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坐着吧,他们已经在等你们了。”女生说完转身就走。
江淮南一头雾水,下意识就去看褚慎行,对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回应他,让他安心。
林墨好奇打量着里面的别墅,目光里透露着兴奋,张嘴就想要跟江淮南说话,江淮南摇摇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命,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
别墅建筑风格偏欧式,看起来时尚大气,立在这片平头房里很显眼,在当时是富豪的象征。屋内都是周围的居民,受邀过来参与派对,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餐桌,上面坐着四个人。
自从他们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他们,丝毫不掩饰炽热的目光。
“怎么他们也来了。”苏宁悠看见他们蹙眉,脸色不大好走过去,陈文杰不屑冷哼:“过来抢业绩罢了。”
白舟澄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目光淡淡的,拍了拍陈文杰肩膀走过去落座,微妙的气氛让林墨这个神经大头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悄悄凑到江淮南耳边:“我嗅到了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让江淮南有些不适应,躲了躲,同时有些语塞:“你早该注意的,进来就小心点吧。”
褚慎行蹙眉,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他们的行为有些亲密,不动声色往前站,正好插入他们中间,林墨瞪大眼睛,目光惊恐:“我去,江淮南你你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淮南捂住了嘴巴,苏宁悠有些不满回头,江淮南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嘘!别说这么大声,到时候跟你解释。”
在林墨嚷嚷这声中,他注意到宾客们回头,黑黢黢的瞳孔盯着他们,时间仿佛停住,诡异的眼睛让江淮南有些心慌,慌乱中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女主人。
女主人慢慢回头,朝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宾客也渐渐恢复正常,声音再次吵闹起来。这温和的笑容在江淮南眼中仿若厉鬼,那刹那他犹如置身冰窖,浑身血液被冷冻。
“想死吗。”苏宁悠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回头拧着林墨的耳朵,林墨疼得直抽气,敢怒不敢言,死死捂住嘴巴,他也被宾客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那一刻的眼神说是吃了他都不为过。
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焉了脑袋坐在凳子上,似乎是在思考人生。
褚慎行瞥了一眼女主人,伸手戳了戳江淮南的手,两人暗戳戳来到角落,人群太多,并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你看到了什么。”褚慎行低声问。
“很难说,但是气氛很不对劲,让我感觉到很压抑。”江淮南在这里呼吸都不大顺畅,手心冒冷汗,视线再次回到女主人身上:“我感觉女主人穿着虽然很好看,但是……总感觉她身上的丝带太多了,看起来很怪异。”
女主人长相温婉,穿着一身漂亮修身的红裙子,脖子上缠着粉色的丝带,两只手腕上也同样缠上,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真相。
“而且,宾客们面带笑容,但我总感觉他们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太僵硬,心动间同样也是僵硬不流畅,看起来更像是提线木偶……”
江淮南犹豫一下,这就是他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非要形容,他更觉得这些宾客是披着人皮的木偶,没有活人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受控于女主人。
“你的感觉是对的,用他们的话来说,你可以称这里为‘楚门’。怨灵死后巨大的不甘会笼罩这片区域,将这里作为它们内心的幻境,他们会一遍一遍演练着最美好的梦境。”褚慎行站累了倚在墙上,目光落在女主人身上。
女主人仿佛是感觉到了这股视线,回头瞬间褚慎行收回视线,“白天是美好的梦境,晚上……便是屠杀噩梦。”
“那就是说白天暂时是安全的?”江淮南觉得自己一口气要上不来了,按褚慎行的意思就是这些宾客没有一个是活人,他头皮慢慢炸开。
