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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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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宛中端视太庙前的燃灯广场。

他曾在堪染居的竹帘后观测过一枚莲子的生长,置于窗台的透明器皿里精密配比了灵壤和清水,直到细长如丝的青苗扎根出亭亭的枝。

清酷的夏夜他从入定中醒来,恰巧见到月光下盛开的一小朵金莲,此时满目的灵光正如莲子生花,璀璨的金色好似燃放的佛灯,三千燃灯即是三千世界。

“千年前的修真界仙魔两乱,凡间亦是群枭割据,兰因大师于此舍身饲魔,布道讲坛普渡众生,直至昇朝立,天下定,纵然四百年前又有魔祸席卷,而其人已陨,其身之骸仍予世人黄粱一梦,可叹可幸。”

他倚着太庙的大门而立,车队已在广场安顿静候,看护的五皇子来到身边,拢袖抬头望向庙里金塑。

阮宛中也回头,五彩绿檀的方格藻井下,慈悲无私的佛像面露微笑。

他明白了佛像的身份,揣手颔首姑且算致礼:“太庙里供佛?”

上官良兆道:“他本名上官絮。”

阮宛中虽然心有猜测,亲耳听到皇室秘辛,乍然间还是有些震动。

毕竟那位是兰因大师。

“许是因为兰因寺毁去了,幻境与现实两相勾连,这里面再不能建起寺庙,我们只好以太庙纪念。”上官良兆缓缓陈明事由,“总归有一份血脉亲情。”

“我去过皇宫的太庙。”阮宛中举手指了指天,显然在说幻境之外,“供奉的牌位一层层,可没有这个名字。”

“事出有因。”上官良兆尴尬地咳声,“仙长记性真好。”

“前因后因皆是因。”阮宛中淡定地揣回手,“又何必同我说其一?”

“不过是一些,仙长想必惯见的,骨肉嫌隙罢了,皆成往矣,皆成往矣,后辈只做应尽之事。”上官良兆含糊不清地支吾,“仙长还是知晓些为好,我对我的六妹,心里不太踏实。”

“你说他以身饲魔?”

阮宛中欣然接受,于是只抓重点,让上官良兆话一顿。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上官良兆深呼吸一口,组织好语言正要讲述,身形和面孔却碎裂成片块,张合的嘴似乎在惊呼,但仿佛被什么完全消音,下一刻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阮宛中第一时间御灵在掌,再三观察后确定自己在对方眼中,刚刚也是这副浑身裂缝的模样,因为破碎的是他们之间的空间。

谁在幻境的权能大到这般地步?

他猝然有所觉察地回望,在自己也消失前的瞬间,看到兰因的金身斜卧莲座,手抵下巴状若思考,微笑变成了似笑非笑。

一盏茶前。

“我不会下棋。”

秋柚为难地说。

六博方才收起琴,放下棋盘,闻言眨了眨眼:“玉烛尊者乃棋中好手。”

秋柚顿时有了愧对师门的压力,心想不知道五子棋飞行棋井字棋算不算,象棋可能也会一点,穿越前她经常看两个朋友下,那会儿教室的同学下课时要么三两下棋,要么串走过道交换课外书。

她婉转相告:“我拜门未久。”

“九道小博即可。”六博善解人意地布置棋子,一边是六枚孔雀蓝瓷棋,一边是乌檀髹金的森丽螺钿,“投茕,行子,如是而已。”

彼岸花纹更比螺棋森严华丽,宛如木版画上蜿蜒曲折的丹色,错落在他挽袖时双手的手背。

“赌注呢?”

秋柚看了眼路线复杂的棋盘,又审视十二面铜镜似的光幕。

“小则蜗趋,大如牛莽。”六博在棋盘中心放了两条小鱼,一黑一白,又在棋盘侧面放了一枚胭脂正红的茕,“现成的岂不大小刚好。”

“请直说——”“高唐。”

秋柚试探道:“那我不下呢?”

“不战自败。”六博拱手作揖,“在下却之不恭。”

“我下。”

当机立断的回答。

高唐城的机关从上至下轰隆运转,倘若站在烟云缭绕的巫山上鸟瞰,就会发现街市变换如博局的曲道。

方正的城池上云雾飞动成漩涡,形成高悬于空的一枚十八面茕,橘黄的月光穿透照耀其中,使之玲珑剔透,各面点数上波荡开腥气的红。

云茕下是曲道勾连的中心,移来矗立的黄粱赌坊,赌坊的主人彬彬有礼地伸手:“道友先请。”

秋柚投茕,六。

屋顶上空的云茕随之而转,阮宛中由一道残影显形完全,仰头正见朝向自己的茕面六,再看向面前重新布局的街道,涉猎过机关术的他隐约体会出玄奥。

他试着往前踏出一步,背后就升起一堵石墙,显而易见不是回头道。

阮宛中并指夹住一朵槐花,指间法光维持住槐花的形态,运力掷到两边门楼之上,低矮的建筑刹那拔高数丈,围堵般吐出炮孔将之湮灭。

后方的石墙更进一尺。

青衫公子收手揣起,安步当车,竖直,右转,斜,斜,转,转,他记下路线如画残图,在脑中补全了整体的部分。

“散行止六。”

