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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花楼一姐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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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回府后,马铁梅将手中的大案一一上报。

知府大人得知案情重大,立即向上一级呈报。上头很重视,很快传令下去,广发海捕文书,势必要捉拿窜逃的凶手。

海捕文书下发不过半月之余,“柳一刀”和“草上镖”相继落网。

经查实,柳一刀和草上镖分别对两起杀人案供认不讳,实属罪不可赦。而这两起案件的背后,竟然都有王寺丞的影子。为了升官,他不仅对同僚下死手,连一切阻碍他官运的人都不放过,简直把狠毒刻到了骨子里。

随着王寺丞的落网,他背后的势力随之被一并铲除,正义战胜了邪恶,真理战胜了强权,百姓们为此交口称赞。

相关涉案人员,除刘元宝无罪释放外,主犯人员一律死刑,从犯被判流放或几年牢狱不等。

轰动一时的大案就这样接近了尾声。

宣判后,艾迪生特意去监狱看望甄香。

他总觉得这个姑娘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阴暗的地牢里,艾迪生和马铁梅站在甄香身边,眼里满是惋惜。

“甄香,你还有什么未尽之事,说出来,我们也许能帮你实现。”

甄香看着艾迪生,那双漆黑的眼睛透过蓬松的乱发,毫无波动。

“不必了……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许久,她开口道,“我和元清相识于两年前。那时的我在当地举目无亲,好不容易在万花楼找到一份打杂的差事。你也知道,做下人的哪有不受委屈的?当时的我觉得日子过得暗无天日,每天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元清。我们相互吸引着,承诺要做彼此的依靠。我知道他对他父亲不满,甚至是恨!我也知道他一路走来有多么地不容易。所以当他提出那个计划的时候,我没有反对。你可以说我盲目,说我傻,可是我不在乎。因为你们没有体会过那种滋味,屈辱……嘲笑……不被人重视……只有我们彼此是唯一的光……”

甄香徐徐讲完,魂魄好似出走大半,两眼空空地望着低矮的窗户。

那里是这方黑暗牢笼中的唯一光源,象征着光明与前路。可她的前路,再也没有了。

艾迪生心里有些发酸,他问:“甄香,你后悔吗?”

“不后悔。”她坚定地摇头,“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只是……若真有来生,我祈求不要再遇见他。我们都太苦了……呜呜呜……”

至此,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艾迪生轻叹一声,默默地退出。

“等等!”甄香忽然转头叫住了他,“对不起……”

她朝他叩了个头。

面对迟来的道歉,艾迪生愣了愣,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着。

马铁梅先开了口:“你觉得她傻吗?”

“当然。旁观者清,以我们旁人的角度,他们俩都愚不可及。可如果换我们是当事人呢?谁又保证能一直清醒?”

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可若对生命没有敬重,对律法毫无敬畏,只凭心性做事,这世间岂不乱套?

每每面对这样的结局,也唯有叹惜。

爱情究竟是什么?直教人盲了心智。

小娟如此,甄香亦如此。

“她的确很傻。女子除了爱情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男人身上,呵……”

马铁梅说完这句话,便扔下艾迪生独自离去,留下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

秋后问斩,转眼到了行刑的日子。

可就在行刑的前一晚,艾迪生忽然得知刘元清和甄香的死刑被免除,改为流放。

艾迪生大为震惊。杀人偿命天经地议,更何况刘元清是主谋,杀的还是自己的父亲,临时修改判决,如何体现律法的公正?这注定要遭人非议的。

他找到马铁梅问明原因,却没能得到具体的答案。

良久,只听她幽幽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有时活着比死去更痛苦吗?那便是最大的惩罚了。”

这句话他竟无比地赞同。

***

万花楼杀人案终于尘埃落定,艾迪生也终于得以清白。

杀兄案告破之后,马铁梅辞去了捕头一职,回到她的小渔村,开店谋生。

开业那天,艾迪生早早便去光顾。他先是拿出一部分银票交到马铁梅手上。

“这是上次你帮我垫付给小娟的钱,请收好。”

马铁梅笑了笑:“我上次可没给那么多哟。”

艾迪生没回话,接着又拿出一叠银票。

“这是……”马铁梅显然有些懵了。

“姐姐,你这个店算我一份吧,让我入个股怎么样?”

马铁梅故意逗他:“给这么多?你不怕赔本吗?”

