺着我的手腕覆盖住我的手,她带着我推向摆满名贵的酒的展示柜,“这样比较有效率。”说完一用力,展示柜瞬间倾倒,五花八门的洋酒就如同花朵,从中倾斜飞出去,疯子小姐先一步带我远离,我们貌合神离地拥在一起,就像在观看春节里的烟花,望着它们一个个坠落,炸裂,迸射,溅起一片片水花和玻璃碎片,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昙花一现的色泽与光线。
和我内心深处的某一幕虚无缥缈地重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