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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野望之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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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夜。

也就是阴历的八月十五。

不去深思满月酒的事情的话,其实是赏月的好节日。

“这次去的话,能够看到很美的月亮呢!”

父亲指的是上山这件事,但的场静司依旧感到有些局促。

十一月一日出生的的场静司今年七岁,上山的话,其实是和喝满月酒完全不搭边的目的,——这次是为了结亲而去的。

但的场静司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这并不是完全是因为结亲这回事,他年纪太小,所以感到不安或者紧张什么的。

而是,“为了结亲而去的”这个理由本身,更确切一点,是“是为了利益关系而去的。”

或者说更狠毒一点的话,其实是“是为了伤害别人而去的”。

但是,“能够不要去吗?”这句话却迟迟无法脱口而出。

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对的,是完全不负责任的。

的场静司只好沉默。

于是,就一直沉默到父亲穿好外套,和母亲告别,然后跟着说过“我出发了。”,坐着车一直来到山脚下。

“会有一点辛苦,但是为了诚意还是要自己一步步走上去。静司!”

“我知道了。”

的场静司点头。

身边不时有参加满月酒的人经过,父子两偶尔也会停下来打个招呼。

于是即便只是寥寥数语,也还是中歇了好多次。

是在体谅我吗?

但这句话的场静司依旧没有说出口。

满月酒同当日的乔迁宴一样,依旧是在别院开设,而且因为是流水席,从下午的时候便开始招待客人,到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很热闹了。

道路两边是绵延不绝统一式样的石灯笼,从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走进别院的园门,同管家上杉先生寒暄过后,的场家的家主向他递出了求见书请求代为转交。

甚至在得到上杉先生的点头许可之后,便轻车熟路的向园内走去。

感觉有点失礼的样子,但是周围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要么就完全没在意这回事,的场静司作为小孩子便安安心心的跟在了父亲身后。

绕过了树篱编织的迷宫一样的地方,那儿因为过分充足的阳光和雨水所以全都长成了纵横交叉的金拱门的样子,但好在留有适当的空隙,抬眼便能看到一道一道的天空和高耸的乔木枝叶。

随后又进去了几道小窄门,从边角进了大概是主宅的建筑里,最后才终于来到一个静谧的暗室里。

没有东张西望,那是没有教养的表现,的场静司只是跟着父亲规规矩矩的在屏风前拜访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双手安放在膝上。

不一时,主家里养的式神走上前来将屏风撤走了,端坐在几案前的年长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要结亲么?”

“请恕吾拒绝呢。”

闭着眼睛的男人笑眯眯的,口吻温和却又直白得不容人质疑。

他甚至连招呼都不打!

的场静司跪坐在父亲身边,略有些不安的偏头看了看父亲。

“那就没办法了呢,谷涑君。”

被人毫不客气的拒绝,的场家的大家长却也不生气,“但是,这是有必要的吧?”

本来应当不存于世的魂灵,若想要立足于世,是需要被某些足够分量的存在承认的。

而他们的场家,无疑(一直都)是个好选择。

“嗯啊”望月谷涑蹙了下眉,饮了一口面前的茶水,“但是也没必要一定是——”

“但这是最方便快捷的法子了不是吗?”

的场当家同样端起茶杯。

“不愧是的场啊。”

望月谷涑不说话了。

这里毕竟是八原啊。

良久,他抬手吩咐了一声,于是婚书很快便定了下来。

大人说的话总是那么的玄(莫名)妙(奇妙),的场静司半知不解的在双方家长的默许中在婚书上按下手印,突然抬眼望了一眼对面刚刚被抱过来身披华褥缠着米黄色蒙眼布的小婴儿。

原本沉稳克制的他有些茫然。

“幸、君?”

