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要做吗?”小厌这么说着,潜台词显而易见。
慕容松想了想:“虽然不着急,但是确实……有一件。”
她忽然问了一句:“明天……体育公共课的场地是在B座游泳馆吧?你选这节课了吗?”
小厌想了想:“没有,我不会游泳。我有恐水症,学生选修须知禁止我选课。”
慕容松礼貌关心地说:“恐水症?”
小厌说:“嗯。”
“好,”慕容松低头看了看表,“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没有人留你。”小厌看着她,慢慢地说道。
两人总算结束了这个尴尬的对话。
小厌走出走廊,就开始找寻谷依然的踪迹,然而刚追出去不久,就收到系统的通知,告知她现在还不能够擅离职守,巫马相介在哪里,她就得在哪里。
看着谷依然远去的背影,小厌感到一阵阵地无力,她慢慢地说:
【我是他的人形挂件吗?实在不行我们提前分手吧,我们分开了不就能够顺理成章地让慕容松和他继续进展了吗?小厌对此没有意见。】
系统摇摇头,表示她必须在这里、确切地在这所伊盛兰德学院里被分手。
【不然你远走高飞他心里还有你,女主就没办法住进他的心房了。】
小厌有点累:【这是什么要求?。】
系统露出神秘的微笑,说:【如果分手,你可以做让他失望的事啊?】
小厌汗颜:【怎么算失望,扇他他觉得在玩角色扮演,缠着他他就露出了然的表情,直言小厌是个拜金的女人他就微笑着说真的假的、给你一个亿跟我继续谈,此局怎么解?】
系统讳莫如深:【这种富家公子哥要的就是情绪价值,你冷暴力他。】
小厌叹息,这个人爱演双重人格,第二人格最喜欢的就是冷暴力了。他当巫宫的时候我几乎不跟他说话,他放学了照样给我打招呼,玩得就是一厢情愿。这种M帝王的脑残超出你想象,系统。
系统有点崩溃,说小厌那怎么办?你就不能够让他对你彻底绝情,或者不得不接受分手吗?
小厌在谷依然上了那辆带着族徽的车标的加长黑色商务车后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她神游了一会儿,蹲下来,慢吞吞地踢着脚边的石头,想了想,回答:
【他愿意主动跟我分手可能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我在感情上背叛了他、让他感到失望,另一个就是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恋残癖让他移情别恋。】
系统问:【好主意,到哪里去找恋残癖?】
小厌呵呵笑:【没有。女主结局选择了看起来精神状态更健康的会长大人,巫马大公一笑呵呵,暗伤微笑表示理解,最后抑郁吐血生病前往国外养病了。】
系统:【听起来挺可怜的。】
小厌面无表情地说:【哈哈。诞生在没有恋残癖的世界真是辛苦了。谁来心疼一下小厌呢,我的人生就是注定要和一群败犬周旋吗?】
系统叹息,好像接受了事实,虚拟地抱抱:【没关系,小厌,既然上述都做不到,那我们在这所学校虚度光阴也可以的。我们在上个世界,也在宫里当了一辈子的暴君。】
小厌轻轻叹息:【我想过得轻松一点点。】
……
七日后。
谷依然转学了。宣兰转班了。班里原来的三人组就只剩下了小厌一个人。巫马相介很多天都没有来学校了,电话也不接,小厌不知道原因,但是为了维持女友人设还是每天给他打两个未接电话。
倒是会长和慕容松的关系似乎突飞猛进,经常能看到他们一起上下学,或者参加课外活动。
二人显然成为了学院里的风云绯闻情侣,如果谷依然看到估计会气得哭出来。
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不仅获得了巫马相介的偏袒,还跟自己的表哥关系密切,淡笑间透露着疏离的魅力,让学院的女生都羡慕且私底下问她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怎么可以淡淡地拨一下头发可以演出柔顺广告的缎面效果,气质潇洒温柔。
而这段时间可算是苦了小厌。小厌业余时间要兼职,还要勤学俭工挣学分,学习成绩也不能落下,总之十分艰苦。
学院里经常能看到小厌布置活动场地的身影,女主在舞台上温雅地演讲,小厌冒着汗搬台下的装饰花盆,偶尔还偷两株拿出去卖贴补家用。
会长保护环境的主题演讲言简意赅地结束了,接下来要奔赴B座的游泳场馆赶第二场的结课典礼
——虽然他从来没出现在游泳池里,永远都是优雅地穿着正装微笑着站在岸边,像个立牌似得,那种在沙滩上穿正装喝红酒的神经病就是这种贵族吧?
