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对付蛇怪很有一套,她曾经在蛇怪这儿吃过大亏,而在自己的领地里,她绝对不能输了气势。在星夜剧团内部,不需要任何魔力或体力消耗便可轻松使用的类比成巫师界的魔咒只有两种,飞来咒(有声的召唤咒)和无声召唤咒(通常需要一个迷惑人心的响指),这是因为物件的移动途中时间忽略不计,需要知晓它的原始位置。
说到蛇怪,刨除掉已经去世的洛哈特,她只能联想到小面包。当时,她昏迷了两天,斯内普先是在探望席放了一袋小面包,第二天又带着一袋新的小面包前来看望,看到苏醒后偷吃嘴角还沾着面包屑的样子,他直接抱着热气腾腾的小面包跑路了。不过风水轮流转,她还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真正的小面包,和他的奶油雪饼或者泡芙……是的,有时候,莉迪亚总觉得自己会是个耿直忠诚的赫奇帕奇。
现在,莉迪亚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上面铭刻着星夜的徽文,光亮的刀身伴随着微弱的光线,映照出一双凝视着它的明晃晃的双瞳,一个邪恶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攀升,她要将蛇怪头上的猩红色羽毛割下来插在自己的帽子上当战利品。
蛇怪的石化对灵魂状态的人类无效,所以她才选了这个轻松的大家伙作为自己的对手。
而斯内普身材羸弱,但头脑灵光,况且现在衣着清凉,一定能依靠优秀的闪避能力撑过那只雄鹿几个回合的猛扑的。
莉迪亚决定引开蛇怪,到空旷的地方好先下手为强。
繁花盛开遍野,生机与希望萦绕在芬芳的空气中,蛇怪却像是焊死在水泥地上的建筑物一样,只是用那双明晃晃的眼睛凝视着她,看起来纯良极了,倒让她有些于心不忍了。
她轻轻摸了摸它的背脊,那是一种奇怪的触感,蛇怪因她怜爱的抚摸而吐出一串加密的词汇。
那些咝咝的吐气声简直像是洛丽丝夫人的咕噜声。
“你能不能努力学会世界流通最广的英语。”她贴着蛇怪的皮肤一点点游移着手掌,努力解读它的语言。
蛇怪的尾巴扭捏地扭动着,似乎是在为言语不通而感到遗憾。
她叹了口气:“要不这样,我送你回逝者世界吧,那里一定有能懂蛇佬腔的人。”
只可惜,莉迪亚并没有做到物尽其用,她坚持着“已经在生者世界退场的灵魂没有回去资格”的原则。她完全不知道邓布利多掌握了人鱼语、妖精语、蛇佬腔,而伏地魔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通晓蛇佬腔。
不过,隔岸观火也不赖,和自己有点关系的小鹿并没有下死手,它更像是在和斯内普进行着无止息的扑闹——海格也是这样看待他饲养的神奇动物们的。与此同时,她总觉得那只小鹿有些过于欢腾了,更像是在故意对斯内普使绊子,而它之前对卢平就没有这种顶级待遇。
“我明白了,请你再多说几个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不检点的事情!”
她刻意大声喊叫着,与此同时,那只小鹿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在侧耳倾听,不是守护神却能听懂人类的话语,这听起来离谱极了!
蛇怪也十分配合地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感谢你辛苦的通风报信,等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对了,我想要你头上猩红色的羽毛,我能和你做个交易吗?”
她将当时从凤凰福克斯身上强行拔下来的一根凤凰尾羽用飞来咒召唤过来,举高高晃了晃,蛇怪缓缓弓起腰,为了不伤害那些草地上的花朵,它的腹部努力收拢着,仿佛能抻出一节节比17岁或34岁的斯内普都要雄壮的腹肌。
这就是丹顶蛇怪和白羽鸡的决定性区别,智性恋不会因为对方的颜值和身材而放弃发生x爱的权力,但心底确实会有所不甘。
“你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只凤凰蛇怪了。”
她将蛇怪头上的猩红色冠毛握在手中,想制作一只独一无二的羽毛笔,而蛇怪收获了拉风的上翘的新潮发型,被施加了永久粘贴咒,看起来能在其他蛇怪面前一直仰起高傲的头颅。
“诶,好兄弟,你说你都在霍格沃茨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在盥洗室里见识过很多男巫师的长度,你帮我分析一下,长度不足八英寸(二十厘米)的魔杖是不是短得过分了……”
由于在与斯内普之前,莉迪亚没有过任何实战经验,她想当然地把麻瓜引导节目中的“天方夜谭”当作写实派,殊不知全是吹水的演技——这是她营造出来的人设,她当然知道八英寸很少见,她的目的是声东击西,与此同时,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雄鹿胸前的弹孔,窥探着其中的灵魂。
噗,詹姆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点呈现在雄鹿身上就是一种挑衅般的进攻,它的鼻孔里喷着气,这时,斯内普直接冲上前,紧紧扼住它的鹿角,准备以命相搏。
只可惜,斯内普作为人类的力量垂危,又没有达力·德思礼那样与袋鼠肉搏般拳拳打到命脉的气魄,直接被莫大的力道撞飞。