“或许,前提是你不惊动她,让她从美梦中清醒过来。”褚慎行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淮南有些好奇,他似乎是知道很多东西。
要是你被关个十年半载,不只是这些知识,就连这所学校的八卦都能知道。
褚慎行:“凭什么告诉你。”
“切。”江淮南不满抱怨了一声,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敢顶嘴了,瞬间又噤声。褚慎行觉得江淮南折这个人挺矛盾的,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底子生得不错,笑起来目光中那股冷淡烟消云散,眉眼弯细,宛若翩翩公子,多了份人情味。可惜低下头的江淮南并没有看见。
“客人们,我们的晚餐准备好了,过来一起吃吧。”女主人站在主位高声说道,宾客们纷纷围过去。
“走吧。”褚慎行收起笑容,“记住,好好陪她演戏,扮好宾客的角色,餐桌上的东西能不吃就不要吃,非要吃你就喝水吧。”
江淮南慎重点头,走过去的步伐了沉重了许多。褚慎行任由江淮南拖拽着滑板,同时觉得滑板也挺方便。
餐桌很长,恰好足够他们坐下。
晚餐很是丰盛,女主人手艺很好,烤得火鸡肥嫩冒油,香味扑鼻,各种菜色看起来可口美味。
“感谢大家来参与我与我先生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女主人含笑搂住了原先餐桌上坐着的四人之中一位。
那人没料到自己被女主人搂住,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最后关头硬是忍住了,一张脸憋得青紫。
“我先生就是太宠爱我,不去坐主位,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能坐在客席呢。”女主人一字一句吐字,他求助看向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年轻人大约二十三四岁,脸色沉着,目光桀骜不驯,“阿青,去吧。”
江淮南也看出来了,这次的“楚门”不止是他们一队人马,他们是最先进来的,他们一共四个人,最后一位是他们队长,自己队员被女主人“看上”了,他只能示意按女主人的意思。
聂青被带到了主位,女主人宣布派对开始。
林墨坐不住,大概听了一嘴对面的情况,悄咪咪跟江淮南汇报:“小江,我跟你说,对面是另一所学校的,他们领头好像是叫……哦对,跟你同姓,叫江魇,不过跟我们苏姐是冤家。这次为了排榜,硬是要跟苏姐抢这个案子,不过看情况应该是悬。”
江淮南点点头,想起褚慎行的话,跟林墨叮嘱了一句:“哦对了,餐桌上的东西你尽量不要碰。”
“为啥。”林墨不解,此时他已经有些饿了,正想饱餐一顿。
“如果你不怕吃到什么不该吃的话。”江淮南摊手,褚慎行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是靠怨灵维持,那么吃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林墨脑海中浮现出恐怖的各种恶心虫子,瞬间没了胃口。
“大家别客气,敞开了肚皮吃,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今晚你们就住在我们这里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所。”女主人笑盈盈对着苏宁悠说道,“我先生办事周全,你们大可放心。”
被女主人握着手掌的聂青脸色难看,女主人不觉有什么不对劲,回头冲他眨着大眼睛,“先生,你说对吧。”
“嗯……”聂青铁青着脸,硬着头皮回答。
“辛苦我的先生了,这桌东西是特意为你做的,每样都要吃完哦。”女主人贴心的为他切了一小片的鸡肉递到他嘴边。
聂青很抗拒,并不想吃这东西,女主人见他僵持不开口,慢慢板起脸,“怎么,先生是嫌弃我?”
餐桌上数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过去,聂青鬓角冷汗留下来,忍者强烈的恐惧吞下这口鸡肉,女主人表情这才好了许多,宾客的行为也恢复正常。
“你们怎么不吃?”女主人放过聂青,视线落在苏宁悠两队人马身上,“这可是特意为你们做的,你们怎么不吃?”
江淮南自知不吃这里的东西是跳不掉的,索性倒了一杯红酒饮了下去,苏宁悠见状想要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
女主人盯着他们看了片刻,见他们咽下去这才露出笑容。
吃完这顿晚餐,女主人给他们都分配了房间,眨着单纯的眼睛,声音甜美说道:“大家晚安哦,我不喜欢在走廊看见你们,要乖乖待在房间睡觉哦。”
这是一声警告,可他们不得不尊崇它的意思。
苏宁悠也顾不上江淮南他们,只得嘱咐:“这次的‘楚门’比较凶,我没想到它拥有自我意识,我连我自己性命都难保,你们自求多福。”
江淮南表示理解,这一刻褚慎行在身边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领了钥匙带着褚慎行上楼,从咽了那口红酒,他便格外地困倦,似乎是酒精的影响力。
房间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以及一张桌上。
来不及检查房间,江淮南迅速将门锁上,下一秒就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