终点危险的拦截线升起时,阮宛中如有预料提前停步,清楚明了道出所在的局面。

秋柚缓了口气。

掷点后光幕之一显现图像,实时拍摄转播了全部过程。

“还算敏锐。”六博摆出一盘槐花糕,兴致盎然边吃边看,“但凡岔口走错一点,这位道友就有去无回了。”

秋柚:“……”

看起来事不关己就算了,不要一副追剧的样子啊。

“你没说会用人——”秋柚顿了顿话,觉得这句太过多余,临场质问没什么意义,于是生硬地换了说辞,“不给他们提供教程吗,呃,我是说,告诉要做什么。”

“那就太呆了。”六博仿佛认为这很奇怪,非常丧失趣味的奇怪,“又不是多难猜的事。”

秋柚感觉有被波及:“如果万一?”

六博笑眯眯:“逝者已矣。”

秋柚的语库告罄,填充需要时间,索性沉默观棋。

下一面光幕出现的是五皇子,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丰富,惊愕,薄怒,了然,转眼面沉如水大步向前。

比二师兄的动作还利落决断,像是早知道会面临什么路线。

“皇室能出入高唐城后,对此还是了解颇深呢。”

六博不经意地挑明原因。

秋柚在他的注视下移动棋子,动的还是阮宛中。

她不敢保证其他人懂。

再看一次六博怎么走的就好。

再看一次。

“真是遗憾。”

六博宽容地教起来,也不动其他散棋,因为他的点数刚好。

两道光幕都有了同样两个人。

五皇子走下最后一步,迎面对上青衫的仙长。

“真不巧。”一番无声之后,他摸了摸鼻子,“你不能走了。”

秋柚眼看着二师兄这枚棋被堵住。

“换吧。”

六博抬指将茕推来。

秋柚隐隐有了被支使的感觉,非常不好的感觉。

她稳住心绪,继续投,移出新的散棋。

背着竹箱的少年一脸状况外地现身。

许一陵。

秋柚合手祈祷这位散修当得够散,混进来前做足了偏门邪道的功课。

她都找寒静梧临时抱佛脚了,相比养在深闺般的正经小弟子,野路子会的应该只多不少……吧。

然后她就看着散修晕头转脑,硬是被机关逼着走到正路上,从头到尾愣是没搞清状况,还有几次险些试探错路回不来。

“啧。”

估计是凄惨得过了头,六博都不禁表情微妙,像是想放开了笑。

秋柚就着合手的姿势,幅度不大地拜了拜,默默点蜡。

对不住了一陵道友。

在她想着出去照顾生意时,许一陵总算摸清了点门路,可喜可贺地抵达目的地。

六博的下枚棋是六公主。

秋柚想秘教和皇室的关系真黏糊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似的,和仙道的人拉扯完,又和魔道的人拉扯,也不知道是在酝酿什么大事。

明明原文就是无朽尊者带着男主来,祸害完昔日同门带走了件宝物完事。

宝物是这座幻境的运转核心,后来落入黑化男主的手里,用来控制仙魔两道外的凡间。

当然,之前就有过沉重的认识,她记得的原文是打了折扣的,只有大致的线路可供参考,所以还是先处理眼前的麻烦。

朱茕回归了轮次,秋柚又动指一抛,心算了下步数,移棋,仍不是新棋。

“你没吃到教训吗?”

六博稍眯了一双柳叶似的眼,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放慵。

他也依旧动了六公主。

秋柚不言不语地接茕,看着朱茕坠下的弧度,想好了两个数字区间,一边是走新棋如炮出马伏,一边是——

“咚。”

向上的数字静止。

秋柚也静心如水,推棋,抬头,这才给出答复:“我学了。”

光幕中,六公主伫立在琉璃色的檐下,粉袖交拢抬眉望去,青衣负箧的少年状况凄然而来。

堵住了路。

“呀。”六博的眼笑出弧度,“学得真快。”

他这么说着,得心应手地抛茕,再出现的却不是数字。

“我出了枭。”他弯着眼动指移棋,“吃棋用的,你送上门了。”

“终于到了。”

六公主分开了宫装粉袖,袖中生出丝丝灰气,“不归于凡尘的力量。”

她的背后浮出一片粼粼的水波,水波里探出雁首鱼尾的虚影,那是名为雁翎鱼的魔物,一身青鳞如羽,生于彼岸的信河,信河是一条流淌在空中的河,河水两面重叠映着堇青色和红色,堇青色的星空,暗红色的大地,雁翎鱼游飞在浮空的水中,成群结队,薄如纸张,泛着微光,像一只只魔物们用来寄信的风筝。

在彼岸无害的风筝来到人间,却对青衣猎物咧开狰狞的牙。

“去吧。”

契约它的粉裙少女厉吐命令。

秋柚攥住袖口:“你故意的。”

“什么?”六博不明所以地吃糕,好似这些全是巧合,下一刹却盘珠扬手,念珠抵住黑纱缠裹的两指。

“巫相。”

他淡去唇边的笑意,“拖延时间啊。”

黑色纱裙的少女提着一把收拢的伞,两条细长乌辫间的面容苍白冷漠,苍碧色的眸子在彼岸花纹里忽明忽灭。

“能好好谈了吗?”

