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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两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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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过来坐。”

李渡抬头看了眼拍了拍被褥叫他过去的裴容与,又看了眼已经习惯性坐去床榻里侧的傀儡,只感觉不是很想面对眼下的境况。

千思坊的偃师们技艺娴熟,早就将这傀儡上下修缮一番,只等着他们家掌柜来取了,李渡半点不敢久留,只恐怕偃师秦再说出些有的没的,领了傀儡就赶忙走了。

“江南桂”的傀儡要如何改还得要从长计议,便暂且先留在了千思坊内。

如此辗转两地的一番折腾,再回到锦林苑的时候,天色竟然还没有完全暗下去。

李渡回到房中后便一直垂着眼不敢看人,傀儡却反倒比他自在许多,对室内的气氛浑然不觉,自顾自拿火折子点了几根烛后,沉默地坐去了床榻里侧。

所幸陈玉林这宅子装潢委实贵气,一张卧榻宽敞得能睡下数个人不止,被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型占去最里侧,外侧也还余下不少空间。

李渡在裴容与身边坐下,没忍住回头向里侧看了一眼。

傀儡的样貌在寻常人中尚算高大俊朗,但被裴容与姝异逼人的艳色一衬,便显得有些看不过眼了。

李渡的手遮在衣袖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菩提子佛珠,以及后来才戴上去的雕花细银镯。

他供奉神位日夜不断,几乎每日都要在神位前新换瓜果点心,有时候心神不宁,还要在供台前念几段佛经才能求一点心安。

然而自从去岁春他下了小园山,念佛经的次数便愈发少了,甚至连他很多年都未曾断过的供奉,都在秋陵渡的灾劫中断了数日。

——到底是情势急相逼,还是儿女情长易耽溺?

李渡从一刹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伸手握了下裴容与的手指。

“咳,那个,李先生,就是千思坊两百年前的掌柜,他确实于我有大恩,也确实是终身未娶……但我想他是甘愿投身于自己所爱的手艺,怎会是因为我才……”

裴容与听完他的解释,评价道:“无从考证。”

李渡:“我……”

裴容与:“明言之从小养在你身边,你尚且不能察觉他的心意,可见你在这方面的辩解都不足采信。”

李渡:“……都多久了你还翻这旧账呢。”

裴容与点着指尖算了算:“确实很久,你养了他十四年,却才与我相识不过一年有余。”

李渡立时就失了反驳他的底气,心虚地凑上去抱他的腰。

裴容与垂眼顺了顺他的头发:“你知道我心里最在意的不是这个。”

李渡动作僵了一瞬,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先夫是我的罪责,并非是我的情爱,我从小便听闻他的名号,他于我而言更似是尊长。我真的没有喜欢过他,你总不信我。”

裴容与掌心覆在他小腹上揉了揉,微一使力将他揽得坐直了。

李渡本来正在他怀里靠着:“你……”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顿住了,看着裴容与从自己的灵海中召出了一把长剑。

——当初他们在明月楼拍下的灵剑两心知。

裴容与将它放在李渡掌心,两只右手交叠着握住了剑柄。

他坐在李渡侧后,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拢进了自己怀里:“两心知剑柄上的两颗玉珠一黑一白,使剑时按住这墨玉珠,则愈是对对方情深义重,此剑发挥出的威力愈大,按住白玉珠则反之。”

他勾着李渡的手指按上那墨黑的一粒玉珠子,将剑尖对准了傀儡的心口。

“你若真是对他无有情意,此剑落在这傀儡身上,便与小儿手里的木剑一般无二,不能伤他分毫。”

“盈盈,可敢一试呢?”

“我、这……”

李渡不知如何应对,只迟疑一刹,裴容与便左手五指握上剑刃,生生将剑尖扯得向前数寸。

李渡心头一滞,赶忙将指尖移到了下方的白玉珠上,然而反应再快也终究慢了一步。

鲜血顺着两心知雪亮的锋刃向下淌,裴容与垂眼看着自己掌心深可见骨的一道伤,不知道痛似的屈了下指节,又用指尖在剑刃上前后滑了滑。

两心知倒映着烛火的辉光,剑身上还挂着淋漓的血,却仿佛真在这一瞬之间变作了开刃的木剑,任他如何动作,也不再伤他分毫。

裴容与轻笑一声,松开了自己挟着李渡握剑的右手。

“罢了,虽不知你对他爱恨几何,但这样我也满足了。”

李渡将两心知扔去一旁,双手捧着他淌血的左手,一时间几乎不知如何言语:“我没有、没有……”

“我知道。”

裴容与动了动手指,随意地几圈包扎好了掌心的伤:“你对他虽无狎昵之心,却有孺慕之情。”

“——!”