斯内普挣扎着爬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颅被结结实实地保护在一片柔软之中,就像是施加了一个泡头咒,才不至于呼吸困难,然后,他感受到从发顶通往脖颈的温和触感与随之而来的丝丝痒痒的电流。
莉迪亚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鹿看起来确实挺难对付的,我给你争取一点儿时间。拿着这个,找到那个房间,进去发掘真相。”
她将一张过了塑的手绘地图塞到他的手里,在他掂量着是否存在魔法时,臀部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就当是被鹿踹了一脚屁股吧。
“Run,Snap,Run!”她压低声线高喊着,努力遏制住快要笑出来的声音,这听起来怪怪的。
总之,斯内普被支走了,她并不想揭穿假扮小鹿的詹姆斯,这太尴尬了。听起来很邪门,但又处处充满了合理性。
莉迪亚看清了藏在小鹿外壳下的两个灵魂,一个蓬头垢面的成年男性半裸着坐在自行车上,双手紧紧焊死在车把手上,在自行车前面的筐里盘坐着小鹿幼年的灵魂,好在她眼中的灵魂是单一的颜色,看不到这个裸男具体有没有穿衣服。
所以,就当作是其他试图逃跑的灵魂来进行说教吧。
“我知道,您作为离世的灵魂有所不甘,但我不能让您通过这里,返回生者世界,因为您已经出局了。”
她与小鹿席地而坐,她用随处可见的鲜花制作了一些草饼,这或许是她为自己的养子(如果动物也算孩子的话)亲手制作的唯一一顿饱饭了。
詹姆斯本想客气一下,但鹿的灵魂已率先冲了过去,低下头吃着草饼,詹姆斯觉得脖子有些疼痛,这相当于他的自行车变形了,而他的裆部一直被卡着,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莉迪亚想摸摸小鹿的角,但思考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举动。
“下次,就算被爸爸妈妈丢弃,也要找个地方隐藏好自己,夜晚的郊狼真的会吃掉小鹿的。”
她眯着眼睛,装作微笑的样子,实际是无法忍耐这过于辣眼睛的场面。
跑了很久很久,西弗勒斯打开了那张简陋的地图,它可不比掠夺者制作的活点地图新鲜,但以他的智商看懂它不在话下。
那个屋子的隐蔽性不强,屹立在年久失修而自然生长的灌木丛之中,或许曾经有大量机要人士保守。在使用“阿拉霍洞开”无效后,西弗勒斯第一次尝试用物理方法解决问题,他猛踹着大门,简单而有效。
他很快发现,这个屋子是间账房,在深处有一团黑雾,它向他迎了上来,呈递给他一本推荐阅读的账本,吐露着一个可怕的真相。
斯内普一族一向以经商作为发家致富的绝学,他们信仰上帝,在虔诚许愿并布施时,愿望与财力的接收地址连结到了星夜剧团,慕钱而来的追随者也数不胜数,这也是大鼻子一族得以延续后代的主要原因。可到了托比亚这一代,他觉得那些倒贴来的女性有些无趣,金钱难以买到真正的爱情。
因此,为了获得真正的爱情,托比亚将祈求神灵庇佑的愿望更改,他认为自己的智力足以将金钱维持下去。
然而,星夜剧团对于爱情有些死结,尽管它的起源是艺术成就最高、人文思想最浓、流传最为广泛的菲利普·锡德尼的十四行诗《爱星者与星》,作者与诗文在麻瓜界广为流传的bad ending深入人心——这十四行诗是最为动人的情歌,却又被称为“得不到的爱与星星”。
简而言之,《爱星者与星》的作者给一位已婚妇女写了108首情诗,一直求而不得,直到她同意进行柏拉图精神爱情时,他却犹豫了,因为他更想要灵/肉/合一的永恒的爱,这和他的初衷是自相矛盾的。
在他的笔下,爱向往着理性与美德,但在追求美德的过程中,爱会因感性的激发而转变成为难以控制的欲望。
……
某种程度上,西弗勒斯仿佛被这首诗词集套牢了。
而日阳剧团的原型是斯宾塞十四行诗集中的《小爱神》,在爱情方面专业对口,可星夜剧团的梵高不愿将自己的老主顾拱手相让,逞能接下了托比亚的委托,安排了巫师艾琳与托比亚命运般的相遇。
命运多难,在西弗勒斯继续翻看着账本时,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天,我可怜的孩子,你应该多注意形象,你的头发怎么比擦皮鞋的润滑膏还要油!”
“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是和那个红发小姑娘彻底闹掰了。”
“希望那根破木棍(魔杖)能帮你自我解压(Relax yourself),嘿嘿。”
老斯内普的声音迟缓却句句扎心,西弗勒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讲话天赋(毒舌)源于他的父亲,而魔药天赋源于母亲,他很想邦邦给自己两拳打晕自己,来逃避这家长会的尴尬场面。
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痛苦的童年回忆涌上心头,西弗勒斯从未想过会和父亲的灵魂以这样微妙的方式再会。而且,一上来就聊这种头皮发麻却一点都不友善的成人脏脏笑话,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说Fizzle的SS线是所有SS线里最真实好吃的一个,因为能和前面的主线对上,而且还凭本事见家长。
第17章《斯内普一家的往事》里那本日记,是老斯内普留给儿子的(算是遗产),只有星夜剧团的人能把它挖出来。
下一章女方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