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知夏站在陈秋野身后,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咳咳,没什么。”
温香软玉继续靠近胸膛,玉手从身侧穿过,在背脊处收拢,软尺绕了一圈。
“三尺四!!!”原本有些松垮的衣裳此刻被紧绷。
魏知夏恍然大悟,抬眼看了看一脸若无其事的陈秋野。
师父在发力,在孔雀开屏。
她满意地拍了拍陈秋野邦邦硬的胸脯,“可以,保持状态,你一定会成功的。”
“除了方才的美男计,师父你已经在用的暗度陈仓也很不错。”
“为师何时暗度陈仓了?”
魏知夏娇嗔地拍了陈秋野一下,“别装了。明面上与阿芸只是普通朋友,还说什么相敬如宾,是怕阿芸拒绝你吧?其实你心里是喜欢她的,想要与她不仅仅只做朋友,只是时机还未成熟。这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什么?”
陈秋野:……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秋野走后,魏知夏便将自己关在屋内试图理出一些具有操作性的恋爱招式,为师父和阿芸的爱情助力。
她绞尽脑汁回忆着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后,拿出一张纸,下笔遒劲有力:恋爱一百零八式,第一式,美男计。第二式,暗度陈仓。第三式……
有好多剧情从脑中闪回,比如师父站在云舒苑,对阿芸喊:知芸,我宣你。
比如师父双手环绕着阿芸的柳腰,站在春晖山顶上往下指:知芸,你看,这是我为你承包的鱼塘。
啪嗒,一滴浓郁的墨色滴在宣纸上,魏知夏摇了摇头,将这些桥段从脑中甩走。
她放下笔,将宣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魏知夏继续拿出一张纸,写道:爱情三十六计,第一计,美男计。第二计,暗度陈仓。第三计……
脑子卡壳了,愣是再也想不出来。
魏知夏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它。
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日下午,魏知夏便带着详细的数据到街面上找了顶好的老裁缝,给陈秋野定制了一套新衣。
中衣是银灰色的交领宽袖,外边搭配一件月白长马甲,上头用银丝线绣着竹子。
又见一小店里卖的饰物,便挑选了个上好玉石雕刻的镂空发圈,和一条镶嵌着玉石和玛瑙的玄青銙带。
回府路上,却不巧,遇见了王图遂和他的俩小跟班四喜和五福。
“魏知夏!你给我站住!老大,是魏知夏!”四喜仿佛发现了宝贝一样大声嚷嚷着。
王图遂又喜又怕。
喜的是,今日魏知夏一人落单,且此时天色已晚,若想动手报仇,正是时候。
怕的是,那日魏府的宴席,就连大哥王旌辉都被这魏知夏骂得不知如何还口,还拿自己撒气,更别说自己,现在一见到魏知夏,下半身就会开始幻痛。
既然你当初和我玩儿阴的,那今日休怪我无情。
“嚷什么嚷?我又不瞎。”王图遂用手拍了下四喜的脑袋,转过头毕恭毕敬对魏知夏作了个揖。
“知夏姑娘这是亲自出来玩儿呢?”
魏知夏:哟?小伙儿原来还是会说人话的。
“嗯,办点正事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魏知夏伸手在裙子上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抬眼不经意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啊?”五福没什么眼力见,继续对魏知夏大声嚷嚷着。
魏知夏“啧”了一声,皱眉朝一二三看去,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怎么管的人?
一二三一脚踹在五福屁股上,“什么态度?道歉!”
二人一个摸着脑袋,一个摸着屁股,诺诺应声道,“是。对不起。”
“知夏姑娘,我们正要去喝酒呢。给个薄面,我请你?”一二三态度诚恳。
魏知夏眼睛一亮,来了东吉城这么段时日,连个酒馆都没去过,她当下便答应了,又托人给府上带了个话。
王图遂见魏知夏上钩,眉开眼笑,趁她不注意,将四喜五福支到身边叮嘱,“等会儿就带她去软玉阁,灌她酒,喝得烂醉后找间屋子丢进去。若是有客人不长眼,将她误认作阁子里的姑娘……”
说罢,王图遂摸着下巴笑了出来。
不愧是我,借刀杀人。
四喜心领神会,抚着胸口说:“王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算了呢。原来是障眼法啊!不愧是我王哥。”
魏知夏走了几步见三人还未跟上,转过身,“走不走啊?要不要请我喝酒啊?”
就这一转脸,便见到一二三笑得痴傻,魏知夏嗤笑着,心里道,瞧把孩子乐的。
王图遂狗腿地快步上前,“要要。知夏姑娘请随我来,等会儿要去的地方,保证你永生难忘。”
一个大家闺秀,喝得烂醉,醒来躺在风月场所。
会发生什么?能发生什么?足够城里百姓说道好久。可不是永生难忘吗?
魏知夏哪里知道一二三心中龌蹉的想法,她跟着在东吉城中转来转去,最终在一家隐蔽的、装潢得极其奢华的门店前停下。
浓郁的酒香、扑鼻的脂粉香,和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从里头传来。
“软玉阁。”魏知夏喃喃道,哪还能不知晓此地是何处?