他一句话尾音还未全部落下,便被李渡猛一用力推得向后倒,仰躺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你好过分,”李渡跨坐在他腰上,双手按在他肩颈,眼尾明显地红了一圈,“说着不愿看我自伤,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他沉默片刻,眨了一滴泪下来,正落在裴容与眼角并生着的两粒痣上。

“你明知道自己受伤我也会痛……恨死你了。”

裴容与圈着他的手腕,轻柔地吻他的掌心,又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你……”李渡下意识握了一下,觉得很软。

儿女情长本就惹人耽溺,更何况是美色当前。

他反映过来正要缩手,裴容与却将掌心覆在他手背上,浅碧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昏黄烁闪的烛火,仿若盈盈的一汪春泉。

“他也会这样给你摸吗?”

李渡抿唇摇了摇头,蛇妖便化了原型,绕着他的手臂攀到脖颈上盘了两圈。

“他想也是有自己的难处,也不一定是没有真心相待……我给你摸好不好?”

他缠得有些紧,勒得李渡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但他实在很容易被引诱,指尖刚一碰到蛇身就忍不住前摸后摸,连本来想的把他扯开些都忘了。

“他……莫说是真心相待,他那么好,我尚且不配让他低头多看一眼。”

“我只记得他的鳞很好看,也是黑色的,看上去就很好摸。”李渡话音一顿,觉得这么说太僭越,便又摇了摇头。

“我都没有正经见过他一面,连他化人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自己说起这事来都觉得荒唐:“我听闻他长相俊美,却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俊美。”

他就着先前的姿势趴伏下去,脸颊枕在自己的小臂上,看着始终沉默着的傀儡。

“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傀儡应当照什么样做,李先生便同我说,不如做个最中规中矩的,五官都是既没有明显的缺点,也没有叫人惊艳的特点,俊朗得很规矩,总能与他有些相像,比错得太离谱要好。”

“鸟的尺寸也做得很规矩。”

蛇妖又化回了人形,就着李渡趴伏着的姿势,扣住了他后腰的腰窝,叫他只能惊喘一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了挣扎的余地。

李渡:“不要说这个……!”

傀儡静默地靠坐在床榻最里侧,黑色的眼瞳中交缠着两个人的身影。

它除了有时候过于沉默,看起来与真人也一般无二,然而它却究竟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否则也不会眼见着妻子红杏出墙,甚至与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云雨巫山,也没有半点应有的反应。

“……呜!”

李渡埋在被褥里喘息,黑发铺散开来,后颈上亮晶晶一层薄汗。

他被揽着抱起来一点,将还堪堪挂在肩上的里衣拨去了肘间,一片布料被人从后覆上前胸,像是丝制的,有点凉。

裴容与握着他腋下翻了个身,他稍稍直起身,才看到自己适才穿上的东西。

那是一方赤色的肚兜,上边绣着饱满的一颗石榴。

他羞得张口咬裴容与的手腕,声音含糊不清:“你果然是、流氓……!”

裴容与任他去咬,顺势去摸他的脸颊:“多子多福。”

他说完向后退开一点,从储物袋中摸出了那底部镶了兔尾的玉。

李渡气都还喘不匀:“这个是不是,和之前不太一样……?我记得好像没有那么多、那么多……”

裴容与:“我自己又雕了一遍,手艺还算过得去吧?过两日再刻根簪子给你。”

李渡:“……不要。”

他刚用手肘撑着往后缩了缩,就被裴容与握着脚踝扯回了原处。

他摇着头去推裴容与的肩:“这个太、太大了。”

“上次不还说吃得进去我的,怎么现在反倒连这个都怕?”

裴容与低头吻他的侧颈:“是在说谎,还是有意要哄骗我呢?”

李渡颤着声摇头:“不是、不是……!”

他仰着颈子喘息一会,又抬起头来搂着裴容与的脖子吻他。

他学着裴容与的动作去亲他的下唇和唇珠,就这么黏黏糊糊地亲了好一会,才似乎终于找到点勇气。

他害羞得不敢对上裴容与的目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此一次。”

李渡咬了下唇,缩回揽着裴容与的手,在他的视线里结了个小巧的道印,点在了自己眉间。

符印光华细细流转,在他发间化出了白绒绒的一对兔耳,柔顺地垂在散落在榻上的黑发间。

他脸颊烫得厉害,但还是努力地大着胆子去看自己的心上人,握着他的手凑到脸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

裴容与目光一沉,不等他再张口说些什么,便又将他揽着腰转了个身。

他撩开李渡汗湿的长发,亲了一下他的后颈:“你这样我容易忍不住……听话,腰再塌下去一点。”

