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年轻人，不过兄弟的年龄差，唐诺赫也算是过足了瘾，天蒙蒙亮时，两人仍是缠抱在一块儿。

唐诺赫心道真是舒服。

这几年少有这么酣畅淋漓的□□，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为了巩固布里安的声誉，以为了将来迎娶“玛莉卡”，在利姆纳赫的时候都无比克制，今天可算是过足了瘾。

一条细细长长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唐诺赫半靠半躺地搂着帕德尔恩，胸膛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瘙痒感。

至于葛孚雷，他倒是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但唐诺赫还是认为按着自己的节奏走更属舒心。

当然，若是问舒不舒服，那就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受了……

他的手被勾住，似在被细细把玩，唐诺赫寻思开口机会到了，“你说的那个学院在哪？”

画家仰起头，抚摸唐诺赫的后颈，“唔……虽然不知道你找蕾娜菈有什么事，当然我也不在意这个，但那地方可不是随便能去的。”

唐诺赫做出一副静静聆听的姿态。

“听说她已经不满足于受苏格兰的桎梏，想通以家族的传承建立卡利亚王国，而且已经在秘密筹备专门学习卡利亚魔法的拉兹利教室，除此之外，还有针对战争成立的海摩教室。”

从前，人们认为魔法只是传说中的力量，末日浩劫后魔法就不复存在。

因为在基督教的《启示录》，北欧的诸神黄昏，甚至包括佛教的七日焚世之后，世上就再没有成功施展魔法的记录了。

不过，不知从哪日开始，一些相信魔法的学士发现古遗迹中得来的蜡烛再次燃起奇异的火焰。

这似乎暗示着魔法的力量再次回到人间。

渐渐地，一些被认为早已经失去的能力，甚至被认为是奇迹的能力再次回归。

尽管部分人为此感到惶恐，或者干脆拒绝承认，但依然点燃了绝大多数人的狂热火焰。

帕德尔恩趴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除非你能展现和他们类似的能力，又或者有大师的推荐或一些要人的担保信，否则很难进去。”

不用多说，唐诺赫也知道搞来一份大师的作保很难。

难的不是从他们手中搞来信件，而是难在见面，那些足不出户的老学究在罗德尔也有许多类似的存在。

“我有一个朋友，他还算有些天赋，一定会对你说的学院感兴趣。”

唐诺赫说：“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帕德尔恩躺在唐诺赫身侧，抚摸了一下他有着明廊线条的柔软腰腹，“到了啜泣半岛，只要你朋友真的不同寻常，会有巡逻的守卫带他去的。”

抵达啜泣半岛需要穿过亚基尔湖，从南往北的路径还要经过湖之利耶尼亚。

唐诺赫想起多年前去往北境路上看到的景象。

“我曾乘船从那里经过，那里的山脉高而荒凉，麓多岩石，山顶有积雪。”唐诺赫犹疑道：“她们把学院建在那里？”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帕德尔恩解释道，“现在那里可是有名的自由城市。”

像是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于是他又攀附到唐诺赫耳边，“据说是女王用魔法奴役了北方的山妖。”

这是非常遭忌讳的事，不论是反异种论者，还是那些生怕被取代工作的平民。

如此一说，唐诺赫倒是有些明白了。

他曾把奴役山妖的想法告诉过伊瓦尔，没有像黄金树提供露滴带来的巨量财富，想要获取足够的劳动力便只能将目光对准其他种族。

“那么除此之外，你说的那些要人应该怎么联系？我猜他们应该都是贵族。”唐诺赫捻起一颗葡萄。

帕德尔恩似乎因为不能帮上忙而有所歉意，他扯出一抹抱歉的笑，“是大贵族。”

唐诺赫倒是不以为意。

很简单，谁有介绍信就找谁去，他总能想办法拿到。

唐诺赫弯起眼睛，动了动唇：“你知道的人中，最好搞定的家伙是谁？”只是繁琐些而已。

帕德尔恩只思考了一会儿，便给出了答案——

“拉塔恩。”

帕德尔恩向情人介绍着，“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怎么说呢……”他顿了顿，终于找到合适的形容，“无愧于英雄的血脉？”

“如果你朋友有足够的实力维护，那么那孩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唐诺赫就像是没听清，“谁？”

这个发音总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帕德尔恩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但还是重复道：“蕾娜菈之子，‘红发’拉塔恩。”

大贵族或者具有声望的人都会被民众起绰号，比如出名的航海家和造船师，就会号称“驭风者”或 “制图者”。

若是没有或者暂时没有取得适配的成绩，便以身材和外貌作为标准来起外号，一些是官方的命名，一些是民众起的绰号。

这是希腊化时代一直保持下来的传统，主要是为了区分同名或平辈同名。

唐诺赫：......

