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拂尘,周遭的空气便重新开始流动,那些停在原地的蒙面人也动了起来。
申屠亦唤出了六道通天符,可是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你可记得我问过你,在山上的日子,悟到些什么?”老者在一旁问道。
“砍柴种地捞鱼做饭看星星。”申屠亦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回答道。
“道由心生,万物规律法则,皆在平常。”老道士不慌不忙地提醒道。
“万物规律法则?”
“你再仔细想想。”
自己还没来得及抽出多余的心思来想这老道士说的话,对面一个蒙面人便突然朝自己攻过来,申屠亦目光锁在那蒙面人的兵刃上:“兵刃为金,金,金克木,火克金!!”
“火,起!”他捏诀,围在周身的六道通天符随即燃起红色的火焰。
那蒙面人只觉得自己的兵刃越来越烫手,低头一看,长长的剑身已被火焰吞噬,甚至渐渐熔化......
“啊!!!”另一个用剑的黑衣人手中的剑也一样,突然被燃起的火焰吞噬、熔化。
“小心后面。”那老道士在旁边提醒道。
申屠亦扭头,一个手拿长鞭的蒙面人也朝着自己攻过来。
“金!”话音落下,六张符纸又燃起金色火焰,普贤抬起手,用手在空中一划,那蒙面人的长鞭便在空中被斩断成几节。
其余的蒙面人看到这一幕,有些迟疑还要不要继发动攻击,一动不动,申屠亦等着这些人的下一步行动,几分钟后,这群人却停下了攻击,纷纷散去。
“这里是?”自己其实刚才就想问,只是一直没能抽出空来。
“这里就是这里。”老道士的回答听得申屠亦云里雾里。
“我回到了那天?”
“你一直在那天。”
“那山上的那些日子,是假的吗?”
“假,也不假。”老道士挥了挥拂尘:“你认为是真,那便是真,你觉得是假,那便是假。”
申屠亦看了看围在自己周身的符咒。
老道士又说道:“一切看你悟性,若你悟性不够,恐怕便永远困在那山中幻境,不得醒来。”
“那这六道通天符?”
“既然你有缘悟得此符法,那我便将这符法赠予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得拜入我师门下。”老道士笑了笑。
“好。”娘亲已经不在,小葡萄也昏迷不醒,自己在这世上,还真没什么牵挂,现在有人愿意带着自己,申屠亦心里其实倒是安稳了些:“只是我想再去看看她们。”
“去吧。”老道士说完便一挥拂尘消失了。
他先是去看了自己的娘亲,就像小时候那样,和她说着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恍惚中,就好像她坐在自己对面,捧着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说话。
随后申屠亦照着师傅给的方位,寻到一个瀑布后的山洞,找到了小葡萄,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玉床上:“你知道吗,师傅竟然说我是什么玄狐,我有些信,又有些不信,他还说,申屠是玄狐一族的姓氏,所以以后我不叫季小了,叫申屠亦。”
他伸手摸了摸玉床上的白狐:“今后我就要随他修行了,可能很久不能来看你,要是想我,你就到梦里来找我,好不好。”
说完后,申屠亦拿出自己来之前摘的花放在床边,这才准备离开。
“原来师傅想要带上山的人,就是你啊。”山洞门口站了个人,堵住了他的去处。
那人剑眉星眸,墨绿色的长发就这样慵懒地垂在身后,没有刻意打扮,整个人却随性随性,但却透着尊贵。
“你是?”听那人的语气,似乎是师傅的另一个徒弟。
“玄狐一族竟然还有遗孤,哈哈。”那人并没有回答申屠亦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着:“好好修炼吧,师弟。”
“顾麟。”那老道士出现在两人面前。
顾麟朝着老道士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离开。
那老道士挥了挥拂尘,带着申屠亦再次消失。
这一次,老道士带着普贤来到了一处山脚:“走吧。”老道士说。
“这是哪?”
“昆仑山下。”老道士边走边说:“初入师门,需徒步登山,以显心诚。”
老道士带着申屠亦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下。
眼前是一座建在山崖之上的大殿,周围烟雾弥漫,就像是仙境一般,申屠亦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一路上,路过的小道士见到那老道士,都鞠躬道:“天尊好。”
自己则跟在老道士身后,边走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这是,麒麟崖?”问道。
“嗯。”老道士点了点头。
但自从来到这麒麟崖之后,那老道士便不怎么管申屠亦了,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在麒麟崖打打坐,参悟参悟人生道法,偶尔兴起,便下山捞鱼自己做饭,其他时候都在这山上的小食堂吃饭。
几个月后,带自己上山的老道士突然将自己召到一个大殿之上,申屠亦来到大殿之后,发现一同被召去的,还有顾麟。
之前因为山洞中光线昏暗,并没仔细看,现在看起来,顾麟年龄自己差不多的样子,长相也好看。
“这是你的小师弟,申屠亦。”老道士介绍道:“你们之前见过。”
“这是顾麟,你的师兄。”
“这次叫你们来呢?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交给你们去完成,你们还记得山下村庄几年前的那个事件吗?”