李渡侧着脸颊趴在榻上,摸索着牵住了他缠着绷带的左手。

“你活该,谁要你忍了……”

“对不起……我真的,呜……”

李渡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榻上,眼泪无意识地往外淌。

裴容与低头吻他的耳后,似乎很体贴地哄:“盈盈好乖。”

李渡这一副身子塑得骨肉匀停,但还是偏瘦的,却又多出几分丰润,不至于瘦得太干瘪,白绒绒的一朵兔尾仿佛当真是生长出来的。

毛茸茸的一对兔耳贴着脸颊垂到胸前,耳尖蹭着男人青筋分明的手背,在李渡忍不住想躲的时候,还会被惩罚性地掐着拧一下。

像是才新化人形的、连耳朵和尾巴都还收不回去的兔妖,被人拐来穿了闺阁中女子才惯用的肚兜,哄着骗着演一出红杏出墙的戏码。

小兔子被欺负了半天才得了一句夸赞,正想要转头再求几句,便又被摁了回去,受不住地伏在自己小臂上哭,只知道颠三倒四地求,求罪魁祸首发一点善心,不要这么过分地欺负自己。

裴容与一手扯着他两只兔耳,迫使他侧转过头,俯下身来和他接吻。

李渡呜咽一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委屈,翻过身来继续这个亲吻。

他被裴容与抱着亲了好一会才缓过神,眼里还含着泪地抱怨。

“这回怎么这么……怎么比之前还重。”

他声音都有些哑,恨恨地咬裴容与的指尖:“还老是揉我……你是不是之前喜欢母兔子?”

裴容与挑眉笑了声,在李渡含嗔带怨的目光里低头吮了下他的唇珠:“那你也太小了,我一只手都握不满。”

李渡心里一涩,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同他抱怨这个,但一时间还是委屈得厉害。

裴容与也只逗他这一句,又一面亲一面哄他:“没有,没有喜欢别的人,什么神仙妖怪都没有,就只喜欢你。”

“我就喜欢这样的。只喜欢你,只喜欢盈盈。”

他垂眼捏了捏那一颗,忽而又问:“等下回,我想在这里穿个环儿,可以吗?”

李渡:“不行……”

裴容与按着他的肩颈,目光落在他耳垂上,自从他们从秋陵渡回来,李渡便又把翠玉坠子换回了他那副朱砂耳珰:“你耳上的地方都给了旁人,我的玉坠子便不能另寻个地方挂么?”

李渡埋在他颈窝里,被他揽着后腰带着坐起身,即使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还是主动伸手去帮他。

李渡多数时候却和未经人事没什么两样,手艺烂得没眼看,这些日子背着裴容与偷偷捡了不知多少话本子来看,方才勉强琢磨出一丝门道,虽然手上还是生涩,但好歹也能磕磕绊绊地帮人弄完。

他转头问伏在自己颈窝里的裴容与:“你还生气吗?”

裴容与喘息里含着哑,在他脸颊上缓缓蹭了蹭:“……还有一点。”

李渡双手动了几下,忽而俯下|身去。

“……!”

裴容与平复下呼吸,将掌心递到他嘴边:“乖乖,吐出来。”

李渡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抬手擦了擦唇边:“……咽下去了。”

“之前我看那话本上写的,要么说很好吃,要么说引人作呕……”他咬着下唇仔细抿了抿那味道,“实际上尝起来不好也不坏,下次我……你又做什、我不要来了……”

他又被抵着仰回榻上,一对雪白的兔耳一边翘起,似乎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李渡侧过头看去,发现这回躺的地方不是很妙,恰在那傀儡的腿边,一侧的兔耳甚至正巧覆在了它的手背上。

似乎是察觉到他湿漉漉望过来的目光,傀儡也垂眼对上了他的视线,那一张二百年来和他日夜相对的脸,那一份二百年来牵着他趟过十三州千万山水的罪。

傀儡抬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握住了他白绒绒的耳尖,李渡正是身上不能碰的时候,被这一下碰得忍不住向上弓了下腰,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妙,在裴容与的目光里摇了摇头:“我不是……”

裴容与不为所动地笑了声,却全没有帮他把兔耳抽出来的意思,甚至还在他想要自己动手的时候,将他一双腕子用银镯束在了身后。

李渡几乎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顺着眼尾滑进鬓边,和汗一同将脸颊浸得湿润润的。

傀儡手里握着柔软的兔耳,沉默地垂眼望着这一对有情人,望着自己的妻子向别的男人哭着求。

它只是不出声地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老公们请自己探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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