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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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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塔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

它原本是政府规划的地标形建筑,后来做规划的领导倒了,开发商破产,整个项目也被一个老板顺理成章地接手,将它改造成了酒店。

说不清决定对建筑本身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可对于这座城市中的无数有钱人而言,无疑是一场狂欢——他们用顶层一晚八千块的房价将自己与死穷鬼们做了阶级的切割。

明珠塔永远辉煌,白日里的太阳会投射在冷漠的玻璃上,夜晚它身上无数盏灯会发出暖黄色的光,让月亮都为之黯然失色。

从六十六层的天台上往下看,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座金色的熔炉。那些在宴会厅中觥筹交错的有钱人是熔炉的主人,以城中无数夸夸其谈的年轻人当做燃料。

搅拌着,搅拌着,将女人裙摆上的金粉,香水,与浓度惊人的酒精搅拌均匀,融为一滩令人反胃的生机勃勃。

……

阮瑟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熔炉中的人群向来惜命,每一件被送进酒店内的包裹都会经过检验,这杜绝了她使用微型炸弹的可行性。而六十六层之下的宴会厅外挤满了穿黑衣的保镖,使得近身杀人后她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的枪法差强人意,但用枪是她唯一的选择。

瞄准镜中,楼下会有一小段带着西式栏杆的花圃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狙击枪下,雇主给的请报提示她,目标在九点五十分必然会出现在那里跟情人私会,现下那个女人已经在瞄准镜中徘徊,只等男人一出现……

阮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不急。她最后一遍向四周确认环境,除了她自己,天台上只剩下雇主为她准备的清道夫,一切都宣示着这单与平常并无什么不同。

目标出现了。

那个男人端着一杯酒,标志性的啤酒肚几乎撑爆一身西装,他走向那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似乎想把酒递到女人唇边,而刚伸出手,阮瑟就开了枪。

或许是因为有风的原因,第一发子弹命中了左腿,第二发命中了手臂。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收得更紧了些,可那瞄准胸口的第三枪还未开出,目标前胸便绽出一朵血花。

她愣住了。

两名清理场面的清洁工快速消失在黑暗中,剩下一个小跑向她,“任务完成了,我带您离开。”说完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便冲向消防通道。

厚重的铁门嘎吱一声关合,女人纤细的手腕鱼一样从清洁工手中滑出,一柄三寸长的匕首抵在男人的颈动脉上。

“开出最后那一枪的人是你。”

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并不害怕阮瑟和她的匕首,反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开玩笑般地举起了双手,而后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阮瑟平素对男人的外貌并不敏感,也为之皱了皱眉。

他随手帮阮瑟撩起一抹飘散下来的鬓发,玩味地笑了笑,“我可是等了你两枪后才动的手。”

阮瑟的目光寒如霜雪,抵在表层的皮肤被刀刃割破了,细细地渗出几滴血。

男人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变,“小心,别划破了我的脸。”

阮瑟看着对面的男人,应急通行的绿灯打在他的瞳孔上,让她无端联想起月光映照着丛林里爬行的蛇。

她并不作答,匕首仍然抵在对方的脖颈上,她近乎能体会到刀口之下跳动的脉搏。

“怕了你了。”男人叹了口气,对着阮瑟指了指一片漆黑的楼梯口,“这一单的钱都给你。小姐,不走吗?再不走的话有人要追上来了。”

阮瑟面无表情地收起刀。

“钱,什么时候给我?”

“一个礼拜后,就在这里。”

“太慢了。”阮瑟摇了摇头,“三天。”

“好。”

无声的黑暗里,走出一个鬼魅般的白发男子,他看着那扇缓缓闭合的铁门,长叹了一口气。

……

这座城市里,绝大多数人都为了钱而困扰。阮瑟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在爷爷的报纸上看到过一则新闻,一个受了工伤的年轻人,为自己买下巨额保险后从二十三层一跃而下,可他死后家人才从律师口中得知,自杀并不能获得意外险理赔,更为黑色幽默的是因为整栋楼因为他的死成了凶宅,连房价也大打折扣。

故事中的鬼魂与凶宅少见地未能让她感到恐惧,一股寒冷般的悲伤桎梏在回忆里,像是杯壁上凝出的水。

年幼的阮瑟问爷爷,故事里的年轻人这么可怜,是因为他笨吗?

爷爷放下茶杯,摸了摸她细软的发辫说,不,因为他穷。

……

二十三岁的阮瑟站在明珠塔下时又想起了这个故事。故事中贫穷的年轻人用一条命压低了一栋老式居民楼的房价,而三天前死在这儿的目标家大业大,明珠塔却依然闪耀,依然衣香鬓影。

没人记得他的死亡,他所拥有的财富在更大的财富面前如同一颗被卷入飓风的沙砾。穷人和富人的死亡同样变成活人口中的一个笑话,同样在夜晚被这座城市吞食干净每一根骨头。唯有在死亡面前,命运显露出它本应有的平等。

……

她是在黄昏等到那个男人的。

男人穿了一套修身的黑色正装,戴同色系的帽子,走向她的时候逆着光,像是披了一身的太阳。

做他们这一行的,面容平庸最好,最好既不要美得太令人难忘,也不要丑得太过吓人。她的职业思维让她再一次皱起了眉,却不得不承认他那张脸有一种突兀的美,像是高挂在美术馆中的神像。

神像一般的男人带着一贯的笑意靠近她,颇有绅士风度地试图挽起她的手走向玻璃转门,却被她钳住了手腕。

“钱。”阮瑟言简意赅地对他摊开了手掌。

“你可真冷漠。”他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桃花眼中溢满谴责的光,“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勉强算得上朋友了。”

“我不跟短命鬼做朋友。”男人的手腕被钳制在阮瑟手中,而她平视着他的瞳孔,在这样一个极暧昧的姿势下撂下一句显得格外冒犯的话。

不过从男人的表情来看,他不仅没有被这句话冒犯到,反而笑得愈发灿烂了些:“看不出来,你还会相面呢?”

她贴近他的侧脸,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像你这样张扬,短命是很意外的事吗?”

男人同样附上耳语:“没准我这么张扬,是因为我很强呢?”

“你只有一条命,所以只需要失误一次。”阮瑟嗤笑一声,嵌着男人手腕的力道又紧了紧,一双瞳像狼一样凶狠,“你到底给不给钱?”

男人复而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她,“这个世界上比钱更值得追求的还有很多,比如我托了很多人才订到的楼上餐厅。”

阮瑟听得烦了,接过那张卡,再次对他摊开了手,“如果你真的觉得可惜,退了,把我的那半钱打给我,我就认你这个朋友。”

男人愣了片刻,而后极畅快地大笑起来。

“你可真有意思。”

他快速地拿起手机操作了些什么,而后做了一个与阮瑟相同的手势,“钱打在那张卡上了,小姐,作为朋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阮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在亮起的屏幕上留下了一个胡编乱造的号码,而后和他握了握手,“我叫阮瑟。”

“江灼雪。”

“名字还挺好听的,可惜是个神经病。”

阮瑟不无遗憾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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