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从心底传出,他下意识回过头,视线的一角看见了隐隐约约的金色的链条在空气中宛如一尾游鱼般晃动,它的一头似乎就连接自己的手上。
他看向手指,完全来不及思考的直接奔跑过去,靠近后巷的地方,是商业街不太被注意到的犄角旮旯,凌苍却完全没有一丝迷茫的钻入其中。
看起来和蔼的大妈此时牢牢锁住唐丕,而唐丕低垂着头坐在她怀里似乎睡着了一般。
凌苍急了,来不及多思考馒头就砸在了那人头上。
虽然没多少痛感,大妈还是扭过头眼神不善的看着凌苍。
她的目光完全没有朝两边看,但是凌苍却感觉到这里似乎不止一个人。
她几步过来,凌苍一张嘴就开始喊:“着火了!救命啊!”他一边说着,生怕人不出来,还捡起地上的玻璃瓶还有石头就朝着旁边的窗户玻璃砸。
大妈也没想到这么个小孩这么生猛,而下一刻一个年轻男人上来抱住凌苍的腰,凌苍现在毕竟人小根本闪不过,一张嘴就咬在那男人手臂上,男人吃痛下一巴掌扇在凌苍脸上,凌苍蒙了。
“谁啊!什么着火了!”有店家拿着个灭火器跑出来就看见两个孩子被搂着的造型,看起来不太对劲。
凌苍顾不上脑子晕乎乎的就扯嗓子喊救命,还特别生动的哭,小小的文鸟也急了围绕着男人啄他眼睛,男人对小孩可能还留手对这小动物可没有留手的必要,凌苍也怕小鸟被砸死,不断挣扎。
“等等,你是孩子什么人!把他放下来!”也不止这家人出来,还有几个人也是探头看。
“哎呀,他就是个熊孩子,我抓他回去他不高兴。”男人赔笑着,凌苍却完全不顺着他意思叫起来:“他们还抢我弟弟,救命!”
在场就另外一个昏了的小孩,大妈本来想先溜,这下汗都下来了,咬牙暗恨凌苍这兔崽子,脸上却一副我不认识他们的样子,“我也是路过的,我抱着我孙子出来玩,哪知道他们疯个什么劲!”
然而看一个人可疑的时候,另外的人也会可疑的。
被砸破窗户的好几家连着一些顾客也跟着来看戏,让他们先把孩子放下来,还有人喊着我已经报警了!
男人顺手一扔凌苍竟然想跑,凌苍自然不乐意竟然去扯他裤子,男人没想到这抱的烫手山芋还能进阶成绊脚石的。
下意识就要去踢他,一看他这态度,群众哪里相信他还是父亲。
扫把棍子甚至转头都劈头盖脸的往男人头上拍,还有个姑娘趴地上把凌苍扯到旁边保护起来,凌苍捂住头,很不舒服的小声问:“我弟弟呢?”
小姑娘给这兄弟情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小声安慰他说:“他没事。”已经有阿姨把毫无知觉的唐丕给抱在怀里,还有人拿来雪糕给凌苍敷脸,刚刚那男人打的真用劲,凌苍半边脸都肿了。
大妈还在据理力争,男人已经被人拿东西压住生怕他暴起伤人,还有人不断辱骂他们,他们还是把凌苍和唐丕护到一旁,看着一昏迷一个看起来也快昏了,大家也不好问他们父母在哪,警察也在十多分钟后赶到了现场。
凌苍则开始看这两人面相,发现他们手头还有几个小孩。
被警察抱着上车的时候他连忙举报,“警察叔叔!他们我认识,之前看见他们带过好几个小孩,我还以为他们是幼儿园的人呢!”他这话一开口,警察的目光立马犀利起来。
说完话的凌苍就装作很不舒服的‘晕’了过去。
再睁眼就发现是医院。
凌苍摸着下巴,总感觉好像原来的历史走向不是这样?
