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谈甚欢，转眼飞机便在深城落地。一路走到机场外，万帆云才一脸矜持地跟秦孚羽互加了某信。

实际上她的心脏正在欢快地跳动着，舌尖炸开丝丝缕缕的甜，又于心房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她所有欢欣雀跃的情绪都通过5321植入在0628后台的木马程序传递到了秦孚羽脑内，让她对万帆云内心的情感变化更加了解。

“覆手为雨？”万帆云看着新朋友的某信id，挑高了一边长眉。

秦孚羽则在她耳边轻笑，吐息间呼出的热气拂过万帆云的耳廓：“我们真的很有默契。”

这话说得很是暧昧。万帆云偏头，秦孚羽的脸庞近在眼前，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带来一阵陌生且猛烈的悸动。

“系统，她真的是个危险分子。”她在心里呢喃，却并没有丝毫恐慌，眼瞳中只有满满的兴味和跃跃欲试。

“我猜，她对我很有好感。”经过一路的相处，万帆云勉强对秦孚羽的外貌生出了几分抵抗力。发热的大脑渐渐恢复清明，也从一些小细节中咂摸出一点不对劲之处。

0628：……那你去跟她发展吧，我看小说去了，勿cue。

万帆云依然是那一句：“不要。”

0628：……

秦孚羽：……

秦孚羽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万帆云一眼，垂下眼睑，敛去自己不小心泄露出的那点郁闷和不甘。

她难得感到委屈，赌气似的扭过头不愿理会万帆云。

另一边万帆云的内心戏还未结束：“刚见一面就谈发展，太早太不矜持了。况且她只是对我很有好感罢了，谁知道她对我的好感是对我这个人，还是因为我是女主角。”

“系统。”她冷冷笑道，“我不需要这个世界给我开的任何后门。”

0628：……但你本来就是世界的女主……

万帆云的回答充满了万帆云式的狂傲：“所以在这个世界收回它所给予我的一切不合常理之事之前，我不会谈感情问题。”

“我会将一切，掰回正轨。”

这话说得狂妄，却莫名让人信服。秦孚羽又忍不住回望万帆云，却瞬间被那双暗含极强掌控欲的眸子摄取了全部心神。

她不像被系统驱使，受系统限制的任务者，而像一直目标明确，坚定向前的掌控者。

越来越笃定心底的那个猜测。秦孚羽对于万帆云的欣赏也越发强烈。

恰在此时，万帆云终于结束了跟系统的对话，大大方方地回视秦孚羽，唇边是恰到好处的礼貌的笑：“那我先走啦。回见。”

“回见。”说不清心底骤然泛起的那丝失落究竟是何原因，秦孚羽按照自己故乡的社交礼仪，为万帆云打了一辆出租车，并亲自替她拉开车门。

坐上出租车的万帆云半阖上眼，心底喟叹：“系统，你看，她果然对我很有好感。”

安静看她离去的秦孚羽：“……”

她捂住半张脸，无奈地低笑。

她十分确定，这个小世界的女主，主神投放的“介点”，出现bug了。所以主神才会注意到这个小世界，所以才有系统被投放进来。

她本应该消除介点，切断主神跟小世界的联系……

可是，事到如今，秦孚羽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万帆云攫取了全部的注意力。

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她的情绪，她的心理活动，她的一切，都随着万帆云的一言一行而波动。

而她对此，毫无抵触之感。

“再多……了解一下吧。”她喃喃道。

想到万帆云之前跟系统的对话，秦孚羽轻戳手机屏幕上万帆云的头像：“我们确实很有默契。”

“所以，我等你将世界掰回正轨。”

