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好人。”唐丕看着凌苍与他们道别，说了一句废话。

“是啊，可惜遇到了我。”凌苍摸着下巴意有所指，唐丕却说：“我反倒是觉得他们遇到了你才是他们的福祉。”

“呵，明明以前那么高冷，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的。”凌苍被他逗笑了。

唐丕认认真真，明明白白的看着他：“我说的关于你都是实话。”

凌苍回望，阳光被树影扯碎宛如星屑落满唐丕的一身，他站在那里就如诗如画让人一眼看去就挪不开眼。

当这样一人用真挚的目光看向你的时候，很难说出不字。

“那我就当你夸我好了。”凌苍在口袋里摸了两下，刚刚的钥匙和地址还有名片都被带了出来，凌苍从零碎里拿出两块钱递给凌苍：“哥哥我很穷，只能用这两块钱当礼物给你了。”

他本意是开玩笑，奈何唐丕还是当真接过了那两块钱。

“好，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唐丕的直球让凌苍招架不住。

Gay里gay气的现场让他一度有点想迈开步子狂奔，发出啊啊啊啊——的惨叫声，然而现实他站在原地，表情难得一见的不知所措。

凌苍握紧了手，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他缓缓松开手，才注意刚刚被他随手收起来的名片竟然有两张。

且都是一种画着黑底与桃红色泽看起来很18X的小卡片的那种。

“白狐会所？”

——

凌苍下意识的又拿出几枚硬币上下抛起，随后怪异的从一旁的绿化带上很没品的扯了几根枝叶下来。

他嘴里嘟囔了几句，唐丕却听不清，只是大好的晴天此刻又是乌云盖顶，十分诡异。

“天气预报也没说变天啊，倒霉。”有路人慌张的想要躲雨，顺口的话让唐丕拉住了凌苍：“住手。”

凌苍这才从那着魔的状态清醒，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雷云翻动，似在警告。

“我竟然忘了……”凌苍难得有了些焦虑和慌张，他拉住了唐丕，“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底是谁夺了姐的！”

唐丕神色一凛，似乎也反应过来。

明明很重要，人的命运也许会迎来重大的改变，但是寿命却几乎仰仗前世所为而不会大变。

更别说夏芳濒死时完全没有任何大病预兆。

他和凌苍都是修习道法之人，这种事情更是因果，他们竟然解决了果完全不去想因为何，太古怪了。

“我卜卦了一下，姐现在寿命延长，然而福缘浅薄，从本来大富大贵变成多灾多难的命格。这事情没完，我查了一下她周围，现在影响她最深的是那会所。”凌苍撑着下巴难得郁闷。

“我逆命而来，对此感应就该比常人多太多感知，为何这么大件事，我现在却觉得只是小事……”凌苍喃喃着，并非找唐丕聊天，而是他有些不妙。

他擅长卜卦风水一类，这件事在凌天身上早已经算得人尽皆知，可是他现在是凌苍。

偏偏这应对似乎很了解他一般，如果不是刻意针对他，不可能让他感觉不出来亲密之人身上命格的转变，譬如唐丕在他眼里就算来历不凡也是透明的。

但是夏芳就是突然的，只是短暂的离开两三天的时间而已，她竟然就被人偷走了自己的寿命与福气，这行为宛如一个人跑去银行抢劫，偏偏任何监控都没有拍下来不说，银行人员点钞的时候发现没有少一毛钱，但是账面已经对不上还没人说有问题一样离奇。

没有人可以在天道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就算是诸葛亮也不是点燃天道，驾驭七星步为自己续命失败被劈成渣渣么。

“去看看。”唐丕却伸手盖住了他的手背。

“确实，再怎么瞎想不如去看看，之前芳姐说的工作地点，似乎也是工作之后才出的事情，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不可能一点不知道。”他朝着唐丕笑了笑。

会所在的位置，是这里有名的升金大楼，凌苍虽然知道，但是倒也没有真的来过。

只是两人来到前台，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本来还以为他们是不是要办理住房的前台神色不变内心嘀咕这么好看的帅哥也来这地方玩的接过了名片。

名片通体黑色，上面有着粉红的女人造型，看起来很容易进局子的名片。

唐丕看着凌苍和人问着白狐会所的问题，他转头就看见了一副超大的挂画。

画中是个穿着华丽的女天仙，不过穿着打扮来说很华丽，只是繁复的衣摆之后隐隐露出一截虎尾，头戴戴胜般的发冠，看起来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普通仙女。

“西王母？”唐丕下意识说道，凌苍听见声音转过头却瞧见门外有熟人进来。

“凌苍、唐丕？”比起凌苍来说，反应更大些的倒是季谢冲。

他跟在一人身后，虽然落后于人气势上却更像是前面人给他带路似的。

“好巧啊，是季大师的熟人啊？我捧起遇见大师想让他来稍作歇息。”带头人很自来熟，虽然看起来身材多少有点走形，但是到底没有挺着个大肚子的老板样子。

“在下叫秦福贵，不知道几位是？”他自顾自的说着话，季谢冲虽然表情难看了点，但是到底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们也会点旁门左道的吧，就是没想到季谢冲也会风水学，早知道互相探讨几番了？”凌苍笑嘻嘻的拍了拍季谢冲的肩膀，拍的季谢冲很想翻白眼给他看。