王图遂见魏知夏愣在门前,朝四喜和五福使了个眼色,欲将魏知夏往里推。
王图遂:来了可就别想走了!
“这地方好,早就想来了。”魏知夏大步一迈,也不管一二三跟没跟上,便往里头去了。
几人扑了个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见魏知夏已经走远,忙跟上。
“王二公子,我确认一下,今天是你请客吧?”魏知夏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
她环顾四周,来客几乎都是男子,有的在喝酒划拳,有的喝多了在议论国事,有的怀中抱妹、不亦乐乎。
表面上大家都还算规矩,但上头那些房屋里发生些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今日当然我请客,知夏姑娘别客气。小二,先来一壶浊酒。”
浊酒度数低,让你几局,是我王图遂最后的善意。
看你能喝几壶。
浊酒端上,魏知夏一看,不就是当初和大康喝的假酒吗?
一些带有味道的不好记忆涌上心头,她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摆了摆,“不行不行,喝不了一点。”
“知夏姑娘不喝?岂不是不给我面子?”王图遂口中发难,心中却窃喜,看来这魏知夏酒量不太行,最多一刻钟放倒。
“王二公子的面子必须给。”魏知夏拿过酒水单子细看了起来。
“宫廷玉液酒?”
小二将紫红色的液体端来,魏知夏一看,嘿,不就是葡萄酒吗?
颜色透亮干净,没有杂质,应该不会食物中毒。
“行,就这个吧。”
小二却不放手,他支吾了半晌说道:“姑娘可想好了?你若是连浊酒都喝不了,这宫廷玉液酒恐怕……”
王图遂不高兴了,“知夏姑娘说要喝就是要喝,你管那么多作甚?”
看来一刻钟都不要,就能放倒。
魏知夏哪里知道王图遂心中的龌蹉心思,她点点头。
先开开胃,来个一打吧。
“就这个,来十二杯。”
王图遂的笑意僵在脸上。
十二杯?
就连小二都有些惊讶,“十二杯?”
来客通常与姑娘们喝些度数低的浊酒或清酒助兴。
宫廷玉液酒度数高,价格贵,点的人不多,就算喝了也是一人小酌几杯点到为止。
毕竟来这儿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喝得烂醉,可就没法一展雄风了。
“有什么问题吗?”魏知夏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招手,又对小二说道:“再给我来碟花生米。”
要想不喝醉,花生米必须多吃几颗。
十二杯白色薄胎瓷杯装着的酒上桌,王图遂和四喜五福三个脑袋凑在一块说着悄悄话,“一人三杯,没问题吧?”
“没问题!咱们喝慢点,等她先醉。”五福说道。
“行。”王图遂抬头往桌上一看,十二杯酒整齐码在魏知夏身前,此时已经空了两个酒杯。
……什么情况?
魏知夏拿起第三杯,先嗅了嗅,再入口,眉头一皱,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别说,这酒,甜中带酸,入口醇香,再品有一丝的辛辣。
就和爱情一样,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魏知夏得意地笑了,为自己参悟了爱情的滋味。
“你们怎么不点啊?”魏知夏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问道。
王图遂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一横,又招呼小二上了十二杯宫廷玉液酒。
三杯酒下肚,魏知夏的话越发多了起来。
“王二公子,你这名字谁取的啊?这字怎么写啊?”魏知夏好奇心重,忍不住问道。
王图遂得意,“我娘取的。图是宏图大志的图,遂是顺遂的遂,我娘希望我能一生顺遂,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魏知夏点点头,放在古代,确实是个好名字。
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谐音梗。
“好名字。所以你的宏图大志是什么?”
“吃喝玩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魏知夏挑了挑眉,可以,和自己一样,没什么追求。
这王图遂本性应该不坏,只可惜没人教好。
魏知夏脸上带笑,举起酒杯,“那王公子应该早就实现了梦想了,恭喜!”
王图遂陪了一口,但似乎看着并没有太得意。
“上回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下手重了些。王二公子,这杯敬你,算是给你赔个不是。我干了,你随意!”魏知夏仰头喝下。
王图遂呵呵笑着作陪,小小地咪了一口。
“你兄长这人说话真的是太难听了,我骂他是他活该,你还替他说情,被殃及了吧?不过阿芸心善,不怪他,我也就既往不咎了。这杯酒,你替你兄长喝了吧,从此以后恩怨一笔勾销!”魏知夏又一杯见底。
“今日我们遇见,还能在一起喝酒,也是缘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三位,知夏敬你们!一人一杯!干了!”
魏知夏连喝三杯,此时,桌上只剩下四杯。
王图遂暗暗捏了一把汗,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魏知夏!
再喝下去,魏知夏没醉,自己都快醉了。
他忙说道:“知夏姑娘,别光喝酒啊,缓一缓,吃点花生米吧。”
魏知夏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差点又给忘了。敬你!”
说罢,丢了两颗花生米进嘴里,继续仰头喝下一杯。
许是方才喝得太快,魏知夏脸上泛起了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王图遂:知夏姑娘,我请你喝一杯。
魏知夏:请我喝一杯?那够你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