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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血夜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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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薛一愣,想他会说的那些无理取闹的话忽然变成这样一句体贴实在有些难回过劲儿,又被前头半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言论逗得摆不出表情来。祝焰看着倒是少见的凝重,不像是开玩笑,反而有些真心实意埋怨起自己的意味来。

沈鸿薛想了想,还是伸手去拍了拍他横在自己面前的肩。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天造你时候就已给足了你面子,人贵在知足常乐。”

“你会走吗?”

走?

沈鸿薛的手被他拉住扣在胸前,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单凭着一个动作却让他感受到丝毫不少的忐忑。他从前能凭着睁只眼闭只眼忽视祝焰那些有意无意的动作,沈鸿薛撒谎从不打草稿,李毓教出来他一副精巧绝伦的做戏样子,朝堂上那些个个眼睛里淬了毒的老臣尚且要被他迷惑几分去,更别提祝焰。

沈鸿薛能装,却感到一股再难以忽视的愧疚,他回避的人事不多,现在却生了逃离的心。

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祝焰追着向他索问不过是想听一个态度,即使改变不了结局,也是种莫大的宽慰。宽慰会演变成什么?更深的倾慕还是更远的牵挂?沈鸿薛无法想象,他收回自己的手来,别过头去躲开他灼热的眼神,转身掀开床帘,投入身后的晦暗。

“事儿办好了不过成神,事儿办不好灰飞烟灭,总归都是离开,你明明知道,何苦多问。”

挑明了说开了,沈鸿薛原以为会松快许多,却不想心头烦郁甚嚣尘上。祝焰是难得的知己,是恩人,其中关系往来太过庞杂,总归是他欠他许多。沈鸿薛有心回避,耐不过他步步紧逼。他拉开被子往里缩,床帘忽而被人猛的掀开,祝焰还穿着那身蓝衫,越身而上时顾不得脏,隔着被子捉起两只手往上一压,他一条腿顶在沈鸿薛两腿之间,做着一副强迫的姿态,却叫垂下来的头发遮住半张脸。

方才擂台交手时便已忍得厉害,心里被他一言一语轻松掀起过往从未有过的波澜,他觉得情爱多有不公,却也明白在风月中从不论谁对错,也不言付出多少。

爱恨皆不由人,皆向天命皈依。

“回了神界就再不来见我了?要一刀两断?”

“放开。”沈鸿薛微微扭动两下手腕,被他的发梢扫得眼尾发痒,偏头去躲,身上的人不依不饶,一晚上问题不停,饶是再有耐心也被消磨殆尽。沈鸿薛刚要发力去踹,身上的人却就此放开了手,往旁边的空位一摔。

方才经历过两场打斗的人反而看起来轻松自在,祝焰抬臂盖住脸,就此不再动弹。

“怎么不问我若是灰飞……”

“不会。”

祝焰这一答斩钉截铁,不留任何回旋余地,倒让这有来有往的话茬落了空余,沉默酝酿发酵,祝焰终于忍不住,叹口气来做个了结。

“权当我也被那疯子染上疯病。”他往靠着墙的方向一翻身:“睡吧。”

沈鸿薛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正经的出手过,方才的打斗太磨损精力,若不是同祝焰相连的姻缘线辅佐,又仰仗着碧血珠的供养,靠着他如今的精气神是绝不可能支撑下来这两场切磋的。他听明白他的话,知道他这疯大约因何而起,或是怨下午听戏时候那番推却,也或是怨方才他同林玄商的交手。不论出自哪一种,沈鸿薛都少些立场去指摘。难以抵抗的困倦袭来,沈鸿薛皱起眉头闭上眼,很快便陷入混沌的睡眠。

祝焰原就没睡,身边的人呼吸声太小,他感知不到他的存在,索性转回身来,在黑暗中睁开眼瞧他。

明明伸手就能碰着裹着被子的身躯,祝焰缩着四肢蜷在一边,又闭上眼睛装样子,被身边似有似无的淡淡香气勾得心烦意乱,他将半张脸都蒙进被子里,清新的皂荚味道就像春日里的雨水气息,祝焰半眯起眼睛,想借着这点味道催一催迟到的倦意,却忽然从原本清淡的氛围里寻到一丝冲人的血腥气。

曼陀罗由尸骨所化,同他趋使的阴寒性灵力同出一脉,流在骨血魂魄里的力量同相近的味道相互吸引,但凡是相近些的血腥气息祝焰都能感知得清晰。寻常的破口流血味道极淡,勾不起他身上的动静,祝焰睁开眼睛,没温度的血液顺着经脉往心口流去,贴着皮骨逐渐沸热起来,从这股似有似无的牵扯里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契机。

寻常死个人出点血祝焰管不着,但这是绝月阁,什么人会敢在皇帝手掌心里取人性命?