……

万帆云随口给司机报了个学校名，便拿起手机随意翻看。

略过曾星天和曾雨山发来的质问短信。她心情颇好地点开秦孚羽的朋友圈，却惊讶地发现了一片空白。

“唉……”她心下叹息，但还是马不停蹄地将秦孚羽设成了特别关注，日后只要秦孚羽一发消息，她就能收到提醒。

“你就这么失落？”0628刚光速看完一篇小说就听到万帆云的长吁短叹。

“当然啊。”她靠在后座，阖着眼像睡着了一般，心里却想也不想地回道，“好看的人只看一次怎么够呢？可惜在刚认识的情况下拍照不礼貌，我本来想找找她的自拍舔……咳，欣赏欣赏，没想到她根本没有发过。”

“唉，好伤心。”她演技浮夸的唉声叹气，“萍水相逢，日后想要再见面估计就难了。”

0628彻底无语了，默默在意识空间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没出息的宿主。

这段对话被木马程序忠实地传递给了几公里外的秦孚羽，秦孚羽本来在签租房合同，猝不及防之下签字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扭曲的痕迹。

迎着房东困惑的视线，她压下上扬的唇角，摆了摆手：“刚刚太开心了。”

“我今天就可以入住吗？”她复又问。

“当然。你可以拎包入住。”

她礼貌地道谢，拿起合同，提着自己的电脑，转身离去。

路过花圃时，她犹豫了一下，想到万帆云的话，终是拿起手机拍了九张照片，还特地将租房合同拍了进去。

“怎么会见不了面呢……”毕竟我是为你而来。

秦孚羽低声说道，将那组照片微调了一下，便发布了一条仅万帆云可见的朋友圈。

几乎在她刚发出去的那一秒，万帆云便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真巧啊。”万帆云一边讶然感叹，一边动动手指，飞速点进去。

万帆云并不知道，秦孚羽一年前植入的监听程序仍尽职尽责地运转着。

她如何一张张放大了欣赏照片，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又暗戳戳将所有照片都保存到本地，最后装作高冷地点了个赞——这些万帆云在网络上发生的诸多动作都通过监听程序，如实传递到了秦孚羽的手机内。

秦孚羽笑不可抑，自从故土覆灭之后，她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久违的轻松感萦满胸腔，让她对这个小世界的未来也多了一丝期待。

这本该是她漫长旅途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中转站的小世界，因为万帆云的存在而变得独一无二起来。

她很快在花圃外打了一辆车，报了万帆云数十分钟前报给出租车司机的学校地址。

另一边，万帆云将秦孚羽发布的某一张照片放大，露出合同里那行清清楚楚显露出来的地址。

她用食指轻轻点了点那行地址，眼瞳骤然泛起森森冷意。

“这不是巧合。”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0628偷空瞟了一眼，我的天这人租的房子怎么恰好在宿主隔壁啊？！这也太巧了吧？

万帆云将一缕卷曲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漆黑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太多的巧合叠加，就不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我父母在深城的确有一套隐秘的住宅，很少有人知道，除非特意调查。系统，你说，她怎么会如此‘恰好’的知道呢？”

“她——她监控你？！对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如指掌？”0628终于反应过来，失声尖叫。

“恐怕确实如此。”万帆云肯定道，“而且她从未想过隐藏。”

“她对我，有所图谋。”她将秦孚羽的某信私聊戳开又退出，声音里不禁带了点气急败坏，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下半句话。

“希望她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家伙，不然，呵呵。”万帆云咧开嘴，露出一排森白的牙。

0628：......

好熟悉的表情，好熟悉的狠话，好熟悉的情节。上一个让宿主像现在这样崩了胜券在握稳如泰山人设的似乎是那个轻羽？！

秦孚羽，轻羽，都带了个“羽”字。0628捂住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一个人吧？

算了算了，宿主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去解决，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实习生系统。这样一想，0628心安理得地躺下，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小说去了。

在看之前它礼节性地问了万帆云一句：“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怎么做。如果她真的别有所图，迟早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我只需要等。”万帆云付了车钱，拉开车门走向鸿德高中的正门。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来这里干嘛？有人要接？”0628远远望着鸿德高中宏伟大气的大门，有些好奇。

