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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明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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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的另一端位于一条小巷,与镇妖司相隔并不很远。

李渡身上存不住灵力,只能凭裴容与当初蓄在两只银镯子里一并赠给他的那些,传送阵虽是经他改制过,但终究还是对灵力有折损,距离愈远,损耗便越大。

当时李渡将手拢在自己衣袖里,轻轻摩挲了下银镯子表面细细的纹样,才转头对李薇道:“还是挑个近些的地方绘吧。”

他自己探不出那里面存的灵力还有多少,每次用都恐怕再没有下次了。

他当时没有料到裴容与会来,也并未料到情势会如此紧急。

以至于他只赶得及抱上供台上的牌位,就拉着裴容与一同从传送阵离开了。

李渡自己变了一副更普通些的面貌,又拿了个斗笠给裴容与戴着。

他直到确认身后没有人跟来,才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恼怒,连手上的玉牌位都忘了放回储物袋里,只一路抱在自己怀里。

“你修为深厚,怎么连个看守过来都没发觉?”

裴容与也难得觉得有些窘迫,清了清嗓子道:“我那不是……咳,那种时候,哪还有多的心思分给旁的人……再说了,你不也一样没发觉么?”

“你——”

李渡咬着下唇瞪他,但因为飞红的耳尖显得毫无威慑,他大抵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自己转头快步走了。

裴容与跟在他身后:“你别生气……我错了,下回定然挑个不会来人的时候。”

李渡头也不回:“当然是你错,难不成还是我错?”

裴容与:“你消消气,我给你摸摸好不好?”

李渡不为所动:“谁要摸你。”

裴容与:“你怎生这般薄情寡幸,分明才摸了我整个冬天,连睡觉的时候都不安生。”

李渡“哼”了一声:“摸腻了,等我安顿下来就去养条别的色儿的。”

裴容与:“。”

他话音一顿,又握住李渡的手腕道:“你不是喜欢大些的……要长到你喜欢的那种身量,少说也要大几十年,大多也都有了些灵性,不一定都愿意乖乖给你摸的。”

他还特意将斗笠上的白纱撩开一点,露出来一双碧色盈盈的眼睛,眨着眼去看李渡,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是现成的”。

见李渡似乎真在思考这件事,才松下一口气般转了个话头:“你手上那……还是收回去的好,这地方人多眼杂,难保不会被人记下来。”

李渡脚下步子顿了顿,将手里抱着的牌位又收回了储物袋中。

裴容与圈着他手腕的手却还没有松开,李渡无奈地拨了拨他的手指,道:“别拉着我,快些走了。”

裴容与却轻轻揽了下他的肩,转头示意了下身侧:“你听。”

他们此时已经走出了适才的小巷,拐进了一条稍宽些的干道。

许是因为现今正值冬去春来的好时节,此时又时候尚早,正好赶上早市,道上车马人流熙攘不绝,一片十足热闹的场面。

就在他们身旁,裴容与适才指的方向,正是一家装潢雅致的茶楼。

茶楼里有个人正坐在屏风前说书,一把嗓子清澈洪亮,在满街沸沸的人声里也分毫不显得失色。

“……军营四面乍起狂风,北地的风沙刮得人面上生疼,四下一时岑岑寂静,只剩下呼啦啦席卷的风声。”

“待到风沙散去,众人才看见燕王手中那一捧明黄,燕王殿下亲传圣旨,镇北将军虚衔以待!”

“燕王在跪倒一片的营中展开圣旨,此时风声散尽,晴日朗朗,他站在这座凝了自己大半生心血的军营里,恍然又看见了数十年前的往事,当年他正是率着这一支精锐之师,同太|祖一起打下了这雍朝的江山。然而此时,他面对着这一群才刚见过血、经过生杀的将士,又想起退居王府中的自己,以及多年前就传位云游的太|祖皇帝,知道这该是将这天下万姓交到年青人手里的时候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说书人口条流畅,字字分明,讲得台下满堂喝彩,连茶楼外边都聚了一圈不知觉间驻足的听众。

裴容与站在李渡身后,免得周围的人群在推搡间挤到他。

一时满座寂静,都在等待着一个既定的结果。

“‘镇北军副将曲辞春,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朕甚嘉之。虽为妇弱之身,忠勇不下男儿,去岁秋冬率军屡破北越袭扰,军心民心,皆系一身,特加封镇北将军,以安社稷,以定民心。钦此——!’”

