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的话并未让男老师放下劝酒,文子也跟着一起起哄:“段老师要是不想喝别人喝过的,可以开瓶新的,难得来就不要这么扫兴嘛。”
段知粥扯了个谎:“我对酒精过敏。”
文子惊讶道:“真的吗?喝一口意思意思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刚才那个男老师说算了算了,万一闹出意外可不好收场。
段知粥安静地坐在角落,听他们说升职加薪,说论文发布成功,说各自优越的条件。
接着,又来了几个穿着打扮精致的女老师。
引起文子激动不已,早就忘记用来抛砖引玉的段知粥的存在。
联谊的时间过了一小半,段知粥还是没有看到曾一出现,刷到对方的朋友圈,人正在和新男友学会,旁边还有笑容和蔼的校长。
这一刻。
再迟钝的人,都会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知粥心里没有觉得多愤怒,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再过几分钟,她也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呆久了可不是好事。
段知粥想到就要行动,却被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拦住,“听文副教授说,你就是Z大外语系的老师,我是华径山,C大的中文系老师,我想认识段老师你很久了,我们两个的专业也挺互补,你觉得呢?”
之前在厕所,他在文子的手机里看到过段知粥的照片,心里早就认定,要和这个隐形的性感尤物风流快活下。
段知粥感觉到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猥琐,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就是过来凑个热闹,没有别的打算。”
胖子吐槽了句装什么矜持,立马转头和别的女老师打的热火朝天。
段知粥耳根子清净没一会,端了杯颜色怪异的饮料喝下去,酸甜带着酒精的味道让她不适地皱了眉。
她瞄了眼瓶子,才发现是含酒精比较高的饮料。
胖子又黏过来,“段老师,我送你回家吧?”
文子推开他,顺手搭在段知粥的肩膀,“我来吧,今天本来就是大家随便聚聚,她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呢。”
一群男老师和胖子看出文子的目的,吹了一阵口哨,这货怂恿他们联谊,很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知粥脑子乱哄哄,她和原主都不怎么会喝酒,甚至还有点讨厌酒的味道。
文子的手从出门前就开始不老实了让她本能地想要抗拒推搡起来:“别……别碰我!”
“都没有外人在,你还装什么清纯,你其实很想被我这种青年才俊碰吧?今天,我就好好满足你。”
文子作势就要把人塞进车里就地正法,在他眼中段知粥和那些欲拒还迎的女孩子没区别,到最后还不是和他一起沉沦欲海。
段知粥趁着自己还有清醒劲,拒绝上车,“我说了,别碰我。”
每当这个男人碰触她的肢体,都会有种生理性恶心。
文子开始脱外套,“可惜你已经跑不掉了,刚才那杯酒里被我下了安眠药。”
怕事情不可控制,他才没有弄那种有副作用的药。
文子的自信和靠近让段知粥再也无法忍住呕吐物,直接吐在车门上,“你,你真的……”
她现在骂不出任何脏话,只觉得很困,为了早点逃离这个地方,转身拔腿就跑。
文子却一把拽过来,“你以为你真的能跑得掉?”
段知粥因为酒精上了脾气:“放开我!”
文子不管不顾强行要把人带进车里,他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就是为了饱餐一顿,可不是猫捉老鼠而已。
段知粥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更知道这偏僻的地方没人帮她,顾不得以后在学校的处境,强忍着困意踢中男人的要害,拼命往前跑。
她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可比起即将面临的危险,还是会选择反抗。
段知粥跑了会体力快要透支,眼看着文子就要追过来,慌忙转身跌进一个气息熟悉的怀抱。
发现那人是云长璟,她才稍微安下心,意识到文子还在附近,忙说:“快跑……”
段知粥还想说什么,药效实在太快让她倒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她想这次自己没跑成还差点连累大小姐,心里有种说不出家的内疚。
“帮我看照顾好她。”
云长璟将人托给跟过来的林思涒,平底鞋在地上一步步走向穷追不舍的文子那边。
以前就觉得这个副教授不是什么好人,他还没有坐到目前职位的时候,就被传出骚扰过很多女学生和家长。
只不过,都被校长力保下来。
没想到低调段了时间,还是这么卑鄙无耻又下作。
文子认得云长璟和林思涒,站在那嘲笑:“哟,这不是我以前的好学生,还有云家的冒牌千金?”
