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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地宫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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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一大清早便热闹起来,为着准备多日的大宴,也为着夜晚将至的贵人。乐妓们比舞姬到得更早,缠了指甲取了琴来开始合乐。练过几曲后,换上舞衣的姑娘们从后院跑进大厅,几双鞋整齐摆在堂下,一个姑娘见地上乱糟糟,忍不住弯腰下去将鞋子们摆齐,刚要起身上前,却被一旁屏风下的几缕绿色藤蔓吸引住眼睛。

那颜色实在太过苍绿,在暗色地砖的映衬下实在突兀,她往庭院看去,就连中间的草皮都一副要死不活相,哪里生得出来这样鲜活的植物?

“合欢快上来!”

“啊!来了。”

她两步跑到同伴身侧,抖落开宽松的大袖,手臂交叠在头顶撑出婀娜的花型。琵琶月琴婉转,舞姿轻盈曼妙,无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两缕没来得及缩回的藤蔓忽然活动起来,如青蛇一般蜿蜒妖娆重新回到昨日的密道之下。

祝焰到教坊司时,方才过午饭时间。两人一早醒来谁也不见谁,各自换了衣裳便出门去。他没了用餐的心情,拿靠在厢房窗外歇脚的鸟雀撒气,不知扔出多少个凭空变出的石子,沈鸿薛推门离去,门吱呀一声,他回过头去连个人影也没留下。

留在屋里看着这种种他的痕迹也是平添烦闷,祝焰拂袖而去,再出现时以到那副白梅图面前。一扇屏风分隔开他与其后的人,前边庭院里越过两侧矮墙洒进院中一地的阳光,后边是唱段乐舞,他低头看了眼脚下那一段还未踏上的梯阶,谁又能想到这副意趣之下藏着这许多听不见的悲鸣哀求。

祝焰往上它一步,前脚踩的是木梯,后跟却落在一派富丽堂皇的金砖之上。

他抬头,瞧见这室内景象,甚是难得的惊了一惊。

囚禁虐待的密室他见过不少,修成宫殿厢房模样,四处染着熏香的反而是第一次见。昂贵的香料混合气息氲氤在这地宫里的每一寸里,他两指点开双眼,终于得见黑暗里遮掩住的真正景象。

这是真正的黄金宫,却同寻常开阔平敞的大殿不同,不高的顶将原就黑暗阴森的空间变得更加压抑,女子无力绝望的细碎啜泣从每一个被墙壁房门分割而出的屋子里传出,宫殿里只有一条路,每往前走几步便有一道上着枷锁的门,将全部的房间分为三六九等,祝焰捂着口鼻往前,越往里香料的味道越发浓郁起来,胭脂水粉的气息堵得他几乎难以顺畅自如呼吸。他走在这条不宽的路途正中,每穿过一道锁链就好像往炼狱之中多行一步,他是这座宫殿里所有悲苦绝望的旁观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依旧觉得如此窒息。

他一路走到底,跨过最后两个房间之后的锁,路的尽头仍然是一扇紧闭着的门,却没有如前边一般扣上锁。

两扇血色木门严丝合缝,从门缝处开始,一张张明黄色的符纸被贴在门上每个角落,其上的符咒妖冶诡慾,边缘晕出的痕迹分明是血。香味从四面八方如潮般涌进这里,却在那扇门前被生生逼退。镇魂符,超度符,还有密密麻麻的拘魂咒,写咒之人以血做引,誓要将门后的人永生永世捆绑在此,不得超生不得转世。

这里没有冤魂的臭味,地宫里从未死过人,那这些抵上性命的恶毒符咒是要封印什么东西?