小厌神游地想着,把花放到小推车上。
其实小厌根本没有被禁止选修公共课,她是单纯没选,跟慕容松撒谎的原因只是不想和她见面而已。
最近为了修学分,小厌负责管理游泳馆开馆前的衣柜检查,从今天开始巡查。
这份轻松的差事可是在某个深夜她在某个莫名跳出来的选课弹窗里争取到的机会,整个年级这学期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名额而已。
她负责的正好是B座。
这所学校就那么大,做多了勤学俭工难免跟这些场合扯上关系……
但是好歹这份差事可以巧妙地避开和麻烦的人见面,她心里舒坦了许多。
小厌把推车放到清点处,从兜里摸出钥匙,慢慢地从员工通道来到B座游泳馆。
今天不用上课,主要是游泳协会的人和选修课的班长会来这里出席结课典礼,没人会使用更衣室,因为根本不需要下水。
走过一排排空荡荡的衣柜。小厌把未上锁的空柜子一个个关上。
清点到中间的时候,刚刚跃过衣柜,迎面就看见两侧衣柜中央一道身影。
小厌以为自己眼花了,眯着眼睛再看了一眼,那道线条修长的身形背对着小厌。
那人的长发被挽起,正准备脱去制服外套,打开的柜门遮住了她的上半身,小厌发现她有着劲瘦的身材,背上的大片的灰芍药刺青好像蔓延开来的水墨画。
她看到小厌的时候,停下了继续脱衣服的动作,转过脸来,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狭长的乐器包。
小厌看清她的脸,被吓得不清。
“?”
……慕容松……?
她不是演讲完了吗?
慕容松把衬衫套好,也没说话,她看到小厌的时候脸上平淡的表情就变成了蹙眉,这种私密的换衣时刻被人打扰确实会让人心情不快。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厌被她突然的出现吓得脸都白了,小厌发现这个人的踪迹总是神出鬼没,或许内有一种缄默低调的秘诀,自己的打扰显然不在她的预计范围之内。
“小厌……”
慕容松慢吞吞地说。
“喂,”小厌平复了心情,“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松道:“我是来参加结课典礼的,我刚刚演讲的衣服不合适,我需要换海军领的制服,还有配套的蓝袍裙子。”
这所学校的制服有许多种、许多颜色,实在是太过于冗沉奢侈,在不同的场合内有着不同的穿着制度,包括固定的裙子呢子花色。
比如在游泳馆内的正装就是水手领的水色西服搭配红色的领结。
然而小厌不吃她这套:“那你刚刚演讲的时候为什么不穿海军领西服。学生会组织的二级演讲的制服要求,海军西是允许包含在内的。”
慕容松坦言:“我衣服送去吹干了,只好先穿礼服演讲,我才拿到这套西服。”
小厌狐疑:“可是你又不是班长,你来参加结课典礼做什么?”
慕容松:“游泳协会的副会长委托我来参加典礼,刚好我会萨克斯,我是临时受托,他有事已经告假了。”
小厌无言以对。
“那你,”小厌欲言又止。
视线落在她身后狭长的乐器盒上。她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包?怎么没见她在后台放过?
好吧,小厌说不出什么话了,小厌只好说:“你下次别这样吓人了,更衣室现在不在使用时间内的。”
“我吓到你了吗?”
慕容松把裙子的调节扣系好,耐心地边说边套上西装外套:
“很抱歉,我会反省的。”
当然啦!吓得我脸都白啦!小厌想。
“但是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小厌。”
慕容松低着头,整理还有些潮湿的西服领子,很显然它没有完全吹干,看上去是临时提前拿来使用了,“这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在勤学俭工,”小厌说,“我负责检查游泳馆的衣柜门有没有关好,或者遗漏的东西。”
慕容松看了她一会儿,说:“好,那你一会儿锁上门就回去吧,我先去参加典礼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厌仔细看着慕容松的脸,她今天的妆很淡……说起来这个清丽挂的女主以往总是化着伪素颜的浓妆,每个妆容都非常地精致,让她冷漠的眉眼柔和温柔了不少。
今天的她妆化得很淡,皮肤上的纹理与骨骼走向,眉眼稍微的疲倦让她有种嶙峋的骨感。
倒也不是。小厌的表情古怪。我怎么看起她的脸来了?这种感觉可不只是一张脸带给我的,而是整个人的氛围都变得有种无言的不妙感知…这种来自路人甲的第六感,是从无数次落地即撞运的经历中得到的。
“好吧,”小厌怏怏地回答,心里只想要赶紧查完然后下班。她敷衍地道:“那你小心。”
慕容松背起乐器包的动作微顿,问:“为什么叫我小心?”
小厌面无表情,“客气而已你还当真了。”
……
偶遇剧情女主的小插曲,收拾完遗漏的东西和未关上的柜门,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了,典礼估计也已经过了大半,从漫长的员工通道走到外走廊,小厌有点昏昏欲睡。
“小厌。”
又是谁叫我?
小厌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正看到面前高自己一头的修颀身影在面前投下一层阴翳,在昏暗仅有通道灯的走廊,来人的耳铛折射着昏暗深邃的光,她想都不用想,就是我们的男主殿下,施别盛。
“你谁啊,”小厌装作不认识,正要走开。
“你怎么在这里?”
施别盛拦住她,问。
“我今天是更衣室管理员,”小厌面无表情,“会长,这里是员工通道,你在这里干嘛,你不会是潜入更衣室的变态吧?”
施别盛面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喂,适可而止,你想失去这份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