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画里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夕手一挥,大自在如墨点洒落在岁二身边。
白子一击,自在便化作青烟散去。
“唉,我那些个兄弟姐妹要何时才能明白‘最是人间留不住’这个道理?可笑至极,荒唐至极!等等!你出去干嘛?”
“我去把你刚刚说的话转述给大哥。”
“不!你等等!回来!”
岁二拉住夕的尾巴。
“我的意思是那孩子寿数到头之后你们会很伤心的!”
“你也明白这个道理的吧!夕!”
夕停下了,抽出自己的尾巴,有几片鳞片已经被岁二弄的翘了起来。
“我当然明白,不,我们十二个人都明白。”
“我会收养他,会全心全意的爱他,因为我不想做和你一样的胆小鬼。”
“哼,我等着看你哭出来的表情。”
岁二袖袍一甩,打破了画出去了。
“切,臭棋篓子,说不过我就毁我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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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家大院儿里,一群外表出色的男男女女围住中间的灰发小孩儿。
“重岳先生,我真的吃不下了……”
应星看着面前的一大堆柿饼,还有笑眯眯的重岳先生。
“嗯?真的吗?那剩下这些留给夕妹吃吧。”
重岳把孩子从叽叽喳喳的弟弟妹妹中抱起来,小应星坐在他的肩头。
“哼,你倒是把大活推给我,明明是你带来的孩子。”
年看着剧本翘着个二郎腿。
“怎么?被骂出来了?”
“呵呵。”
入夜,年坐在应星床边给他讲睡前故事。
“唉?我才刚讲一段就睡着了?不是吧……”
她只好放下手中的《年导剧作集》。
“哟,来了?”
墨发的大画家走到床前,俯视着床上的二位。
“嗯,来了。”
“他睡着了吗?我还给他带了柿饼……”
“别了,我的大画家,应星今天被大哥喂了好多柿饼,再吃都快吐了。”
“我从怀炎那里听说了这孩子的身世。”
“怎么?心疼了?”
“他很像黎……”
“不是吧,这也能替身文学?”
夕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向年的头,好在应星睡的沉,没醒过来。
“这孩子…最后也会像黎一样。”
夕如琥珀一般的瞳里盛满了悲伤。
他不光会和黎一样,也会和那些曾于她相识的每个人类一样,最后化为一抷黄土。
“别难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孩子不一样!”
“他以后一定大有作为,要不要和我一起见证一下?”
年拉住夕的手,摇曳的烛光下,两个影子逐渐重叠。
“真是的,孩子还在这儿呢!”
“就亲一下被你说的跟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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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走了吗?”
“嗯,下午两点就要乘星槎去了”
画室里,已经抽条了的少年被墨发的女人挽起长发,一根碧绿色的簪子在灰色的发丝间格外鲜亮。
“应星变漂亮了。”
夕看着镜子里的少年,不由得感叹人类真是成长的太快了,这才十七载春秋,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
“九色鹿还给你买了爱喝的饮料,记得带。”
应星细数了一下舅舅姨姨们还有师父给他带的践行礼物,感觉不太行。
“娘,星槎里没那么大的地方放……”
那就邮过去,钱不是问题。
于是乎,应星登上了前往罗浮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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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放心不下!”
“他是去求学又不是去求死,你别想那么多,再不行剩一口气咱哥都能给他救回来。”年师傅靠在桌边抱着酒缸小酌。
“年,他会受欺负的!”
“他从小跟着大哥习武,又跟着我和怀炎学打铁,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应星会不会想家……”
年:你想跟着去就直说。
“最近大哥要去罗浮会剑首,不若我们也去看看?”
“当年大哥拉你去戍边,你死活不去,怎么突然转性了?”
年明知故问,扔了酒缸搂住夕道。
“罗浮的将军跟咱可不是过命好友,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身份可就没安宁日子过了……不过你执意要去也可以,就叫我声好姐姐怎么样?”
“无聊。”
最后夕有没有叫好姐姐大家谁也无从而知,不过改头换面的“说书人”和“大导演”确确实实在罗浮落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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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工造司报道的路似乎格外遥远。
“快看!那就是烛渊将军的徒弟!”
“切,听说是个短生种,看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拎动锤子。”
“我倒是听说他被朱明的那个岁家大院儿里的人领养了,岁家和烛渊将军的关系…啧啧,大家懂得都懂吧……”
“一看就是走关系的,可恨的关系户!”
没关系的应星,别和这群人动手,灰发的匠人忍着气告诫自己。
“原来他就是夕的那个儿子?呵呵,跟他娘画的画一样,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吗……”
一道尖锐的声音刺向应星的耳膜。
“喂!你个臭小鬼在公共场合下发什么疯!小心我找云骑军抓你!”
应星回头一看,一名白发少年拿着半截制式阵刀,地上孤零零的躺着另外半截,看来刚刚的那声刺耳的声音就是这半截刀柄掉落在地的声音了……
“你要找云骑军?哼!真不巧!云骑军景元向您问好!”
那半截阵刀被白发少年舞的虎虎生风,却愣是没打到一个人。这群刚刚还在发酸的人群被吓的哄然而散。
应星:……
“噗~”灰发的匠人笑出了声。
“笑什么啊,才不是特意帮你的,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这么评价夕大师!”
景元不自在的别过脸,剩下那半截阵刀被他藏在身后。应星比他高半个头,正好能看见景元发烫的耳尖。
“谢谢你,我是来自朱明仙舟的应星。”
应星的笑容简直比太阳还耀眼,耳边的那半个花札耳饰几乎要晃到景元的心里去。
“咳,我是云骑军的景元,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你跟幻戏里一样对我以身相许吧
“你个不正经的小子和谁学的这番话?以身相许想都别想!”应星拍了一下景元的头。
“别拍我头!会长不高的!”
景元抱着头嘟囔着“我可是都帮你赶跑坏人来!”
应星一想到景元舞阵刀的画面就想笑。
“哈哈哈哈…其实你不帮我也可以的…”
“什么?”景元后知后觉“我可不是在帮你,我只是……”
“我刚刚已经录了视频,可以去地衡司告他们诽谤的……”
“啊?这…这样啊,那我岂不是帮倒忙了?”
景元挠挠头,刚刚听到那些言论,忍不住就冲上去了。
“怎么会?我超级喜欢你刚刚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景元震惊的抬头,感觉心脏好像被帝弓司命大人射了一箭。
这个人再说什么?他…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景元在那一瞬间,连和应星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夕:那小子绝对喜欢应星(指指点点)
已经可以幻视夕变成给你一千万巡镝,离开我儿子的恶婆婆了。
年导: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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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你舍不得孩子就直说,别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