“我家在深城这边有门远房亲戚，具体辈分只有我爹妈知道。夫妻俩几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留下一个刚上初中的女儿。我爹妈带我过来奔丧的时候见过一面。”

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万帆云轻轻哼笑一声：“小姑娘不愿意离开充满与父母回忆的家，我爹妈也没法强人所难，只能在她楼上买了一套房子，准备隔几年去看看她，又替她请了一个家政阿姨，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家政阿姨一年前被她辞退了，同时，她转学到了这所高中。我这次来，是想顺路看看她。”

她一边解释，一边东张西望，在附近寻找能坐下等待的店铺：“时间还早，先坐一会儿吧。”

余光扫过街对面抱着文件夹，神态难掩疲惫的女性时，她小声“咦”了一声，忽而改变主意，大步朝街对面走去。

……

又被一家公司拒绝，白瑜然抱着策划案，尽力使自己体面地离开，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升起浓浓的低落和无力感。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跑的第十家公司了。

自从江暮在业界对她下了□□，她在这个行业举步维艰。也对，谁愿意为了她得罪业界的龙头呢？哪怕她的能力是业界公认的优秀。

真狠啊，江暮。白瑜然木然地扯了扯嘴角，赔笑一天的脸已经彻底僵死，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明明几年前她还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跟江暮从高中到大学，恋爱近十年，又在毕业后一起创业，短短两年就赶超了诸多老前辈，一脚迈入了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阶层。

明明她陪江暮走过了创业最艰难的时光，他们曾一起挤在出租屋内面对面吃泡面，也曾深夜在公司反复修改策划方案，向那些投资人赔笑脸，希望能拉到一点点投资。酒桌上她不要命似的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曾经差点喝到胃穿孔，只为了让公司能早日走上正轨。

江暮曾搂着她说，等公司发展壮大之后，他会买最大颗的钻戒，给她一个最体面最幸福的婚礼。

可是，仅仅过了三年，三年而已。这个曾经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就趁着她出差的时候，在办公室和自己的秘书搞到了一起。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早就搞在了一起，那次，只是刚巧被提前回来的白瑜然发现了而已。

江暮嫌弃厌恶地看着她，言辞冷漠：“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们分手吧。你太强势了，一点都没有女人味。不如小冉温柔体贴。”

江暮的秘书彭冉娇笑着在一旁煽风点火：“瑜然姐姐，我本来也不愿意插足你和江总的感情。可是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白瑜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她只觉得心脏一颤一颤地疼。她为了江暮的事业，东奔西走，不惜剪掉了自己钟爱的长发，全心全意地付出。结果这个人，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付出，一边包养二奶，还恬不知耻地反咬一口，指责她不够温柔体贴？

她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而江暮，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只是近乎冷酷地宣告了对她的处置：“分手后你也不方便留在公司了。自己辞职吧。看在以往的感情上，作为补偿，我给你1%的股份。”

白瑜然几乎被气笑了，怎么会有这样冠冕堂皇的人啊。明明江暮是过错方，他却以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说出这种话。她为了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只给1%的股份？江暮对员工出手都比对她大方吧？她这些年究竟养了怎样一个白眼狼？

所托非人，白瑜然心痛得无以复加，江暮却一刀刀继续往她心上戳刀子：“你销售部经理的位置，就给小冉吧。尽早办理离职手续。”他将1%的股份转让合同轻飘飘地摆在白瑜然面前。

原来男人心狠起来，能这么冷漠。

白瑜然居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将那张纸一点点撕碎，在江暮震怒的注视下，将碎屑洒在他和彭冉头上。

“垃圾。”她竖起一根中指，在江暮的巴掌打在她脸上之前，迅速与其拉开距离，竭尽所能挺直脊背，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地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听到江暮愤怒的吼声：“白瑜然，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能让你再也混不下去！”

