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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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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凛捏着盖了章的请假单离开教练的办公室,踏出门的瞬间有学员作鸟兽散。糸师凛没理他们,自顾自走出俱乐部,他们便又小心翼翼、悉悉索索地聚到一起。

“那个糸师凛居然也会请假。”其中一个男生说。

说不好糸究竟在他们心中这算怎样的存在,但“请假”好像向来跟糸师凛不沾边,他们一度认为糸师凛那样的人,恐怕就是死,也会抱着足球去死。

“但是他哥哥回来了。”另一个男生说,“他哥哥诶,那个糸师冴诶。”

“那个糸师冴呢。”其他男生意味不明地附和着。

于是他们一致肯定糸师凛一定是去找糸师冴练球,什么嘛,还是那个足球脑袋。

其中只有一个男生在沉默,他今天才从漫长的离队状态回归队伍,只堪堪捕捉到糸师凛的背影。其他男生自然地招呼他:“近田!你来了啊,有感觉好些吗?”

“啊!嗯。”他心不在焉地回应队友们的关心。

但事实上,他虽然腿好得差不多了,但夜夜心魔缠身,夜不能寐,精神状态差到了一定境界。

各种各样的杂音盘旋在他的耳边,声嘶力竭地把他竭力藏在心底的嫉妒拉扯出来。他想说不是的,糸师凛,他们的队长,是那样强,他又是那样的敬重糸师凛。但耳边的声音却只会嘲笑他言不由衷。

是敬重?还是自卑所以不得不敬重?

在糸师凛来到他的病房里看他的那一瞬,他是那样的愧疚。因为他也真心实意地在心底发问,如果没有老天送他的天赋,凭糸师凛在其他事物上表现出来的笨拙,凭他那种几乎看不到情商的、任性的待人接物方式,又怎么能让其他人都看向他?

教练只重视他,为掌控他而苛求整个队伍、将所有人压得喘不过气;其他俱乐部的对手只重视他,仿佛只要能够拦截住他,就能赢过这整支队伍、就胜券在握;这个世界也只重视他,否则来自JFU的安小姐又怎么会不顾其他人的热切,执意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于是其他人都变成了地上的沙土砾石,平凡而不起眼地作为他的陪衬。连那点可悲的、虚弱的,对糸师凛轻微的孤立和抗议都要被斤斤计较,成为衬托他闪耀的光泽的阴暗面。

更可恨的,更可恨的。

更可恨的是,连他自己,也只重视糸师凛。

近田近乎崩溃地想,连我自己都只重视他,被他摄人的光完全地笼罩着,只剩下本能的仰望。

好绝望。

好绝望。

绝望得要死掉了。

糸师凛要是现在还在,他应当会看到那条已经将近田上半身完全吞在肚腩的鱼,但其他俱乐部的男生们显然是看不见的。他们只能看到近田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和青黑的脸色。

“你不会是趁着这几天养病不用早训,天天熬夜打游戏吧。这可不行,会在赛场上被人轻易过掉的。”其他男生调侃他,和他向来玩得很好的那个趁机撞了他的肩膀。他们之前互相表达友好也是这样。

但近田被撞得一个踉跄,摇摇欲坠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男生们吓了一跳。

-

圣诞节前夕,东京的宾馆真的相当不好预约,好在22号到月底时间长,宾馆会酌情优先给予稳定入住的顾客更好的机会和折扣。

考虑到要去国立霞丘陆上竞技场观看比赛,安优尽量将旅馆往靠近日本东京都新宿区霞丘町的地方订,在询问糸师凛是不是要一起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所以安优姑且将两人的房间定在酒店的对门。

“你碰到了什么事?”安优问。

他们正在随便哪家路过的饭店包厢里用餐。

新宿超高层建筑群云集,摩天大楼随处可见,人口流动量肉眼可见的多,到处都是喧嚣忙碌的样子。

人很多,怪物也很多。聚集最多怪物的是十字路口,很小很小的怪物们从路灯跳到公交车的车顶,又顺着电线荡秋千,摇晃到随处伴随“欢迎光临”而启动的感应门里,擦着线溜达进超市、旅馆,看到喜欢的人类就爬上去来个零元购。

它们生长、存在,也随时随地破灭或者变成其他的样子,把新宿捏造得像个不属于人类的狂欢乐园。

安优和糸师凛的桌前当然除了菜肴外干干净净。他们一个吃咖喱炸猪排配味增汤,一个吃清淡的鲑鱼茶泡饭,旁人看来仿佛位置不够临时凑的桌。

但联系到糸师凛衣袖下的伤口,又足够路人恍然大悟:伤患当然需要吃更清淡的食物。

“我能碰到它们了。”

安优随手从地上捞起一个小怪物递给糸师凛。

糸师凛眉心一跳,将限定条件补足:“偶尔。”