今天居然遇到了三个极品。
他瞬间觉得自信心膨胀,却忘了自己以前被林思涒整的有多惨。
林思涒将段知粥扶进自己的车里,再出来说:“阿璟,你觉得这种脑干缺失的生物,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她不会把这种人放在眼里,正好闲得很玩玩也无伤大雅。
云长璟活动手掌却并未急着打人,去文子的车里取下行车记录仪,“这种管不住自己半身的人,刚才的行为已经不是猥亵那么简单,当然是要交给警察叔叔解决。毕竟,我也是交了税的公民,得遵守法律。”
她刚开始把曾一和文子的通话当做是口嗨,因为不放心段知粥羊肉虎口,才打听了联谊的地方。
事情的发展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顺利,反而让她心里有火无处发泄。
林思涒很了解这是云长璟愤怒的前兆,越是要按照规程办事,后面所带起来的连锁反应,不仅仅是文子被关几天而已。
文子拿出手机,“你敢报警,我就把她这些不雅照全部都发到网上去!”
云长璟不慌不忙地说:“刚好这个可以作为你想迷\奸段老师的证据,你先想想你的这几条罪名。要请什么样的金牌律师才能给你开脱。”
文子现在开始感到害怕,跪在地上说:“云大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做的,都是我自己犯贱,我求求你别报警!”
他这次要是被捶死,前程和人生全部都完了!
云长璟很冷静地拨通电话:“派出所吗?我要报警……”
几分钟后。
民警带走满嘴脏话的文子,云长璟把证据交给警方,也跟着去做了简单的笔录。
等她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
林思涒靠在车门边,“你们俩要不要去我那儿,段老师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安眠药的分量应该很多,不知道还有没有吃别的药。
云长璟坐进车里让段知粥枕在自己的腿上,“劳烦学姐把我们送回家。”
林思涒挑眉一笑:“我就知道,我今天是来充当司机的。你就不怕文子出来报复段老师?”
“他不会的,如果他还想继续以后职业生涯的话。就算他会,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云长璟碰到段知粥手背上的抓痕皱了眉,她刚才是有那么点杀人的心,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段老师应该不会想看到她阴狠的一面。
林思涒从后视镜里抬头看着脸色阴沉的云长璟,“刚才我就看你想刀了那个禽兽,你居然忍住了。难道笨蛋美人才是你唯一的理智?”
很久没有看到阿璟因为谁克制住所有的怒火,可见段知粥真的有独特之处。
云长璟轻声说:“我不想吓到她,她自己遇到危险第一反应不是找我求救,而是让我先跑。就算是……”
就算是她的亲生父母和云家人,都不一定会为她这样考虑。
林思涒若有所思道:“难怪人们说,缺爱的人才会最开始心动。”
“彼此彼此。”
云长璟没有否认这些,她是缺爱,却也不想因此丢了太多,所以不敢对任何人轻易动心。
她深知动情之后的人会失去什么,会变成她害怕的那种样子。
然而现在,这些偏执的看法正在因为某人而产生变化。
林思涒等到马路通行,对交警眉飞色舞地一笑,说:“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要想清楚再去投入,否则……人心难测,你晓得吧?”
有些大道理不用她说的过于明白,阿璟自然会有一定的主意。
云长璟淡淡道:“就是因为知道我们不是同路人,我才要小心翼翼。”
她想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是否还会对段知粥有浓厚的好感,是否真的有耐心和这个不同世界的人去磨合。
林思涒将车开到小区附近,看着将段知粥公主抱的云长璟,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真的是长大了。”
以前看起来目中无人的小姑娘,现在居然也学会体贴人了。
云长璟抱好怀里的人,笑:“还是要多谢谢学姐你愿意帮忙。”
“别和我客气啊,你我就是互相利用,可别一时冲动爱上我。回去看看你的电脑,有个惊喜等着你。”
林思涒说完,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云长璟没有把这些玩笑话放在心里,她就是觉得林思涒这个人,看起来潇洒不羁,其实也是很讲究道义。
不然,怎么会在暗中积累实力到现在,都能忍得住没提前爆发。
云长璟从段知粥的口袋里拿出钥匙,帮人换了衣服后,又泡了杯蜂蜜柠檬水放在床头柜上。
她坐在地板上看着段知粥的脸,想到对方刚才脆弱无助的样子,心里好像有点发堵。
云长璟不清楚段知粥是不是能够成为她的理智,她很明白自己对段老师的感觉,跟对其他人的有点不同。
其他人不会让她有这么多的好奇心,不会让她有种想要靠近的念头。
人以类聚。
云长璟确信段知粥和她在性格上不是同类,就是因为截然相反,所以才会被吸引吗?