“赔了也没关系。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嘛!”他大气地表示。

其实他投这间店还有另一个目的。

万花楼里的姐妹不止一次跟他诉苦,不想在这种风月场所讨生活。奈何许多人身不由己,被老板娘控制着人身自由。若无人赎买回她们的卖身契,她们得在那里一直干到人老珠黄。待毫无利用价值之后,老板娘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她们一脚揣开。

艾迪生很同情这些女子。虽然她们常被世人低看与唾弃,但并不代表她们没有自尊,不懂自爱。相反,有很多人是迫于无奈,甚至是被非法手段拉进这一行的。

他一直有个想法,想让自己挣到更多的钱后,帮这群姑娘们赎身。大家愿意回家便回家,愿意聚在一起也未尝不可。他相信,只要有瓦遮头,有口饭吃,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这便是大家所向往的生活。

若能帮助这群人从良,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也算是功德一件。

但他也明白这事很难。且不说大家的想法是否一致,单是老鸨那关就无比难过。不提别人,就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其他柔弱的姑娘。

当他把这个想法说与马铁梅知,马铁梅顿时愣住了。

“这件事太疯狂了,你不可能办到。”

“我知道。”艾迪生轻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姐妹们摆脱那里。”

“你的想法很好,可是你要明白,你所对抗的可不止老板娘一人,而是她背后的势力。万一他们发狠,要了你的命……”马铁梅欲言又止。

艾迪生笑了。这种事于他而言,再正常不过了。他为什么会发生车祸,不就是得罪了某些势力吗……

若只是为了自保,他大可以不必出头。这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不幸的人,又与他何干?但是,这与他的信仰背道而驰。他,不能见死不救!

“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马铁梅从他的表情似乎读懂了他的答案。

“我不是不怕死。我只是怕自己的死毫无意义。但若是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算付出生命,我也绝无后悔!”

他的眼眶突然热起来。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激言,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宣扬,既然选择了信仰,就要战斗到底!

“艾……你……”

马铁梅看着眼前的人,表情变得晦暗难明。

最终,她点下了头:“好吧,我会跟你一起想办法。”

“太好了!谢谢你!”艾迪生笑了。

***

一旦有了计划,便要开始着手准备。艾迪生一边与老板娘斗智斗勇,一边游说姑娘们齐心协助。

他知道这事不能急于一时,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时间。只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了,弱者反抗的力量与强者相比天差地别。

眼前忽然被得有些模糊,许久未曾现身的洞洞妖悄然上线。

【您的任务已完成,请进入下一关。】

“不!再等等!”他不甘地叫道。

可惜场景已经变回了工作舱。

太遗憾了,如果停留的时间还能再长一些……

“洞洞妖,你能不能别每次都结束得这么突然?”艾迪生不满地叫道。

【别的宿主完成任务都巴不得尽早结束,你怎么还留恋起来了?】

“我不是留恋,而是还有未尽之事。多少有点遗憾吧……”

【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你不是女人。】

这个破系统,需要它的时候不见来帮一把,风凉话倒是说得挺溜。

艾迪生在休息大厅里闲逛。虽然他也不明白有什么好逛的,但他也没有别处可去,听别人聊天就当放松放松了。

“嗨!艾迪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越伦?”

“是我是我!”越伦贱兮兮回应着,“怎么样,经历几个世界了?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没?”

有意思的事?呵,糟心的事还差不多。

“兄弟,感觉你过得不怎么样啊?”越伦“嘶”了一声,颇有些同情的意味。

艾迪生问:“你过得如何?”

通常他是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事的,但他想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这么倒霉。

“嘿!我跟你说,我那几个任务简直爽爆了!”说到自己的经历,越伦开始侃侃而谈,“我二个世界又得到了高人指点,很快就掌握了财富秘码,到最后成了当地的首富。哈哈哈……第三个世界,我以为终于要上地狱难度了,谁知一出场就投了个好胎,从此吃穿不愁……”

艾迪生:“……休息时间还没到吗?”

越伦:“没呢!我还没讲完,咱们继续哈……”

艾迪生OS:我没有嫉妒他,一点都没有!

时间到了,所有人开始返回工作舱。

“哎,艾迪生,下次咱们再碰头聊聊接下来的故事呗!”

艾迪生:下个世界如果再遇到你,我一定先把你的嘴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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