但“偶尔能够碰到怪物”和“一直碰不到”也有着相当大的差距,虽然比不上“看见”与“看不见”那“0”和“1”般的天堑,却似乎自有征兆。

“有其他感觉吗?”安优把小怪物放回地上,那东西晕头转向了一会儿,像个氢气球一样在两人眼皮子底下爆炸了。她揣测这一切是否会因常态化而被固定:从此糸师凛将因为他自己的努力,被拉进安优拼命想往外逃的围城。

但糸师凛的忧虑远超安优预期:“感觉很差。”

“哦,它们手感是不太好。”所以不用指望能够像是在捏一个解压史莱姆那样捏它们,它们的触感比想象的还要恶心。难道糸师凛已经后悔了吗?如果是那样,哪怕最坏的可能,他已经回不到原先那个干净的世界里去,安优也会欣慰和庆幸于他的止步。

“不是手感。”

糸师凛一口一口地进食,食物将他的腮帮子挤占得鼓起,满满当当。他看到了那团怪物,但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他的脸色更差了:“我觉得快习惯了。”

习惯于睁眼看到这种荒诞的景象,目睹一些在街头跑来跑去的血盆大口、在人们脑袋间穿梭的鳗鱼、会到处弹跳的独眼蛙……它们在习惯里变得稀松平常,于是糸师凛的世界又仿佛回归了另一个“日常”。

没有什么再冲击着他,没有什么再恐吓着他,哪怕每天早晨起床边做瑜伽边用力冥想,空空落落的神经也很难再崩紧:这甚至不比他回想一些其他的、比如被人狠狠抛弃的经历让他来得愤恨。

他觉得自己像个在战场松懈的人。而在战场松懈的人,毫无疑问会死。

-

安优用炸猪排沾塔塔酱配合松软的米饭,如果能再来一点溏心蛋或许会更好。她想。她当然不能理解糸师凛的想法,他们每次都在鸡同鸭讲,比如“习惯”问题,她早就习惯了。

“那很好?如果你不习惯足球场和足球的规则,你就不能踢球。”她平淡地回应这面前的人,“习惯增加了你的存活可能,你应该感谢它。”

糸师凛沉默了片刻。

他看起来有其他话想说,也许是碰到的另外的事情。他不会因为没有预兆而感到急切。

果然,片刻后,他索性放下了勺子。

糸师凛低声道:“在被拉进地狱前的瞬间,有其他人能够看到怪物的存在,但也有人不能。不认为自己会死去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这种‘危险’的人,就是没有资质的人。没有资质的人,就会死。”

比起寻求肯定,这更像是他自己心中确信的答案。

安优没有开口。何况其实就她浅薄的认知推断,这条判断或许是正确的。

“那么习惯了它们的我,肯定也会在某一天的麻木里发现再也见不到它们。”他安静地说,“随后被看不见的它们杀死、分尸、吞噬殆尽。”

“无知无能的人,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情感的剧烈波动而遭遇袭击,而得到了暂时能够看到怪物们的能力,这种能力会不会因为他的松懈而被再次剥夺?哪怕他如此努力地奔波在各种地方,寻觅着直觉“可怕”的地方,追着危险而去,不惜将自己搞得皮外伤不断。

没有任何理论能够阐释他正遇到的这些,那么他就不得不在试错中往前爬,为了得到所有自己想要、势必要得到的东西。

可倘若依旧失去了一切呢?

那就是真正的地狱了吧。

-

“你闯入了怪物要袭击其他人的场面,救下了本该死去的人,得到了你的理论。”

安优同样放下了刀叉:“是这样吗?”

她低垂着头,视线聚焦在金黄松软的面包糠。糸师凛的食不下咽感染到了她,她现在觉得这块炸猪排的魅力降低到了冰点。她不期然想起“Cinderella”餐厅,想起自己反省时长久形成的钝感,甚而跟着糸师凛的话语,她的大脑开始想象自己被不知名的东西猎杀的场景。

在其他人的惊叫里悬空着被扭断脖子吗?在没被留神的角落里忽然遭遇腰斩?在独处的房间里被拆掉舌头、被未知的力量控制着,将柜子里的瓶装安眠药取出后一饮而尽?

她因自己的想象而战栗,然后感到麻木里轻微的、刺痛神经的好笑。

“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呢?”

安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微笑里掺杂着多少过往的思绪,糸师凛总是让人无法左右。

他只有15岁,在谈论自己的生死时却总有处事不惊的沉稳。安优知道这是因为他比起不可知的“死亡”,或许更惧怕着“失败”。他会为了不面临“失败”而进攻,不断进攻,尽管二者在他自己的陈述里总被一概而论。

“无知无能的人,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重复着,面无表情地直视安优,目光并非迫切,却比任何其他表情含义确凿:“所以我必须比任何人都要更早地,先将无知无能的糸师凛杀死。”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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