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好好好，”米斯蒂克不问他急什么急，毕竟虽然自己没有中毒，但他确实很努力地保护了自己，“开始正题之前先问一下解药呢？”

她对企鹅人伸手。

“什么解药？”企鹅人气得印堂发黑，痛得整张脸都在抖，侧着身体缓解背部的疼痛。

身体是软的，但他嘴是硬的。

“你说得对，”米斯蒂克不出意外地点头，“企鹅，也是鸟，嘴硬。”

匕首落下，穿过他的长鼻插在地上。

“你猜你为什么不用戴面罩就能正常呼吸？难道你不是企鹅人而是药人？这个老兄都快断气了再不交出来我放你的血给他解毒。”米斯蒂克踩着他的头，让他的鼻子一直压着匕首。

她甚至没有用什么威胁的语气，连蝙蝠侠审问的时候都会压低声音。

她没有。

蝙蝠侠把他当人。

她把他当成任人宰割的企鹅。

血流了一地，神经被切断的尖锐痛觉让企鹅人满头大汗，大脑痛到发凉。

错了错了，她当时不是这么对克莱恩的，稻草人只是被吓到了，他甚至没流一滴血！

所以自己才会以为不过又是一只小鸟而已。

她的脚在用力，或许只是又压进了一毫米，但企鹅人的大脑中这个距离已经无法用标准单位来形容，他的鼻子马上就要被切掉了，被这个女人，被这把匕首。

“我、我说、我说、我有解药……就在口袋里，就在口袋里，放过我，放过我……”疼痛滋生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下意识求饶。

“早说不就行了吗？还要我动脚。”米斯蒂克不满地嘟囔，脚反向用力，让企鹅人的鼻子脱离那把匕首。

她摸出解药把它丢给杰森。

“谢谢你没让我喝这只怪鸟的血。”杰森阴阳怪气。

“毒到脑了？”米斯蒂克觉得这家伙好奇怪，不过也不排除他是真的被毒到脑了，她决定不和他计较，“解药我也不会辨别真假，你看着来，想吃就吃，不想吃就算了。”

米斯蒂克摆摆手，拉着杰森靠在企鹅人的肚子上让他缓缓。

简单的一个举动成功让两个人再次破防。

企鹅人想居然让人当靠枕，蝙蝠侠都没有这么羞辱过我。

杰森想居然让他靠在企鹅人肚子上，达米安都不会这么照顾人。

要癫了，蝙蝠侠也好谁都好，快来个人吧。

杰森收好解药闭上了眼睛。

————

“好了，耽误的时间太多了，我简单说一下，进入正题吧。”米斯蒂克蹲下来对着满脸血的企鹅人。

“其实我来找你是想你帮几个忙的，匕首不是我的目标，是他的目标。”她对着不想动弹的杰森努努嘴，但并没有把匕首也送给杰森。

“帮忙？”疼痛缓解了，企鹅人又行了，他冷笑，有人找他帮忙会把他搞成这个样子吗？！

蝙蝠侠——妈的，他怎么还没到？

谁会相信她的说辞！

但他这次不敢嘴硬了，这小疯子看起来没点正常人该有的感觉。

“什么忙？你说。”背部的钝痛在提醒他要放下身段。

“我第一次来是想看你怎么开餐厅的，啊，忘记说了，我的职业目标是在哥谭开一间餐厅。”

闭上眼睛的杰森听到这个马上睁开眼，什么？还真的是开餐厅？企鹅人这次冤了。

“餐厅？你想用餐厅来掩人耳目？还是说你想背着蝙蝠侠当餐厅女？”企鹅人对比自己的情况下意识想到了别的地方，餐厅女对标的是毒藤女和小丑女，指超反花名。

米斯蒂克：……

“能不能记一下你在媒体面前的鹅设？你是合法商人，别总想犯罪。”什么东西，餐厅女是什么鬼？

“是经营一家正常的餐厅，因为冰山餐厅在排行榜上排第一，所以我想来取取经，学习学习。”

取取经……学习学习……什么叫学习？把人家的电箱都踢了你跟我说你是想来学习的？

企鹅人大脑一片空白。

用人类的思维已经无法理解她了。

“L…lea…learn，学习？”企鹅人语言能力直接被她干碎，什么品种的生物会这么学习？

“对，来一趟确实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米斯蒂克拍拍掌，无视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杰森和一脸痴呆的企鹅人，她自顾自地总结，“首先是要地段和环境好，这个我已经找好位置了，其次是要有特色的副业，就比如你开了个拍卖会，又开了个赌场，还开了个蹦迪舞厅，这给了我很多启发。”

企鹅人的脸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所的，变成了猪肝色，他憋着一股气，气到不想呼吸。

“什么启发？”这场对话总要有个唪眼。

杰森当仁不让。

“枪|支展览！没错，你让那些安保全都揣着枪围着指向我的时候，我觉得很酷！要是我的客人也在那种环境下吃饭的话，那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吧？！”她拍了拍企鹅人的肩膀，等待他说一个YES。

企鹅人能怎么办？蝙蝠侠又不在，他那些废物手下又不敢救他，他能怎么办？

“对。”