白瑜然没有管他，只是木然地收拾完所有东西，随便在网上找了份辞呈打印出来交给人事部。

她的脊背一直挺得笔直，直到走到地铁口，她才像被彻底抽光所有力气一样，捂着脸哭出声来。

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了这么久，她本以为可以和江暮白头到老……

但她不能回头，她心知江暮已经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样子了。她要向前看，她要尽快找到工作，以支撑自己在这个城市的花销。

可是江暮远比她想象得更狠，他真的断了她的生路。在她连续数次碰壁之后，她终于察觉到，是江暮在搞她。

那些面试官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你是女性，以后结婚生子，产假很长，给公司带来的价值有限。”

“你说你以后不结婚？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再说女人不结婚跟母鸡不下蛋有什么区别，你本职工作都不做了？”

“女性的义务就是生孩子。我们公司的女员工够多了。”

“抱歉，请您另寻高明吧。”

江暮甚至找人捎话给她“只要来道个歉，我可以帮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白瑜然的倔脾气上来，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道歉？

就这么僵持不下，她之前的存款已然见底，这个月再找不到工作，她就要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她已然被逼至绝境。

难道真的要去跟江暮道歉？彻底折断所有骄傲，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白瑜然心底一片酸涩，她不愿意，也不甘心就此妥协。

可是……

权势，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啊。它能让黑的变成白的，也能让道德不再具有约束力。它能兵不血刃地逼死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地颠倒黑白，玩弄世人。

现在的她碰上江暮，就是在以卵击石。

已经狼狈至此，白瑜然干脆坐在花坛边，愣愣出神。

她寻不到自己的出路。

正在此时，女孩含笑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白瑜然？”

白瑜然循声抬头，仰视站于她身前的长卷发女孩，她搜遍了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也未能将这名女孩跟记忆里的哪位对上号，只能轻声问：“你认识我？”

“三年前在深城举办的商业新秀聚会，我爸带我参加了一次。你当时作为江暮的合作伙伴，以及女伴出场，落落大方地跟那些大佬谈天说地，毫不怯场。”这名女孩就是刚走来的万帆云，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白瑜然身边，神情举止悠闲得像在话家常。

她的话语勾起了白瑜然的回忆，过去与现在落差如此之大，让白瑜然更感落寞：“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样，已经不是三年前了。”

“哦？”万帆云沉吟片刻，贴心问，“方便去喝杯果汁吗？顺便，这是你的方案吗？能让我听听吗？”

白瑜然苦笑：“反正也不会有人投资的，直接送给你也无妨。”话虽如此，她还是站起身，跟万帆云一前一后走进附近的“x百道。”

她几乎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跟来的。

然而只说了几句话，白瑜然就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起来。她意识到，对面的女孩不是那种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富二代，她真的懂这些，并且能提出自己的独特见解。

白瑜然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策划案解说了一遍。万帆云适时提出几个问题，她只略一思索就提出了解决方案。

这时候，她已经不自觉正襟危坐，期待又紧张地看向对面的万帆云。似乎对面坐着的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而是她的新面试官。

“这份方案非常完美，它不该没人投资。你得罪了谁？”万帆云将店员送来的果汁放到白瑜然面前，目光炯炯。

提起这个，白瑜然神色黯然。或许是心中的积郁急需一个树洞发泄，又或许是对面的女孩于她而言是一个陌生人，而面对陌生人，那些难以面对亲朋说出口的话会容易许多。她深吸一口气，终是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地将这一年来的经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她越说越委屈，将店里自带的抽纸用光了一大盒。

万帆云静静听完，发表了最终感想：“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但有礼义廉耻。”

白瑜然：“噗。”

可以说是非常一针见血了。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喜欢他吗？”万帆云抛出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问题。

白瑜然摇摇头，颇感无语：“喜欢他什么？是喜欢他的朝三暮四，还是喜欢他的精神PUA？”

“很好。”万帆云蓦然笑了，她用塑料吸管轻轻搅动玻璃杯里的果汁，刻意压低的声音像引人堕落的恶魔，“那你现今最想要什么？”