说书人的话音适时一顿,茶楼内外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叫好声。

李渡跟着周围人一起鼓掌,他踮脚凑在裴容与耳边轻声地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眼尾都微微弯下去一点。

“辞春是曲春台在军中的化名,如今她得偿所愿,想来雍朝要多一位威名赫赫的女将军了。”

他想起之前的事,又不由转头遥遥向北面望了一眼。

“如今已然入春,京师的春闱也举办在即,徐云卿满腹才学,经了扶远县的事后心思也更沉稳些……希望他也能如愿拔个好名头。”

裴容与掌心在他后颈轻轻贴了贴,道:“你所求自然都会如愿的。”

李渡转了回去:“你净会哄我。”

说书人的讲述还在继续:“……曲将军参军十余年,于北地边镇深得民心,此次获封镇北将军,虽是情理之中,但又确然是在意料之外。”

“当地人听闻此讯,纷纷烹羊宰牛,自发为军中送来了上好的酒肉,现宰的大块牛羊肉在锅子里炖得酥烂,用筷子轻轻一拨就从骨棒上滑下来,再蘸上用香醋和油辣子调的油碟儿,那叫一个……”

“妖物休走——!”

说书人的声音被高声的呼和截断,聚集在茶楼前的人群中乍起骚乱。

李渡乍然一惊,反应过来后先是抓着裴容与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回头,再是自己借着周围人群的掩护隐蔽地转过视线。

只见从身后他们适才拐出的小巷中追出十数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为首者腰间挂着两把长剑,远远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一指——

“是横云的人!走!”

李渡拉着裴容与向相反方向挤去。

荆州分属朝廷管辖,此处又正处繁华街市,四处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裴容与也并不欲在这里同他们动手,反手揽着李渡跃出了人群。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李渡回头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人,转头问裴容与:“你可还记得冬至那日,我画给杏禾的那张去往玉楼春的舆图?当着你的面画的。”

裴容与只思考了片刻,便点头道:“记得,那地方离此处不远,大概只离了几条街。”

李渡点了下头,言简意赅:“就去那处。”

裴容与闻言应了声“好”,扣着李渡的腰将他护在自己身前,转瞬之间便到了他所指的地方。

此处街道比方才那处行人少些,玉楼春是一家典雅的小铺子,开在少人的巷尾,更显得清幽雅致。

李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巷尾又远远传来了横云众人的呼声,他无奈地垂了下眼,拉着裴容与转身进了与玉楼春相隔不远的小楼。

裴容与在进门前抬头望了眼楼外挂着的匾额,那上面用端正的楷体题着五个字。

——明月挂南楼。

进门只能看到前院,后边被垂下的帘子挡住了。

帘子是用细小的珍珠织的,珠子虽小却品相上乘,粒粒匀称饱满,在晨光里晃出一圈柔和的弧光,透过那弧光,隐隐能窥见其后宽阔的空间和精致的装潢。

见二人推门进来,守在珠帘前的三个穿着齐整的侍者迎上来,为首一人向他们拱手一礼,显得不卑不亢,从容有度。

“二位贵客请见谅,请出示我明月挂南楼签发的名牒,方可入内。”

名牒李渡是有的,和他收到的那一堆信物一同守在储物袋中的匣子里,然而此时情势急迫,根本没有为他留下细细去翻找名牒的时间。

所幸还有更快些的法子,他伸手拈了个诀,化去了自己面上的易容。

“李仙师!”

侍者看到他本来的面容,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迭地笑着为他们掀开了通向内里的珠帘,吩咐其余两人继续守在门前验看名牒,自己上前为李渡引路。

“李仙师怎生突然造访?快快里边请!”

