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野继续挑眉,嘴角有笑意都快压不住了,“好。开始吧。”
二人赤手空拳,近身见招拆招。
陈秋野惊讶于魏知夏对这些招式的领悟力,不过几日功夫,便练得炉火纯青。
再这么下去,倒真的快要超赶为师了。
这么想着有些分了神,魏知夏双指并拢以剑指直击命门,陈秋野微微一偏头,却见知夏得逞一笑,剑指拐了个弯,在自己的身侧重重点了几下。
陈秋野顿觉左手阵阵发麻。
他后退几步,速速为自己解穴。
三两步上前,便要惩治魏知夏方才的偷袭。
魏知夏嬉笑一声,一个后空翻转身,只见身影变得虚无,仍有声音远远近近传来,“师父,你打不着我。”
陈秋野叹了口气。
“师父,你倒是来追我啊!”周遭的环境变得很慢,魏知夏转头,见陈秋野还是站在原地未动。
她心想,不是吧不是吧,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师父就这样认输了吗?
不战而胜有点爽是怎么回事呢?
“师父,你就认——”魏知夏停下脚步,却一头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魏知夏:?
哪个不长眼的?
魏知夏抬头正要骂,“……师父???”
她仿佛看见了鬼一般,转头朝来的方向看看,方才师父还站在原地未动的,怎么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眼前的这个真的是师父?不是障眼法吧?
魏知夏伸出手摸了摸师父的肱二头肌。
触感Q弹,体表温热。
再抬眼看看师父,面无表情。
魏知夏继续伸出手摸摸师父的胸肌。
凹凸有致,还有心脏跳动的节奏。
她再抬眼看看师父,粗看面无表情,细看似乎眉间有几丝皱褶。
魏知夏又继续伸出手摸摸师父的腹肌。
肌肉忽地一个紧绷。
魏知夏不安分的手便被捉住,温热的气息喷涌而来,“这里不可以。”
“为什么?”魏知夏愣愣地,抬头看着陈秋野有些泛红的脸,呆头呆脑问道。
“这里是另外的代价。”
魏知夏:……
魏知夏挣脱陈秋野的桎梏,清了清嗓子,“师父,你是不是作弊啊?前一秒我看你还在原地,怎么下一秒就到这儿了?”
“怎么,想耍赖?”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魏知夏摆摆手,又谄媚地看着陈秋野笑道:“刚才不算,我没用全力,师父,咱们再比一次。”
陈秋野故作为难,接着无奈道:“谁让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呢?那便再比一次吧,赌注不如再加一码?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两件事,如何?”
“成交!”
只是很可惜,魏知夏还是输了。
“师父,我认输。愿赌服输,说吧,你要我替你做些什么?”
“不急,如今还用不上。知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将此招式练得炉火纯青了?”
魏知夏喘着气点点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任何招式,都没有上限。你快,有比你更快的。你要问为师是如何习得的,只一句话,唯手熟尔。只有勤加练习,不骄不躁,方能在战场上赢得先机,这些话你要牢记。”
魏知夏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明白,她懵懵懂懂点头,只记住了要快!就像师父一样。
“师父,你真的很快。”
陈秋野:?
“先说清楚,师父在战场上出招很快,在其他方面,休要乱说。”
魏知夏:?
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啊,再说了,师父其他方面快不快,我怎么知道呢?
*
前方传来消息,赵岩坤已经离府了,据说魏忠明神情缓和了不少,还让阿芸去送送赵家公子。
魏知夏为此松了口气。
不管阿芸的男主到底是谁,只要能让她幸福就好。
倒是陈秋野疑惑,“你还在魏将军书房前安插了眼线呢?方才是谁说的那些都是魏将军院里的人?”
“……一线动态实时掌握。对了,下个月就是元旦了,师父可有什么安排。”魏知夏讪笑着转移了话题。
每年的元旦便是新一年的伊始,听闻街上会特别热闹。
除了平日里夜市都能见到的小玩意儿,还有放烟花的,放河灯的。
“元旦……”陈秋野喃喃。
多少年都没有与人一同过节了,以往节日,是陈秋野最孤独的时候。军营中的士兵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独留他一个人,听着墙外热闹的喧嚣声,屋里却静得吓人。
他淡淡笑道:“没什么安排,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日罢了。”
没安排?那便是最好的安排!
魏知夏正愁约不到人出街游玩。
府中下人都允了她们一天的假。
明珠和明玉也是要回家的。
阿芸应当是要与赵公子相约的。
表哥在备考。
前段时日才与小王家争吵了一番,爹爹应当不会答应自己和小王出门的。
那么剩下的人选,便只有师父了。
美男相陪,想想都兴奋。
魏知夏脑门被轻轻弹了一下,是师父。
“想什么呢?”
