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将星宿的注意力从仰慕的朱雀巫女身上转移了一部分,二月也小小舒了口气。啊,不过口嫌体正直什么的,最麻烦了啊。
星宿陛下啊,平日里总算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被欺负了的时候反倒更可爱啊。
晚上做了坏事,第二天一早自然起不来。二月直到晌午才幽幽转醒,等要找人的时候却发现鬼宿和美朱都不见踪迹。
星宿日理万机,而且明面上两人没什么交集,自然不好去烦他。
去找柳宿吧。
怎么说之前也算有点交情啊。
二月问了路就往柳宿宫中去了,却见到了美朱和鬼宿。
正好碰到他们用膳,柳宿正亲热地搂着鬼宿,端着瓷碗一口一口地给他喂饭。旁边小媳妇样的美朱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啊,说想要给我当侍女,和我好好相处哦。”柳宿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是柳宿看起来就不像是想和美朱好好相处的样子啊。
“那……鬼宿?”
二月的目光转向被绑的像只蚕蛹一样的鬼宿。
柳宿此时才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之前二月与鬼宿的互动。
“暂借一下啦。”她解释道。
“那就……记得还吧。”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星宿身上,顾不上鬼宿。而且,他和美朱之间……
蹭完饭去花园散步,刚好碰见她爹吏部尚书和其他几个官员在和星宿讨论政事,这种时候她并不方便在场,就拐了个弯躲进另一边的花丛中。
“陛下将满十八,理应立后。”
“臣等召集全国佳丽入宫正是为了陛下能够从中选出皇后,早日诞下太子,以稳定民心啊。”
啊,这大概也算是逼婚了。不过当皇帝也太好了吧,脚踏多条船之后还要被催着再多踏几条。
如果二月也可以这样,就不会发生之前桃城那样的事情了。
“我已有理想的后位人选,此事不必再提。”
“这……”臣子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哪家的女儿?”
对话戛然而止,再没有人声传来。二月心想这群人大概是走了,便从藏身的花丛里出来,不想有人正等在那里。
她看了一眼,喏喏道:“爹爹。”
向尚书“嗯”了一声,问道:“你在宫中还好吗?”
“女儿很好。”不止好还好得不得了,星宿对朱雀巫女一帮人还是很宽容的,哪儿都能去。也方便了二月对星宿下手。
“以未嫁之身长居后宫之中并非长久之计,你好自斟酌。”
留下一句让人似懂非懂的话,向尚书便走了。二月思忖片刻,大致想通了,她爹是怕二月一直待在后宫之中惹来闲言蜚语往后不好嫁人。
反正她也不准备嫁人。
她走向池塘边的凉亭想歇歇脚,却发现星宿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池塘发呆。过去还是不过去?犹豫间,星宿便已发现了她。
“你在怕我?”
他这是疑问句,却偏偏因语气说的像是肯定句。
记忆中被自己撩拨得不能自已的少年与眼前这个帝王的脸相重合。
二月当然是不怕他的。
为了彰显自己不怕,她便走得离他更近,甚至就坐在星宿一臂远的地方,倚栏低首看着池塘中养着的一群锦鲤。
态度也是很随意了。
她明白,星宿并非那么注重礼法,因此也不会怪罪她怠慢的态度。
“方才,你都听到了。”
星宿不知从而掏出了一把鱼食撒下,池塘中的锦鲤便争先恐后来抢食。
“听见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未立后,甚至不愿宠幸后宫妃子吗?”
二月皱眉,不知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她有些怀疑星宿是不是知道她偷偷潜入他的书房还将他戏弄了的事情。
“因为她们生得不如你好看。”
星宿冷峻的神色一下便散开了,嘴角忍不住上扬,这般柔和的神色显得他更加俊美,连二月都忍不住呆了一瞬,只觉得那笑容好看。
她又说:“可我比你们都好看。”
星宿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淡了,他看着二月的眼睛。
她眼中没有骄傲与自矜,神情平淡,就如同刚才只是说了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的确是事实。
但星宿不确定她说这句话,仅仅是陈述事实,还是一种撩拨与试探。
气氛有些僵了。
“陛下找我,应该不仅仅是谈心那么简单吧。”
……
和星宿谈心结束,二月颇有些头疼。
他的意思大概是:我自小就中意朱雀巫女,所以要立美朱为后,最近你家鬼宿和美朱走太近了,我琢磨着你是不是该管管他,这样你也好我也好大家才会好。
被欺负成那种样子了怎么还心心念念着朱雀巫女呢。
伤脑筋,今天晚上再去一次吧。
刚推开房门,想要休息休息,二月又被叫住,迎来了今日谈心的第二人。
少年背光而立,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春,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关上房门,二月给鬼宿倒了一杯茶,两人坐下先是无言片刻,然后鬼宿才开了口。
“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
第一句话就成功让二月不太高兴了,但她面上不动声色,
“感觉自己很奇怪,我是爱你的,可是有时候和美朱在一起,总会莫名其妙地忘记你的存在。”
“你一定生气了,不然你中午的时候怎么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话都不和我多说一句。”
二月当然生气了,可她也知道,男生们讨厌总是生气的女孩子。