白瑜然沉声回答，她已经完全将万帆云当成树洞了：“我应该是想拿回自己的事业吧。我当初太傻了，如果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就不会轻易被江暮掣肘了。”

“说到底，他就是享受这种举手投足掌控他人的感觉。”

“你看的很清楚。他说你过于强势，不够温柔，其实只是觉得你在公司，挡了他的路。让他成为一个依靠女人壮大公司的傀儡总裁。”万帆云点头，微微起身，附在白瑜然耳旁问她，“若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出现，爱上了你，并且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为你报仇。你会改变想法，投身他的怀抱吗？”

白瑜然微微皱眉：“为什么要重蹈覆辙？我怎么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下一个江暮？我有能力，将力量握在自己手里亲自报仇不好吗？”

“其实经历了这一遭。我短时间内不会再想发展一段恋情了。”白瑜然咬住吸管，猛吸一大口冰凉的果汁，含混不清地道，“再者，若真的爱我，肯定会支持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支持我飞向蓝天，而不是禁锢我的发展。”

她抬眼看向万帆云，莫名问：“为什么问我这些？”

万帆云撩起一边垂落的发丝，修长的两指夹着一张名片，将其置于玻璃桌面推了过去。

“很简单。”她冲白瑜然眨眨眼，“你合格了。”

“认识一下吧，我叫万帆云。”万帆云点了点桌面上的那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你说服了我，所以，我要给你投资。”她狐狸眼微微弯起，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仿佛闪着光一般。

“这……”白瑜然骤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脑子一瞬间懵了。她几乎已经半放弃了，从未想过会有人不顾江暮的□□帮助自己。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

万帆云，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而万帆云已经飞快地做出了决定：“我先给你投资两个亿，我不参与任何公司的决策与运行。人你自己挖，地方自己找。我只提供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拿好名片，这是我的某信，你加一下。明天来签合同。然后你就去做前期准备，会很忙，但我相信你能解决。”

这番“壕气”的言论着实让白瑜然吃了一惊。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扫二维码加上了万帆云的某信，整个人已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

“明天见。我还有事，先走了。”万帆云冲一脸懵逼的白瑜然微微颔首，而后匆匆离开，走向对面的鸿德高中。

白瑜然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捏住那张薄薄的名片。此时这张名片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扇离开寒渊的大门。

天啊，这不会在做梦吧？她难以置信地想着，手机恰在此时响了一声，她低头，看到万帆云一分钟前给她转账一万。

【今天好好收拾一下行头。以后是人生新阶段。】

【我的投资，向来只赚不赔。】

白瑜然捂住脸，喜极而泣。

“我这是……遇到贵人了？”

不过这位万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出手如此阔绰，且对江暮不屑一顾，好像已经是商业新贵的江暮，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一般。

她身上有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而且，她跟首富同姓……

等等？！跟首富同姓？！

仿佛一道灵光直击天灵盖，白瑜然在那一刹那想通了什么。

众所周知首富万先生只有一个女儿，这位出生顶级豪门的千金，有着无数金闪闪的头衔，钢琴神童，绘画天才，顶级学霸，校园女神等等。但最让白瑜然印象深刻的，是她投资的几只股票，不论一开始股民多么不看好，最终都起死回生，稳赚不赔。而这些，不过是这位千金业余投着“玩玩”罢了。

但这足以奠定她的投资神话。

白瑜然默默在浏览器里搜索首富千金的新闻，搜出了万帆云的高清证件照。

那模样，分明就是方才刚刚离去的女孩。

白瑜然顿时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万帆云这个身份，江暮就算蹦起来也碰不到她的脚跟，她跟江暮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人。

而这样一位千金小姐看中了自己的方案……

白瑜然终于忍不住，放肆地笑出声来。

自己怎么如此好运，遇到这样一位老板，以后横着走都没问题啊！

江暮？江暮算个锤子！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蝴蝶长胖了叫什么吗？

叫发福蝶jpg

ps：玛丽苏女主不论变出多少钱都是合理的，因为她的家有价值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的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