久违的月光照亮了窗户,她起身拉住窗帘,却被段知粥拉住手,整个人摔在床上。
段知粥在梦里感觉自己又被遗弃了一次,抱着像破布玩偶的东西,迷糊地说着胡话:“不要丢下我……”
在她很小的时候,是有见过真正的父母。
那会,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冷漠。
错把那种摆脱的高兴,当成出去玩的开心。
所有人都觉得段知粥不记得这些往事,然而一个五岁的孩子,对部分事还是可以记得住的。
梦里的段知粥遇到难搞的鬼打墙,嘴里不时喊着养父母的名字,然而出现的却是那些把她赶出家门,或是那些伤害过她人的嘴角。
曾几何时。
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直到那些人重合成文子那张恐怖的脸,才吓得睁开眼睛。
段知粥不安地看着房间的四周,察觉到有人开了灯,才惊觉自己还在书里的世界。
她望着云长璟被勒红的脖子,满脸歉意:“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又救了我。”
只记得梦的最后,她不想逃避要和那些人对抗,一定是她不小心把云长璟当成了其中的部分。
段知粥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好心救人的云长璟,她不应该这么做。
“没事的。还好你当时跑的比较快,否则我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到你。”
云长璟说的是实话,抬手擦掉段知粥因为噩梦吓出的泪水和汗水,她想段老师的过去可能也很悲伤。
段知粥反应过来,又问:“他……没有伤害你吧?”
如果她早就知道是个陷阱,会找一堆理由搪塞过去。
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愚蠢,没有看出这是个圈套。
云长璟端起杯子到段知粥的面前,“刚凉了点不会很酸,你快喝缓解下。”
比起这些事,她还是希望段知粥的心情能够快点好转。
段知粥听话地喝完东西,问:“文老师他……”
“有事找警察,过不久就会有结果了。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找警察,或者能帮你的人。”
云长璟感觉以段知粥老实人的性子会息事宁人,特别是这种事大众偏袒更多的还是男性,对女性只有无尽的荡\妇羞辱,以及一些龌龊的猜测。
段知粥观察了会漂浮在杯子里的柠檬片纤维,低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吃这个哑巴亏。就是,我怕会连累你。”
在她上辈子的人生里,遇到过很多难堪的事。
一开始会觉得委屈,后来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不再奢望谁能真的伸出援手。
段知粥回首前世,感觉自己其实是个边缘人,不被重视,没有人爱,却也没有因此自怨自艾,非要求什么人陪着,爱着,护着。
每天的目标,就是纯粹地搞更多的钱。
她所有的要强源于不被在乎,更怕自己倒下去后没有任何支撑。
事实也是如此。
段知粥生前死后,确实没有任何依靠。
云长璟沉默了会,才说:“我不是那种遇到事就怕被连累的人。相反,你和我来往,还在生活的细节上帮我,不也没有考虑过会得罪云家?”
“我……”
段知粥当时是没有想这么多,她想的是为了还云长璟救命的恩情。
不管怎么样。
她这次是因为云长璟的介入才再次活下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云长璟在旁边躺下,“我也有点累了,不想挪窝,你介意我躺在这儿吗?”