祝焰往前一步,脚下忽然金光四起,明明封死了的宫殿里狂风四起,将那些符纸吹出哗啦啦的声响,就像千万只附着在树干之上正欲腾飞而起的蝶,带动其上血气翻滚。门上跃然出现个巨大的金色阵法,祝焰冷笑一声,看出那是用于抵挡妖术神力的常用的阵,同灵宝观门口的那个一模一样,大概出自同一人之手。

“狂悖谗妄的妖道。”

祝焰本没有破坏这东西的心,却从这些翻飞的符咒与往他身上缠绕的阵法之中感受到挑衅的嚣张。他连阍暝都懒得掏,祝焰抬起手来,面前暴燃起化作三头犬模样的幽冥火焰来,张开巨口往那不堪一击的阵法上一扑。“嘭”的一声,大门被强行破开,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符纸们被火焰灼烧成无数卷曲着边缘的碎片洋洋洒洒落满一地,祝焰不屑的冷哼一声,挥手清理去所有空中尚未落下的脏东西,无视身后一片狼藉往里走去。

他抬头从下往上看,终于明白那些符纸究竟是封印着什么东西。

摆放整齐堆叠如山的牌位从下往上高高累起,每一个牌位之后都沾着个同那门上一模一样的咒纸。殿里的香味变得妖魅迷惑起来,正中香案上燃着三根线香,一缕一缕的青烟如同焕活起生命般直直的往最顶上的牌位蜿蜒爬行而去,最后在其周围环绕成一圈一圈的形状,祝焰多看了两眼那几缕不知疲倦流动包裹着牌位的香烟,似乎带着些刻意,遮掩住叫人看不清牌位上的名字,又好像一双失去所有骨节只剩一层皮的手,看似柔软,实则不容反抗的要将那东西永远留存在顶端那位置,要将它牢牢拖拽控制在此。

祝焰弯腰,凑近线香之后放着的最底层那排烫金的木牌之上,底层向两侧延伸出不短的距离,几乎触及宫殿两侧的墙壁。他一一看过,发现这底层的牌位几乎都没有名字,只以沈氏家丁或侍婢为代替。

沈氏?他暗暗想了想,一时没什么头绪,索性往上抬了眼睛。第二层比底层稍短,少大约十来二十个位置,他狐疑的看过去几个,这次倒是都有名有姓,不是姓沈就是冠了沈姓的某某之妻。

祝焰直起腰来,摩挲两把下巴,手重新往腰间叉去。阍暝的柄横在他身边,电光火石之间,祝焰猛然回过头去,死死盯住最上方的牌位。

他想起一个人,同这儿关系不小,且也偏偏姓沈。

祝焰没有犹豫,一步踏上那香案,偏还不信邪的看起倒数第二排的牌位来。这排人丁稀少,零零散散摆着几个。他辅一凑上前,便被其上第一个入眼的名字震得脑袋一片空白。

沈川穹。

他也曾认识一个叫做沈川穹的人,他去过鬼界,进过十八塔守卫处,教他一手好厨艺,时常爱同他谈起人间重重,最爱说边疆大漠西域风景。带着一身的福泽功德却迟迟蹉跎着不肯转世轮回,只为了等待他尚在人世的妻子,最终都没能圆这一场梦。

祝焰伸手去碰那积灰的牌面,却在半空中收回手。他还能记得男人瘦削的脸,行军打仗的人身上始终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英勇气概。现在想来,那五官样貌,实在是同他太相似。祝焰在心头悔过千百遍,若是他再心细些,将这两人早早联想到一起去,会不会就省却这许多弯路?

“沈川穹发妻萧襄橼。”

“左谌腾独子左云谂。”

左云谂?

他怎么会出现在沈家的牌位列位?!

