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璟很清楚自己大学四年里,她和段雨没有交集过,段家更不可能和云家来往。
她能想到的理由,也就只有……
“是因为我现在和云家决裂,您担心后续会连累到段老师?”
云长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地敌意,不只是对云家,也是在针对她本人。
她知道自己以前给人的印象不太好,却也从未主动为难过谁。
段雨回答的很意简言骇:“既然,您也觉得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希望您选择和同一个世界的人做朋友,我只想粥粥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好。”
即使云长璟不是云家的人,但跟云晓天扯上关系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云长璟维持着礼貌的笑:“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您就没有想过段老师本人的意愿吗?”
“她不需要同意这些,你敢保证你接近一个普通的女老师,没有别的目的吗?”
段雨一改之前在学校唯唯诺诺的形象,犀利的目光仿佛望进云长璟的内心深处。
那天在医院的偶遇,绝不是巧合。
云长璟知道自己无法否认,只说:“有,但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想明确一件事。
这段时间徘徊在段老师的身边,究竟是因为新鲜感,还是真的想要找到某种可能。
段雨说:“云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们只是小市民,玩不起你们的游戏规则。”
无论云长璟说出什么样的回答,她都不会让粥粥和云家有过多的牵扯。
云长璟无奈地蹲下来绑好松开的鞋带,声音很轻:“如果因为云家对我有偏见,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在没有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我可能还不能答应您和段老师保持距离。”
其实。
想让一切归于平静,只需要她放弃对答案的执着。
云长璟自认为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
“是吗?”
段雨的目光充满怀疑,随即二话不说要带走没回神的段知粥。
绝不能让云家盯上她们。
段知粥的胳膊被抓痛,回头望了眼云长璟,说:“我先和我妈回去了。”
云长璟微微一笑:“回去吧,你有个很关心你的好妈妈。”
这本是一句很稀松平常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以及那落寞的眼神,让段知粥有种莫名地心疼。
可能云母的翻脸不认人,才是让云长璟最难过的事。
段知粥刚想要回答,就看到保安跑出来,喊了声:“段老师,校长让你过去一趟!”
“哦,好。妈,你先回去吧。”
段知粥心想这么晚,估计是为了之后工作上的事。
最近云家给个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操作,已经让校长和其他人觉得岌岌可危。
一所名校的师资力量,离不开资本的投资。
云晓天拿捏住这些,才会肆无忌惮。
段知粥想回头看看云长璟还在不在,那人却已经踩着单车离开,柔顺的长发随风飘。
就像那自由的风。
希望你以后真的能活的自由点。
段知粥心里产生一丝希冀,她不了解云长璟的全貌,至少这段时间感受到对方诚恳的善意。
这样的人真的会做那些可怕的事吗?
到了校长办公室,段知粥发现曾一刚出去的背影,对方脸色不是很好,估计是被校长说了。
校长坐在那胸口剧烈起伏着,指了指面前破皮沙发椅,“坐吧。”
段知粥配合地坐下来,“校长,有什么事儿吗?”
校长合上报表,“段老师,你来学校也快两三年了。今天的晚会办的不错,但是你来学校的表现有点……,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校长可以直接说。”
“你妈妈救过我的命,我看在她的面子才让你入职,可笨手笨脚在谈恋爱中,或许会让人有保护欲,但在工作上……你没有发现你在很多方面都有问题吗?”
校长倨傲的表情和语气,让段知粥想起前世的某些事,当时的领导也说了差不多这样的话。
她因为刚进社会心里压力巨大,若不是那点自尊在撑着,可能早就没出息掉眼泪。
原主工作上都是认认真真,除了讲课风格不够幽默,基本对课程还有其他内容都完成的不错。
最大的缺点可能不会阿谀奉承,在学校老师中没有存在感。
段知粥不认为自己接手以来出过大问题,也许校长就是想拿她做出气筒。
她的沉默在校长眼里就是敷衍,直说:“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这个季度的评职,你就没有丝毫的紧迫感吗?”
多么为属下着想,又咄咄逼人的姿态。
段知粥掩饰住内心的嘲讽,笑着问:“校长,您究竟想说什么呢?”