她的脖子还有点隐隐作痛,看起来比她没什么力气的人,居然死死的抓住她,怎么都掰不开。
要不是知道段老师在做噩梦,她可能会觉得对方其实是想谋害自己。
段知粥的呼吸变得急促,很快又冷静下来,“没问题。”
普通闺蜜还睡一个被窝呢,她们又不是什么奇怪的暧昧关系,这样应该没太大的毛病。
段知粥尽量不让自己往奇怪的地方去想,她怕真的对云长璟有那么点不该有的歪心思。
人家是真正天上的云。
她就只是个普通的人,面对条件比她好的人,是会有点自卑,更多是有自知自明。
但是看着云长璟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仿佛童话里的睡美人,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会。
段知粥移开视线,带着某种不安和一丝悸动睡去。
夜深人静。
云长璟睁开了眼睛,她望着背对着自己的段知粥,想了会事情。
有点后悔这么近距离地贴近。
在重要的事上可以保持理智,但跟喜欢的人同床共枕,她感觉之前要坚守的克制在瓦解。
云长璟心里有点烦躁,谁让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早晨。
段知粥发现自己搂着云长璟的细腰的动作愣了会,更会为心里那种小猫粘人的依赖感,感到一些恐慌。
她装作若无其事起身去洗漱,身后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云长璟整理自己的衣服,用手机链接电脑的云端,收到一些关于曾一的消息。
都是内容丰富的照片和视频,以及一些资料信息。
云长璟保存好所有的存档,才漫不经心收拾完自己去上班。
段知粥本想让云长璟吃点东西,但人只拿了个包子就走了。
她有点无奈。
人家救了她两次,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云长璟忽然又走回来,说:“如果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可以跟学校请假。”
段知粥想起曾一可能和文子串通好,心里是有点恶心,“没什么大碍,我等会也去上班,你路上小心。”
“嗯。段老师不会为了部分人渣难过,我就放心了。”
“那当然,少在意和人生交集不太多的人和事,每天就能多活几分钟。”
段知粥半开着玩笑,心里跟明镜一样。
有些东西可以忍,有些东西不可忍。
像曾一这种人不少,她能处理的方式就是减少往来。
云长璟笑着挥挥手:“段老师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过,刚才在段老师的眼里看过一丝嘲讽,有种看破不说破的感觉。
学校。
曾一没有等到文子的丰功伟绩,却被得知他被抓起来的小道消息。
为了不影响学校的声誉,校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曾一不信段知粥那个胆小鬼敢报警,假如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对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正想着这件事千万不要查到自己头上,就看见段知粥神采飞扬来办公室,仿佛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曾一的心里很是不甘,一切都怪文子那个只知道下半身思考的蠢货!
两个人同时进了门,谁也没有主动问候谁。
段知粥把自己的办公电脑唤了密码,也不再帮曾一清理桌子上的垃圾。
曾一压着所有的不满,明知故问:“段老师,昨天的联谊怎么样?”
段知粥起身要走人,淡淡道:“还好,不如曾老师的约会来的有趣。”
“那个,你听我解释,事情是……”
“不好意思,我还要准备外语系毕业晚会,请您让路。”
段知粥尽可能保持礼貌,不想用歇斯底里的方式去面对,也不想这个时候撕得很难看。
有别的同事察觉到不对劲,问:“怎么了?你俩平时关系不是挺好的?”
曾一笑着解释:“可能是她昨天联谊没看到合适的人选,在郁闷吧。”
为了不被人八卦。
她选择糊弄过去,只当段知粥的疏远是因为放鸽子,而不是发现她参与了其中的策划。
并没有走远的段知粥看了眼天边的太阳,这世上是有很多人不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去抱着太多的期待。
更不适合……
段知粥的脑海里浮现云长璟温柔的笑脸,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
心理学上说。
人遇到喜欢的人荷尔蒙会变得旺盛,会情不自禁纠缠在一起。
段知粥不确定自己对云长璟是否也是这种感觉,她想应该要制止这个念头。
安宁科技。
云长璟听完肖玉的工作指标,体会到程序员们的压力。
她抽空给毕业晚会做了张海报,云层里透出来的曙光让人舒心。
想到段知粥平时怂怂的样子,她又在手绘板上画了个一碗粥。
肖玉过来瞄了眼:“你饿了?”
云长璟回味着昨晚不算温存的温存,语气模棱两可:“是有点饿了。”
她似乎有点高估了自己在某方面的忍耐力。
但是。
段老师刚经历过文子这件事,她不想刺激对方。
也不想被当做和文子一样下作的人。
云长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却意外地在乎段知粥如何想她。
“饿了就去吃。不过这是什么粥,颜色好怪啊,八宝粥?”
“嗯,的确是个宝。”
云长璟回答的很确定,段老师对她来说就像个不大不小的宝藏,探究久了就会发现里面暗藏很多的惊喜。
Z大操场。
所幸今天是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场地布置的还算顺利。
段知粥只邀请了刚毕业的学生,新生都在家里和宿舍为小组作业奋斗,也不想让他们分心太厉害。
有几个毕业生没来。
段知粥没怎么勉强,毕竟出了校门就是各奔东西,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等到人都差不多了,一些简单的节目挨个开场。
外语系最拿手的还是各种语言的精髓。
有人把最热的情歌翻唱成自己学的语言版本,歌词委婉动听。
路过凑热闹的蔡如如笑道:“段老师,你不来一首吗?”