“沈鸿薛。”

祝焰伸手推推身边人,没得到半点回应。他撑着脑袋坐起身,强压下直冲心口的那股滚烫,又伸手去放轻动作拍拍他脸颊。

“醒醒,沈鸿薛。”

祝焰绕开他一步翻下床,两步并至窗前。他一把推开紧闭的木轩窗,泛着铁锈的腥味瞬间暴涨,直直往他鼻息里冲去,他闭眼稳好神,一手扯下挂在衣架子上沈鸿薛的外袍,将人一把从被褥里捞出来抗起在肩头,胡乱将衣服盖在他身上。

“……祝焰?”

“醒了?”

沈鸿薛被人抱着腿,双手垂在祝焰背上,整个人随着他的步子一同在梯阶上晃荡,摇得他头晕。他折过手去扯下背上的衣袍拢进袖子,一排长阶走到底,他被人放在地上,祝焰蹲下身,将方才拎在手里的鞋放在他脚边。

“怎么不叫醒我?”

他伸手将长靴拉上腿,外袍没了护腕收紧袖口显得略有些松垮,沈鸿薛拉紧些腰带,将原本就空泛的衣服固定在身上,他抬脚要走,尚未清明的神思同眼前一片黑成了拦路虎,沈鸿薛一个踉跄,踩空最后一步梯,摇晃两下被祝焰一把扶住手。

“若是能叫醒,我还用得着来做这拎鞋穿衣的活儿?”

祝焰知道他一旦睡过去就不易清醒,若没有手上那串珠子估计这会儿都只得让他扛着走出这绝月楼。他将手一翻,将沈鸿薛的手牢牢托住在上,放慢些步子,直到走出楼阁大门到了长街,借着点茭白色的月光,他不想放开,却也知道没了合适的由头,只得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弥散出的血气循着祝焰的气息凝结成一缕看不见的矛钩,从尽头直直往他身上抛来。祝焰偏头看一眼沈鸿薛,抬手起来甩动两下手间绑着的红线,阴蓝色的力量暴涨流动,沈鸿薛眨两下眼,在同样感受到那股不输烈药的气息后不再多言,跟在他身后循着源头而去。

他闻过怨气的恶臭,也曾被温热的血浆糊了全身全脸,但这股气息实在太不同于从前所经历的那些,两人追着味道,心里烧起同样的热,走错两道后,沈鸿薛察觉到不对,上前两步拦下祝焰来。

“祝焰,先别走了。这味道有古怪,就这么闷着头去寻,寻不到的。”

祝焰被揽在他臂弯里,细瘦的骨节抵住他腰身侧边,他因着这味道烧起来的血被他一个动作,三言两语开始缓缓平和,祝焰深呼出一口气,往后撑着墙,就这样靠在灰扑扑的小巷墙面上。

“好些了?”

他将人从墙面上往前拉了拉,伸手去拍掉蹭在他背后的一片灰。沈鸿薛感知的能力全都源于他,这会儿只能隐约察觉出一丝半点,不过也已完全足够。两人躲在巷子角落里平复片刻,沈鸿薛带着祝焰重新出了长街,引路人换了位置,他走在前面,七弯八拐中竟绕回到绝月楼同教坊司相通的那条小路之上。

小路毗邻河边,路上石板沾上许多泥泞,他拎起衣摆踏上去,回头瞧过一眼绝月楼那原本用来供仆从洒扫出入的小门,再往前望到教坊司落着重锁的,用来搬运货箱重物的仓库门房。

“是教坊司。”

沈鸿薛往前又迈出两步,地上的泥点子弄脏雪白的靴底,让祝焰无意中瞥见一块他身上的脏污。

“别走了你。”

“做什么?”

沈鸿薛回头,见他招手要他上前,他刚靠近他些许,脚下虚空片刻,再站定已是不久前自己身处其中的擂台,只不过这次没了对手。他沿着擂台的边缘走了一圈,在四个柱子下用力踏几步,没察觉出别的动静。

绝月楼底下是一整片绝对封闭的牢房,抓回来尚未拷问的,等待秘密处决的,还有留着听候留用的,总归不是要紧的人物,寻常也是进不去那地方的。从前教坊司同绝月阁的牵扯不过就是提供个地方来供给练习,顺带借着丝竹器乐声遮掩一下打斗的碰撞声。沈鸿薛蹲下身,曲起手指敲动两下台面。

血腥气若是从绝月楼下传出倒还算平常,可从教坊司里传出来,就实在有些难说。

教坊司里住着的都是宫廷御用的舞姬乐妓,各有各的行当,但凡缺一个都极容易被掌事的教坊丞察觉。何况天子脚下做这等杀人见血的勾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以身犯险?