耻辱，今晚所受的耻辱远超过去百倍。

企鹅人咽下心底最深处的恨，藏好眼底最凶狠的光，一如当年在酒店门边接伞的门童。

“但是我不懂买|枪的流程，也没有那么多钱买|枪，更不知道安保、清洁、保养、展览的具体操作和要求，蝙蝠侠你也知道，他不同意我做这些事，也不支持我这么做。”米斯蒂克叹气，是这样的，人与人之间总会存在不可避免的沟通壁垒。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给我投资，并且帮我安排餐厅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负责服务、保洁、安保、消防还有装修，以及最重要的，我想你帮我买|枪还有办！证。”

“你当我是家政公司吗？！”企鹅人没忍住，他毕竟不是当年的接伞门童了，他当了哥谭大佬好多年，怎么可能再接受当年的处境？！

“讲道理，”他的反应在米斯蒂克的意料之中，“家政公司不会养那么多黑衣人吧？踢你电路是我有错在先，但你让手下直接射杀我也太过分了，那就不能怪我杀回来了？”

“你说得好听，不给你个教训你怎么会长记性？更何况我的地盘哪能让你放肆！”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我们的情况再重新组织一次语言？现在是我给你教训吧？真以为人人都能像稻草人那么幸运？”米斯蒂克用她长长的甲片戳了戳企鹅人的脖子，杰森顿时感觉到企鹅人整个抖了抖。

“现在和你对话是尊重你是我未来投资人的身份，不是在和你商量啊？”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眼睛，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眼睛。

这家伙不仔细看会以为她是个正常人。

但仔细看，尤其是她注视着你的时候，就会发现不对。

她的眼睛是不透光的，她注视着对方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对方的脸的。

像是涯边的深渊。

没有倒影，也没有感情。

人体大脑有种特殊的防御机制，就是在面对陌生危险的时候，大脑会警戒，并且催促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安全的地方。

这大多数时候是合理的，但有时候会很反直觉。

比如在高楼边沿的时候，因为地面是安全的地方，大脑反而会催促人跳下去。

企鹅人现在就是这样，她的眼睛让人不安。

不能看下去了，感觉大脑要脱离自己的身体，跳进她的眼睛里了！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

“我帮你。”

答应她的条件，帮助她。

不要让她再这样看着自己了。

米斯蒂克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但并没有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不过也不是很重要，针对她的人迟早会走到她面前，她一点也不急。

“这不是很好商量嘛？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搞得这里一团糟的。”得到满意的答案，米斯蒂克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合同，展开放到企鹅人面前。

杰森：……

“你怎么放进去的？”刚才完全没有感到她的口袋里还藏着那么多东西。

“很神奇吧，我曾经看到一个人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剑！”米斯蒂克得意地炫耀。

杰森：……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蝙蝠侠？

可恶，他怎么还没来？至少要来个人把他从企鹅人的肚子上拯救出来吧？

“这是我和另一个投资人签的投资合同，我照着那个模版改了一点，你签了之后叫财务把钱打到我账户里，还有叫人事安排人手到我店里干活。”

“啊，对了，我不会交社保，你来给他们交。”

企鹅人脑子昏昏噩噩的，照着她的话无意识地签字。

签完，他又下意识地把她给的合同收好，然后直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

不是深渊，没有黑影。

就是一双很正常的、很健康的、没有一丝血丝，看起来休息得很好的眼睛。

他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企鹅人一直心心念念的救世主蝙蝠侠终于带着他的两只小鸟和杰森等了又等，终于等到的军火库来到。

从那个新拆的无遮档全景墙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蝙蝠侠罗宾红罗宾和大名鼎鼎的军火库嘛？王子们终于从自家的迷宫花园里走出来啦？”一想到自己被迫听了那么多污言秽语杰森就忍不住阴阳怪气。

提姆来之前显然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场景，但这并不妨碍他马上拿出摄像机对靠在企鹅人肚子上的红头罩进行全方位的拍摄。

怎么可能会因为杰森受难就放过他？

想都别想！

罗伊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用压低了但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提姆说：“发我一份。”

杰森：你们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对上蝙蝠侠很明显不赞同的眼神，米斯蒂克动作迅速，将合同收好藏起来。

“他自愿的，并且签字了，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蝙蝠侠：“你问问在场的地球人，看有没有人同意你的鬼话。”

米斯蒂克扫视一圈，除了来的和昏迷的，在场的地球人都点头了，包括身体暂时还不能动弹的杰森。

米斯蒂克得意地笑。

这群软骨头的家伙。

“先回去，你这样，是主动走到了悬涯边沿，米斯蒂克。”蝙蝠侠压着火气说，他一点也不希望看到那种可能。

米斯蒂克小小地别了一下头。

“企鹅人也带走，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杰森补充。

米斯蒂克这家伙完全不管企鹅人身上藏着的阴谋，她只想做自己的事。

但杰森还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可不能放任不管。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蝙蝠侠沉默地将他扶起来，又在他开口拒绝自己之前将他交给一旁和提姆传照片的军火库。

老头动作太快了，骂不出来！

杰森：……今晚快憋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蝙对这种情况其实是有所预料的，毕竟了解迷迷，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克制了（甚至只有企鹅人受了一点伤）

但不可能对她说：“做得很好，下次也要保持克制”

毕竟她的目的不能说好，只能说很刑。

所以还是以教育为主。

（不是哥谭战争的那种教）（要癫了）

用的是蝙蝠侠之子那里的蝙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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