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戏赠赵使君美人-首联》杜审言.诗
红粉青娥映楚云,桃花马上石榴裙。
舜华来到了南茶棚时,那个穿着石榴裙的女子仿佛也是刚到不久。
见一个腮帮子长着一撮毛的男子,正热情地接待她。想必,那一撮毛就是松老三无疑了。
只是他走路有点儿瘸,这又让舜华产生了怀疑:没听乐本说松老三是个瘸子呀!
那瘸子,瘸着一条腿,给石榴裙栓好了桃花马,拥着她走进了茶棚。
石榴裙喝着香茶,四处张望,忽然瞥见舜华正往茶棚里面瞧,便招手说道:“喂,那位姐姐,怎不进来歇一歇呀?”
舜华便借机进了茶铺,在石榴裙的对面坐了下来。
石榴裙又招手让那瘸子给舜华也上一碗茶水。
舜华便小声问道:“这里有个叫松老三的,妹妹可否认识?”
石榴裙说:“认识,怎么了?”
舜华心中一喜,又问,“哪位是啊?”
此时,正好那瘸子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过来。石榴裙便道:“呶,就是他!”
松老三戏谑道:“四小姐,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呀?”
这位身穿石榴裙的四小姐,正是清婉的四妹---英英小姐。英英笑嘻嘻地说:“难道你松老三,还有什么好事让人说么?!”
“我当然没什么好事可说了。”松老三又笑道,“不过,四小姐不是刚刚去过你三姑家,一定带回了什么好事,可否跟小的一起分享?”
“哪有什么好事!”英英随即又拉长了脸。
“没有吗?”松老三问,“不是说,你喜欢的小男生下月初四过生日么!你送去的生日礼物,他可否喜欢?”
“你也是眼瞎!”英英生气道,“你不见,桃花马给牵回来么!?”
“噢,这大桃花马就是送给他的礼物呀?”松老三说道,“如此贵重的礼物,人家怎会收?”
英英问:“为何不会?”
“那不成了图你钱财了么!”松老三看了舜华一眼,又道,“像四小姐这样的美貌,凡是男人,图你点儿‘别的’……才是正事!”
英英撩了一下头发,厉声问道:“什么别的?”
松老三自知失言,改口道:“没别的,没别的!”
英英嗤笑了一下,说道:“你们男人啊,就没有一句实话!”
松老三“扑松”着眼皮说:“别的男人,有没有实话,这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一句实话……不是,我一句实话也没有……也不对,我实话一句也不说……这就更不对了……”
见英英正狠狠地瞪着他,松老三又道:“你别看着我呀,你老盯着我…我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就告诉我,你的那位,是怎么跟你说的?”
英英说:“三月份问他,他说是六月初四生日,今天带着生日礼物去了,他又三月初四生日了……你们说,他这不是骗财骗色么……”
松老三道:“你这桃花马,人家不是给你退回来么;你本人也跟着马一同回来……算不上什么骗财骗色。”
“可是钱,我已经花了呀!”英英的心里感觉总不是滋味,“反正,我觉得吧,他还是骗走了我点儿什么!”
舜华感觉英英很爱说,也很能说,有点儿强词夺理,甚至还有点儿赖皮……这要是把她的这套本事学来,跟谁借个钱,还不是小事一桩!?
于是,舜华便插嘴道:“妹妹呀,可能您是感觉,他骗走了你的心……”
“好像是…你说的对!”英英霎时眼泪娑婆,委屈道,“怪不得,我心里空唠唠的……”
松老三却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的舅舅,可在家里?”
英英抬起泪眼,“你是问甄友乾?”
“是呀,”松老三道,“他在家里干嘛呢?怎么,也不来我这里玩了?”
舜华的心里‘咯噔’地一下:原来,这英英小姐是甄友乾的外甥呀,怪不得如此地乐善好施。不过,刚才不是说,她去的是她三姑家么?她们家的关系咋这么乱……
【二】《戏赠赵使君美人-尾联》杜审言.诗
罗敷独向东方去,谩学他家作使君。
英英噎住眼泪,回松老三:“我舅舅,还能干啥!他成天介无所事事的……老待在他家里,还不把他给带坏了?”
“把他带坏?他是谁?”
“还能是谁,纪绪呗!”
“纪绪是哪个?”
“就是,我的那个…他!”
“噢~”松老三终于明白,“那你可真得多加注意!你舅舅这人啊,就从来没有一句实话……那个谎的撒的,真是一步仨谎……”
英英一听这话,脸上立马严肃起来,“忽地”站起身来,松老三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终归说的是自己亲舅舅,英英当然不爱听,她生气道,“你才说话不算话呢!”撂下这话,英英便转身走人了。
英英一走,舜华赶紧掏出几文钱,付给松老三。
松老三奇怪问道:“什么意思?”
舜华道:“我俩的茶钱呀!”
“哎呀,这茶铺…都是你们家的买卖,怎么还交茶钱……”松老三笑道,“你是刚来的吧?”
松老三把舜华当成英英的丫鬟、女仆或是老妈子了。但看这装扮和那鼓鼓的胸脯,又不像……说是奶妈吧,英英都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了呀……
正疑惑时,就听舜华解释说:“不是,松大哥,我是苟乐本的媳妇……我是来……”
“噢,噢,噢,”苟乐本一听大喜:以前,只听说苟乐本有个漂亮媳妇,可哪能想到,会如此漂亮,简直比潘金莲还潘金莲!松老三赶紧把舜华往自己屋里让……
此时,激动无比的松老三,腿也不瘸了,话也不僵了,就连脸上的那撮毛,都给支棱了起来。
他心里暗自笃定,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乐本媳妇弄到手……
这白天,游人太多,来来往往的,岂能办得了那“正经事儿”?对,让她等到天擦黑,只有傍晚,游人少了,这荒山野岭的,只剩下了我和她,再有喘气的,就是马棚里的那些马了……
打定主意后,松老三便把舜华请进了客堂兼厨房,对舜华说道:“现在,游人太多,我得去照应一下,你在屋里等我…饿了,你就做饭吃……”说罢,松老三就出了房门,出门后,又随手把门给掩上了。
舜华呆呆地站在厨房里,心里纳闷:这还没说什么呢,怎就给带到了厨房?她赶紧出门,喊道:“松大哥,您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么?”
松老三说:“你不是来…借……”忽然想到,人家还没开口借钱呢!便急忙转身改口道,“借…牵线搭桥的么……”
“什么,牵线搭桥?”
“你不是来,为我说媒提亲的吗?”
“哎呀,”舜华着急道,“我,我不是的呀!”
“不是的,那你就更别着急了!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说罢,松老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舜华只好退回了房间……