名为幸的小婴儿在睡梦中吐了个泡泡,对两家人分分钟将自个儿未来整个都敲定的事宜一概不知。

的场静司垂下赤色的丹凤眼,手指在和服上轻微的磨蹭了一下。

在前来拜访之前对结亲的事情父亲也只是提了一句“静司以后也会是家主,所以不得不保护好”之类意有所指的话,对于突然的婚约他虽然全盘接受的默许了,但却还是有一点存疑,被轻“戳”的右眼也有些……想要闭上了。

“望月家的人天生无法视物,所以失去右眼也是没关系的。”父亲是这样解释的。

失去……

是那个失去的意思吗?

“但是即便如此,也还是要保护好。”

父亲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的场静司伸出手,慢慢的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也就是,“把右眼给‘名为幸’的‘妖怪’”、了么?

……怎么给?

一场洽谈后,的场父子起身告别。

望月谷涑却突然对着他们的背影摔了茶盏。

的场静司被突然炸裂开的声响吓得微微的缩了缩肩,步子却十分坚定。

是为了的场一门的话,他是愿意承担这一切的。

不论是怒火,还是其他。

但他们不曾回头,也就不知道望月谷涑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生气。

事实上,那人却是带着笑的。

的场想要望月替他们代受妖怪夺取右眼的罪责,望月又何尝不能借由的场的眼真实的视物呢?

“而且,玲子以后,还真是又出了了不得的人物了呀。”

望月谷涑人生第一次睁开眼,纯白的瞳孔里一片空茫。

……

“呼——”

出门后,的场静司还是没忍住长吁了一口气。

一走到开阔的地方,烛火晕染下举杯共饮和乐融融的场面便映入眼帘,仿佛连心头也盛满了烛火的暖意一般。

这氛围为他驱散了一些凉意,但结交招呼同父亲相识的除妖师的工作交涉依旧显得冗杂烦闷。

的场静司没有一直在场,有一些事情终究是小孩子无法参与进去的,对于他来说,有很多事都需要长大一点才被允许涉足。

于是的场静司很快就被放风出去玩。

其实也就是在庭院里散散步,给适才因为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而产生的闷热感给散散凉之类的。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人不小心走到了奇怪的地方去了。

的场静司是无意间闯入的,那地方回忆起来其实离宴会厅也仅有一墙之隔。

白日里便梦幻一般的流觞曲水在萤火下愈发明朗而清晰,穿过叶片,或者什么花儿,有沉沉的雾气凝结成的霜露。

那不是一般意义上能见识到的场景。

那是专属于妖物们的狂欢盛宴。

只是——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这里吗?在这么多受邀而来的除妖师面前?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也未免太过于有恃无恐了吧?

不过那个时候他完全就被那幅画面给摄住了,没有剩下任何思考的余裕。

月光清冽,只是满月与血月仅只于顷刻间便彻底轮转,显得天差地别罢了。他从歌舞升平的晚宴中脱离出来,独自安享他的山寺夜色,直到一头栽入这片净地。萤火通明,玄奇而狰狞,然后他听到婴儿的哭声。

不止一声,也不止一个。

原本是溪水的石渠里淌着的确是婴孩的血,它们啼哭,挣扎,然后一动也不再动弹,鲜血从肌肤上渗出,流尽,从高处汇聚下来,洗刷过最中央处的几十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最后抵达一块更为开阔的圆形平台。

那儿,安恬的躺着寥寥数个在血水中几欲融化但确实还存活着的婴儿。

它们,……或也将成为那些血肉模糊的,混合物。

的场静司当场便站定了,惊骇得误以为是邪物作祟或是其他,但竟不是。

“你看到啦?”

对方的语气居然还挺和善。

“这是第二阶段的祭祀准备——看样子还有几个好苗子嘛。”上杉咂摸着嘴,用一种兼合着眺望期望和羡慕的语气说道,“他们会变成很不错的助力哦。”

“然后我们这些老人呀,大概会成为顶好,顶好的肥料吧。”

“幸君——幸君也会成为‘肥料’吗?”的场静司盯着他,带着一股子不肯罢休的决绝,是少年人的意气。

“怎么会呢?”