段知粥脸上挂着惯有的腼腆笑容,“我听的都是老歌,还有些话没有告诉大家。”
她鼓起勇气有上台,看着台下那一双双眼睛,终究还是把发言稿给扔了,
“我知道,大家都已经开始新的人生。我原本准备了一些长篇大论,但最后最想说的就只有几句。无论在未来遇到了什么样的事和挫折,老师都希望你们可以勇敢面对,永远坚持自己的初心。要学会拒绝对你们而言有害,或是不正确的事。祝你们岁岁平安,事业有成。”
段知粥很多年前希望有人这样鼓励自己,鼓励她念完成人自考。
然而,有的时候希望仅存于渴望里。
段知粥发现这些对于现在的自己是不太重要了,但她依旧想着这些即将被社会毒打的花朵,可以好好地成长。
在一阵掌声结束中,她才拿起话筒,“接下来,我给大家带来一首老狼的《想把我唱给你听》。”
段知粥本来打算清唱,却看到云长璟坐在吉他手旁边,弹奏了电子琴。
随着伴奏的响起,她的歌声从紧张到变得自然。
逐渐忘记在众人面前表现的羞涩,也忽略了云长璟深邃而温和的眼神。
不远处。
云长晴瞧着这边的热闹,轻声细语地问:“曾老师,我二姐和段老师的关系很好吗?”
曾一掩饰住对大出风头的段知粥的嫉恨,说:“不清楚,有一次我看到段老师和云长璟出现在小区的对门,她们现在应该是邻居。”
“难怪。”
难怪,她派出的人会认错了。
云长晴看到段知粥走向云长璟,再看看后者的反应,悄悄地离开这里。
曾一还想巴结这位云家的掌上明珠,凑过去说:“云小姐,我有什么忙可以帮你的吗?”
云长晴露出虚弱的微笑:“曾老师,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论文的事能不能晚一些交上去?”
曾一连连点头,“能,当然能。”
就是不交,上面也不敢放屁。
云长晴表达完感谢,又说:“听说,这次Z大不少人要升副教授,希望曾老师也在其中。”
曾一满脸堆笑:“借您吉言。”
校门口。
段知粥的嗓子很干,她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才唱了一首歌就觉累的不行。
“喝吗?”
云长璟递过来一瓶水,她从段知粥发言那会就到了,看着神采奕奕的段老师,还有那些话,好像被鼓舞的人中也有她一个。
《想把我唱给你听》的歌词很适合表白,能让段知粥唱的这么真情流露,难道是段老师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段知粥接过水,说:“谢谢。”
上次的事让她对喝的有些抵触,但因为相信云长璟,又不想让对方误会所以才没有拒绝。
云长璟问:“学校对文子的事怎么处理的?”
“压下来,他估计也回不来学校了。”
段知粥只知道这些内容,其余的就看校长舍不舍得,毕竟少了一个拍马屁的人,耳朵以后可能会不怎么好使。
当然。
她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只是想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不要太过分就好。
云长璟猜不透段知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认为就这样冷处理比较好。
她想了会才说:“如果他之后来报复你,一定要告诉我。”
云长璟总觉得文子不是那种知道怕的人,还有曾一。
曾一嫉妒段知粥,甚至不惜毁掉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和文子同流合污。
云长璟真的很想放个大招,到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段知粥正要说自己无所谓,就看到段雨过来,“妈,你今天要去我那不?”
段雨看着她们,半晌才说:“粥粥。我能和这位同学说些话吗?”
“嗯,好。”
段知粥去了比较远的位置,也不知道段雨究竟想和云长璟说什么,她今天玩的有点疯,只想休息一会。
云长璟目光和段雨对视,问:“阿姨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心里居然开始有点紧张,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只好保持微笑。
段雨直言不讳:“我知道云小姐和云家的事,我也知道,您帮过我们家粥粥,但是请您和我女儿尽可能保持距离。”
如此慎重甚至让人感受到敌意的警告,也不是云长璟第一次听过。
她和段雨对视了会,才问:“我能问您究竟是因为什么?”
云长璟觉得莫名其妙,她倒是很想知道段雨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让她远离段知粥。
段雨的目光充满审视,“就凭你和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和我女儿都是普通人,不想参与豪门恩怨。”
云长璟的笑容变得淡了几分,她用一种不伤和气的口吻,去询问:“我已经和云家没关系了,您这样说是不是有点牵强附会?”
很少有人这么直白说她,尤其是看起来和云家毫无瓜葛的段雨。
段雨收起自己上班用的东西,目光望向在发呆的段知粥,“为了保护我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爱老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