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醒来时已是傍晚。
夕阳照在墨雪身上,他收起了平日冰冷刺骨的寒意,周身笼罩着一股暖意。
墨雪白皙的手臂堪堪拢着她的背,仿佛是怕她摔下椅子,左手里还拿着她之前吃糕点时看的话本子。
阮瑟看着面前毫无防备的睡颜,试探着轻轻跪坐起来,却被墨雪拉得一个趔趄,重新趴在了他的胸前。
咚咚——
她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不敢再动,生怕吵醒了他。
......
“瑟儿,醒了怎么不叫我?”墨雪睁开眼,感受到怀里的阮瑟身体有些僵硬。
阮瑟闻言猛地直起身,敲了敲酸痛的背,她愤愤地鼓起脸,“我看你睡得沉就没敢叫醒你,想先起来来着,没想到你睡着了还不撒手!”
墨雪看着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阮瑟气的咬牙。
“咳,没笑什么,下次直接叫醒我就好。”墨雪撇过头不看她可爱极了的模样,假装着清了两声嗓子。
“饿不饿?”墨雪揉了揉她的头发。
“哼!”她气鼓鼓的撇过脸,“饿了!”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想吃饭。
“好,我去让清鸾准备。”墨雪拿出传音符。
“等等!我要吃红烧鸡肉,麻婆豆腐,青椒土豆丝,对了对了!还有绿豆糕!”少女掰着手指报菜名,提到绿豆糕的时候更是笑得眉眼弯弯,娇憨可掬。
“就这些吗?”
“嗯嗯!阿墨你要吃什么也跟清鸾说呀!”
“你爱吃的我都爱吃。”墨雪宠溺地回答。
“唔,那让清鸾准备两份吧!”
“为什么?你吃的完?”
“我爱吃的阿墨都爱吃,那就要准备两份啊,不然你抢我吃的?”
“嗯,我吃你碗里的。”
“不行!”阮瑟做出护着碗的样子坚定的摇头拒绝。
“为什么?你吃我的那份不就好了吗?”他委屈地问道。
“好……好吧,那就只能吃一口!”阮瑟最吃他装可怜这一套,立马松口。
“嗯,那我就吃瑟儿的那份。”他对着她笑。
二人丝毫不觉得此时的对话有多幼稚,但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味道。
……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清鸾收拾好碗筷就退出了墨瑟阁,还贴心地带上了院门。
墨雪拿着阮瑟白天还没看完的话本子坐在书桌前,正准备叫她,扭头却见到阮瑟楞楞地盯着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瑟儿,”墨雪唤她,“过来。”
“阿墨抱!”阮瑟回过神,乖巧地走过去,习惯性地抱住他撒娇。
“嗯,还看吗?”墨雪任由她窝到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单手紧紧搂住她细软的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书。
“咦,这是我下午看的那本哎!”阮瑟惊喜地说道,“可是阿墨,”她瘪了瘪嘴,“我想看别的。”
“要看什么?我让清鹭去寻来。”
“要看那种!两个男的.....唔!”墨雪忽的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片刻后眼神幽暗地看着她,“我不好看么?”
“不是,我是说话本!”阮瑟抹了抹嘴就想狡辩,见推不开他,只能讨好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阿墨最好看了!”
“既然我最好看了,瑟儿为何还要看其他男人?”墨雪盯着她,盯得阮瑟有些心虚。
“我没有!”她小小声地辩驳。
“整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墨雪轻嗤。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一觉睡醒你人就没了,你这地方大的要命,人影都没几个,我走了好久才碰到清鹭,”阮瑟生气的直起身子,叉着腰坐在墨雪腿上,娇蛮地对他发脾气,“我差点腿都走断了你知不知道!”
墨雪任由着她在他身上耍小脾气,眸光晦暗地撇过她因为生气而急促起伏高耸的胸脯和喋喋不休的嫣红唇瓣。
“嗯,知道了。”墨雪神色不自然地答非所问。
“我现在想看个话本你都要拦着我是不是!”阮瑟越说越起劲,捧起墨雪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墨雪被亲得一懵,眼神无辜地看着阮瑟。
该死,他怎么能好看的这么犯规!还这么可爱!阮瑟有点咬牙切齿。
真想扑上去扒了他的衣服!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等墨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正兴致勃勃地啃吻着他白皙的脖颈,绵密的呼吸撒在他的颈间。
“瑟儿……”墨雪哑声道,“瑟儿……”
“嗯?”她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耳垂。
“瑟儿……”他被她大胆的动作惹得一阵颤栗,喉结滚动,无奈地轻叹一声,“在引诱我么?”
“当然,”阮瑟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还想让谁看到你这副模样?”
墨雪看到阮瑟眼中自己的倒影——衣襟半敞,墨发有些凌乱地披着,唇瓣已经被阮瑟吻得有些红润,脖颈处尽是暧昧的吻痕,眼梢微红,偏偏再配上平日里清冷又带着些许苍白的脸,有股说不出的妖冶惑人。
墨雪从来没看过自己情动的模样,却不曾想过,原来自己才是那只勾人的狐狸。
“嗯?怎么不说话?”
“没……没什么……”墨雪回过神来,然后认真地问她,“瑟儿,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傻子,”阮瑟捧起他的脸,“我才不会舍得离开你。”
她笑靥如花地印上了他的薄唇。
“瑟儿……”墨雪将她抱到桌上欺身上去,手指挑开她有些松散的衣带。
“瑟儿……唔……”他才低头,便被少女轻而易举地俘获住了唇,墨雪眸色微暗,细长白皙的手指抚入她柔顺的发间,逐渐加深了这个属于他一个人的吻。
(拉灯前戏)
少女躺在书案上,目光潋滟,搂住他的脖颈,白皙修长的腿搭在他的腰上轻晃。
“叮”
脚踝上的玉铃响了一声。
少女朱唇轻启,无声地张了张口。
“……你叫我什么?”墨雪看懂了口型,他楞楞地望着她,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夫君。”
只此二字,墨雪理智全无,执拗地诱哄着她,“我在……我在……瑟儿……多说几遍……再多说几遍……”
“夫君…”她听话地唤着他。
(再拉灯)
“瑟儿……你真是要让我……快疯了……”墨雪清冽的声音低沉暗哑,消散在夜里,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叮铃——
雾气弥漫的夜里,显得屋内格外朦胧,虽然看不清屋内,却能听到传来清脆的铃音叮当。
那是阮瑟脚腕上挂着的玉铃,极有规律地响着。
……
沐灼有些心神不宁,从墨雪走后。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栀子花的香气,让他微微失神。
“这是……”沐灼自言自语着,“墨雪这是……故意的吧。”
且不说其他的,单是这花,本就极难栽种,墨雪起初在常年冰雪的霜凛峰上建起一座墨瑟阁,将阮府中的那片栀子花尽数掳走,一株都未曾留下,见花不好存活,愣是寻了万年灵玉,日日温养着墨瑟阁的那片区域。
从阮瑟沉睡以后,整个灵剑宗终年都飘着灰色的雪,从未散去过,唯独那墨瑟阁因着那灵玉的灵气四季如春。而这栀子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从未断过,但花香却是一直被结界挡着未曾飘出过墨瑟阁。
自己已经太久没闻到这熟悉的花香了。
沐灼接住落下的白雪,雪落掌心,瞬间消融,他微微出神。
阮阮……我们还会再见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