李渡跟着他走进去,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都说了别再唤我‘仙师’啦,我只一介小民,哪里担得起这样的称呼。”

“仙师过谦了,”侍者引着他们一路向前,“在我们明月挂南楼,除却红豆祖师亲临,再没有人比您更担得起这一声了。”

明月挂南楼属天下“三楼”之一,独立于朝廷和道门之外,评级拍卖各式兵器剑谱阵法,总部设在蜀地,在荆州的分部是专辟出的拍卖会所,多数时候甚至比起总部还要热闹上几分。

从外边看来,只觉得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座小楼,然而等侍者掀开珠帘,再推开内里的门后,才忽觉豁然开朗,里面别有洞天。

小楼内部空间极大,甚至远超它原本的占地,应是设了什么拓展空间的阵法,向上只有三层,却又向下拓出近三四层的深度,呈一个柱形,底部最前方是个宽阔的展台,后方斜向上排着千余个席位。

墙上的阁间根据各自评级的不同分了五层,每间各开了一扇琉璃窗子,也加设了特制的符印,从外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窗子上方悬着一朵灵力凝成的白花,内里有人则开,无人则闭。

灵花越往上层开得越少,最顶层的一排只天字三号间的灵花开着,隐隐散出一点柔白的光晕。

侍者引着他们沿着楼梯往上走,李渡低头看了眼展台前已然差不多坐满的席位,反应过来:“今日是拍卖会?那倒是赶巧了。”

侍者笑着点了下头:“确实是赶巧。”

“拍卖会连着几天,今日本不是最后一日,但仙师到访,免不得要做些整改,待会我就知会他们一声,将最是精妙的几件都提到今日来。只几件提前说好要压轴的不便挪移,还请您见谅。”

李渡张口正待要说些什么,从他们适才进来的外边却传来一阵喧嚣。

随即传来的是另两位侍者平静的声音:“明月挂南楼不允横云门下弟子入内,请见谅。”

而后又是一阵喧闹,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我横云弟子奉命捉拿妖物,此妖先是被镇妖司列为甲等要犯,后又上了横云的通缉令,手上沾了数不清的人命!”

“适才我们亲眼见到此妖进了楼中,如今正值拍卖会召开之期,未免此妖再开杀戒祸及无辜,还请你们让……”

“道长也说了,”帘外的侍者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如今正值拍卖会召开之期,诸事繁杂恐生祸患,那我们便更加不能坏了规矩让你们进去了。”

“明月挂南楼自有我们的一套规矩,纵然真有妖族进入楼内,也定然是自己靠本事获了名牒,抑或是有贵人替他作保,诸位道长若也能请得天字间的贵人为你们担保,我们自然会依照规矩放行。”

“诸位道长,请回吧。”

帘外又是一阵嘈杂的话语声,但终究还是没有人硬闯进来。

李渡站在楼梯上垂眼听了片刻,却并没有回头,他伸手挽住了裴容与的小臂,朝着侍者点了下头:“让你们见笑了。”

他朝下边指了指,示意侍者可以不用在前领着了:“我此番只稍作停留,你们不用麻烦特地去准备些什么,好了,我识得路的,你先去忙别的事吧。”

侍者于是躬身见礼,识趣地退了下去。

李渡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些,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挽着裴容与的手,自己走在前边领着他上楼。

适才那说辞又不由让他想到了当日在扶玉山下“作保”的举动,时至今日,他思及那句鬼迷心窍的“郎君”,还是禁不住要生出些羞恼。

裴容与跨步跟到他身侧,伸手捏了下他的耳尖,显然是立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却依然还明知顾问:“又想到什么了?”

李渡脚步一顿,拿开了他的手:“别总要动手动脚的……想到什么,想到你总去给我惹祸,还要叫我来给你作保。”

裴容与很轻地笑了一声,像是讨好地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心。

“你既亲口认了我作郎君,自然是要为我作保的。”

这是再轻悄不过的一句调笑,似乎过了点界限,但又似乎没有。

李渡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握了下裴容与的手指,又立刻松开,继续迈步向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感谢感谢大家的支持(磕头)

等到放暑假一定尽量写快点()

感谢在2023-06-15 21:40:21~2023-06-29 00:3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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