“它是‘最后之作’,是‘奇迹’呐。”

——但即便是“奇迹”,用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奇迹……

的场静司说不出话来,他听说过望月家藏有血炼之法,有提纯血脉的法子,被问到的时候还被父亲大人严厉呵止过,却不知竟是这样一个法子。

难怪望月家人似乎很少的样子……

“那些来探亲的人……祭祖的……”

“都在这里了哦。静司”上杉摸了摸他的头,“大家都在这里。”

“……‘落叶归根’么?”的场静司嘴唇嚅动了一下,突然道。

上杉只是站在他身后,微笑。

有式神抱着稍大一点的孩子出来,见的场静司望过去,上杉便为他介绍:“那是我的孩子安吉。”

似乎挺温和的,但随后便是一句轻飘飘的“看样子第三次也活下来了呢。”

“我们走吧?”

的场静司只好沉默点头。

上杉将他领出血月照耀下的曲水池,别院中灯火阑珊,宴会已经散场。

的场当家正站在出口处等待,身边跟着三两式神,看到他也只是抬手招呼他过来,然后点头同上杉道别。

“那个祭祀……”下山的路上,的场静司忍不住看向父亲。

“不要问!”

对方勃然色变,的场静司被吓住,不再开口。

但他很快又缓和了神色,意有所指:“不是所有的除妖人都看得到妖怪,看得到的也未必能看清楚和服上的花纹。妖怪也不是到处都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有些东西你不去看就永远也看不到。”

但的场静司的关注点却不在此:“妖怪?”

果然是妖怪么?

“你果然都看到了吗?”的场当家深深的看着他,最后只是道,“别在外面讲这种事。”

于是两人摆了茶,对坐在家里的小桌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世上除了‘物’变成的妖怪以外,虫,燕子,狐狸……这些‘活着的物’,神明甚至是人类,也都会变成妖怪。”

“当然妖怪也会变成人类的样子来欺骗人,不过妖怪始终就是妖怪。哪怕是式神也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有些妖怪,它本身是无形的,在人心中投下危险且模糊的阴影。”

“那往往是因为过分的执念而诞生的妖怪。”

“当然有时候那种东西也被当作是‘信仰’。”

说起后者时的场当家眼里闪过一些厌恶,他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静司,”的场当家正色道,“你应该也已经发觉了,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能够通过弓符咒退治的。那不是够不够强的问题,哪怕驱使更强大的妖怪作为式神,或者加紧练习,也总有些东西会藏得到处都是,或者,一遍又一遍的死灰复燃。”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望月家的妖怪就是那样的妖怪,”

“人都是胆小怯懦的,望月家确确实实是受到了引诱的人类无疑,他们看起来弱小而且完全没有能力,而且也确确实实什么能力都没有。但是妖怪就在那里,每个‘个体’都有那么一点点,他们同类相噬,血肉里都暗含着‘那个妖怪’的血肉。”

“如果说威胁人心与性命的是妖怪的话,那么除掉它们则是我们除妖师的工作*,事实上这些连妖怪都算不上的东西相当容易被退治,毕竟仅只是被储存在珍贵罐子里的血肉而已,不过是数目众多而且惯常于匿影藏形罢了,但是在那之前,哪怕仅只是剩下一点血脉,也没办法完全退治干净。”

“而且因为本身就是人类死后很多人的执念聚集在一起才形成的妖怪,就算那些东西全部都被退治掉了,执念不被彻底抹消掉的话随着时间流逝就会突然又冒出来了。”

“因为信仰和执念的消逝而消亡的妖怪也不少了,过路的杂草一样生了又谢。望月家,啧,总之他们也注定在满足执念后走向消亡。”

“那么,”的场静司问,“‘那个妖怪’的执念是什么呢?”

的场当家顿了顿,“逆转阴阳吧。”

他放下茶杯,茶梗在茶水中央沉浮不定。

“那孩子已经降生了,‘那家伙’会想尽办法让他长大的。望月家……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自取灭亡的吧。”

——妖怪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在人心中投下危险且模糊的阴影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夏目友人帐》名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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