秋柚推开挡在中间的棋盘,袖口的貔貅手链一晃而过。

六公主有所感知地收住杀手,背对的雁翎鱼遮住了视线,让她没看到许一陵冷下的表情,像是威严的命令,迎面而来的魔物不仅闭上嘴,还克制住不生出异样的颤抖。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我下。”六博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悲凄地咬住剩余的槐花糕,“真伤人心。”

“我一开始说的是真的,但你不听。”秋柚好声好气地理清始末,“我说了,我不会下。”

“倒是我耳背了。”六博悠哉地放下手,许是达成一份默契,巫相对此并未拦阻,任由他成为指下囚徒。囚徒摆出周全的茶具,像觉得糕点太干,先呷了口茶,支颌重展笑颜,“我喜欢这局棋。”

十二道光幕逐次散去,幕外亦是对峙的场面。

“哟。”清水芙蓉般的男人长身而立,燕颔蓝的大袖反剪背后,青光掠过其清净的眼眸,盈盈如一汪碧水,“凑上热闹了。”

“盟首。”

秋柚端正地坐直致礼,手链的灵光黯然下去。

“玉烛的小徒弟。”

司南尊者对她弯眸一笑,“劳你周旋这么久了。”

“不,不碍事。”

秋柚如临大考地摇头。

盟首本人出面是万万没想到的,现在只需要下线场外打call了吗?

“我以为会是龙君蘅来。”无朽尊者收手盘珠,“令狐蜀这个藏头藏尾的小子,居然有本事把信传到你那去。”

“无念剑冢是离魔域近些。”司南尊者无奈又包容地叹气,“但龙君蘅可不会轻易离开,只好由我屈尊陪君子了。”

“要来就来。”无朽尊者受不了地啧声,“骂谁君子呢。”

“那便是为老不尊吧。”司南尊者理解地颔首,“你还来跟小孩子抢东西。”

秋柚缩减了一下战场里的存在感。

“我这边的小孩子不顶用,我来探望一番怎么了?”

无朽尊者面不改色地盘珠,“总归没有别的事可做。”

“没有别的事?”

“可以有?”

“我有。”司南尊者收住了哑谜,“但要把东西留下。”

“不归你,不归我。”无朽尊者斜睨一眼,“真按那位说的来?”

“你也可以做你的。”司南尊者如同在邀请做客,“毕竟存灭相生相成。”

无朽尊者盘珠的规律变了,变得随意而平常,硝烟余味的寂静中,秋柚察觉到法力散后的余波。

走马灯的转速不为注意地加快,青光若云升腾为新的十二张烟幕,阮宛中和五皇子,许一陵和六公主,六博和巫相,司南尊者和无朽尊者,波纹荡漾的画面清诡仙异,逐一都缭上暗沉的雾气,也许意味着排除出场,紧接着出现的两道身影——

秋柚眨合了眼再看。

没看错,她在东安郡的秘界里见过,相似的白发蓝眸,十方菩提和混沌力蝶。

仅存的两道未有雾气的烟幕,其中一面宛如光可鉴人的青铜镜,在她望去时投映出镜像的影。

不对。

她是散棋之一,六博也是。

到底是谁在下?

秋柚豁然间想到了谁,她转头看门的方向,老去的僧人如木刻的佛身。

「若以色见我,以音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法照。”

识海里的衍天似乎久候多时,终于在她不着相时给出答案。

“阿弥陀佛。”僧人合手一拜。“施主,与你交手之人来了。”

唯一空白的烟幕出现影像,一抹玉鈫蓝穿过一张张纸醉金迷的赌桌,龙睛鱼服的衣摆上槐叶增增减减,末了竟不多不少。

“我放开一条路,派人去知会,坐等赢上来,他倒把握好了度。”六博甚为可惜地叹气,“不愧是……赌注本身。”

秋柚没来得及深想话中含义,影像就定格了最后一幕画面,蓝衣少年的靴尖抵上顶层的门槛。

她的眼神转移到现实的那一处,走马灯波动的青光回归缓缓,黄粱赌坊承载了众多黄粱一梦,五蕴轮生,一梦如灯,海螺梯的微光层层流动,赌注看尽了流动的欲与苦,目光无动于衷地落向了她。

万千魔相下的青光模糊了人影,人影的意象有一刹那重叠,像是另一条时间线上寒光黯黯的凶器,又像是藻井绘制的魔相中心湛蓝的星图。

秋柚抓了抓手心,忽然有点紧张,有点仪式感,想要说点什么。

“人挺多的。”寒静梧斜靠上门先开口了,“小师妹,要搭把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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