祝焰仔细打量过那牌位一圈,眼瞧着材质与木材似乎比周遭的新出许多。他无暇顾及更多,长吁出一口气来,微微抬手将那些妖化的香烟全都招至半空,他握紧拳头,方才还异动活跃的烟尘瞬间全都化作一团轻飘飘的粉末,就着一团被狠狠拍回香樽里。

他勾勾手,最上方的牌位顺势到他手中,沈鸿薛的名字泛着鲜艳的朱砂红色被篆刻在正中,每一笔每一划都用力极深,似要将人肺腑灵魂全都凿除于此。

祝焰伸手去擦净了牌面上落的灰,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全都化作尖锐的疼痛收紧在心尖最柔软的部位。他好像一瞬间将沈鸿薛对他的那点不好全都稀释,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愧疚与酸软来。

沈川穹去鬼界时,他不过才十一二岁岁的年纪,失了爹娘,失了一切原本疼爱照拂他,将他视作珍宝的亲眷玩伴,在这偌大的人世间只留下他孤身一人。若是他知晓,他的父亲母亲死后也要被他连累遭受这样的折辱禁锢,祝焰忍不住庆幸起来,他抬头看一眼沈川穹的牌位,庆幸今日来此的只有他。

瞒终归是瞒不住的,沈鸿薛此刻正在长街,晚上下了宴席总要回来厢房里。祝焰不会蒙骗,禁不住他拷问,三言两语就容易露出马脚。

若是今晚那鸿门宴能将他吃醉到一醉不醒就好,祝焰不免有些逃避的想。

“今夜的宴你不用同我一道去,等安顿好黄靖煊一行人马你便可自便。”

林玄商将头上束起长发的玉冠稳了稳,手上的折扇变成腰间盘得正好的一条长鞭。他又换了身衣服,不似昨晚那样沉闷,在一众黑衣的绝月楼人马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沈鸿薛有些意外,却并未声张,只弯腰接应说好。

“听见了没?是马蹄声。”

林玄商抄着手笑起来,笑意一如既往的在皮不在骨。他对黄靖煊的敌意厌恶来源于对长姐的打抱不平,沈鸿薛不能理解,只好垂着脑袋往后退了步,不想瞧见他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一匹鬃毛乌黑的高头大马从远即近,黄靖煊一手驭马一手握剑,挽起成髻的头发随着颠簸一起抖动两下,他身后是黄家派去接应的车马随从,几个从前的副官跟在他身后,脸上都泛着由衷的欣喜。

林玄商退后一步,同身后跪倒的随从与高喊着黄靖煊名字的平民百姓们一道向他行了个恭敬的大礼。

万民朝贺之下沈鸿薛同周围一起跪倒,黄靖煊从马上一跃而下,却没有上前扶起林玄商,他径直越过等在城门口的一行人往民众之间走去,同身边的副官们站在其中深深鞠下一躬去,却没有任何言语。百姓们的欢呼与哭声充斥满沈鸿薛的耳朵,他微微抬头,见前方的林玄商微微侧目向后望去,垂在身侧的手藏在衣袍里捏紧成拳的模样。

“林尚书,多谢你们的美意。我们走吧。”

黄靖煊朝他微微颔首,重新跃上马背,他将缰绳在手中缠绕两拳勒紧,前方拥挤的人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来,黄靖煊走在最前头,少了几分少年人的骄纵傲气,多了些伤感平和。车马走出些距离,林玄商一拂衣袖,一行人紧随其后。沈鸿薛许久未曾骑马,再驾驭也未曾生疏,这匹虽然毛色并不算上等,但脾气温驯,初次同他遇见也未有挣扎。

他从前有一匹钟爱的烈马,曾载着他从血海里一路奔出,杀出一条李毓登基的路来。那马脾气古怪难训,却偏偏信他,从十五岁那年开始一直跟他到身死。

他死后没人再能用它,脾气又不好,若是发了性伤了人,或许早就被处理了吧。

前头的百姓们往道路中央抛洒着鲜花,有些散落的花瓣被风吹起落到他身上,沈鸿薛一时间被漫天的落红迷了眼睛,遥遥看着最前的人回头伸手出去接,一双红了的眼睛透过它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回家了,心爱的姑娘却没能亲眼瞧见他胜利的旗帜翻飞进属于彼此的庭院。

触景生情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平常,沈鸿薛看见黄靖煊的模样,却无法避免的想起江南医馆之中的那两颗生长得极好的玉兰树,祝焰时而靠在其下赏花,时而落座一旁的桌椅品茶,混在姑娘们之中讲笑话风生水起,惹出一阵轻盈的笑声环绕进春风里,庭院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沈鸿薛透过轩窗每日都等着花开,可真正开放的那天,是祝焰随手招来一阵风,从树上送来一阵本不该落下的花瓣来。

“这花开得还算不错。”

黄靖煊透过它们看到的是爱人,那他看见的是什么?