“红发”的特征，再加上某人儿子的这个身份，某个猜测几乎要实锤了。

当初他也就待了一个月，唐诺赫默默想着。

不会真有这么巧吧……

帕德尔恩还想细问，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侍应官拿着卷轴，身后跟着一群卫兵，他敲了敲门，“是恐穴堡的卡斯威男爵？”

“是我。”

“请问您现在是一个人吗？”

帕德尔恩坐起身，“不是，还有我的朋友，”他不免有些疑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朋友”懂的都懂，所以他们也识趣的没有进来。

“没什么，例行检查。”侍应官公事公办道，“如果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或者可疑人员，请联系我们的守卫。”

帕德尔恩警醒道：“是有人混进来了吗？”

经常有刺客混在宾客的随侍中，君主的主楼会有重兵把守，但刺杀的目标有可能并不是主人。

而是同为宾客的他们。

侍应官没有答话，毕竟被人混进城堡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需要为此缄默。

“我们还需要通知其他人，那么我先走——”

门外的话音突然消失了，非常突兀。

紧接着就是一道略带讶异的声音，“拉塔恩大人！？”

这下不仅是外头的人，唐诺赫也顿了顿。

“您怎么来了？”卫兵们恭敬道。

是的，我也想知道。

唐诺赫心说。

“守城的卫兵来报，”男孩说：“有个女人连夜要出城，我来确认她的身份。”

侍应官笑道：“何必您亲自跑一趟。”

一般宵禁只会管制入城，但特殊时期除外。

通常会要找一个贵族担保她没有偷窃或者行凶。

拉塔恩走到他们门口，“只是对她口中那个红发男人有些兴趣罢了。”

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拉塔恩就知道她绝非自己要找的人，原本他就只是路过，却没成想听见一件有意思的事。

女人在讲述来历时提到，深夜里来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红发男人。

在苏格兰，红发男人很不多见，因此更有可能的是来自爱尔兰的间谍或刺客。

帕德尔恩自然不认为唐诺赫来这里除了找他外还有什么目的。

他朝门外喊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什么，莱莎是我的朋友，我们不是什么可疑的家伙。”

一旁的侍应官看向拉塔恩，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

于是侍应官不容置疑道：“请开门。”

帕德尔恩也知道没有理由拒绝检查，只好对唐诺赫说：“不太凑巧，但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唐诺赫当然是不接受的。

实话说，他人都快麻了。

他们不知道拉达冈就是他，但伊瓦尔是清楚的。

如果整件事被伊瓦尔知道.......

系统幸灾乐祸道：「呵，我看你昨天倒是挺痛快的。」

帕德尔恩出去后将门带上，疑惑道：“是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侍应官核对样貌后又问道。

帕德尔恩：“……”

这么多人，他要怎么说被窝里面有个男人？

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侍应官直接确认道：“他是红发？”

“不……不是。”

因为用的是“他”，帕德尔恩还想掩饰，但霍尔姆维克的士兵显然没有耐心等他准备好。

陪在男孩身边的士兵早就摸熟了套路。

“啊，抱歉抱歉。”随从骑士一个“不小心”把门撞开，连声道歉。

说着说着人们却齐齐把目光投进房间。

帕德尔恩叹了口气，他刚想开口，要求他们不要将今天的事散播出去，却看见人们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那个撞门的卫兵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打扰了。”

他是先进去的，脸上一片通红，观察其他人，脸上也是差不多的颜色。

帕德尔恩暗暗唾弃一声，这霍尔姆维克怕是连地上的石砖都是弯的。

“看完了？看完就走吧。”语气冷了下来，帕德尔恩也不管他们离开后会怎么嚼舌根。

本来就是对方无理在先。

“真是稀有的美丽。”

青涩而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他面色坦然地将门推得更开，神情同样带着惊艳，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欣赏。

“像你这样美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小贵族？”

小贵族·帕德尔恩：过分了啊！

就像盲生发现了华点，帕德尔恩发现有点不对劲。

美女？

帕德尔恩狐疑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浅发雪肤，仰着俏丽的下巴，蓝宝石眼眸生动明亮——

就像金色的画卷。

因为起得早，眼睫在水汽下就像湿润的蒲公英，任阳光为它们戴上银色的霞冠。

城堡里传来火腿与蜜饯的味道似乎被花香取代，一看见她就烂醉如泥的男人们都痴愣在原地。

“听说在遥远的爱尔兰，永恒女王玛莉卡也有这样的美貌，我曾以为不过是一群人吹嘘，但现在看，或许传闻是真的。”

最后一秒完成转性魔法的唐诺赫：吓死人了。

威廉斯倒是很可惜。

就这样居然让他逃过去了，本来以为有好戏看……

威廉斯啧啧道：「真有你的，当着儿子的面，在老婆的城堡里，和其他男人打得火热。」

唐诺赫“呵呵”一声，没接话。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也看清了昨晚的那孩子，蕾娜菈的儿子。

拉塔恩衣着华丽，穿着一件有银系扣的锦缎束腰外衣和一件内衬狐毛的斗篷。

文官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拉塔恩沉吟一会，饶有兴致地说：

“你应该知道我们对北境发起的战争，如果顺利，我的父亲将被救回。”

帕德尔恩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但又不敢将他们直接拒之门外

“我本来准备了大批礼物，发誓将找到的宝库中的一半分给父亲，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拉塔恩用惊叹的眼神打量着“她”。

唐诺赫心里慌极了，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作约.炮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他默默期待他们能早点走，可事情却偏偏朝着最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我会成为最传奇的英雄，但每个人总有一段无力的孩童时光，所以在此之前，”拉塔恩突然问道：“怎么样？我认可你作为我父亲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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