血气萦绕在整个教坊司之中,让两人难以继续凭着气味寻找具体的所在。夜已经深沉,打更过了不知几次。前庭后院被笼罩在黑暗里,若不是这缕气味,这风平浪静的模样绝不会引起任何人察觉。

“若是谋划好的取人性命,必然能多少听闻一两声求救或是挣扎。教坊司房门相对,只一点动静就足够吵醒对面熟睡的那些姑娘。”

祝焰跟在他身后往前走,绕过垂着帷幕纱帘的长廊进到前庭,没了烛火灯笼的映照,正厅那幅挂在一盆白梅后的侍女赏雪图显得阴气森森。两人绕着教坊司前后里外转了个透,直到那股味道已经开始消散变淡也未能寻到一个源头。

“这里没有怨魂的臭气。”

沈鸿薛记起下江南时候那座埋着十来具骸骨的庙宇,令人反胃作呕的气息几乎是一想到就会忍不住皱眉的程度,祝焰还因为去不掉的味道平白折损好几身上好的衣服。鬼神尚且奈何不了,更别说凡人。没有就是没有,也让两人稍稍宽心些许。

起码人还没死在这儿。

“现下如何?继续找还是……”

两人彼此心里清楚,现下这情况实属眉毛眼睛一把抓,毫无头绪,就算是坚持也大多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祝焰倚靠着廊角回转的角落,沈鸿薛面朝他站立着,脸上映着几寸从层层掩映的纱帘中穿透进的月光。

他抬眼,同他被映得皎洁清透的眼睛正好遇上。

“你不想撒手不管,对吧。”

他不难看出祝焰的心情,若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死个人,任谁也鞭长莫及,何况世上情仇难解,谁欠了谁一桩情意,谁亏了谁一次搭救,外人难分难解,没必要非得为着他人这样操心在意。

但现在不同,他们都清楚教坊司里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获罪落入贱籍的官眷同朝堂牵扯着,这一时念头的飘忽,难保就又是一件悬而未决的冤案。

“那就等吧。找个地方坐着等。”

几句话就好像沈鸿薛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祝焰在他面前一贯会装风流,而他也绝不落演自私薄情戏的机会,两人都在装模作样里同对方日渐熟悉,他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仅仅几个眼神,几个推拉的动作,他就可以了然自己的心意。兰因絮果的说教还犹在耳畔,祝焰却难以自抑的在心里质问起来,说不清是问自己还是问他,沈鸿薛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容过分毫。

一个李毓救他一命,管救不管养,他记了这么许多年,甘做鹰犬爪牙,以血肉偿还恩情。自己救他那么多回,虽说那几夜相拥而眠里带了许多他自己的私心,但终归也是一心为着他。宝石给了钱给了,连同一颗真心也给了,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捂出点温热来。

况且在祝焰心里,他根本不像他自己所说那样是个铁一般的人物,有个严丝合缝刀枪不入的强心。

他也会那群白白折损了性命的女子感到惋惜,小女鬼投胎时候他分明也一同去送了,左云谂因着他一句话现在还等在鬼市。以自身换祝焰全身而退免去一场苦难时,他想的究竟是权衡利弊,还是也有一丝心软心疼在其中?

沈鸿薛话毕要走,身上单薄的衣袍被夜里的风吹起敞落的袖口来,就这般凑巧的拂到祝焰手边。他伸手去拉,就这样迫使他停在原地。

祝焰心里生出几分难得的惆怅苦楚来,他憋不住情绪,要同他说出来才算完。

“你既这么懂我,为何又要说那样的典故给我听?”

“答应我交心,又要我眼清目明只看结局。沈鸿薛,你是不是觉得闹着我好玩儿?”

穿堂风越来越盛,带起沈鸿薛散开的头发直往脸上翻飞。他伸手撩开挡住眼睛的那几缕,原本已经不受血气催动的血脉又在心口烧起来。祝焰一直急于在他这里求个答案,要问到底。他背后干干净净,任他差遣的偌大一个鬼界,四界之内都得留出几分情面的力量,他明明有更多优于自己的选择,沈鸿薛没有那么多丰富的阅人经历,对感情之事更是一窍不通。他真的不明白,自己难不成能比天上的神女殿下高洁,比妖界的狐狸青蛇美艳,致使被祝焰这区区不过几个月看入了迷?沈鸿薛没办法像他一样洒脱的抛开结果只看眼前,他们这层关系,都不必将眼光放得多长远,最多不过再有几月便能见一个分明,到时候线断人散,都不需要谁来提点,路走到尽头自然就分成两边。他比自己更懂其中道理,为何非要把原本清清楚楚的事搅得乱糟糟?

沈鸿薛难得脑子犯浑一次,他索性就着自己被拽住的衣袖一回身,也懒得装委婉护他心意,他知道祝焰能看见自己原本的脸,抬手起来,直直的指着自己那张面皮。

“我从来没闹过,糊涂的是你。这张脸你若是喜欢大可凭着手法照着我这模样捏出许多个来,强留留不住的道理你比我清楚。祝焰,我们必定要各走各的路,你何必总是执着在我身上?”

“交心交心,你想同我交的,究竟是相知知己之心,还是风月情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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