是患难与共的朋友,是一起赏月品茶的知己,是救他于危难之中无数次的恩人,沈鸿薛看向前方,破开阴云透落长街的阳光将每一片散开的花瓣都染上金黄色的边,心境如天气一般豁然开朗,眼前是祝焰握着长剑在院子里挥舞的身姿,他看着黄靖煊嘴角那抹一如当年翻墙只为见心上人般柔软的笑意,第一次产生了一点想要承认一件事的勇气。

他将手中的缰绳换了一边,眼神不自觉变得和煦,方才抬头便对上前面林玄商打量的目光,他冲他顽劣的扯开嘴角,一手接下一朵花朝他直直扔来,沈鸿薛下意识伸出手去接,忽然听见前方人群爆发出几声锐利的尖叫。林玄商见他的眸光闪烁起几分狡黠,沈鸿薛的手骤然锁紧,将那朵花捏得支离破碎。他利落抽出身侧长鞭,同几个绝月楼守卫一同飞身往前,见黄靖煊陡然勒紧缰绳,几束箭矢忽而从远处直直冲着背对着它们的人后背而来,沈鸿薛来不及看清源头,只得甩出鞭子去横空拦住。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原本安然马上的人全都警惕起来,长剑纷纷出鞘,惊慌失措开始四散开来的人群纷纷往两边街道的商铺与人家里涌去。黄靖煊起身朝着沈鸿薛的方向略一拱手,紧接着又是一波猛烈的攻击,这箭并不单独冲着黄靖煊的车马而来,反而颇有些漫无目的,他一边抵御着面前的流矢一边觉得有些不对。沈鸿薛回手将鞭绕身半圈,后脚抵住地面往后退却几步,余光里瞥过不远处的林玄商面无表情的回着招式,招招方向都朝着自己的方向。

谋取黄靖煊信任是真,试探他是否诚心也是真,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放箭的楼就在街边的商铺之中,沈鸿薛瞄准屋檐之上露出几个半身的窗口正欲踩着一边的小贩棚顶往上,更上层些的黑衣人似乎察觉了他的动向,往他所在之处瞧过一眼,却调转矛头对准另一侧的林玄商。

沈鸿薛往上的脚步瞬间转向,他来不及思考得更深入,弯弓绷紧长箭借力射出,林玄商感知到身后飞驰而来的攻击,正要在最后关头侧身回闪,面上却陡然被飞溅出的温热血液糊住眼睛,他覆盖上黏腻的半张脸,看着面前被贯穿肩胛的人终于露出个释然的笑容。

“全力捉拿贼人,务必留下活口!”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沈鸿薛清晰的听到突出的疤痕被尖锐的铁制箭尖再次戳穿的皮肤破裂声,疼痛比血液来迟一步,他还没来得及痛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带得往后连连踉跄几步,两次受伤皆为迫不得已,沈鸿薛同样没有选择。久违却熟悉的感觉从伤口处渐渐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疼痛几乎将他全部神思理智吞噬,一整条手臂失去知觉,他抬不起握鞭的手,索性换了一边拿,用最后的力气清除去最后一波飞箭。

“你也看出来了吧?”林玄商笑意盈盈扶住他颤抖的一侧手臂,将剑收回鞘:“特意没带鞭子,就是要留给你发挥。”

“这几日就在楼里好好养伤吧。伤好后带着你的鞭子来顶楼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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