软柿子也是有脾气的。
她之所以忍,是为了好好活着。
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可以踩在底线上蹦迪。
段知粥偶尔露出来的攻击性,让校长挑了眉,他冷冷笑道:“段老师,你是把你那三流大学的气性带到这里来了?我告诉你,这次的评职过不了,立马给我滚蛋!”
一个单位想裁员,总会有诸多的理由。
段知粥想了想,才平静地说:“好的。”
校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笑:“你倒是挺有自信,本来你只要撤销对文副教授的控诉,这些就不会成为问题。”
原来是为了这个。
段知粥只觉得心寒到好笑,“早就听说,文老师是校长的外甥。现在看应该是真的。”
校长直言不讳:“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他是混账,你不也是不知检点?”
“好一个受害者有罪论,袒护这样的外甥,校长不愧是好舅舅。”
段知粥不再多做辩解,她没有选择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是因为她知道有人在收集证据,要一起起诉文子利用职位x骚扰多名女性。
刚好,她下班前收到过这样的邀请。
段知粥很快回复那边决定出庭作证,在这样的环境以及校长的施压,她想保住前途估计有点难。
校长这么护着文子,身上的猫腻远不止表面看到的。
段知粥路过更衣室,听到一阵哭声走了过去,看见云长晴在安慰女同学。
那个同学是外语系的张梦静。
家境清苦,凭着爱学习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等生。
这种人要么成为被崇拜的学霸,要么就会成为被学渣孤立的对象。
张梦静脸上有点伤,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云小姐,你真的相信我没有偷蔡如如的戒指?”
云长晴递过帕子,“我当然相信你,你家境是不如她,但生活上又不缺钱。如如从小就被宠坏了,听风就是雨,我看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张梦静听了嗤之以鼻:“什么陷害,就是蔡如如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麻烦!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破戒指!”
“别这么说,戒指是她爸爸给的生日礼物,蔡叔叔好多年前就去世了,对她来说很重要。改天,我帮你解释下。”
“云小姐,你真的太好了!以后你嫁到蔡家,可得小心别受那女人的气!”
张梦静露出像是逃过一劫的的表情,眼神感激地看着云长晴。
云长晴笑道:“没事的,毕竟如如将来是我的家人,她犯了错,我应该要跟你道歉。”
说着,她就邀请张梦静过几天去云家做客,顺便调解两人的关系。
段知粥没再听下去,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云长晴话里总让她觉得在拉拢张梦静,联想到刚才蔡如如还在晚会,转眼又不见的场景。
段知粥隐约感觉云长晴未必能调解得好,就在她要走远时,忽然听到对方提起云长璟。
“静静,我二姐以前在学校和谁的关系最好啊?”
“云长璟吗?这个我没有注意到,不过,我有几次在图书馆,看到她和林思涒学姐待在一起,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我还听说林学姐是个蕾丝边。”
张梦静说了些不着边际的八卦,大有硬把云长璟和林思涒凑成一对的意思。
云长晴发出耐人寻味的感慨:“这怎么可能?如果被爷爷知道,二姐会被打死的!”
张梦静没忍住多嘴一句:“反正她又不是云家的人,那个冒牌货哪有云小姐大方得体。”
“千万别这样说我二姐,她也是无辜的。”
云长晴不以为意又透着自得的语气,让段知粥失去继续听的兴趣。
这种女主拿到白莲花剧本的局势,确定不是作者的恶趣味?
段知粥匆匆离开打算回去休息,她是有点担心云长璟会被设计,可又觉得自己是否有点杞人忧天?
酒吧。
蔡如如大口大口喝着闷酒,“凭什么!偷了我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云长璟任由她发泄情绪,半晌才说:“所以你最近不敢回家,是怕被阿姨知道你把戒指弄丢了?”
蔡如如激动道:“不是为了这个!我爸很早就去世,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舍不得……”
记忆里的父亲是个温柔的人,每当她不开心都会看看戒指,就好像对方还在身边。
云长璟淡淡道:“那你也不能让自己挂了彩,阿姨会难过的。”
蔡如如捂着自己的嘴角,“嘶,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有多疼。”
云长璟让人拿了医药箱,“处理完伤口再说别的。”
蔡如如不管这些,“我才不要,戒指一定是张梦静偷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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