她藏好了自己的不开心,露出温柔和善的表情,“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鬼宿。”
“你只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安抚了鬼宿心中的不安,二月笑着送走了他,一关上门,脸上就完全失了笑意。
幸好鬼宿没说“我不是第一个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男人吧”这样的话,不然二月真的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让鬼宿体验一下爱的魔力转圈圈呢。
星宿每日都是晚膳之后去宫中的天然温泉中沐浴,掐准了时间,二月便用红叶隐匿身形潜了进去。
幸好星宿没有沐浴时要人伺候的习惯,也省得二月花力气把人打晕。
星宿正闭着眼睛倚靠在石壁上养神,突然间感觉到眼前一暗,连半点光都察觉不到,他忽地睁开眼,就见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思及自己的处境,星宿一时间都要被自己气笑了。
这次那淫贼连脱衣的力气都省了。
“陛下真是善解人意。”
似乎明白星宿不会老实;合作的,二月仍是用红叶定住了他。
只是要进入温泉里的话,还是要把衣服脱掉吧。不然水渍就太暴露踪迹了。
用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二月脱掉了衣服,一步步走向了星宿。
二月在黑暗中触碰到了星宿的湿润的发丝,他的头发很长,看起来也很软。即便是身为女子的二月也羡慕星宿的长发,她更喜爱星宿将头发披散下来的模样,比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帝模样要多几分温柔,自然也更像女子。
可惜现在看不见。
沿着发丝向上,下巴、嘴唇、鼻子、眼睛、眉毛,二月一一分辨着,最终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他的口腔中残留着一丝酒味,二月不爱喝酒,每每入口,都是苦涩的味道。可在星宿嘴里尝到的酒味,却甜丝丝的。
“你喝的是什么酒,这么甜。”
她贴着星宿的耳畔呵了口气,又轻轻咬起了他的耳朵,被柔软的唇舌刮过耳后,星宿没来由地腰间一软,口中溢出一声低吟。
“喜欢?”二月压低了声音问。
没有得到回答也在意料之中。
她笑了笑,身子贴近,几乎整个人都扑进了星宿的怀中。
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十多年只等着朱雀巫女来采撷的星宿,第一次没有任何阻碍地触碰到女性的身体。
比男性更柔软、更加脆弱。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对面是谁,只要是个女人,身体一定会这样诚实反应的。
星宿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这不是他的错。
他心里爱的人只有美朱。
只有朱雀巫女。
“很可爱呢。”
“……住口。”
星宿的声音有些喑哑,他似乎已经尽力克制自己的本能了。
将要到临界点的时候,二月突然停了下来。
她问:“陛下,如果美朱不是朱雀巫女,你还会喜欢她吗?”
被强迫的星宿很难受,但没有得到疏解的星宿似乎更加难受,难受得没有办法冷静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
他是这样回答的。
“想想清楚再回答。”
“喜欢。”
“你再想想。”
“嘶——”他嘴硬道,“喜欢。”
“……”
二月叹了口气,“那我换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星宿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三番两次擅闯皇宫,蔑视皇威,还欺负他,把他搞得乱七八糟的女淫贼,现在手里正抓着他的命脉来威胁他的女淫贼,令他无比痛恨的女淫贼,居然问自己喜不喜欢她。
他仿佛认为自己终于扳回一城了。
“你是我目前为止最讨厌的人。”
……
“唔……你不专心。”
那个压着他做坏事的人环着他的脖子娇喘着。
“哈……这样做也太累了吧。”
她没动一会儿就哼哼唧唧地趴在星宿身上休息,一动不动的,娇喘微微,可怜星宿就十分难受。
二月埋首在星宿的颈窝处,想想自己近日的遭遇颇为委屈。
好不容易养好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嘴里这块硬骨头还特别难啃。
“星宿,你喜欢我吧,好不好?”
她往上寻到星宿的唇,轻啄一口。
“哪怕只有现在。”
把这当作一场梦,在梦里可以肆无忌惮,动情地抚摸、舔舐、颤抖,星宿也终于压倒了她一次,他一口咬住她颈间的软肉,更加无情地鞭挞着,听见少女的辗转吟哦,嘤咛求饶,心中方觉快意。
“我喜欢你。”
都说男人上头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假的,只为哄骗女人,但或许这其中也有几分真心实意。起码二月从涌入体内的能量中感受到了星宿那假中掺杂着真的爱意。
每次完事,二月都像个没有感情的渣男。带人家开完车就留人家一个人在原地,醒来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味。
星宿这样的少年,活得太过自我,总需要有人将他高傲的面具撕破的。除了稳重冷静自持的帝王身份之外,他也只是个不到十八的孩子。从小就向往朱雀巫女?他爱上的不过是朱雀巫女的标签,倘若美朱不再是朱雀巫女,他还会如此温柔以待吗?
尽管让二月这样莫得感情的土疙瘩来讲什么是喜欢很荒谬,但即便是二月也明白,星宿的喜欢,并不是喜欢啊。
作者有话要说:呼,非完整版……双手合十求过审。过不了我待会儿再来删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