魏知夏吸溜了一下嘴角,嘿嘿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既然师父没有安排,那到时便听我的安排吧!”
知夏这是……在约我吗?
陈秋野也不确定那晚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的状况,现在晋王那边情况不明朗,万一临时有任务,怕是要失约。
可陈秋野看着知夏雀跃的神情,那句“到时再说吧”便说不出口了。
他不想让知夏失望,“好。”
“对了,这段时日,你这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陈秋野莫名其妙忽然问道。
他担心晋王绕过自己,自行对知夏有所行动。
“奇怪的事情?师父指的是哪种?”魏知夏绞尽脑汁想着。
是后罩房那只野猫生的小崽子一夜之间全不见了踪影的事儿?
还是我的十八禁话本子有被人翻动迹象这件事儿?
亦或是有好几日都没见着岩海这件事?
陈秋野也没有头绪,他只是随口一问,现下却抓耳挠腮不知从何问起。
“比如……有没有奇怪的人来找你?”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吧。总之有事和师父说,不管多大的事儿,还有我在呢。”
“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为师便先回去了,这些功夫记得日日勤练。”
魏知夏却没搭话,她皱着眉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奇怪的人?”
“等等,师父!”
她忙上前几步,拉住了陈秋野的手。
师父的手宽大又温暖,掌心有被剑柄磨出的茧子,硌得魏知夏柔嫩的指腹有些发痒。
她忍不住轻轻摩挲了起来。
陈秋野脚步一顿,手也抖了几抖,却没说破。
魏知夏回过神来,忙松开手,“额……师父倒是提醒了我,前几日我在枕头下摸出一张纸条,我问了明珠,她也不知道是谁放的。我当时练武累了,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哪个下人的恶作剧,或者并非给我的而是塞错了屋子,我看了眼便随手一放倒头就睡了。”
陈秋野一惊,“什么纸条?上面写的什么?”
“写的……”魏知夏想不起来了,“我给忘了,你随我回一趟庭芳苑看看。”
二人一同回到了庭芳苑,魏知夏在卧房中左找右找,终于在一本话本子中找到了那张纸条。
陈秋野瞥了眼那本话本子的封面,《纯情公子俏寡妇》。
陈秋野:……
他别过眼,严肃批评,“你怎么还在看这些东西?还买了新的?!”
“?这么多本,你怎么知道这本是新的?”
上回师父没收了那本《公子风流》时,还落下了好几本漏网之鱼。
后来魏知夏又悄悄补充了一下自己的库存,没想到今日师父会来房中,倒是没有收好。
陈秋野咳了几声,小声道:“自然是因为之前那些,我记住了名字。”
魏知夏:……
?就那么扫了一眼,就全记住了?你是人肉扫描仪吗?
再见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因为上回的漏网之鱼中,有几本的书名,难以启齿。
比如《睡在我旁边的师父》,比如《师父,爱上你是我的罪》,比如《冷酷师父俏徒弟》。
魏知夏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展开那张纸条,看了几眼,又递给陈秋野,“喏,就是这个。”
陈秋野接过,指尖触碰,知夏的手似乎暖乎了不少,他心里想着。
脑子里闪过几本话本的封面,陈秋野手指一抖,差点把纸条抖落在地。
“吾儿夏,七日后正午时分,清幽茶馆持此信物见。切莫告知他人,切记切记。”
陈秋野皱了皱眉,“信物是什么?”
魏知夏疑惑地摇摇头,重现了一下当时发现这张纸条的情景。
“我那日上了床便想睡,手伸进枕下一摸,有个东西。”
说着,魏知夏将枕头拿开,只见里头还有一张纸,其他的便没有了。
陈秋野扫了一眼,那纸上的字迹透过纸背,若隐若现,只看得清什么“美男”,什么“肉计”。
陈秋野:……
再一看,床头的缝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陈秋野指着。
魏知夏将垫子掀开,一个小小的玉佩静静躺在那里。
“?玉佩?我怎么没发现?”
许是掉落到了床缝中,被忽略了。
魏知夏见那玉正面刻着“余”字,反面刻着“月”字。
“余映月???我娘的玉佩?什么意思?我娘还魂,请我正午十二点到清幽茶馆一叙???”
鬼在白天也出行吗?还是阳气最重的正午?
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马克思唯物主义信仰即将崩塌。
陈秋野接过玉佩,皱起了眉头。
“你是何时收到这张纸条的?”
魏知夏掐着指头算着,“算算时间,明日便是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