“就是少女离奇失踪的那个事件吗?”顾麟问。
“对,就是那个。”
“那个案件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那时是解决了,可最近我下山,偶然间又听到有山下村民说有少女失踪。”
“这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明明……”
“所以需要你们查个究竟。”老道士看了看两人:“带上申屠亦一起。”
两人离开大殿后,顾麟带着申屠亦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下山的路不是在那边吗?”申屠亦指了指自己上山的方向。
“你跟着我就行。”
申屠亦看了看上山的路,又看了看眼前人,也不知道顾麟不走那石头路要怎么下山,但好奇心趋势着他跟了过去。
顾麟走到一处山崖边,便站着不动了。
“不会是要跳......跳下去吧......?”申屠亦心里直打退堂鼓,小声问顾麟。
“不然呢?”顾麟瞥了一眼申屠亦,纵身跳下。
几秒后,他却好好地出现在申屠亦眼前,脚下是朵祥云。
“上来吧。”顾麟说道。
申屠亦可没见过能载人的云,有些惊讶,站在原地迟迟不去。
“墨迹。”顾麟懒得再多作解释,直接飞到申屠亦身边,然后单手提着他的衣领,将申屠亦整个人提起,扔到了祥云上,然后自己一跃,稳稳落在了他的旁边。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申屠亦此刻心里害怕得要死,只能问些问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去那个村子。”顾麟指了指下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那个老道士提到的少女离奇失踪,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顾麟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确实是老道士。”
“几年前,这个村落中,总是有少女莫名其妙地失踪,我奉命前去调查此事,调查了几天,最后发现所谓少女离奇失踪不过是因为当地财主喜好妙龄少女,便花大价钱来强买妙龄少女供自己玩乐,新鲜劲过后,便将那些幼女囚于地牢之中,但凡有人问起,就说那些少女已经逃走,不知所踪。”
“那村落是叫......xx村吗?”申屠亦愣愣地问,正是自己曾经生活的村子。
“嗯,等我们找到那财主家时,却发现这财主已经毙命,一脸的惊恐,腹部被人捅了一刀,肚子里的那些东西落了一地。”顾麟想起那场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谁杀了这财主,虽然手段有些残忍,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因为这财主已经死了,所以我就认为此事已经了解,便回了山,将事情照实告与了天尊。”
顾麟的话让申屠亦陷入了回忆,好不容易放下的思绪犹如排山倒海般重新涌入他的大脑,他不断想起自己是如何发现那地牢,在地牢中看到小葡萄后时如何的不可置信,一边欣慰自己还好找到了小葡萄,一边又不想在这地牢之中找到的是小葡萄。
最后好不容易带着小葡萄走出地牢,本以为抓住了点燃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这光亮却被那财主老爷一手掐灭。
如果顾麟当时去得比自己早一些,是不是小葡萄就不会死,如果小葡萄不会死,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就能和小葡萄生活在一起呢?
他呆呆地坐着,两行清泪从脸颊流下,脑袋中乱糟糟的,仿佛要炸开一样。
“你怎么了?”一旁的顾麟察觉到了申屠亦的异常。
自己的思绪逐渐被顾麟的声音拉回,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你知道一共有多少少女惨死在这财主府上吗?”
“据我们调查一年至少两个。”
“真是......畜生不如......”申屠亦抿着嘴。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财主老爷?”
“世上总有坏人的,不是吗?”
顾麟没有多问什么:“之后,那村落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少女失踪的事件。可是刚才天尊却突然说,近段时间又有少女失踪.....”
“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愿闻其详。”
“你刚才说,据你们调查,那财主老爷一年至少买入两个妙龄少女,是吗?”
“嗯,因为每年村子中都失踪的少女都有两个以上,我们询问了所有失踪少女的家人,他们都说是是将女儿卖给了那财主老爷。”
“可是据我在财主老爷府上打听,他们老爷一年最多买回一个少女。”申屠亦皱着眉头:“那多出来的是怎么回事呢......”
“会不会是有人冒名娶了新娘?”顾麟猜测。
“可是那些失踪少女的家人为什么都说是嫁到了财主家呢?”
“恐怕这上的是同一个花轿,嫁的不是同一个‘财主’吧......”申屠亦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