旁边还躺了个小孩,凌苍一睁眼他就跟着睁眼,似乎是真的吓到了缩了一下脖子很是害羞的小声喊了一句:“小哥哥。”
凌苍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孩躺在床上逆光看着凌苍,仿佛神一样朝着他伸出手来,这一幕给他带来了莫大的震撼。
警察局说要联系家里人,小孩什么也说不清的,其他人只能问凌苍,凌苍一拍脑袋,报了个电话。
“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已经犯事到进警察局了吗!”一个老奶奶直瞪眼的看向凌苍,明明看起来六七十的人了还染着酒红色长发的大波浪卷十分新潮。
“我才没有!”凌苍探头叫冤,他这一探头给老奶奶看得心疼起来,拍起了桌子:“谁打我家兔崽子的!”
警察也是略微无奈,简单的解释了昨天差点被拐卖的事情,还夸了凌苍的机智,凌苍小心翼翼的贴到奶奶身边说道:“我砸了几块玻璃,可能要赔偿。”
奶奶一听更瞪眼了,警察连忙说:“不用不用,他们都是在逃的通缉犯,赔偿金够垫付了,你们过几天等电话应该还有剩下不少。”而且那些商户也大都没要赔偿玻璃,他们警察本来说没有奖金拿也要凑点给孩子,毕竟那个电话是孤儿院的电话一看就没钱的。
奶奶气顺了,却还是揪着凌苍的耳朵说他:“就你能逞能!”
凌苍又不敢扯她就只能唉唉的惨叫着:“对不起嘛!对不起啦!”
奶奶叹口气放开了这古灵精怪的小子:“你……不好,要多注意!”她模糊了几个字,就连跟在凌苍身后的小孩也没听清。
凌苍很顺手的牵着小孩跟在奶奶出去,门外是个小三轮,凌苍不让奶奶蹬车,自己人小鬼大的踩了上去,那个小孩也坐在车上。
奶奶比起对凌苍来说,对于看起来像个乖小孩的小孩就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常春花。”
小孩看了看凌苍,最后还是说了大人们都不让他说得名字。
“我叫唐丕。”
凌苍费力蹬车,内心却是果不其然的感觉,小小的文鸟蹲在他头上做窝。
自从上次以物化形,文鸟的体质也改变了,现在变成了凌苍分身一样的存在,不如说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分彼此,如若是两个人是做不到的,但是文鸟离成精就差一步才能做到。
常春花挑眉,她似乎有所认知。
凌苍费力的骑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了孤儿院,孤儿院里面几个小孩趴在门口张望着。
唐丕好奇的看了过去。
但是同时在孤儿院的门口也有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在蹲守他们。
唐丕下意识皱眉。
常春花似乎想说什么,凌苍却拉住了她,“我和唐丕过去和他们说一下。”
常春花看着小大人一样的凌苍,最终选择了尊重。
凌苍拉住唐丕,唐丕虽然很嫌弃对方的样子倒是没有逃开。
他指着更远一些的咖啡店,拉开菜单,毫不在意的点着一些东西开吃,尤其是冰激凌。
唐丕也沉默不语的跟着吃,穿着很正式的男人跟在一个看起来十分有精英气质的男人身后,他就坐在唐丕和凌苍的对面。
凌苍吃了个爽,对唐丕说道:“回家吧。”
唐丕吃的嘴巴上一圈冰激凌,听闻这个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泛起了水雾。
唐丕长大长相很好看,小时候却也不差,凌苍被看得心软,但是现在的分别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遇。
他伸头在唐丕耳边说道:“我们会再见的。”
他隐隐记起了自己为什么忘记了这段记忆,因为和这段记忆一起被埋葬的是常春花,不过那就是在他拥有凌天这个称号之前的事了。
唐丕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
凌苍摇晃着手,他回头看向孤儿院,孤儿院的名字已经被模糊掉,那些孩子的脸也被模糊,只有常春花站在门内朝着他摆手,像是呼唤他回去也像是和他道别一般。
凌苍僵硬着最终抬起手挥动,“再见,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也遇到了我想要爱的人也会去爱我的人了,你不用再担心我孤独终老了,我很幸福,你也要……”最终他什么祝福也没有说,闭紧了嘴巴。
常春花的表情变得扭曲,她身后害羞低头的孩子们也突然抬头表情化为索命厉鬼般阴毒。
他们一张口就吐出大量的黑血,宛如流不尽一般伴随黑血一起喷出的是恶毒的语句:“为什么是你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讲一点凌苍过去的事情?反正成为业界大佬其实也有点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