“哟哟哟，那可真是好啊，还不知道几位有没有空闲的？”秦福贵双手上下舞动似乎说话时候不摆手就难受。

“不忙不忙。”凌苍把本来问前台的名片收好。

“您这地方不错啊，坐北朝南，坐落河山之间，遥看天际。”凌苍等人跟着秦福贵坐了电梯，电梯井在前台的后发，位于大厦的中央，几人乘坐，唐丕倒是看见了还有地下三层的按键，不过现在是去楼顶。

三十三层，在附近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层了。

“拜大师所赐。”秦福贵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的憨厚。

凌苍虽然在夸，但是表情却有点严肃。

最顶层都是秦福贵的办公室，几百平的顶楼几乎只有这一个房间，开门的两侧是不同的屏风，龙虎对视，正对电梯的就是一个大大的貔貅，大张着嘴巴，脚下还虚空踩着什么。凌苍等人饶过貔貅时，凌苍才隐约可见枣红木料的貔貅脖颈上似乎拴着根红绳。

凌苍等人跟着秦福贵往前走，办公桌的背后是一件清明上河图的仿品，超长展开也不知道画面齐全与否。而那上河图中间部分还悬挂了个宝葫芦，一把铜钱剑也和它遥相呼应的。

凌苍并不是很懂，唐丕看了两眼就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再去看，也错过了和凌苍的对视。

“这办公室真是大气磅礴啊。”凌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完全不懂，但还是摆出了一副欣赏的高人姿态。

虽然话有点小气，但是想着是季大师认识的人，秦福贵就感觉长了面子，笑的越发和善。

“哎呀您可不知道，我本来还想做九十九层，按照季大师所言，九十九的层数才最为招财进宝。可惜季大师说我要不得。”秦福贵似乎很遗憾。

“三三便是你的极数了，再多要可就不合适了。”季谢冲在秦福贵面前也不是真还是假，反正端着态度。

唐丕抬眼看了一下凌苍，他擅长的捉鬼、驱鬼可不擅长风水。

凌苍依旧是笑着，笑容带着些市井气息，看得秦福贵直犯迷糊，感觉凌苍这样更适合在街边小摊上和人撸串而不是坐在自己那价值几十万的真皮高定沙发上这样笑。

他不确定的看了看季谢冲，却发现季谢冲也在看凌苍，被眼镜挡住却也让人有一种他在‘关注’凌苍的态度，甚至有点对比和忌惮的意味。

“是啊，三可是个好数字，九九归一那可是天子与神仙才能用的数字，人的命格用了反倒是会冲撞皇天反倒是损了阴德。”凌苍解释了一下季谢冲没解释的内容。

“是么！那可得好好感谢季大师了，还不知道大师您能不能细说一下三又是何意？”秦福贵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做大到他这般，全国都能排个前几位的人了，自然不觉得自己命格比不过那真命天子一类人物，甚至想着打点钱财，死后好拿个一官半职的。

“九是三的倍数也是极数，古今中外对于三这数字也是有些说法，比如最为出名的三位一体，圣子、圣父、圣灵。而古中国，也喜好奇数，比如北斗七星、五行。道教自然都知晓的，三清尊神，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而我们一般所知道的佛教之中，也是有着阿弥陀三尊的说法，即为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三位。”凌苍说完，发现几人甚至包括季谢冲都有点上头听他讲话，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九的话，过于鼎盛，如果命格不够强势的人，就很容易出事，总说别强求，合适才好，放这里说也适合。比如说，大家都知道九五之尊，后羿射日也是射下九个太阳如此这般。”凌苍捡着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内容解释着。

很快他得到了唐丕信服的鼓掌，甚至季谢冲也有点沉思的样子。

“不愧是大师！”秦福贵听着一通话下来，只觉得是恍然大悟，不明觉厉，很是赞同。

凌苍内心呼出一口气，他学风水其实全因自己本身也为风水里占据了水的本源才会容易懂，那些学的知识更多是学猫画虎，不过反倒是意外的好用，他也不太在意，今天这问话活似在抽考似的惊的他背后一身冷汗。

“那不早了，我们也先走了。”凌苍可不想继续做什么奇怪科普，笑笑就准备离开，本来是想看看那个会所有无问题，谁知道先碰到了季谢冲和他的雇主。

秦福贵似乎还有事情和季谢冲聊，季谢冲没有离开的意思，秦福贵喊来秘书自己把人送上电梯就没跟着下去，还正式递交给两位名片，攀个关系的意思。

凌苍站起身回去就发现进来的门口对着貔貅的是一把刀尖冲下的开刃宝剑，他一路上也没说话，“回头在陪我过来看看吧。”两人出来天色渐晚，凌苍也怕遇到上班的夏芳。

他说话的时候是带头超前走着，但是没走几步就往前栽倒，唐丕吓的一抖，人摔在了地上才慌忙抱了起来。

凌苍紧闭着双眼，七窍流血。

“凌苍！！！！！！！”

作者有话要说：抽空码字真的要命，我总觉得我前面都忘记了，绝了。算了，也快了，基本上就是个很短的小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写的那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